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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一愣，瞥了他一眼，发型跟穆珂很像，脸型也有一点点像，但是描着眉，还打了粉底，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谢文轩，谢总冲着他挑挑眉。
“怎么样，这个也不差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把穆珂当谁的替身了，但是这个跟穆珂像那么一点点儿，应该不会错。”
“你说什么？”沈越皱着眉看着他
谢文轩的酒劲儿有些上来了，说道，“你喜欢那个穆珂，不是因为他像一个人吗？”
沈越很惊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我哥？”
“你这么激动干嘛？”谢文轩挡开他的手，说道，“顾可颐喝醉了说的，说你拿人当替身，逼得穆珂要死要活。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呢？”
沈越忽略了他的问题，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顾可颐说的？顾可颐怎么知道的？穆珂也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谢文轩说道，“穆珂不知道，顾可颐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你们俩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那么蔫的人会突然买狗仔爆料，脑子进水了？”
沈越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在纠结事件的结果里，相信了穆珂当时说的话，穆珂那句“骗你的”让他伤透了心，从未去深究这件事发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他说他想红……”
“想红为什么要爆料给狗仔啊？他抱着你这个大腿想要什么没有啊，为什么要用这件事情得罪你？”
沈越如梦初醒，穆珂如果真的是为了红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做个乖孩子就行了，又怎么会……
谢文轩看着他突变的脸色，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因为这件事闹翻的？只是因为那个什么照片？”
沈越茫然地看着谢文轩，他从头到尾都误会了，穆珂不是要借着那几张照片炒作，而是知道了他像萧宇星的事，愚蠢又激烈地在报复他。
屋里的男男女女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吵吵嚷嚷，沈越忽然开口大喊，“都给我闭嘴！”
穆珂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是他心里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只有他哥沈卓知道，沈卓不会那么无聊去跟他说这种事的，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沈越站起来向往走，酒吧走廊里暧昧昏暗的灯光映着他，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似乎长着一张虚幻的脸。
穆珂把那两样礼物送了回来，他就应该意识到他对那两样东西的在意。
“你会记得我吗？刻骨铭心地记住我……”
“你要记住我……”
穆珂曾经反复地强调要他记住他，不是怕沈越忘了他，而是在向他强调，他是穆珂，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绞尽脑汁开始回想每一个细节，从那件事发生之前开始回想，回想他到底遗漏了哪些迹象。在那之前穆珂就一直不太高兴，再继续追溯……
是他带穆珂回家的那天，小白兔不声不响地跑了回去，一个人默默地哭到无力。
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回去找沈卓看剧本，沈卓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穆珂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沈越站在酒吧门口想了很久他说了什么，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深夜的沈家别墅忽然亮起了灯。
沈卓一向浅眠，卧室的门被人打开的时候，他忽然惊醒，开了床头的灯。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看着坐在小沙发上的沈越，拿过眼镜戴上。
“老大……”沈越低声开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过去这几年里我一直都看不起你。”
沈卓坐起来，“嗯，我知道。”
“我看不起你，明明有一个深爱你的人，你却要跟别人结婚，把自己伪装得那么深情。刚才我发现，我跟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他接近那个跟萧宇星有几分像的新人，对他好，像对个可爱的小宠物一样逗他玩儿，看着他满心欢喜地迎向自己，看着他对自己付出真心。
他那么自私，穆珂带他从一场虚无的暗恋里走出来，他给了穆珂什么呢？穆珂总是那么容易满足，他从来没有对他用心过，知道他容易哄骗，就习惯了敷衍。
沈卓说得没错，他根本不会爱人。
他为了在大哥面前的那一点儿无耻的倔强，连爱他都不愿承认，刻意把这段关系和这段关系里的穆珂说得无比难堪。
穆珂一直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把自己当做他的爱人，可他呢？他却是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情愫去接近穆珂，根本没有给过他对等的感情。穆珂不是骗子，他才是。
他配不上穆珂的真心。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用心，穆珂听到了那些话怎么样熬过了那些日子，又怎么想到了一个这样惨烈的方法结束这一切，他无法想象。
那天晚上，穆珂跟他说再见，是在跟他永别。他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有回去找他。
他根本配不上穆珂的真心。
第九十五章 如果没有你 我不会有 ..
