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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推理悬疑)——想喝橘子茶

时间:2021-10-31 09:15:35  作者:想喝橘子茶
  “所以她在网上污蔑你,你就只打了个电话和她说你不在乎?”
  郑警官只差把“不相信”三个字纹在脸上,奈何路平安再怎么问也只是认真重复:“我真的不在乎。”
  “那你们昨天见过吗?”
  他递过来几张照片,不知是否故意,第一张就是姚熏然从池塘里打捞出来的画面。
  苍白的,扭曲的脸,和记忆深处妈妈的遗容诡异地重合。一个人永远地离开,从来都是这样无常的事,他们道过早安,他们打过电话;她们满怀期待,她们满心怨愤,然后下一个瞬间,就可能变成白布后或者相机里,永远凝固的面目全非。
  路平安的大脑在轰鸣,好像有无数只飞虫从这头飞往那头,飞进他的耳膜里,震得他耳膜生疼。他其实一直在试图回避,从早上知道姚熏然的死讯,他就强迫自己不要想,不能想,最重要的是——邢天不能沾上嫌疑。
  邢天不能有事。
  “没见过。”他咬着牙,几乎尝到一丝血的腥味。
  “这么难受吗?”
  郑警官靠近一点,逼视着他。
  “我应该笑吗?”
  “路平安,我们调查过了,姚熏然的人缘很好,唯一攻击的人就是你;你没什么朋友,唯一有过节的也是她。按你说的,她跟踪你,诽谤你,你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她死了,帖子也删除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路平安一直紧握的手终于松开,单薄的指尖朝向自己:“如果我说,我恨她,恨不得杀了她,这事是不是就栽我头上了?可我说我不在乎,你又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我要在乎一篇谎言?在乎得恨不得她消失?就因为我是同性恋,很羞耻,很丢人是吗?她污蔑我,她死了,所以我就活该被怀疑,就因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就因为...我他妈的喜欢男人?!”
  “我操他妈的!!!”
  另一头的房间里,邢天像是和他比赛一样同时骂出声,甚至差一点掀翻桌子。两个警察不得不有一人按着他,另一个额角青筋直跳:“注意你的态度!”
  邢天像没有听见一样用力瞪着被他扫到地上的那张姚熏然的照片,“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写的!那她真该庆幸自己已经死了!”
  按着他的警察一下扳正了他的肩膀:“她要是不死,你是不是打算杀了她?”
  “杀了她?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不会杀她。”
  “她不是喜欢偷拍别人吗?那我也要跟着她,拍她,最好再安排个男人上了她,把这些照片统统放到网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才痛快。”
  “你要是真做过调查,就应该知道我的成绩很好,马上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姚熏然再折腾,也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我没必要为了她葬送未来。”
  “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根本不在乎她。”
  两张脸,两句截然不同的话,但如果这一刻被窗帘遮蔽的光线照进来,如果他们能看见彼此,邢天和路平安就会惊异的发现——他们决绝的神情如出一辙。
  “小陈,”从邢天家里一出来,李警官就转向身边的单眼皮警察,“你觉得会是邢天吗?”
  “绝对不是。”陈警察不屑地皱皱眉,“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满脑子下流思想。他应该真不知道那帖子是姚熏然发的,不然早就骚扰上门了。杀人抛尸,又处理得那么干净,他没这个能力。”
  另一个警察凑上前:“那李队,会是路平安吗?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不会。”
  “为什么?”
  “他和我说,他昨天给姚熏然打了通电话,”李警官走出楼道,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眼角泛起的皱纹都是岁月的沉淀。“案发现场姚熏然的手机被拿走了,一直到现在还关机,我们都推测是凶手干的。如果路平安是凶手,不会把这事主动抖出来。
  而且我总觉得这孩子的心很定,他是真的不在乎那篇帖子。”
  陈警官点点头:“他的确是个争气的孩子,从小没了父亲,被妈妈一个人拉扯长大,妈妈...前不久还被秦家那个王八蛋给误杀了。我去他们学校问过,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高考也考得好,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我想不通,他怎么能和邢天那种人搞在一起?”
  他回忆起邢天粗鲁的言谈举止,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李警官觉得好笑,拍了下他的脑袋,“人家自由恋爱,你有什么好看不惯的?”
