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爱,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成年精灵的脚步?” Maedhros继续尖锐的剖析。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其实You know nothing的国土化翻译当然是:你懂个JB!这样才能传达感情色彩嘛……不过楼主没勇气这么干)Maglor转身怒吼,瞬间又转为无力,“我也不许她来……”
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的,于是他们都沉默了,后悔提起这个。停了一会,做弟弟的那个拿起那个冷掉的水壶放到房子中间的红泥炉子上,谨慎而婉转的提起另一个问题:
“在那遭遇之后,你为何会愿意和‘你的’堂弟一起延续被那种被伤害的记忆。”
“高尚与卑劣并不取决于行为本身,而是行为的目的。”
“诡辩。”
“服从于肉体的欲望是丑恶的,出于灵魂的向往是美好。”
“谎言。”
抬起头不悦瞪视,Maedhros根本不想谈这个问题。但他知道既然希望双方坦诚,他自己最好不要有所保留。
“我让他知道我了的经历,告诉这样的我不会娶妻生子,也不该再是王位的主人……那天晚上他前来告诉我,他不可能让我独享那份负担而守着自己的清白……”
“用道义绑架自己,确是他的风格。”尽量抱中立的态度开口,但Maglor发现自己不可能带着善意评论这件事——就是那样简单的做不到。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咆哮起来。那肯定不是所谓的道义绑架,他们之间肯定要比这多得多,但他也不想现在争辩这些。打翻掉木桌上的那个粗糙的陶碗,看着那些僵冷的食物滚落在深褐色的毛毡上,他也感觉自己的眼圈在发烫。
沉默又湮没了世界很久,直到炉上沸腾的水壶吵闹起来。Maglor取下它拿在手里,在阴影里又沉默的站了一会,看着在灰暗的红光中袅袅的白烟从壶口喷出。他如今相信他们之间确不可能只是亲情和友情,因为那些情感不可能会这样的排他。最后他丢下水壶转身把自己塞进高大兄长的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语:
“……别再提那些了。帮我梳梳头……”
他也不再说什么,搂着弟弟躺进了用以隔绝寒冷的皮毛下。他用单手耐心拨开头发,把手指插进那些沉黑柔软的卷发,顺着头颅的走势慢慢的梳理。那些往常总被压在庄重发饰之下、盛满许多柔软的性感的长发此时被解放出来,打着旋缠落在指间,唤醒他许多内心的缠绵,鼓动他摸索着解开裹在弟弟身上的简单衣物。
“小傻瓜,我们应该朝前看。”他又贴上了弟弟的额头,像是从小一直所做的那样。
“恩,”似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他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嘴唇,搂住了他的脖子向情侣那样亲昵,任凭放肆的单手四处游走。
“还在怕什么呢?”当发现弟弟面对最终的结合时还怀有忐忑的时候,Maedhros很有些惊讶的温柔询问:
“怕疼。”
这时他换上了一种其他生灵再无法见到的神态,就像年幼的他还在被自己调皮的小哥哥哄逗的时候一样。这让他们都忘记了一切贪欢笑起,在灵与肉欢愉中的盘桓,飞扬浩荡、御风遗世。而他们也都很清楚,这次情投意合的结合让他们的灵魂有些不同了——重铸了,融合了,而带来的欢愉和满足是肉体的愉悦完全无可比拟的。
这很好,Maglor想,曾经兄弟间的亲密很好,而跨过了哪一步,他如今感觉也很好,非常好。他想如果他对男性感兴趣的话,理想的伴侣应该就像哥哥这样——美丽、敏捷、有力、体贴。但他抱得太紧了,简直像是想要与自己完完全全的融合。
“抱得这么紧干什么?”带着故意的任性挣扎了一下问。
“我担心如果不抱紧你,你会逃开。”
“我为什么要逃呢?” Maglor反问,“我逃不了的……”他手中戳向兄长的胸口。“我在这里,”续而他把转向自己的胸口“而你在这里。”
“真是神奇……”灵魂的奥秘精灵们远远未曾全然理解,Maedhros也不想深究只是简单评论。
“确实,如此神奇,但为何会这样?哥哥……我想知道世界的奥妙,我想掌控造物者的规则,我想要明白那些投影在音乐中的一如造世的秘密……”
那眼中的狂热的神情让Maedhros有了一丝莫名的失落和不安,并捏了兄弟的脸颊制止他继续。
“好了,小诗人,饿了么?”
