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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近代现代)——方浅

时间:2021-10-31 09:27:51  作者:方浅
  今天算是早下班了,十点半的广州街头依然行人匆匆,陆景年抬头望去,这里看不见月亮,城市冰冷的建筑物高耸入云,它们像没有影子的怪兽,它们相互吞噬彼此的影子,他又开始怀念东山县铜陵镇那些花草在月亮下的影子,那里每栋房子每棵树都有属于自己的影子,会跟太阳玩捉迷藏的影子,不像广州,高楼挨着高楼,影子吃了影子。
  思念的苗头一起便如烈火燎原,怎么消都消不下去,陆景年掏出手机,最近的聊天记录无非就是“晚安”、“吃了吗”、“注意加衣”,原地停了停,陆景年拨通余知意电话。
  几乎是秒接,余知意的声音传过来的瞬间陆景年眉头舒展开来,“年哥。”
  “嗯。”
  余知意拿着手机傻笑,两人各自在电话的另一头傻笑,“今天立秋了。”
  “这么快的吗?我没注意这些。”
  “快吗?你回广州都十七天了,哪里快。”
  陆景年心一软,“你记这么清楚。”
  余知意又不好意思说话了,他走后的每一天余知意都在想他。
  陆景年扯开话题,问道:“我们种的花怎么样了?”
  “等会儿发照片给你看,抽苗了,明年夏天应该能开花。”
  “嗯,你该收档了吧,不打扰你。”
  “晚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快到中秋节了。
  海边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早上余知意还穿着长袖,中午实在受不了跑上去换了短袖,郁梨瞅了他一眼,“余哥,你最近好像特别偏爱这件有彩虹绣花的衣服,隔一天穿一次。”
  “这件舒服。”
  “舒服就买多两件,还挺好看的。”
  余知意笑笑没说话,自己买就没意思了。
  “余哥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该不会是燕窝吧?”郁梨看他半天了,看他埋头在一碗水里扒拉着,水里漂着一层小毛毛。
  “对。”
  “哇,燕窝啊,听说是美容圣品!”
  谭玮看了眼,“余哥你弄这个做什么?不就是燕子口水?美容那你还不如多喝点水。”
  郁梨怼了谭玮一肘,“说你直男吧,你有时候什么都懂,说你不直吧,你现在说的话让我想拍死你。”
  余知意看着他俩闹,笑笑,说:“用来做月饼,燕窝和玫瑰做馅。”
  “哇,那我不是又可以沾光了?”
  “对,你们都有份。”
  想做月饼的念头并不是一时兴起,前几天跟陆景年聊天,他说要给余知意寄月饼,余知意当时愣了愣,问他怎么突然想起寄月饼,在余知意的印象中只有小辈给长辈寄,哪有平辈之前寄月饼的,还是这种一本正经的说要寄。
  当时陆景年说:“没有为什么,同事带了两盒月饼分给大家尝,我尝了一块觉得你会喜欢,你喜欢甜食。”
  余知意当时的心情比已经吃到月饼还要甜,回他:“那你寄吧。”
  回头就想自己动手做一盒寄给陆景年,现在距中秋节还有三天,今天做,明天寄,后天他刚好收到。
  挑完燕窝已经是四小时后了,将燕窝蒸好放一边备用,接着处理玫瑰馅料,玫瑰馅的做法很简单,选用可食用玫瑰,将洗净晾干的花瓣铺在碗底,一层花瓣一层糖叠起来,静腌半小时,趁着这个时间准备饼皮,他要做的是冰皮月饼,冰皮做起来也不难,将糯米粉、粘米粉、澄粉按配比拌均匀,加牛奶、糖搅拌成糊状再过筛,面糊过筛后静置30分,最后大火将面糊蒸20-25分钟,蒸熟的面糊搅拌至顺滑,冷却后就是冰皮了。
  玫瑰和燕窝混在一起,揉成团作馅,想了想余知意临时又煮了一窝红豆,做成了红豆馅。
  成品制成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白天照看生意的同时抽着空处理好材料,等到晚上收了档才来包馅、压模成形。
  余知意捏了捏后颈伸了个懒腰将月饼包装好放进冰箱,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第二天余知意起晚了,一觉睡到楼下有人敲门,卷闸门的声音大,惊得余知意拖鞋都没穿跑到阳台往下看,是陈二叔,余知意心一慌,“二叔,是出什么事了?”
