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边吃边聊,倒也不会冷场,事实上有余知意和沈向瑜在,根本不可能冷场,余知意天生笑脸,对谁都好聊,沈向瑜性格外向,他俩坐一块说个没完,方停归抱歉的向陆景年笑笑,转头跟他谈起广州的发展和近期股市的基本走势。
最后一道菜是这家大排档的招牌:极品刺身。
响螺片、鲍鱼片、三文鱼、北极贝、北极甜虾等,桌子不能转,菜上到沈向瑜那一边,沈向瑜站起身,用公筷给每个人夹了一小份。
陆景年双手接过,夹了一小块甜虾,甜虾应该是熟的,尝了一块放在一旁,余知意吃完自己那份,不动声色的把陆景年前面那一小份挪过去静静吃掉了。
吃到一半,陆景年电话响了,是陆锦华,陆景年说了句“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去到外面接电话,这通电话实在不适合当着余知意朋友面接。
方停归也暂时离席去洗手间,桌上只剩余知意和沈向瑜,包厢安静,沈向瑜直接问:“你们什么情况?窗户纸还没捅破?”
余知意喝了口水,“有没有窗户纸还不一定,我们谁也没提过,只当是朋友处着。”
“你喜欢他就要让他知道,要告诉他,大胆一点,喜欢就告白。”
余知意摇头,“不,我是喜欢,但我不会向他告白,他的事业,他的家人都在广州,如果我这时候表白,以他的人品不管他是不是对我有意,都会对我心生愧疚,这个时候的表白也是一种压力,我不想给他压力,若他对我有意,那他走得不安心,若是无意他会更不安,我不想给他添烦恼。”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沈向瑜问。
“不知道,没问过,我想,要是他也对我有意,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我留下来,这里不属于他。”
他希望不管什么时候陆景年都能随心随性,自由自在,没有压力,天高任他飞,不想做那道禁锢他的枷锁。
陆景年走到门口,电话那头没声音,叫了两声哥那边才出声,“小年,我回广州了,听说你去找我了。”
“不说这些,你现在在哪?”
“在朋友这里,我明天……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了。”
两人都没说话,从出事到现在,陆锦华只是一味逃避,连医院都不敢去,那边又说:“那,没事的话我挂了,你快回来吧。”
“哥,”陆景年叫了他一声,“哥,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嫂子在等你,小荣在等爸爸,你要相信你自己,我明天回来。”
陆景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返回包间。
快吃完饭时沈向瑜接了通电话,他对着方停归看了眼,说:“你妹夫,于磊。”
于磊说:“向瑜哥,你们晚上有安排没?没安排的话去唱歌?”
沈向瑜道:“约了朋友去海边吹风,要一起吗?”
“不了,我都看腻了,让我去看海还不如躺家里睡觉,对了,你们去哪看?我在朋友圈看到南屿这几天有出现‘蓝眼泪’。”
“‘蓝眼泪’?”
“我发个链接给你看,让我大舅哥带你去看看,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沈向瑜又问:“‘蓝眼泪’,该不会是电视里看到过的海边的蓝色荧光吧?”
余知意接话:“应该是,听谭玮说过,每年8月到9月是‘蓝眼泪’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月,我们要去碰碰运气吗?年哥,你想去吗?”
陆景年点点头,“去看看。”
方停归都不用等人问,沈向瑜去哪他去哪,随即起身去买单,余知意赶紧跟上去抢帐单,“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着也得我请吧,等我回武汉再让你俩请。”
两人正友好“抢”单着,服务员说:“你们那间已经买过了,你身后这位先生买的。”
余知意看向陆景年,“你动作这么快的。”
“嗯,刚刚顺便买了。”
--------------------
今年9月东山岛真的有蓝眼泪,超级梦幻
沈向瑜是另一本《余温》里的主角
第34章 红玫瑰
他们先去了海边的小酒馆坐了一阵,方停归是当地人,他说夜里涨潮的时候去看才更好看,去太早可能会扑空,得过了十二点再去,又说如果能看到的话那是运气好,看不到也不要失望,毕竟这种奇观就连本地人都要撞运气,不是谁都能看见的。
期间于磊把车送了过来,太晚去南屿,去时有车,回来可能不好找车。
车上余知意找到关于“蓝眼泪”的科普,拿给陆景年看,学名为“希式弯喉海萤”,是一种生活在海湾里的一种浮游生物,简称海萤,这种微生物发出的光就像绝美的“蓝色眼泪”,随着涨潮的波浪,击打出一列列蓝色冷光,在星空下浪漫而新奇,也成为了地球上最美的景色之一。
等到了南屿,海滩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游客,大伙都是来等看“蓝眼泪湳諷”的。
沈向瑜拉着方停归往海边走,故意跟余知意他们拉开距离。
后面两人赤着脚踩沙滩上,谁都没说话,静静听着海浪声和风声,余知意偷偷回头看他跟陆景年留下的两排脚印,一个浪打过来,脚印被冲掉,余知意想,要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一个浪潮退下,带走脚上的沙子,陆景年突然唤了余知意一声:“知意。”
“嗯?”