憋了一眼那些灰色的块根皱了皱眉,Maglor把头放在兄长的肩膀上茫然而失神的提出一个过于飘渺的要求:
“我不想吃那个……哥哥,我想吃你煮的甜粥——用薏仁新稻和红色的粟米,上面撒满了碾碎的杏仁和五彩的糖球,它在温暖的炉火上亮晶晶的发光……”
终究Maglor在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中睡着了,他被爱情的结合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并可以享用一个甜美安宁睡眠。但他的兄长却始终清醒——现实艰难,而当消失在Doriath的父亲造物再次现世的时候,一切只会更加严酷萧索。而那一切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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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杜牧
江东弟子今犹在,肯为君王卷土来!——王安石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
以上三种观点来自于诗人、政客、女文青,很难说哪个更不靠谱。
燃烧着的红亮木炭的暗淡了,Maedhros在渐弱的红光中凝视着身边熟睡的精灵。在刚才的结合中Maglor显得太听话了,那种对哥哥无条件信任的做法是他还在学习使用勺子的时候才有的,而二者是不同的。
用鼻子蹭了蹭睡者被弄乱的头发,他把呼出的热气吹到了弟弟的脸颊上,但Maglor依旧平稳的呼吸似乎毫无知觉。他那些总绷紧的坚硬如石的肌肉放松下来,显的比平时柔软许多,然而手指却十字扣一般扣紧了的伴侣一缕红色头发。当Maedhros试着抽出来时候,却惊动了弟弟让他在半梦半醒间不悦的皱眉并扯的更紧。
他想起弟弟以前并没有这种习惯,在他还总伏在自己胸口入睡的时总会自顾自的蜷成一团,而后来的同眠时他只需要分享到体温就能心满意足的入睡,他这种攥紧不松的做法Maedhros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诗人是想要抓紧自己,而这是一种控制欲的表现——Maedhros能理解,却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至少这很有趣,他浅笑了一下,心怀着一些温暖的慰藉聆听着席卷大地的枯风尖啸。海潮一样涌起的疲惫让他不能再想更多了,把凌乱的毯子整理好来裹紧,他搂紧了熟睡的伴侣也沉入梦境。在那其中,他遇到了美好时光的自己,那个本该不知愁滋味的 Maitimo正独自坐在高塔的露台上烦恼。任性他的想要知道在父亲的眼里自己和精灵宝钻谁更耀眼,而对此Fëanor只是笑而不答——
——“战争!”
四个兄弟最终达成了共识。他们都相信过自己的内心不再想要继续对那宝石的血腥追逐了。但当她再次显世的时候,兄弟们都知道那是只是一个幻觉。就算抛下对父亲遗愿的执着,放弃见证过他们辉煌岁月的宝石,他们也无法摆脱掉自己曾经对最高存在发下的誓言。
宝石在统治Sirion河口的年轻人Eärendil的妻子手上,那个男子和他们有着称得上近的血缘,但他毕竟是一个“人类”——至少Maedhros是这么看的。经历了Doriath,他不相信与 “人类”进行不使用武力的交涉会有什么结果。同时,他也知道对“人类”诉诸于武力的交涉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们选择等待那个年轻的男性离开时候提出请求,希望他的妻子归还不属于她的东西。
但Maedhros忘记了,“她”同样是一个“人类”,一个绝不可能喜欢Fëanor之子的“人类”。居住在那里的人民并不愿意交出宝石,而她狡猾和坚韧的周旋了那么久,直到所有兄弟都明白那颗精灵宝钻不可能以和平的手段得到。那么,这意味着战争
——一场包括持强凌弱、以长欺幼、杀戮平民、逼迫妇孺等所有背德行为的战争!