“我跟你没什么区别，都是人渣。”
沈卓听他说完，慢慢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倔强又自负的弟弟，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始检讨自己，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穆珂。
“不早了，在我这儿睡吧。”
沈越一声不吭地上了的床，衣服也没脱，侧身躺下。
沈卓关了灯，想起了从前，“小时候，大概十岁以前，你有了心事，被爸妈骂了就会跑来跟我睡，你十岁之后唯一一次跑来跟我睡那天你是二十二岁生日，喝得醉醺醺地说你喜欢了一个人。”
沈越没出声，沈卓关了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你年纪长了，阅历长了，心里还是个小孩子。”
他不反驳，他真的不成熟，只是个不会爱人的小孩子。
沈卓的生物钟很稳定，半夜被沈越吵醒听他忏悔，也还是一早准时醒了，帮着保姆叫两个宝宝起床带他们吃早饭。
出门的时候他嘱咐保姆二少在他房间里睡觉，记得准备他那份早饭。
沈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手机里有一堆琪琪的未接来电，他坐起来想了想，才记得来，今天晚上要去MTT开个会。
《模王当道》的第二季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他还没有正式跟嘉宾和节目组碰过面。
家里没有他的衣服，他又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换衣服。镜子里的人脸色阴郁，状态很差，沈越轻声说了句活该。
MTT电视台去年秋天刚刚装修电视大楼的外墙，门口的保安亭也重新装修过了。沈越停车登记的时候忽然想起，去年就是在这里，烈日下，穆珂可怜兮兮地拎着自己的行李，不知所措。
今年的评委还是去年那四个人，选手又换了一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沈越站在二楼玻璃幕墙前面看着楼下说说笑笑的选手。忽然想，穆珂如果没有遇见他，应该还是个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小模特。
谢文轩一脸睡眠不足地站在他身边，“你昨天跑哪儿去了？”
“回家了。”
“哎，其实要我说啊，”谢文轩嘴巴痒，但是广电大楼里不能抽烟，嘴上的话就特别多，“你也知道了，他也知道了，不就是个误会吗，你去跟他说，依我看穆珂那个性格，一定不会生气的，哄两句，送点儿礼物，保证屁颠屁颠就回来了。”
沈越想了一个晚上，他可不可以冲到穆珂面前跟他承认错误，解释误会，然后高高兴兴地牵着他回家，可是穆珂会相信他吗？
他当然知道穆珂的性格，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会不声不响地自己承受，随便他给一个甜头就会立刻开心起来。
他越是知道越是不能这样去糟践他的心软，穆珂值得更用心地对待。
沈越低了低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浓妆的顾可颐从转角走了过来，谢文轩立刻像个花孔雀一样坳了个造型。顾可颐看都没看他，一边跟身边的编导说话一边冲着沈越点了点头。
谢文轩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沈越也没有心情调侃他。
“有件事……”目送着顾可颐进了电梯，谢文轩才开口说，“之前穆珂试镜了一个男四的角色，导演觉得他很适合男二的角色，就是那个《归里》，说是男二，戏份比男一蒋玉森还重。”
“定下来了？”
“之前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这事儿一直放着，你也知道，很多人在看你的脸色，”谢文轩还是想抽烟，“加上M.D.S最近乱得很，穆珂的工作一直停着。”
“老谢……”沈越开口说道，“这件事……”
“你不是吧，散都散了，还给他操心这些事儿？”谢文轩有点儿惊讶，“你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
“闭嘴吧你，一句话你办不办？”
谢文轩看了看他，忽然懂了，“行，我来办。不过接不接就是他和他公司的事情了。”
原本以为男四都没有消息了，忽然变成了男二，别说顾可颐了，连安若然都惊到了，反反复复跟顾可颐确认了好几遍。
安若然觉得不可思议，让穆珂过来公司看合同和剧本。
穆珂来了之后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最后确认了一遍投资方和片酬。
“我接的话，没有问题吗？”穆珂很不自信，他知道之前试镜的男四的角色是沈越为他找的谢文轩，并不是他的实力吸引了导演。
“那赔的也是资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个小角色，拍得不好，导演直接换你，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顾可颐白眼一翻，“还有，你不用担心，这件事跟沈越没有关系。”
这他妈是老娘睡回来的！
