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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杀(推理悬疑)——茗子叶

时间:2021-10-30 10:38:45  作者:茗子叶
  陆惊尘眼神犀利:“什么视频?”
  浮肿男说视频在手机内,陆惊尘示意同事许深去取,因为手机已上交进行技术侦查。
  浮肿男说道:“谌独两个星期前私底下给我们发过私信,还附带了视频,说如果我们不听他的话,他就会让我老公身败名裂。”
  刚好拎着塑料袋进来的许深大受震撼,一头问号地朝陆惊尘拧眉,继而看向浮肿男问:“老公?额不是……您到海外结婚了?”
  许深虽年纪轻轻,但一心扑在刑事上,根本无暇顾及疾速更迭的饭圈文化,“老公”称呼让他的世界观碎了一地。
  “抱歉,是邹窒老公。”浮肿男抽了抽鼻子,一张大饼脸装哭哭啼啼小巧玲珑。
  明明审讯才刚开始,他就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许深觉得他这是继承了邹窒的演技?信手拈来地上演一段悲情戏码?
  许深把手机递给浮肿男,陆惊尘直问:“视频在哪?”
  浮肿男手习惯性地转动手机,娴熟悠闲样和他脸上的悲伤割裂。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出来龙去脉般:“那天邹窒老公和谌独在弘瑞斯都大学,准备拍摄《去舍离》大学篇倒数第三集的剧情。上午拍摄结束后,邹窒老公跟助理说了声什么后就走向谌独,不一会儿两人就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前往南溪书院,他们已经连续五天都去那了。因为南溪书院禁止粉丝逗留,附近都不行,所以我们也就只能在外围干等。视频里的场所就是南溪书院的那棵枇杷树。”
  浮肿男点开收到的匿名邮箱,里面有一个压缩包,解压后递给陆惊尘。
  陆惊尘点开视频,视频的拍摄角度是俯拍,也就是说摄像机之类的架在两人头上的枝干。
  视频画质高清,音效还行:
  「两人并肩靠坐粗壮的枇杷树下,邹窒的手在谌独的腿边轻点,“睡吧。”
  谌独直视前方:“今天不困。你困了的话就休息,我帮你把风。”
  邹窒凝视谌独精致的侧脸轮廓,眼神渐渐布上欲望,“我也不困,要饮料吗?突然有点渴。”
  谌独收回视线,“我去买吧。你想喝什么?”
  邹窒先起身,意味明显:“你还是喝矿泉水?”
  谌独点了一下头,邹窒离开。谌独靠着树干微仰着头阖上了眼。
  不久,邹窒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饮料回来,见谌独似是睡着了便轻坐在一旁。身体却半圈着谌独,脸凑得极近。谌独微动,邹窒立刻收回身子。
  邹窒恢复平日样,拿起矿泉水轻旋瓶盖:“给?”
  已经睁眼的谌独道声谢谢接过,仰脸喝了下去。邹窒的嘴角随之微妙上扬。
  咚的一声,水瓶从手中滑落,溢出的水渗入青草间,谌独扶额:“呃……这水里面有什么?”
  邹窒伸手抹了抹他嘴角的水渍,面目狡黠音线却轻柔:“没什么。你累了,睡会儿吧。”
  “你……放了什么?”眼神涣散,谌独晃了晃头笃定着,邹窒的脸却越来越模糊,他晕了过去。
  邹窒手掌垫着谌独的后脑,痴狂暴露无遗:“谌独,我很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抵着谌独的鼻尖蹭了蹭,狎昵话语片刻不停,“我不想伤害你。我这么喜欢你。”
  邹窒轻喘着,揽过谌独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左手入衬衫衣摆为所欲为,仰着的头露出的陶醉表情清晰呈现在视频里。
  但却不满足于此,“你真好看……”更往禁处。
  “这位猥琐先生,光天化日之下有点公德心好吗?”视频画面之外响起轻嘲声:“在我报警之前,还是先滚远点吧。”
  许是来人脚步过轻,又或是出没的位置在意料之外,视频里的邹窒战兢一瞬,便切换了另一副无辜面孔:“我们是好友,他只是睡着了。他说热。”
  那人轻嗤:“是我的眼睛误会了吗?我这个人有点固执,不追根究底会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这方面。所以,我只能就再多打扰一下您。我的私人医生会来看一下靠您肩上的那位先生。”
  邹窒神色慌乱:“你不认识我吗?”
  “我需要认识您吗?”
