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黎月白被他死死地按在桌前,一动不能动,宋正时的身手,西南这一带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他懂所有的格斗技巧,力道上又大黎月白很多。
“我什么意思,你能不知道,你这么聪明,装什么呢?”他腾出一只手挑了把黎月白白嫩的下巴。黎月白头一瞥,恶狠狠地盯着宋正时。
“没想到威震一方的大老板,竟然有这种癖好。”黎月白挣扎不开,只得靠嘴皮。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谁看不惯杀了便是,直到所有人都看惯为止。”宋正时不以为然。
黎月白趁他不注意,咬牙将身子一扭,从宋正时的胳膊下挣脱了他的桎梏,“恶心。”他的眼神冰冷到极致,恶狠狠地从牙齿缝里呲出这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正时忽然笑了,随后又停了笑声,“还有更恶心的事......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黎月白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他抬腿就想往外面跑,那大开的门仿佛是他最后的稻草,就在他快要跑到大门处时,那门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嘭”地一声带上了。最后那道门缝,黎月白分明看到了江序的身影,他瞪大了眼,一脚踹上那门,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门被外面人反锁了。
“江序!江序!是不是你在外面?”黎月白又拍门又叫喊,但是外面没有人回答他。
宋正时似笑非笑地一步步朝他逼近,三十岁出头的宋正时人高马大,五官犀利,撇开他的身份不谈,想攀上他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被好朋友背叛的滋味怎么样?”昏暗中,宋正时每说一句话都让黎月白毛骨悚然,黎月白承认他有些害怕了,有些无措了。
“别过来!”他退到门边,顺手抓上门角落的高尔夫球棍。
他这个样子在宋正时眼里看来,无非就像是个恼怒的小猫咪,完全不在意。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黎月白一棍子还没来得及当头劈下,就被他一把抓住,然后宋正时一发力,将抓着棍子那头的黎月白一带,整个人就扯到了他的怀里。
宋正时闭着眼,在他耳蜗处狠狠嗅了一把,“我等这一刻两年了,你庆幸吧,我还能等你到成年,没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就把你办了,换做任何一个人我可没有这样的耐心。”
黎月白背贴着他的胸膛,看不清那人恶心的表情,他两只手都被禁锢了,只能猛地将头往后一撞,宋正时早就掌握了他的招式,一歪头,毫不意外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只是再偏爱,宋正时还是宋正时,他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只一瞬间,黎月白就被他摔上了餐桌。
第83章
黎月白后背被砸在了烛台的边角,一阵钝痛令他皱紧了眉头,烛台落地,燃烧着的蜡烛连带着蜡油滚到了墙角,宋正时一只手抓住黎月白的两只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卡在他细嫩的脖子上,眸子越来越暗。
“我不想跟那些土匪流氓一样强取豪夺,我帮你杀你想杀的人,到头来,你还对我不冷不热?”宋正时禁锢着黎月白是那样的轻松,卡着黎月白脖子的手也没用尽全力,但足以让黎月白吃够苦头了。
黎月白的脸色被他掐的通红,仔细看的话,他的眼角有泪痕,是被掐脖子掐的,“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杀了A先生后,宋正时的势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整个西南一片的黑色产业链被他牢牢地掌握住,暂时还没人敢跟他叫板,所有人默认他是这片的老大,甚至有眼力见的已经开始上门攀附求罩。
黎月白被掐的快要窒息,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双手被控制住了,一动不能动。而宋正时的脸却在他眼前不断的放大,最后他的脸停在了与黎月白不过两寸的距离,鼻息喷洒在黎月白的脸上,这举动甚至让黎月白汗毛倒竖,他感觉他现在要不是躺着,真的会吐出来了,只是他的脸被宋正时箍着,连偏个头都没法做到。
“是,我是为了我自己,但我同时也帮了你不是?如果两年前,我不让你留下来,你拿什么跟A先生斗?别说两年,给你二十年你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黎月白听了这话,原本看向旁边的眼神,忽然聚焦对上了宋正时那阴鹜又犀利的眼睛,“那我真的很希望,你那时能放我走,我甚至希望,那时我跑到马路边时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你真令我恶心。”说罢,他像是蓄满了力气似的,用腿将旁边的凳子狠狠一勾,凳脚稳稳地砸上了宋正时的后背。
宋正时吃痛,不得不将他松开,黎月白扶着桌边大口喘着气,他随手一抓,抓到了餐桌上的切牛排的餐刀。
