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浅浅一勾唇温声道:“殿下不认识我了,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景锴将手顺着牢门的缝隙伸出去在林栩面前用指尖划着空气空空勾勒着林栩的面容:“我 怕我喝了孟婆杨过了奈何桥就忘了你,我想把你刻在心里带到下辈子去。”
林栩上前一步抓住景锴的指尖:“殿下,如果要殿下同我在一处并不富庶甚至时常闹灾的 地方呆一辈子,殿下可愿意?”
景锴看着林相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景锴还是痴痴答道:“林栩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 京城,但我似乎也只能说说而已了。”
林栩用指尖轻轻挠着景锴的手心道:“那我就当殿下是答应我了。”
景锴无奈的笑着,在心里想着下辈子要怎么找到林栩。
林栩收回手轻轻一摆手,便有牢头上前打开了景锴的牢门,将景锴的手铐脚镣全部解开拱 手道:"殿下受苦了。”
景锴不解的看着牢头看着林相。
林栩走到景锴身边拉住景锴的手:“殿下说了会陪我一辈子的,现在我们得回云南了,不 然我娘该等极了。”
景锴未挪一步看着林栩:“皇兄。。。皇上他。。。”
林栩一笑:“傻,快些出来同我回家更衣沐浴就该启程了。”
景错在登上林相在宫门口备下的马车时回首望了宫城一眼,也只是一眼。
云锡晕倒之后,景练顿时慌了手脚,拧着眉沉着脸冲下盘龙玉阶将云锡打横抱起往后宫去 了。
众臣一见如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八月初的骄阳中晒着太阳。
景铄给云锡预备的自然是中宫之主该住的凤梧宫,宫中以椒涂墙意味椒房之宠,宫中极尽 奢华,近年来番邦所进之稀罕物景铄全部堆在了云锡的寝宫里,偌大的三宫六院也只有云锡一 人,凤梧宫处处都透着景铄自以为是的爱,不过很可惜,云锡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的想法。
“宣太医来!”景铄将云锡放在榻上怒吼了一声。
来的依旧是许太医,许太医施了针诊了脉,难得的松了一口气,跪地禀道:“启禀皇上, 皇后并无大碍,想来是近日药效还有些残余皇后昨夜又未休息好方才可能还起了心口痛的症状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步骤繁杂一时劳了心性而已,无妨,臣这就去开方子。”
许太医的话说完,景铄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云锡倒下的时候景铄真的怕云锡就这样没了。 众人散去后,景铄依旧守在云锡榻边握着云锡的手不断地乞求云锡快些醒来。
将许太医新开的方子给云锡灌下去之后,云锡很快就醒了,云锡睁眼之后看着陌生的环境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直到景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锡儿,锡儿你醒了,吓死朕 了〇 ”
云锡甩了被景铄握在手心里的手问道:“这是哪里。”
景铄起身在榻边走了几步道:“这是朕为锡儿准备的凤梧宫,锡儿看看可还喜欢?” 云锡撑起疲惫酸软到不行的身子道:“我不是皇后,这什么凤梧宫我也不喜欢。”
景练仰了仰头,朝冠太重压得景铄脖颈都有些痛,景铄忽然转身怒视着云锡厉声问道:“ 究竞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天下人盼着的凤位朕眼巴巴的送到你手里,你究竟为什么不要? 嗯?为了凌子风么? ”景铄冷哼一声上前抬起云锡的下颌眯了眯眼道:“云锡,你给朕醒一醒 ,凌子风他死了,他是被你害死的,他不可能再带你逃出去了,云锡老老实实做大炎的皇后不 好么?好好享受朕的宠爱不好么?就一直要和朕作对么?”
云锡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的的,无所谓的看着景铄。
景铄捏着云锡的下颌对上云锡的眼神不自觉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景铄俯身近距离的盯着 云锡的眼睛,两人之间不过一指之距:“云锡,朕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样的眼神这幅样子真的 很让人讨厌。”
云锡颤着嘴角笑了笑道:“能让皇上讨厌,我感到无、比、荣、幸。”
景铄松了手直了身子,在和云锡的对弈中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
景铄沉了口气,将丫鬟放在外间云锡在盘龙阶下脱下的外袍和发冠扔到了云锡的榻上,景 铄转了转拇指上象征着地位的扳指道:“既然皇后醒了,那么封后大典便举行完吧。”
云锡瞥了一眼外袍和发冠道:“不要。”
景铄冷笑着上前俯身又一次对上云锡冷淡的眼神,戏谑道:“皇后知不知道抗旨是要满门 抄斩的,虽然君宁候没什么用,但朕不想在今天杀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国丈,皇、后明白了么?
”景练将“皇后”二字咬的极重。
景练抬步往外间去了,准备坐在外间等云锡更衣束发重新出去将封后大典举行完,景铄才 抬一步云锡便开口道:“皇上这样,自己快乐么?”