  “自由恋爱?”他实在无法把这四个字和两个男人联系在一起,抖了抖肩膀——“恶心。”
 
第59章 
  姚熏然的尸检报告不久便出来了,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晚上七点至九点,死因是喉咙上的一道伤口,一刀毙命。死者生前遭遇过殴打,全部伤在隐秘部位,死后被抛尸池塘,数小时的水流浸泡,把她身上原本存在的证据“清理”得一干二净。
  犯罪手段如此残忍,又如此利落,只可能是一位虐杀成性的老手。然而罪犯选择的路线和抛尸地点都极其偏僻,南城的监控设备又一直不完善,因此竟然没能捕捉到一星半点有关的画面。
  路平安和邢天彻底洗清嫌疑,但还是被叫去警局一趟,又问了些细节。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路平安看见渐渐阴沉的天空,蓝紫色的云从眼前一直漫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他以为夏日的天能永远阳光灿烂,他以为他们的光已经触手可及,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条路会越来越黑,黑到没有尽头,黑到也许他一生也走不出来。
  低垂的手指被勾住,邢天低声问:“你想不想去学校看看?”
  姚熏然在同学间的人缘很好,正值假期,她以前教室的位置上总有人放一些鲜花和小礼物来哀悼。路平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有点...不敢。”
  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觉得自己不配。
  邢天看穿了他的想法,没有安慰,反而指着自己问:“平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扫把星?”
  “我的父母去世,舅舅去世,遇见你之后,你的生命里又发生这么多意外...”
  路平安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挣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生气?”
  邢天看着他像兔子一样泛红的眼睛,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脸,“你不喜欢我这么想对不对?那你也不要这么想。我身边的亲人都离开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完了,所有人都说我是丧门星,我也是这么相信的。可是浑浑噩噩地向前,竟然遇见了你,是你带着我走到现在,让我明白自己不是无可救药的。
  所以平安,走下去,路的尽头一定会有光。”
  天空无可挽回地继续暗下去,可路平安看清了自己映在邢天眼里的样子,笑容浅淡,却很真心。
  ——
  “我看楼下卖的西瓜不错,”邢天一边爬楼一边问,“你确定不要来一个?”
  路平安有了点精神,也能和他开开玩笑,“你自己嘴馋就去买,不用捎带上我。”
  邢天其实也不想吃,只是想逗路平安多说几句话,他把手插进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路平安掏出钥匙按进锁眼,所有的动作却都在一瞬间顿住了。
  他慢慢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什么,邢天快走两步到他身边,走廊里很暗,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按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路平安没说话,直起身子把门打开。厨房里的灯还亮着,他们出门前忘了关,惨白的光映了一道在他脸上,邢天看着,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路平安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一枚小小的烟壳,“邢天,我,我,”他顿了两次才说出那个词:“我爸可能已经找到我了。”
  邢天翻来覆去地看那枚烟壳,用路平安的话说,它被折成了一把手枪的形状,那么这把手枪...实在有些抽象。
  “你确定这是你爸的习惯?”
  “我不确定。”路平安抱着头,声音听上去和一个懵懂的小孩没有区别,“关于他的记忆,所有的我都很模糊。可我就是记得有这样一个画面,他抽着烟,把手里的烟壳折成手枪。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很多我以为是梦的片段,后来发现又都是真的...”
  他讲得语无伦次,邢天却觉得自己听懂了,蹲在他面前,把他的手拿开:“平安,这也许是真的,但也许只是你太紧张了。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到了南城,连警察都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他又怎么可能找得这么准确?”
  “我知道,我都知道。”路平安抱着他,尽力把喉咙里的一点哽咽压下去。他其实是全世界最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的人,这些安慰自己的话 ,他早已在看见烟壳的一瞬间就默念了无数遍。
  邢天握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平安,要不我们搬家吧。就搬到春风里去,反正那儿的二楼一直空着。或者我们现在就去北京,录取通知书我让齐明帮忙留意着。我就不信了,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疯子,能一辈子缠着你!”
  路平安看着邢天坚定的脸,突然很想问问他,自己究竟哪里好,值得他这么不顾一切地护着。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看着邢天一步步为自己妥协。出走的理智重新脑海,他摇摇头,“我的确是因为姚熏然的事太紧绷了,你说得对,他不可能这么快找上门的,我也不能因为这一点怀疑就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我的生活不会乱,”邢天弹了下他的脑门,“只有你乱我才会乱。”
  “那我们就都别乱。”路平安从他的掌心抽出手,把自己的手压在上面,“就算他真的找来了,我不能逃一辈子。邢天,你答应我,这一次让我自己面对。如果你再瞒着我去处理,我,我...”