“明天我要回去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一个不留神,余知意踩到一块破碎的小贝壳,痛得他“嘶”了声,陆景年赶紧蹲下握住他脚踝检查,“怎么了?”
“没事,就被硌了下,不碍事。”
“能走吗?”
余知意走了一步,可能扎出血了,被海水一蛰,还是很轻的皱了皱眉头,海岸景观灯照在身上,陆景年没遗漏他的皱眉,说道:“背你?”
“不用。”
一想到要被他背,余知意脸瞬间红了,莫名觉得羞耻。
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快看,‘蓝眼泪’出来了!”
当那成片的荧光蓝点聚集汇合时,让人感觉置身在“阿凡达”里的潘多拉星球一般,扑朔迷离
幽黑的墨盘下,成片蓝色小精灵汇成的蓝色波浪接踵而来,如身处梦境星球一般,刚刚欢呼的人忘记动作,除了拍照,还是拍照。
余知意很轻地说:“我们运气真好,有些人来了很多遍,等了好多个晚上也不一定能看到。”
陆景年很轻的握往余知意的手,“往前走,去那边看看。”
他的手很暖,余知意偷偷调整姿势,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海潮低吟,星光与蓝光相应,海滩并排的两双足迹越走越远,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到家已是夜里三点,明明很累,谁都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还是陆景年先提:“累吗?去睡会儿吧,等天亮陪你种花。”
余知意舍不得睡,他说:“你累吗?”
“还好。”
“那我们现在去种好吗?楼上有灯。”
陆景年捏了捏他手心,“好,现在去种。”
夜色很美,星空璀璨,余知意打开楼顶灯,指着蓝雪花后的空地说:“就种那里吧,我先松松土。”
“我帮你。”
余知意抬头望星空,“小时候夏天总喜欢在楼顶露天睡觉,望着星河畅想未来,每天早上起来身上一层露水,现在的星空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没有小时候那么惊艳,可惜再也看不见小时候的星空了。”
陆景年知道他是想念家乡了,默默听着没说话。
松完土撒完种子,天边已露出鱼露白了,星星隐进了云层中,晨风袭来,陆景年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好香。”
余知意扫完散落在地面的土,起身稍稍转了转脖子,笑道:“是玫瑰花香。”
说完余知意跑到另一边抱来一盆将要开放的玫瑰花,放在架子上,“这是真正的玫瑰品种,你看,花型比鲜切花的月季小很多,是红色。”
陆景年看过去,花朵确实不大,香气浓郁,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这种是可以食用的。”余知意说着摘下两瓣花瓣放进口中,“可以晒干做花茶,也可以做玫瑰酱。”
他们坐在花架下,陆景年听着余知意讲着玫瑰的各种用途,他没刻意去记,他在想,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天边挂出第一片朝霞时余知意声音渐渐小了,陆景年轻轻托着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很轻的拨开他额头的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又一阵风吹过拂下一片玫瑰花瓣,有一瓣刚好落在余知意脸上,陆景年拈起那片花瓣放在他唇上,然后温柔的吻了下去,像上次一样吻了下去,卑鄙也好龌龊也罢,情难自禁。
玫瑰的香气萦绕两人鼻息间,余知意还在睡着,陆景年隔着花瓣吻了他好久。
晨曦中,微风中,花香中,陆景年偷了一个玫瑰味的吻。
他将那片花瓣收了起来放进口袋,微微调整姿势搂着余知意,跟他一起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他们是被热醒的,余知意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整片的玫瑰园,他们被玫瑰簇拥着,梦里陆景年吻了他,余知意摸了下嘴唇,仿佛那里留有陆景年的温度。
“醒了?”陆景年问。
余知意放下手,一片绯红悄悄爬上他后颈,“嗯,手麻了吧?”
