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被删帖,只留一片骂声。
因为没有在前三十分钟洗白“广场”,所以错失良机的D-Day粉丝只能看着愤愤然,反黑组竭尽全力带出话题,#抢险救灾关键时刻,D-DAY队长谌独从未想过占据公共资源,无良营销号该多关注灾情。最后,事必归正!#
没必要委曲求全,没必要祈求怜悯,这是反黑组一贯的作风。既然都是澄清黑贴,那目的从来就不会是吸粉。
这一点,像极了顽强的D-Day。
“谢谢大家喜欢我们的音乐,谢谢大家喜欢我们!”D-Day成员这样说过,先音乐后他们,也可以不粉他们,只要音乐共通就好。
审慎公司也已经三年没买过通稿,不是不想买,而是曾经买过被打压,也就没必要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一向看中音乐反馈的秦绍觉得没必要花钱去买评论区清一色的复制粘贴,还都与音乐无关。故转向国外市场,因为国外市场更加注重音乐质量,他们喜欢发视频reaction,喜欢PK翻唱曲目,喜欢深度解析MV……这种从音乐角度出发的歌曲传播形式明显比“哥哥好帅”、“好听”、“耳朵怀孕”等不切实际的夸赞来得真实。
那边热搜榜上被黑得惨不忍睹,这边应援站站长施姿崖早在得知洪涝灾害后就紧急召开了线上会议,决定无组织无宣发地在微博发起限时捐款。
应援站成员推荐不少公益组织,但都被施姿崖一一否决,因为这些组织曾经或多或少都贪了钱。
施姿崖把自己近几年整理的证据打包发群里,成员们眼睛大跌,直呼不敢相信。
因为粉丝捐款的数目从来都不算低,为了使善款能落到实处,施姿崖借用自己的家世私下调查了不少。有些公益组织的污点虽然没有被证实,但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所以施姿崖还是放弃。
最后敲定了总会把捐款明细公布,后续使用也会及时公布的廉洁公益组织——爱在路上。
捐款人依旧是“D-Day和丫头们”,限时开通捐款通道三小时。
施姿崖在应援站群说:“捐款不能搞道德绑架。看到了的丫头们想捐就捐,没必要口嗨‘一杯奶茶价钱都不愿意’之类逼迫的话。”
她们都看到了D-Day捐了五十万,审慎公司捐了五百万。在外人看来是少的,但丫头们都知道公司已尽力,因为公司的收入都以提高音乐质量的方式回馈给了她们,加上年末舞台设计的巨额花费,公司的年纯收入恐怕是微薄的。
总而言之,丫头们对待上热搜这件事早就佛系,听说上了热搜还会心惊胆战地不敢点进去,因为她们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真切体验者。
所以看着谌独相关的那条话题,震怒澄清后放下手机看一看现实生活。
在限时捐款的三个小时里,一条热搜话题冲了上来,#制毒cp#。点击一看,是“制毒女孩”在为谌独“洗白”,通过和邹窒捆绑的“感情”。
谌独并不知道此时网络上围绕自己的血雨腥风,他在陪秦绍待客,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以人道主义精神自居且著名的国际公益组织LOLO负责人来寻求和审慎公司合作,指明了要即将发布的专辑概念。
秦绍笑问:“保罗先生怎么知道下张专辑的概念就符合贵公司的公益主题呢?”
“全世界都在解析D-Day的音乐,他们都说接下来会是治愈自我的曲目。当然,如果猜错了,我们还是想请正能量男团D-Day做我们其他公益主题的形象大使。之前发布的校园系列专辑就曾登上国际音乐榜,虽然没有名列前茅,但专辑意义深远,恰好契合了近几年校园频发的霸凌事件。望贵公司考虑一下。”
其实,如果真能和LOLO合作,审慎公司可以说是被宠幸,可能的话还会“乌鸦变凤凰”。
秦绍看出对方的诚意,但也不愿让对方到时反悔,于是说:“保罗先生,专辑发布过我会亲自向您报告,之后我们再商议。”
保罗自然听出这个东方男人的话中意,谈判算是口头成功,也不再停留。
秦绍转身,勉强露出笑意:“实际上LOLO负责人上个星期来过电话,这件事我和其他部门的部长谈过,如果合作成功,公司打算将这次的专辑收入全部捐给LOLO公益组织。造福世界是一方面,传播我们的音乐概念也是一方面。只是,这样一来,谌独你们可能就得受点委屈了,还是只能刚好吃饱穿暖。”
从经济角度,谌独自然知道它存在的风险,公司可能会因此出现赤字,但于音乐而言,值得。
“秦老师,我赞成您的想法。音乐融于大爱,这是身为音乐人的自豪。至于成员们,我会一一去谈谈,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
谌独转身直接召集成员开了个会,虽然成员们可以直接在秦绍面前说,但工作时彼此之间难免会顾及上下级关系,有些偏激想法还是不适宜出口。而一旦让谌独这个队长当中间的沟通桥梁,结果就会大相径庭,得到的反馈也会是最真实的。
听到合作,成员们都乐开了花,觉得值。
等事情有序完成后,大哥宁沅拎着外卖走了进来,谌独放下手机在桌上挪出位置。
宁沅看到了他亮屏的手机热搜界面,沉下了脸。他拿到外卖就赶来,来就是想聊聊天等热度下去,让谌独错过这个消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人一盒排骨,最近他们体力消耗过大,需要补充营养。但宁沅觉得自己体重似乎增了,死活不碰半点油,为了维持好的形体。
宁沅啃着黄瓜,瞥了一眼谌独电脑旁的记者发布会问题整理,“小独,记者发布会上……你有考虑过如果记者问一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吗?”