  他实在没办法对着邢天说任何狠话,磕巴了半天只能毫无震慑力地说:“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邢天早在他第一次打结时就嘴角上扬,笑容聚在唇边,形成一道弯弯的弧线。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地望了半天,最后邢天挠挠脑袋:“我还是把西瓜买回来吧。”
  路平安再一次开始了每天往图书馆跑的行程,邢天比之前更强烈地感受到,他是在找一件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而且,就快要找到了。
  他什么也没问,因为他知道路平安不会瞒着自己。
  果然一个星期后的傍晚,路平安把他堵在厨房里,炉子上正‘咕嘟咕嘟’地炖着汤,案板一片狼藉,实在算不上一个严肃的谈话场合,但路平安的表情很严肃,邢天也就跟着把背往上挺了几分。
  “我明天要去市里一趟。”
  路平安一开口就差点把邢天挺起的背又压下去,好在他清楚他不会乱来,于是表情还勉强维持着淡定:“去干什么?”
  “我以前采访过市局的一位何警官,这次去见他。”
  “为了你爸爸的事?”邢天微微皱眉,“他会管吗?”
  “何警官人很好的,而且不管他管不管,现在这里的警察肯定没精力管。”路平安从肺部深深叹出一口气,“我不想再头顶悬着一把刀地生活了,如果他真的来了,这一次我要把握先机。”
  路平安原本以为说服邢天让他独自去市里会是一场艰难的谈判,毕竟他编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何昭彰是负责毒品案的警察,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家暴纠纷扯上关系,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就能发现的漏洞,邢天却奇迹般地忽略了,只是嘱咐他要多小心。如果不是在车站他又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给他买了一大堆零食,路平安实在要怀疑他是不是陡然转了性子。
  邢天的“老妈子”属性当然不会变,路平安还没上车,他的心就已经烦躁起来。但他必须要让路平安离开,因为他需要一段很长的,独处的时间。
  也许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撒谎都凑在了一起。昨天傍晚,就在路平安找他说话的前五分钟,他的手机里飞进了一条信息。
  邢天已经记不清他有多长时间没和黎远舟单独谈话了。但无论过去多久,黎远舟对他永远都有一份胜券在握的掌控——
  “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和你聊聊肖山。”
 
第60章 
  路平安曾经给邢天念过一段话,大意是是说等待会让人感到幸福。而邢天此刻坐在客厅望着挂钟,只想对写这句话的人竖中指。黎远舟说下午来找他,却故意没定下具体时间,他要的就是邢天坐立不安的心情。兔子在草丛里焦躁地蹬腿,准备奔跑的瞬间,被豹子一口咬死。
  变态的捕杀欲。
  时针指向四的刹那,楼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每一步的节奏都像一台运作精密的仪器,连下落的力度都一样。邢天守在门边,赶在他敲门之前“腾”地一下把门推开。
  黎远舟没有丝毫意外,笑着点点头:“这么巧。”
  他手里还提了个西瓜,把瓜放在桌上就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找刀子。邢天站在身后看着他,突然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错觉。
  黎远舟把刀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一边晃着水珠一边走过来。“这个西瓜好,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我都好几年没见过这样的瓜了。”经过邢天身边时他一招手:“你坐啊。”
  邢天在他对面坐下,他按着西瓜一边,手起刀落,“咔擦”一声汁水飞溅。“果然。”他满意地笑,递了一牙给邢天。“吃啊。”
  西瓜鲜红的汁液顺着指缝往下淌,邢天的指尖一颤,把它重新放回桌上:“肖山出了什么事?”
  黎远舟像没听见一样津津有味地咬着自己那一瓣瓜,邢天已经等了太久,因此现在格外有耐心,等着他慢慢吃了三瓣,又从桌上一堆瓶瓶罐罐后面找出纸巾。
  他似乎一进门就把这个家里每一样东西都看全了,又或者用一种更加恐怖的说法,他似乎一直在监视他的生活。
  “案子快审完了。”黎远舟用纸巾慢慢搓着手指。
  “哪个案子?贪污?杀人?□□?顶罪?还是...荣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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