  “快下来,阿萍家里来人了,讲普遍话的,那两个人一来阿萍就哭个没完,你快来看看。”
  余知意赶紧换了件衣服随便洗漱了把往萍婆家里跑。
  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萍婆抱着一本书坐在窗前发呆,任谁叫都不理,余知意给两位客人倒了茶,又给萍婆冲了杯参茶哄着她喝,萍婆拉着余知意的手,“他写了剧本,他是真的写了,他没骗我。”
  二叔的女儿过来照顾萍婆,余知意带着两位客人去了后院,女孩说她陈念萍,是陈大海的孙女,陈大海,也就是萍婆一直等的桑海,他的名字没有萍婆说的浪漫唯美,很普通的一个名字,陈念萍说爷爷上个月去世了,去世前说在遥远的东山县铜陵镇有个女人一直在等他,让家里人过来看看,如果她还活着,就对她说声抱歉,如果她不在了,就在她坟前把他为她写的剧本烧给她。
  萍婆等了一辈子的人在离开后的一个月跟一个上海的姑娘结婚了,他所说的电影根本没拍,就连剧本也是他晚年退休后慢慢写的,他的剧本中海边姑娘在坐在船头等到了她的情郎,她的情郎捧着电影节大奖乘着船娶了她。
  余知意替萍婆不值,她一个人在原地等了一辈子,那人转头结了婚成了家,还给孙女取名“念萍”,念的是哪个萍?只不过是他心底的一丝愧疚,取“念萍”这个名字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回想起那个被他辜负的姑娘时良心能好过一点,除了感动他自己并没任何实质性作用。
  陈念萍说:“我奶奶其实一直都知道爷爷心里有一个人,爷爷临终前说出来奶奶也松了口气,奶奶说是爷爷对不起那个女人,剧本是我找人印出来的,印了两本,一本烧给了爷爷,一本带过来给萍婆了,爷爷说他以为萍婆早嫁人了,他也有想过要回来看看,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没想到萍婆一直没嫁人……”
  余知意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他想,剧本应该是这样的,有位海边长大的姑娘坐在码头日复一日的等,那位负心的人正新婚燕尔满面春风。
  回到店里给陆景年打电话,余知意感慨道:“萍婆这辈子太苦了。”
  陆景年静静听着,很轻地说:“知意,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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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把仅有的存稿全发了,明天要提前去搬砖了
 
 
第38章 小苍兰
  收完店余知意又去看望了萍婆,还好,她表现的很正常,除了抱着那本剧本不撒手并无其他举动。
  萍婆笑着向余知意招手,“小余啊,你来了。”
  “萍婆,你能认出我了?”
  “我什么时候没认出你啊,对了,中秋节快到了,来来,给个红包,团团圆圆。”
  “不用,中秋节要什么红包。”
  萍婆板起脸,“怎么不要,中秋湳諷节为什么不要红包,这么重要的节日,拿着拿着啊,我要休息了,你也快回去休息。”
  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想着待会儿趁她不注意再放回去,不想萍婆像是看透他心思,一直看着他拿走才放心的关门回去睡觉,余知意拆开看了下,还好,不多,几十块钱,明天帮她买袋米和油过来吧。
  临睡前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打过电话让快递小哥来收件结果没来,事情一多他也忘了催小哥收件这回事,月饼没能寄出,可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看来是赶不及了。
  余知意有些郁闷,给陆景年发信息:【月饼今天没寄出去,明天寄的话你可能后天才能收到。】
  陆景年还在加班,回:【没关系,我明天刚好要出门,你先别寄,等我在家了你再寄。】
  【是要出差吗?】
  【不是,去看个朋友。】
  朋友?明天中秋节要去见的朋友一定很重要吧?
  余知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或许他朋友很多,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那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陆景年说好,像平常一样道了晚安,留余知意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晚。
  这一晚睡得不踏实,整晚都在做梦,梦里的他在坐船,船飘在海上,没有帆没有桨,四周都是漆黑的海水,哪一边都望不到头,被闹钟唤醒的余知意摸了摸后背,汗湿一身。
  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吃过早饭去萍婆家看了看,萍婆又不认人了,昨天还叫小余,今天就叫紫薇了,余知意叹了口气,或许不记得不清醒过得更轻松。
  今天提前开门了,生意很好,不到五点,玫瑰几乎卖空了,听谭玮说中秋节晚上会很热闹,海边会有很多人放烟花和孔明灯,选在中秋节的夜晚借着烟花表白和求婚的人很多,郁梨很是期待,从中午就开始念叨着晚上要早点收档去海边占位置,余知意没什么感觉,不期待,也不想去凑热闹。
  陆景年今天倒是不忙,放三天假,原本是计划加班,赶了两天提前赶完了工作,早上起来先去看了嫂子和侄子,送了月饼和两箱水果过去,又去陆锦华那边送了点钱,陆锦华在妻子住处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一个人怪可怜的。
  “晚上一起吃饭吗?”陆锦华问。
  “不了,待会儿要去东山县。”
  “去那里干什么?上次不是去过了?”