穆珂被他说中了心事，抿了抿嘴，没敢说话。顾可颐照着他的后背拍了下去，“打起精神来！你有点儿自信好不好？天天畏手畏脚的，你做贼了？”
“没，没有……”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让人安排一下，看看什么的安排。”
拍电影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穆珂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安若然看他欲言又止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用担心，电影拍完了之后，你会跑时装周跑到吐血的，”安若然说道，“齐思给你列了个单子，是你将来要上的杂志封面，一年之内不能集齐，扣你工资。”
现在身无分文的穆珂一听到钱就来了精神，打起精神跟他保证，“我会努力的！”
穆珂被大导演邀请担纲戏份超重的男二号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之前临时撤消了广告合作的品牌方又发来了邀请。顾可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对方再三邀请他才答应去赴饭局。
没有了毕业旅行，穆珂的假期也因为一个电影提前结束，齐思给他排了一堆课程要上。每天健身到晚上十点，才放他回家。
他家附近那个小夜市即便是十点多，也还是热闹非常。
煎饼果子的摊位旁边，每天十点多就会出现一个非常帅的小伙子，盯着老板摊煎饼的双手，一盯就是半个小时。
沈越只是想来转一转，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穆珂，傻小子傻兮兮地看着人家摊煎饼，一脸馋得要命的样子。
他躲在远处，悄悄地看着他。应该是顾可颐又给他下了禁食令了，这么看来，离他全面复工也不会太远了。
穆珂又看了一会儿，闻够了，才慢慢跑回家。他没什么积蓄了，好在房子是公司租的，他还不算无家可归。
喝牛奶，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穆珂望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就好像突然回到了一年前，一切重新开始，只是没有了沈越。
也挺好的。
穆珂翻了个身，从枕头地下摸出一个相框。
那是沈越送他的一张照片，是他唯一舍不得还回去的礼物，大概只剩这张照片和他手机里舍不得删的微信对话，还能证明两个人曾经在一起。
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要重新开始，开始生活，开始新生，但是这样的夜晚他偶尔还是会想起沈越，想着他抱着自己，很温柔地叫他宝贝。
尽管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难过，但是他固执地想，痛习惯了，麻木了，也就真的不会在乎了吧。
尽管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完全忘了沈越，但是他想，总不能把一切交给时间。
沈越在从前停车的地方停了一夜，不远处就是他最后给穆珂买冰淇淋被拍的路灯，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在离他近一点儿的地方，心里就舒服了一点。
他忽然想到那个被他砸碎的手机，那里面还有他跟穆珂的聊天记录，还有穆珂最后跟他说的那句我爱你。
想到这儿他又急急忙忙开车回了工作室，翻箱倒柜找那个碎掉的手机，好在他有琪琪这个助理，把那个残骸一早收了起来。
手机已然这样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他把穆珂捧给他的真心也这样砸了出去，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外面天色泛白，沈越又把自己关进了暗房里洗照片，他拍了那么多穆珂，还没有洗完，总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让他度过漫长难捱的黑夜。
第九十六章 演技不好
穆珂抽时间见了导演和编剧，编剧曾经拿过不少奖，在导演那儿看了样片就认定了穆珂是他心中的男二。
剧本顾可颐看了两个晚上，典型的文艺片，没有大场面，只是讲故事。穆珂的角色是个有一点点认知障碍的孩子，在认识了他的特教老师之后，对自己的自然性别产生质疑。
有两场情感激烈的戏场景里都只有他一个人，顾可颐很担心穆珂这种菜鸟能不能达到导演的标准，托人找了个表演系的老师给他上课。
穆珂刚毕业，又被扔进学校学习去了。
《归里》的角色刚定下来，官宣就赶着发布了消息，宣布了开机时间。穆珂又跟着官方的这波宣传，莫名其妙地上了热搜。
一个知名导演和知名编剧，启用一个从来没有演过戏的模特也就算了，还是戏份跟影帝并重的男二。怎么能不让吃瓜群众哗然呢？
很快，吃瓜群众又翻出了穆珂之前跟沈越街头热吻的事，暗示意味十足地说穆珂能得到大导的赏识一定是靠自己努力得来了，但是大导最好别被人卖了，上一次名模的街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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