发布会上会有记者的自由提问环节,这肯定是避不开的,身为大哥,他有责任提醒一下谌独。
这是谌独的私事,和D-Day相关的问题不同,没有秦绍和其他部门一起斟酌字句给出具体的应对方案。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但却会波及整个团队。
谌独嗯了一声,“在此之前,我会整理好字句。”
谌独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宁沅都看在眼里,于是两人安静着。
谌独扒拉米饭,低声问:“哥,作为艺人,我们能谈恋爱吗?”
宁沅怔了一下,自己是佛系青年,没有谈恋爱的欲望,但是其他人可能和自己不同,他们可能渴望恋爱。
身为偶像,有过太多的前车之鉴,最终得出结论:某个重要年龄段最好不要爆出任何恋爱新闻,会把粉丝伤透,自己的身价也会降低。
也有人反驳,艺人也是人,可是这一法则并不该适用。多少女孩子的的青春都挂系在你的青春上,你却猝不及防地官宣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太过于残忍。
“小独,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也还没找到答案。偷偷谈肯定是辛苦的,可如果说出来,就会看到很多眼泪,这样的恋爱怎么都避不开痛苦。但是,也有人合理安排时间,和恋人偷偷恩爱很久很久。最后官宣的时候,粉丝们差不多已经成家立业,也就只剩送出祝福。所以,这取决于你想要哪一种方式。”
谌独垂眼。
宁沅多嘴一句:“小独,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谌独怔了一下点头。
“那这个问题能够回复吗?”宁沅拿出手机,指着#谌独gay#的话题,“秦老师刚刚找过我,他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出现恋爱传闻,它会覆盖即将发布的专辑热度,到那时音乐就会被贬值。还有就是,丫头们肯定没做好接受的准备。但是,这些都只是建议,我们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和打算,因为现在网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需要给个回应。小独,吃完饭去找一下秦老师吧。”
“好。”实际上他想过这些问题,本来他可以坦然否认子虚乌有的说法。
但是,姜仇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其实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喜欢上他了。
但现在,无须纠结再三,因为他们彻底结束了。
饭后他去找了秦绍,表示自己已经一身轻。故此,审慎公司回应:
「不信谣不传谣。
谌独先生目前单身,不论将来性取向如何,
我公司都将尊重谌独先生。」
“流氓兔”无法操控散乱网民的评论,于是各色路人终于可以“高贵”一回,指责本职黑们不尊重同性恋者,同时有部分网民期待“制毒女孩”在超话狗急跳墙露出憨态。不过,期望都落空,因为一个话题直接“爆”,即#制毒cp超话炸号#。
始作俑者姜仇,此时正坐在话题平台集团负责人崔寓的办公室内。
几分钟前,他建议崔寓将“制毒cp超话”炸号。崔寓不知他何出此意,姜仇下属拿出文件,上面列举了一系列炸号的合理理由:
超话内高价贩卖周边、误导未成年人超额消费、恶意刷分打榜、意淫类小黄文遍布等等。
崔寓一一看过,自然是被说服,不过还是一句:“实际上这都是基本操作。”
姜仇嗤笑:“当越来越多的无形黑手被理所当然当成基本操作,就难再清朗。尤其是激怒少数人,他们随意点一把火扔进来,你真的可以灭掉?”
崔寓觉得姜仇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但好在他只需关掉“制毒cp超话”,也没什么损失就不再深究。
事情谈妥,崔寓笑问:“听说你身边有人了?不会是那些少爷们的玩笑话吧?”