  陆景年说:“去看花。”
  陆锦华狐疑地看着他弟,“那里我去过两次,没什么花海花田吧,出名的是海不是花,你看花去错地方了吧。”
  “没错,就是去那里。”
  陪他哥喝了两杯茶看了看表,该出发去高铁站了,广州到厦门的票属实难抢,提前一周开始抢票抢到最后也只抢到一张站票,还是下午的,热门景点加上中秋节能抢到站票已经是幸运了,陆景年还想着要是抢不到直接打个长途的士过去。
  从他哥的房子出来穿过一片握手楼,地上除了垃圾就是楼上滴下来的晾衣服水,刚加急的脚步又因着闻到一阵花香缓下来,前方一间小小的花店隐藏在一片阴影中,门口一束他眼里看到的淡紫色花静静散发着幽香。
  没有问花的名字,也没去考虑余知意的花店有没有同款花,单纯的只是想带一束花去见他。
  到了厦门站刚好七点,再转乘到云霄站已是八点过半了,上一次站在这里抬头看得是刺眼的太阳,这是抬头与温柔的月亮打了个照面。
  今天的的士尤其难等,打车软件提示前面待等候的人有60多个,的士停靠站更是半小时才到一辆车,陆景年放弃了,跟随人流挤上公交车。
  从云霄站乘公交到铜陵的这一段路走走停停,塞塞走走硬是折腾了两个小时,下车时陆景年站在路边顺了好半天气儿才没将胃里那点胆汁吐出来。
  好在怀里一直护着的那束花还好好的,没散没落。
  余知意卖完最后一束花提前收了店,隔壁两边郁梨和谭玮早跑了,这边中秋节有个习俗,拜月亮妈,很多店铺下午不做生意为晚上拜月亮妈做准备,谭玮邀请余知意和郁梨去家里过节,余知意谢拒了,团圆的日子就不要去打扰了,郁梨更不会去,她只想去海边拍照。
  终于静了下来,余知意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月亮,摸了摸口袋,有半包烟,陆景年没带走的半包烟,抽出一根学着他的样子点燃夹在指尖,惆怅骤然而生。
  陆景年从公交车站走到花店用了五分钟,远远看见花店卷闸门半拉下来,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一道孤独的影子映在地面上,让人看了有些心痛。
  “知意。”
  余知意没转头,指点烟灰被风吹落,笑了笑,莫不是幻听?
  下一秒余知意猛回头,不是幻听,有花香,有影子,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他的影子旁边,看着陆景年的笑脸余知意站起来突然不知道是应该先扔掉烟还是先拥抱他,又或者是先问他为什么而来。
  还是陆景年先开口:“中秋节快乐。”
  余知意没忍住眼眶红了,在异乡的第一个中秋节有人不远千里过来相陪,“你怎么来了?”
  “来看花,看海。”
  “上次不是看过吗,花还有海。”
  手被烟烫到,余知意没察觉,陆景年放下左手拎着的月饼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烟头,说:“上次是顺便,这次是专程。”
  “花是要送我的吗?”
  陆景年把花给他,又补了一句,“嗯,中秋节快乐。”
  顿了一会儿,余知意不知道要说什么,问他饿不饿,带他去吃东西,陆景年摇头,坐太久车了吃不下东西。
  海边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烟花升上半空绽开站在花店门口也能看得到,余知意在烟花落下的瞬间抱了抱陆景年,“中秋节快乐。”
  带着陆景年上楼,余知意找了个花瓶把花插进去,他告诉陆景年那是小苍兰,浅紫色,属鸢尾科香雪兰属,多年生球根花卉。
  他没告诉陆景年的是小苍兰的花语是理想中的爱情。
  外面烟花声更盛了,余知意问陆景年要不要去海边看烟花,陆景年说好。
  依旧是那辆蓝色小电驴,依旧是陆景年载着余知意,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香味,陆景年笑着加速,在风里提醒余知意抓紧,余知意搭着他的肩回他:“放心骑,摔不下去。”
  海滩尽是人,余知意挤到小卖部前买了几盏孔明灯拉着陆景年往更远的地方去放灯。
  “怎么买这么多?”陆景年问。
  “怕一次放不成功多买几个。”
  “有我在肯定能成功。”
  余知意把打火机和灯交给他,“你来,我帮你挡着风。”
  陆景年看别人放的灯上都有字,问余知意要不要写上愿望,余知意说:“要,我笔都买好了。”
  “你要写什么?”
  “写,祝你平安,祝你健康,祝你心有所念,所念有回想。”
  陆景年笑着又说:“不是说愿望不能说出来吗?”
  “那写出来还不是给人看,一样的,只要我心诚愿望一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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