景铄脚步微顿但终是没有停留只道:“皇后动作快些吧,众臣还在玄武殿前晒太阳呢。”
云锡没有起身却又几个丫鬟进至里间将云锡的发髻重新束好,将外袍重新披到云锡身上。
众臣在玄武殿前快要中暑晕过去的时候,景铄终于携着云锡的手重新立在了玉阶之上,永 胜站在一旁高声喝到:“帝后敬天!”
景练松了拉着云锡的手拱手向天,云锡就那样安静的立在景铄身边看着景练动作,景练看 了一眼云锡然后将眼神放在石阶下众臣之中,云锡顺着景铄的目光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颇为得 意的云廷新,云锡对云廷新的记忆也仅是止于云廷新是他父亲而已。
云锡学着景练的样子拱手向天。
景铄敬天是祈告上苍愿大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云锡敬天是想求满天神佛救他或者放过他。
封后大典在午时三刻完成了全部礼节,景铄看着立在身旁的云锡终于满足的笑了,无论是 用什么手段他总算将云锡牢牢捆在了身边,云锡看着身边的景练心中却无感,终于是陷在他亲 手织起的牢笼中再难逃脱了。
二人各怀心思的大宴了群臣,午宴过后景练命人将云锡送回了凤梧宫,云锡拖着脚步回到 寝宫的时候没命一人伺候,只是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凤梧宫依旧没有任何利器,就连桌角景练都命人全部用软布裹了三裹,凤梧宫与云锡来说 基本没有求死的可能,云锡滑坐在榻边看着屋中波斯进来的地毯,终于他还是做了这个皇后, 坐上了千万人想坐只有他不想坐的位置,承受着天下人艳羡唯独他厌恶的宠爱。
蓦的云锡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花了地毯上的花,也染湿了与血同色的衣襟,云锡冷笑 一声咽下喉中尚存的腥甜,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拭去又起身至桌边拿起茶壶浇在了地毯上沾染着 的血迹上,水流倾泻而出,茶壶慢慢轻了起来。
最后一滴水砸在地毯上的时候,云锡一松手,茶壶也跟着砸在了地毯上,不过茶壶却没碎 ,只是顺着地毯滚到了妆台下的阴影里。
云锡放声嘶吼了一声便摟着心口痛苦的蜷了起来。
京城一家茶馆中,说书人正说到慷慨激昂处,醒木在桌上拍的震天响,堂中宾客无一不拍 手叫好,一长相俊美颇像异族人的男子将面前的半盏茶推得离自己远了些,坐在男子对面的年 轻人瞧起来同男子年岁相当,面容也算是好看的,年轻人满脸嫌弃的将口中的碎茶叶阵在地上 道:“这也太难喝了!好歹是这京城有名的茶馆,就这水平啊。”说完瘪着嘴专心听那说书人 说书去了。
男子却一笑:“这又不是在家,你将就将就不好么。”
年轻人缩了手塑在桌子和胸膛之间凑近男子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咱们为什么不递国书光 明正大的来啊,这几天总用轻功,我都快没劲了。”
男子浅笑,笑的十分好看道:“因为我想看看那些光明正大来看不到的东西。”
年轻人将两人之间隔着的茶水推到一边又凑近些道:“我听说今日封后大典皇后还险些抗 旨了呢。”
男子挑了挑眉,年轻人接着道:“我听说皇后长得十分俊朗风雅,还弹得一手好琴,奈何 是个断袖。”说着年轻人翘起腿扫了一眼堂中宾客又道:“我可真不明白这大炎人整天都在想 些什么,放着好好的女人不軎欢竞然軎欢男人。。。”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七十七章 感兴趣
午宴过后,景铄穿着朝服带着朝冠去了未央殿偏殿,一进门,景练便解了朝冠放在臂弯处 ,景铄转乐转脖颈想缓解一下脖颈上的酸痛。
景启听见门有响动便开始呜咽的发着音,景铄眉头蹙了蹙将朝冠递给一旁的永胜,阔步去 了里间。
景启见景铄一身龙袍而来心急之下口中竞说出了一个字:杀。。。”
景铄站在龙床五步开外的地方冷笑道:“父皇,现在只有朕杀别人的份了。”景铄将拇指
上的扳指取下举起给景启看:这板指还是父皇曾戴过的,如今已然套进了朕的手上。”景铄
走近几步道:“原本礼部另寻了板指给朕,但朕还是觉得它好。”景启的眼睛越瞪越远,景铄
也越走越近:“父皇,现在你最注重的儿子的命还有你的江山都已经握在我的手里了,父皇难
道不想夸赞朕一番么? ”景练上前一步扼住条启的脖颈怒视着景启道:"父皇现在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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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手上只用了三分力气景启便呼吸不畅了,景铄看着景启的眼睛开始因为充血而变红满 意的笑了笑道:“朕母妃祭礼次日便会传出父皇驾崩的消息。”景启的脸因为方才的窒息变得 有些发紫,听完景铄这句话暗紫色的脸上忽然漫上了一层浓郁的恐惧,景铄看着景启诡异的表 情笑出了声音:“父皇不必惊慌至此,朕不是说过不会让父皇太舒服的死去么? ”景铄俯着身 子看着景启慢慢道:“儿臣会寻一死罪者给其敷以人皮面具,他会代替父皇享尽一切本该父皇 享受的身后事,他会代替父皇埋进皇陵受万世供奉,而父皇只会在这宫城中无人知晓的死在朕 想要父皇死掉的时候和地方,父皇死后朕会賜父皇一匹马革。”
景启拼命的用力的摇着头,双唇不合的不断呜咽着,心里不断地乞求着怒骂着,景铄掸了 掸方才掐过景启的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永胜捧着朝冠上前道:“皇上,左丞大人在御书房等殿下。”
景铄捧过朝冠吩咐道:“一鹤道长的药似乎没那么烈了呢。”
吉忠在一旁躬身道:“奴才明白。”
景铄带上朝冠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齐杉一身朝服拱手道:“启禀皇上,赤帝夏侯胤似乎已经进京了。”
景铄皱着眉略有所思:“现在京城何处?”