反应过来的宋正时,嘴角微微一扯,“看来这两年让你学到了点本事啊,你是软的不吃,非要来点硬的了。”他扭了扭头,活动了下被黎月白砸到的后背。随后,他脸一沉,攥紧拳头就朝黎月白砸去,黎月白一偏头,堪堪躲过,宋正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朝黎月白挥去拳头,黎月白抬臂挡下,但是宋正时力道太大,撞得他连退好多步,餐桌上的东西被甩到地上,盘子碎裂的声音叮当作响。
没等他站稳,宋正时一脚踹上他的膝窝,黎月白吃痛,单腿跪在了地上,激烈的打斗让黎月白体力消耗地所剩无几,他单手撑着地上,想要爬起,但是膝窝太痛,他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法站起身。
这时宋正时站在他面前,像是看一只小猫表演一般,饶有兴致,他就站在那等着看黎月白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最后等的不耐烦,右手箍上黎月白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别挣扎了,你打不过我的,乖乖答应,我兴许就不要你吃这苦头了。”
黎月白不服软,握紧拳头砸向宋正时的脸颊,只是那拳头还没到对方的脸上,就被对方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这时,宋正时彻底红了眼,他再也没有耐心花在他身上了,他狠狠一推,那受伤的少年就好似一只柔软的小猫躺倒在地上,随后,他倾身上去,一把扯掉了黎月白的外套,昏暗中,黎月白露出的半截玉白的手臂像是刺激到了宋正时的神经,他继续疯狂地撕扯着他的黑色短袖,挣扎中,黎月白的雪白的腰腹染上一道道红痕。
黎月白顿时感到很无助,很痛苦,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谁来救救我。他甚至想过与这人同归于尽,但是他太强了,根本抓不到他的命脉。
撕扯挣扎中,黎月白的后腰被破碎的盘子划拉到了,因为重力,黎月白感受到了那伤口的深度,他忍不住地闷哼着,血瞬间从他的后背蔓延开来,血腥味混着泼洒在地上的红酒味,钻入宋正时的鼻腔,就那一秒,他迟疑了那一秒,黎月白就抓住了时机,狠狠一舞手中的餐刀,宋正时撇头躲过了脸,但是却被划到了耳根后,这一刀力道也不小,几乎也是一瞬间,他耳后的血顺着耳朵流到了脖子,雪白的衬衫被染了个通红。
……….
季无渡手中的牛奶一口未动,厨房窗台上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鸟儿,在这三十几层的高楼上疯狂地啄着窗户,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没开灯的客厅里,静谧无声。
黎月白呼了长长的一口气,像是得到什么解脱,整个人一瞬间松散开来,他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旁边那人的表情。
季无渡听完,一时没有动静,不知道脑子里在盘着什么。
“你后背上的那两条伤疤………”半晌,那季警官双眼才聚了焦,偏头对上了黎月白的眼睛。
“嗯,那会儿刮的。”
“后来呢,他就这么放你走了?”
“后来,有人过来通报,他的地盘被A先生的残党给炸了,烧了不少值钱东西,大火连烧了两天,而我也被他关了起来,再后来,我用不吃不喝换来了跟他谈条件的资格。”黎月白说的那样轻,伴着月光飘荡在季无渡的耳边。
“之前那么多案子都跟这个人有关,你为什么不说?”季无渡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
“因为,我不想你去查他。”黎月白盯着季无渡的眼睛说的真诚,季无渡不开口,黎月白继续说着,“我当时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也是为了甩掉他的监视,但是,我没想到会跟你走到这一步,我并不想你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怕他会害我?”季无渡这么问着,就将黎月白的手拉起来了。
“你别不当回事,十个柴七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的可怕程度真的超乎你想象,最近你已经被他知道了,我在想…….”
“想什么?不准想。”黎月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无渡打断了。
“你听我说,就一段时间,把他送进去之后,我们再……..”
“不行,一天都不行,一个小时都不行,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好歹是个警察,这次我们抓了柴七,他就是个引线,靠着他我们就能慢慢摸到线索的,你不要逃避,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嗯?”季无渡原本抓住黎月白的手慢慢上移,掰着他的肩膀,让那摇摆不定的人正视着自己。
黎月白就这么痴痴地盯着季无渡看了好久,随后将头埋进那人颈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险。”
季无渡搂紧了他,“当你答应我的那刻起,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当然,我的事也是你的事。”季无渡的嘴唇撩过黎月白的发旋,忽地眉头一皱,“黎警官,你头臭了。”
“胡说什么?我早上才洗的头。”
季无渡又闻了下,佯装被熏到了,“走走,洗澡去。”然后不等黎警官反应,抱起他就往浴室走去,黎月白呈考拉抱树的姿势被抱起,还在坚持着,“我头真不臭,喏,你再闻闻,这么顺滑,怎么可能臭呢?”