陆景年抽回余知意靠着的手,说:“还好。”
“票买了吗?”
“买了。”
“几点的?”
“下午的。”
余知意掩饰好低落,“今天开港,带你去码头看看吧。”
陆景年无所谓去哪里,只要跟着余知意就好,“好。”
码头果真热闹,第一批渔船已经靠岸了,听渔民大叔说第一批船凌晨出海,刚好赶早市回来,整个码头全是人,各类海鲜从渔船一移到岸上马上被抢光,余知意和陆景年站在人群外没去凑那份热闹。
最后余知意跟二道贩子买了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海鲜,当地人告诉他,分别是大斑节虾、小管、金鲳鱼、老虎蟹。
“年哥,你待会儿把这些带去广州吧。”
“不用,我一个人又不做饭。”
“那你吃了再走,现在回去做饭。”
“现在不到十点。”
余知意不理几点,拉着陆景年回家,匆忙冲上楼做饭,油焖斑节虾,酱油小管,清蒸金鲳鱼、清蒸老虎蟹,做好饭刚好十一点。
吃完饭余知意抢着去洗碗,陆景年拉住他手腕,“知意,我该走了。”
第35章 红豆
“我就不送你了,前面卷闸门已经开好了,你自己到楼下打车,我要洗碗,洗完要下去开店,你注意安全,到了广州报个平安。”
“好。”
陆景年背好包走到厨房门口,看余知意一个碗刷了好几遍,刷完放下,又拿起来重复动作,陆景年很轻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张开双臂,“要抱一下吗?”
余知意眼睛涩了下,鼻腔涌上一股酸意,转身抱住他。
陆景年拍拍他后背,“照顾好自己,再见。”
余知意没说话,怕暴露鼻音,只是在他怀里点头。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余知意扔下碗跑到阳台向下看,约一分钟后陆景年从大门走出来,他没有抬头看,也没回头,只是举起手机向楼上扬了扬,余知意手机响了声,他看到了陆景年信息:【别送了。】
郁梨每次瞌睡都会啃柠檬,今天尤其困,连啃了两块还没缓过来,她跟谭玮一左一右靠在花店大门两侧,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诶,谭尾巴,你说余哥是怎么了,一直盯着那束红豆看,看了十几分钟了。”
“不知道,年哥走了不习惯吧。”
“年哥又不是他女朋友,我跟我闺蜜分开的时候我都没这样过,我觉得这其中有隐情。”
谭玮摸着下巴点头,“可能。”
“你多说句话舌头痛啊。”
“会。”谭玮说着回了自己店。
郁梨自言自语:“余哥这样子倒是挺像我闺蜜之前失恋的样子,可余哥也没恋过啊,怪了。”
余知意还是盯着红豆看,脑海里冒出一句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陆景年到广州时刚好赶上下班高峰期,给余知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到了,余知意重复说着“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明明今天还一起吃过午餐,这会儿一个在广州,一个在铜陵,好像才分开,却又觉得已经很久了,久到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年挂断电话跟随人流往出站口走,打车怕堵,挤地铁去了陆锦华朋友那边,朋友晚上还得加班,给他俩叫了外卖先出门了。
两兄弟坐在朋友家狭窄的客厅内,谁也没先开口说话,陆景年对他这个大哥的记忆几乎全留在童年时期,童年时期的大哥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总是在自己需要人出来的时候维护自己,长大后大哥早出社会,他上学,两人好像越来越没话说,陆锦华说的都是今天赚了多少钱,陆景年想说的却是今天的课业很难,后来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像一家人。
不免又想起一句话,兄弟姐妹长大了慢慢就变成亲戚了。
还是陆锦华先开口:“我今天去医院做了初筛,结果出了,阴性。”
“后天要去卫生中心做4代试剂初筛和艾滋病核酸检测。”
“嗯,放心吧,会没事。”陆景年说。
他说的这两项检查,陆景年在去东山县之前就做过,4代试剂初筛在去东山的前几天出了结果,阴性,艾滋病核酸检测一般两周才出结果。
20/32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