齐杉羞愧道:“臣无能,臣只查到夏侯胤带一随从于昨日进京,但隐于京城何处。。。请 皇上恕臣无能。”齐杉说着就跪下了。
景铄“喷”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夏侯胤只带一随从量他是摸不进宫城的,布告众卿无论 是在哪里就算是喝花酒的时候也把嘴给朕闭严了,朝中之事止于朝中出了宫门就给朕做个什么 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齐杉拱手:“是。”
景铄从御书房出来便去了凤梧宫,进凤梧宫之前景铄犹豫着要不要去给太后请个安,景铄 看了看时辰作罢,现在林太后可能并不太想见到他。
凤梧宫。
云锡紧摟着胸口維在地上水溃和血溃交织在一起的地毯上,景练一推门瞧见的便是这幅场 景,景铄心中一紧却没有快步上前。
景铄步至云锡身边屈膝蹲在云锡面前看了看不远处妆台下的茶壶和地上的一片污浊,景练 擦了擦云锡的嘴角放在鼻息下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血腥味,景铄叹了一口气伸手要去将云锡抱起 来,云锡往后缩了一下,景练的手落了个空,景练抬了眼眸看了云锡一眼朝着云锡挪了一步, 云锡再次往后缩了一下。
景铄长出了一口气收回手直起了身子:“朕不动你,但是皇后还是快些起身吧,午间的药 已经快要煎好了,伏在地上怎么喝药呢?”
云锡恍若未闻仍然紧攥着心口的衣襟蜷缩着。
景铄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外间软椅上等着丫鬟进来送药。
片刻,便有一股浓重的药味穿过眼前的血腥味钻到了云锡的鼻息间,是熟悉的痛苦,云锡 紧闭上眼睛。
景练亲自接过药碗捧着送到了云锡面前,抚了抚云锡的发丝问道:“皇后是想自己喝还是 想要朕喂你?,’
云锡缓缓睁开眼看着景练,景练端着药碗在他面前勾着浅笑,看起来那么温柔可是温柔背 后全是夺命的利刃。
云锡强撑起身子端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景练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如每次云锡乖巧听话时一样的满意表情,景铄拿回云锡手中的空 药碗用另一只手轻轻在云锡发间拍了拍像哄小儿一般轻声道:"锡儿真乖。”景铄起身从身后 的点心盘子里拿了块芙蓉酥递到云锡嘴边道:“咬一口,就没那么苦了。”
云锡没有张嘴,景练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将点心重新丢回了点心盘子里。
云锡不起身景铄也不再催,放了药碗坐在了云锡的身旁,看着云锡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越来 越难过,景练叹了一口气开始自言自语道:“等母妃的祭礼过了朕就带锡儿出宫去走走吧,去 哪里好呢?是先去游山还是先去玩水呢?”
云锡拧着眉,五脏六腑的灼热将心中汹涌的海煮的几近干涸,有些事情浮出水面渐渐变得
真实清晰。
景铄将手背贴在云锡的脸颊上试了试温度,还好还算正常。
景铄将手穿过云锡的腰肢将人抱在了榻上,云锡此刻并没有抗拒景铄的力气,景铄将榻上 的薄毯搭在了云锡腰间坐在云锡身边严深一刻不离的盯着云锡,外间自有小丫*捧着装着冰的 水盆在等景铄的命令。
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云锡并没有疼晕过去,景铄的冰水自然也算是白准备了。
疼痛消散些许之后云锡睁开了有些发酸的眼睛,视线却不算清晰,云锡只以为是闭眼太久 的原因,云锡颤着声音道:“水。”
景铄看着额前满是汗珠的云锡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看着云锡痛苦他心里也跟着痛苦,可 和眼睁睁看着云锡忘掉他比起来,那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景铄掏出帕子擦了擦云锡额前硕大 的汗珠才吩咐道:“皇后要水,是都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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