姜仇淡然:“是有。不过闹了点小别扭。”
“还真有?!这一点不符合你的性格。”
崔寓显然被姜仇口中的“小别扭”惊到了,明明姜仇语气淡淡,他却听出了小情侣间的黏黏糊糊。多年来姜仇在他认知里的深井冰患者形象崩塌成渣渣。
姜仇只是礼貌笑笑。
看到“制毒cp超话被炸号”的消息,谌独内心并无多少波澜。起初他是介意它存在的,因为那不是事实。后来才得知它不过是“制毒女孩”精神上的愉悦品,也就随它。虽然为了影视宣发被“制毒女孩”莫名按头很难受,但只要自己辩证地看待它的存在,就不会徒增烦恼。
以后,他和邹窒不再有任何瓜葛,和姜仇也是。
原来兜兜转转,不过是胡闹了一场。
第二十五章 胡同
一个星期后,一切趋于平静。
夜晚灯火通明万象雀跃,没有网络上的恶俗谩骂和相互诋毁,多的是长时制工作后的自我犒劳。
在封闭空间待久了,逼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谌独感觉自己的灵魂是飘忽不定的,词曲的灵感都围绕着负能量。这段时间一直活在一片抑郁之中,渴望融入人群去感受一下烟火。
凛哥虽然担心他的安危,但连日来见人日趋消瘦,心疼是有的。也想着总不能困一辈子,总需要走出去透透气。
于是两人来到了灯火阑珊的“100℃夜市”,人们穿着背心搭短裤,踩着拖鞋,在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摊前走走停停。
谌独也难逃脱这样的惬意,停在手链摊前,不挑选,就看着身旁几对情侣评价。
“帅哥,有相中的吗?物美价廉。”摊主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人,在头顶明灭的光线下笑得很迷人。
但谌独却无以察看,压低的鸭舌帽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只是笑着摇头。
女人见他驻足时间不一般,这买卖得成功才行,于是不依不挠地说:“您可以送给您的恋人,这小物件虽然小了点,但能套住人的心。”
恋人?没有,曾经倒是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假恋人。不过,他可能连正眼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毕竟从他的穿着和言行来看,该是只喜欢和奢侈品捆在一起。
姜仇处于上流圈层,与名流打交道,总不能手上戴个路边摊淘来的饰品,平时手上的名表都换了好几个了。也不是揶揄他,自己也一样,就算买了这条手链,恐怕不到一天就会消失无踪影。各种采访活动,舞台表演的服装,都是严格穿搭,赞助商是不会愿意让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拉低了他们服装的品格。
摊主见谌独仍旧停步,再劝道:“买一个吧?”
谌独回过神来,敛了笑,自己刚刚是……想起姜仇了吗?朝摊主摇了摇头,快速移开了步子。
凛哥身子落后一步:“需要我送你吗?闲暇时间可以戴。”
谌独笑:“哥不用了,我怕你的心意被我糟践了。你知道的,我对珍藏礼物真的就是个白眼狼……”
凛哥见人停了:“怎么了?”
谌独视线擦过帽檐随着不远处于小摊子间隐现的身影,淡然转身笑说:“哥,我想自己再逛一会儿,你先回去吧,还有,这个带回去给小酌。你在看老奶奶雕刻的时候,手工摊的大爷送给我的。”
凛哥接过后叮嘱:“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好。”谌独顺着那个右移的身影走去,等走出凛哥视线范围便跑了起来,他不能让身边人担心。
凛哥目送着他,虽是经纪人,可现在已是自己的下班时间,他肯陪谌独出于不放心。公司专门派出保护谌独的人员已经在本周正式结束,居安思危但总不能一辈子被人时刻复刻足迹,也不能因为怕而蜷缩角落,总需要新的开始,回到日常去才是生活。
谌独肯定是希望能够独自穿行于夜色中的,这才和他的性格相贴。
凛哥看着手里精巧的木制小蜻蜓,笑着:“好了,得回家跪搓衣板了。”
强劲的风划过耳侧,灯火逐渐稀少,谌独右手抓着拐角墙面停顿,余光瞥见右侧胡同的身影。转向,双手插兜的男人垂着头,背部微微佝偻,乍一看像无头尸人。
谌独脚尖偏向快步跟上去,男人沿着长长的胡同直行。谌独以同样的步速跟着,头顶的光已经由刺眼的白炽变成了浓郁氛围的黄光。
周遭寂静,只有风的声音。
停下脚步,前面几米处的男人回头,乱蓬蓬的长发胡乱扎在后面一小缕,黑短胡茬下的嘴角动了动,视线从地面往上抬,肩膀也随之后扯动两下挺直了身子,佝偻不复存在,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明明三十几岁,却像是六七十岁的邋遢老头。
男人开口,玩味的语气:“怎么?你也要跟我去冷娴小姐的墓地吗?是你吧,冷娴小姐最喜欢的小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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