  邹窒喉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不用请医生了,我朋友几分钟后就会醒,他一般都睡这么久。我去扔一下垃圾。”邹窒匆忙捡起掉落的水瓶离开了画面。
  画面外的男人敛了对峙语气,应该是对着手机吩咐道:“来一下南溪书院,这里有人晕倒。”」
  视频到此结束,画面外算是谌独的“恩人”没被捕捉到。陆惊尘眼中暗流涌动,继而又有滋啦的怒火。
  浮肿男却瞎了眼般本末倒置,红着眼恶狠狠地说:“谌独借着搭戏之便勾引邹窒老公后,又设了这么一个圈套,他就是想毁了我老公。看到我老公登顶华语乐坛,又进军演艺圈,他就是嫉妒了!这个小婊……啊!”
  陆惊尘没让他的恶臭话语全脱口,隔着桌子朝前倾身拽过浮肿男的领口狠揍了一拳。浮肿男后倒,随之倒地的椅子哐当响。
  陆惊尘不罢休地绕过桌子揪起浮肿男,握紧拳头又砸了过去,“这么个人渣确实只适合做你这个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蛋老公!他妈的,都一起发烂发臭吧!恶心人干什么!碰他干什么!”
  浮肿男的鼻子被打出血,呜咽声不止。
  此刻的陆惊尘豺狼般凶猛,砸下去的每一拳都像是在讨回公道,曾出现过的温柔模样仿佛是虚幻的。
  事情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今天被震慑太多的许深啪地拍关电脑,冲去拦陆惊尘。
  “惊尘……够了!够了……呃!”陆惊尘猛地后肘一捅,许深光荣负伤。
  “陆惊尘……你特么这牛力气哪来的?!”许深吃痛地忍着胸口的疼,扑过去还不忘锁喉动作后扯发狂的陆惊尘。
  陆惊尘挣不开许深,拳头隔着鼻青脸肿的浮肿男毫厘却落不下,怒火喷涌:“恶心的渣渣!我会让你去陪他的,你特么给我等着!”
  许深快钳制不住,急忙提高嗓门:“外面的!来两个人!”
  陆惊尘耳膜都快被震破,朝后吼许深一句:“给我闭嘴!”浮肿男意识混沌,霎时间不敢哼声。
  本该是话语的接受者,许深却笑嘻嘻凑到陆惊尘耳侧,继续锁喉:“早知道我直接对着你耳朵吼了,害得我白白中了一招,你丫的太狠了……嗯。”
  陆惊尘趁势狠狠后顶,许深彻底光荣负伤。
  陆惊尘凑到浮肿男面前,用仅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近乎威胁:“等着我送你份大礼吧!”
  冲进来的警员连忙扶起许深,痛得有些晕乎的许深垂着头:“别管我……去管管那疯子,咳咳,都快把人打死了……”
  警员:“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许深摇头,陆惊尘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算是道歉。许深却斗气撅嘴盯着他,完全就是个初中生。
  陆惊尘手下移挡住许深埋怨的视线,垂眼看蜷缩成一团的浮肿男,朝警员说:“这家伙可能需要,去问一下他吧,不回答就扔牢里让他缓一晚。反正他那种程度的话,就是鼻梁遭了点罪,但和高中时男生之间打打闹闹差不多。毁容也说不上,反正本就没有容,哪来的脸。”
  许深扒拉开陆惊尘的手,补一句:“兄弟们,明早太阳照常升起。”
  两位警员听得一愣一愣的,许深这乐观态度,是没想到他们即将面临被告吗?啪的一个“刑讯逼供”,就可能得卷铺盖走人。
  许深见两兄弟欲哭无泪地扶起浮肿男,安慰一句:“最多就挨老头子骂一句啊,陆惊尘都会解决的,别怂!对付人渣,我们要刚!嘶!”扯到被陆惊尘二次重击的胸口了。
  陆惊尘站在局长办公室里,真如许深所说的来解决来了,连拳头上的血都没擦。
  刘局转过身看他,长得和蔼亲切,但话里带着威严:“我都知道了。惊尘,你任职那天跟我承诺过的事,还记得吗?”