他们清楚。
本来这些流亡者难以获胜,他们曾经辉煌的战力已经太过势微。但那些难民中的一部分在无望的等待中绝望。他们不再相信他们的领袖能带来西方的福音,不再相信能得到预言中救赎能够实现,他们认为那个“人类”已经抛弃了他的人民,消失在无尽之海。怀疑和怨愤在弥漫滋长,在那迷惑于欺诈的鼓动之下他们在彷徨中倒戈,给了女主人竭力维系的防御以致命一击。
当来犯者在溅血大厅里见到Elwing的时候,她已经长大成人。但Maglor觉得她还是老样子,苍白、瘦弱、强装坚强,同样被两个在战栗中咬牙坚守小男孩护在身后。她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合格的领袖之妻,昔日的精灵王子们都看的出来。那么很好,Maedhros想在这方面他能够轻易对付这个年轻的女性——他比她要有经验的多,自己跟随祖父学习政治手法的日子要比个女孩的生命长上许多倍。
把手里的被血浆弄得挺滑腻剑插在一边歪倒的木椅上,Maedhros决定用尽量用文明一些的方法解决问题。他建议形影不离的Maglor和其他人带走那两个无谓抵抗的小生命——否则他们很难在混乱的局势里活命——然后独自对峙只有死者护卫的女主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他试着威胁她交出不属于她的东西。
可悲的是那些纸上谈兵的政治课程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起到任何用而第三芬威却不自知,他竟无知而自负的选择这样愚蠢的做法!Maedhros本以为他可以以形式为依托,逼迫她投降妥协放弃抵抗;以为他可以以言语为武器击败这个对手,说服她放弃本不该持有的东西;但这个精灵王族的男子根本就不了解人类,更勿论了解“女人”——事实上这件事情本身几乎不可能。他根本没能猜想到Elwing的选择竟然是攥紧胸口的宝石跨越露台那低矮围栏,从悬崖边的高塔上将自己丢下黑色的海洋。
精灵宝钻,他们的姐妹逃离了——他看着Elwing化身白色的海鸟升上蓝色的天空,带着他父亲的造物消逝在天际。而他们两个兄弟也一样在这场灾难里逃离,Maedhros不知道哪个更糟糕。事实上他早已经知道两个最年幼也弟弟一定会死——双胞胎的太过郑重的妆扮绝非仅为投入战争,他们前来也为从容的去死。但那两个男孩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即使知道,作为最年长的哥哥Maedhros也从来无法改变他们的心意。况且那种无望的追寻和罪孽的折磨太令一个精灵疲惫了,那或许可以理解吧……
河口已经毁灭了,居民四散而去,生还者多数投靠了他们的某一位近亲。在悲伤的闹剧尘埃落定之后,Maedhros坐在营地里想安静哀悼那两个在混战中无法寻回尸身的小弟弟,但这却做不到。Elwing的两个儿子在无休止的吵闹。那两个小牛犊一样的孩子现在已经不在竭力尖叫,而是怒气冲冲的踢翻他们看到的一切东西,Maglor在则把那些散落在地的什物重新收拾起来。Maedhros烦躁的怒视他们想要说什么,但他仅剩的弟弟却摇头制止了他。
“他们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亲人。”Maglor用蒙着水雾灰色眼睛看着他,阻止他出手做什么肯定不会友善的事情。他一直对于小孩子有着某种不寻常的情感,或许是由于执念于他心中那个不会出生的女儿,Maedhros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也不想对此谈些什么……他的世界里满是悲凉,以及愤怒和怀疑,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Maedhros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让自己成了男孩的亲人,将Elwing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父亲”——那怎么可能呢,简直可笑,Maedhros疲惫的想。但事实上Maglor和男孩的关系发展不同于他的想象。他发现弟弟真心喜爱那两个早慧孩子,即使他们和他一度想象的有着辉煌金发、蔷薇色脸颊、心中只存在美丽乐声的女儿毫无相似。他们的血脉中有一种可怕的力量,某种“鹰视狼顾”的野心勃勃,Maedhros知道那不可能来自他的近亲,因为那种强烈的本能不属于精灵。他对那种种力量有些的忌惮,莫名的认为那种东西会把Maglor永远带离自己,但荒诞的念头他不会说出。
终究男孩对养父的情感也在升温,他们似乎真的在成为某种意义上亲人并结成了统一战线。Maglor从来都痛恨那些带有大量结缔组织的肉类,但在能量匮乏情况下拒绝它们显然不明智。当Maedhros要求他必须吃掉足够分量的肉块的时候,他的孩子中那个被称为哥哥勇敢的发声批判,他声称对自己兄弟的指手画脚是蛮横无理的,自己就从不干涉弟弟的选择。
Maedhros对小男孩的话感到可笑,他们和他们怎么会一样?聪明的小孩子常会这样,而等他们长大一些,变的更聪明的时候,他们就会分辨看似相似其实完全不同的事物。况且他很清楚预感当某一天男孩发现自己想要改变弟弟的选择却不能的时候,他会哭。
但他并不想和小孩子认真谈这些,只是告诉那个男孩先教好弟弟基本礼仪再来和他谈什么兄长之道——另一个男孩正在咬着木勺柄敲盘子,做为祖父第一个孙辈,他所受到王庭教育让他在窘迫如斯情况下也无法喜欢这样的行为。但Maglor迅速介入且态度并不公正,让Maedhros发现他在对养子明显偏袒,他对此深感不悦并没有掩饰的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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