当然不是因为他头臭不臭的原因,只是这季警官就想跟他一起洗个澡,洗完两人又久违地上了天台,今天上天台纯属为了赏月,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圆,出奇的大,两人坐在玻璃房的沙发上也没有开灯,任凭月光洒满玻璃房,洒在两人身上。
“哎?”季无渡捣了捣黎月白,黎月白抬头,“嗯?”
“你说,咱俩以后去哪儿结婚啊?”季无渡真是有段时间没提这个话题了,今天不知怎的,又想把这个话题拉出来溜溜。
“听你的。”今天的黎月白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柔情四溢地看着季无渡。
“你答应我了???”季无渡腾地从沙发上弹起,“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含糊,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你过生日想去哪里?”
“哦,我快要过生日了,我不想去哪里,我们买点菜,回来自己做饭吧。”黎月白不太记生日,很多年没有正儿八经过过生日了,甚至有的时候能忙忘了。
“那怎么行,找个海岛?还是找个山顶去露营,然后看日出?要不去挪威,芬兰?”
“你想太远了,眼下柴七刚抓到,还有好多事没有着手开查,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还想着出国,怎么可能呢?还像上次那样?李队不会准许的。”黎月白拉拉毯子,一直拉到下巴处。
季无渡:“说到这个李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要不是他,至于这么多破事吗?”
黎月白:“要不是他,或许,今天还不一定逮到柴七。”
季无渡仰望夜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一定要把他挤出刑侦科。”
第84章
柴七属国际通缉犯,一旦被逮到,像季无渡黎月白这个等级的警督还达不到提审他的资格,柴七需要经过一道道的审讯,一个个的机关部门,来确定罪行,从而定罪。
李集办公室内,季无渡双手撑在桌面上正怒视着畏畏缩缩的李集,“谁出的主意?”
李集将椅子退到最后,生怕被对面人的眼神灼伤了,“你跟我这儿横没用,昨晚人就被弄走了,要送去首都警署调查的……..”李集声儿越来越小。
“哦,我们两个人拼死拼活把人给逮了,你们倒好,一转身就把这么重要的罪犯给送走了,知不知道我们还要从这个人身上查案,这案子没结呢,这柴七只是个小角色,那幕后大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你们这一下子把线索全给断了,我们后面怎么查?啊?怎么查?”季无渡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大,一拳头锤在李集的桌子上,水杯里的水都溅出老高。
黎月白上前拽了拽他,“先别急,这事儿,李队没有发言权,他也只是听从上面的指示,你跟他在这置气没用。”
“听听,听听,你但凡有黎警官一半的好脾气,你早升一级了。”李集有了黎月白撑腰,倒是底气足了一些。
“好。”季无渡收回胳膊,倚靠在办公桌上,“那你说说,谁下的令,我现在就找他去。”
李集又往后退了退,生怕季无渡会越过桌子过来锤他两拳:“郑总局,你去找啊。”
季无渡:“姓郑的老头?这事儿还用得上他做主?谁在背后吹耳边风了?”
原先,这个案子要是放在他们上潼警署,自己人查查审审,通过各种途径再把后面的大老板给揪出来,这案子这样才能算结了,柴七并不是这个案子的终点。但是现在人要是被送到首都去,受了重视,为了那点面子,那点荣誉,到时上潼警署就出名了,肯定会惊动宋正时,那个人那么聪明,肯定有足够的时间想好万全之策,那时要想抓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哎呀,我不知道啊,这人大概已经快到了吧,你现在去闹,也闹不出个什么花儿来,现在脱手不好吗?非得给自己找麻烦,你们这次抓人有功,到时你的一级警督跑不了的。”李集一直呈保护自我的状态。
季无渡朝他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出了李集的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踢了脚李集的办公桌。后头黎月白赶忙跟上,生怕他真冲到郑总局面前闹事。
所幸,姓季的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没往十六楼冲,而是去了顶楼。
顶楼楼层高,风很大,季无渡早上刚吹的头发,被这一阵风刮了个凌乱,黎月白站到他身侧,“先别急,柴七也不一定是抓住宋正时的关键,那个人做事严谨的很,柴七能知道的估计还不如随便抓个宋正时的手下来的清楚。”
“姓路的那条鱼,是偏向你,还是偏向那边?”季无渡转了转身,面对着同样头发被吹的凌乱黎警官,他并不去问黎月白还知道什么,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他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既然说好一起抓那个人,他相信这人对他毫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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