  陆惊尘跨步后背着手,挺直了背:“不使用暴力。对不起,我甘愿接受惩罚。”
  “但是不会放开这个案子是吗?”刘局道出他的真实想法。
  陆惊尘声音低了些,带着歉意:“是的。”
  “你先回去吧,把自己整理一下。”
  陆惊尘不再说话,顿了几秒转身走出办公室。
  刘局摸摸桌上的多肉植物,沉声:“想改掉恶习,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独角兽私人包厢内,光线昏暗。
  李沿镐拿出手机,屏幕壁纸是邹窒的照片,眸色暗了下去,吩咐一旁站着的人:“动用MK集团的所有公关力量,把那些视频一一曝光。”
 
第十七章 视频
 
  突然窜上来的话题,#谌独#,引爆热搜。
  点进去有一个短视频,是谌独那晚进入废弃化学楼三楼时的画面,不过视频只停在谌独试穿威亚。
  「热评一:他……为什么?」
  紧随而来的是各种猜疑,毫无疑问全都把谌独和邹窒的死联结到一起。
  果不其然,另一个热搜话题,#谌独警局#,攀屈而上,附带娱乐记者堵在炎阳警署门前的报道:
  「霞光娱乐为您报道:热播剧《去舍离》中‘言离’的扮演者,男团D-Day队长谌独,于今早8点43分被炎阳刑事侦查局传唤。据有关人士透露,调查内容与邹窒的死相关。」
  舆论哗然,私窥欲又攀上一个顶点。
  身后传来响动,许深扭头,连忙起身要去扶。
  拄着医用拐杖的谌独忙婉拒:“谢谢。”
  对坐完毕,许深直入主题:“谌独先生,请您解释一下这个视频。”
  是浮肿男提供的那个视频,谌独眸色暗下来,惊讶有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视频还会存在!
  但既然现世,那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内容确实是真的,这段时间,我间隔性被邹窒性骚扰。”话很难出口,谌独想让话轻松一点,但仍哽在喉间,“接拍《去舍离》和邹窒搭戏一个月后,他就开始就对我动手动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喜欢兄弟间类似于勾肩搭背。但……拍戏期间,他借着导演允许的自由发挥,开始触碰一些私密的地方……搂腰……贴耳,甚至话也很……刺耳……”
  谌独红着眼垂头,似有刺堵在喉咙口。他知道自己并不脆弱,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难以言说。
  许深静静等待着,这几天他的世界观持续被冲击,但今天达到了峰值。
  阅览过数不胜数的刑事案件,但类似于光鲜亮丽的谌独遭遇却是鲜有耳闻。既然有视频证据,他可以直接挑明的啊?宁愿委屈自己,偶像包袱就那么重要?还是说,正如浮肿男所言,谌独在用自己的手段报复?那么,邹窒的死不就真的和他有关……
  许深觉得一股凉意窜上脊梁,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口供笔记也早就停在“性骚扰”三个字上。
  轻呼一口气,谌独抬起头,眼眶泛红却坚毅:“他一直将他的恶劣行径玩笑化与半礼貌化,同是男的,外人觉得再正常不过,以至于我都觉得是自己多想误会了人。但他动手动脚的频率增多逐渐频繁,我才确定了他的行为。
  4月19日开始,为了尽可能避免和邹窒碰面,中午我都选择到南溪书院枇杷树下休息。但两天后,他还是跟来了,十分绅士,我没办法拒绝,也无地可去。就这样,我们一共待了八天,前五天他很安分,并没有什么出格行为,但是第6天,午睡的我觉得有人摸我的身体,热息也扑在脸侧,忽远忽近。接下来一天也是,我被吓醒,发现是撤回身子的邹窒。我警惕地隔远,他却已经一副友好礼节到位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不是他。为了自我保护,我私放了相机,第八天情景正如视频所示。”
  许深思忖,既然弘瑞斯都大学的南书院禁止粉丝靠近,那为什么不去书院内?不不不,该换位思考许深,一昧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许深故意顿了几秒让他从回忆中缓过来,然后继续审问:“也就是说,是你把视频发送出去的?”
  谌独笃定地回答:“不是。后来我把视频删除了,因为拍天台戏份那天,我在卫生间里严正警告过他。”
  许深:“天台戏份?”
  “他强吻我那天,4有29日。”谌独置于膝盖上的手攥紧,没有谁想回忆肮脏的记忆。
  许深感知对方的窘境,但这是没办法的程序:“他向你保证不会再侵扰了?”
  “没有。不过那天之后,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他了。只有勇敢过一次,接下来就不过是牛鬼蛇神。他的流量很大,只要我摆明态度,他就不敢轻举妄动。虽然我手持他的把柄,但闹大的话也只会两败俱伤。我的热度没他高,只会是我先被毁掉。”
  他深知粉丝里的“福尔摩斯们”有多强大,也知道“糊弄学家”们有多厉害,他的视频最后被污蔑为伪造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都是靠热度活着的人,没必要用热度杀人。”在揍邹窒那一拳之后,谌独就深信可以凭一己之力保护自己。
  虽然上次他还是被下药……
  许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真的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好不容易拿到的“证据”吗?他会不会在卫生间威胁邹窒了?也是,邹窒咸猪手在前,就算威胁也不算过分,至少脱下警服的许深会这么想。但是,目前不行,他得对得起自己当下的身份。
  于是许深拿出浮肿男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认识。前天晚上是他通知我需要到现场拍临时增加的戏份。但是到那之后,只有他和另一个瘦削的男人。”
  许深皱眉,追问:“他们做了什么?”
  谌独把浮肿男和瘦削男的行径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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