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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1-11-03 14:03:04  作者:一天八杯水
  容离该是觉得冷的,她浑身一个激灵,冷得魂都快飞了出来。那捏在她下巴的手一松,转而朝她的肩头按去,将她陡然一震的身子牢牢按着,好似把她的魂给按住了。
  这口气委实厉害,容离当即周身舒坦,甚至还能自个儿抬上两担水。
  “好了。”华夙松开手,这才直起了腰,转而蹲下/身,俯身朝床下看去。
  垂珠还在床下藏着,一双碧眼在黑暗中亮如宝玉。
  华夙只勾了一下手,垂珠便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僵着身站了起来,哼哼唧唧地往外走,从下边探出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垂珠浑身颤着,双眼湿漉漉的,像是要哭了一般,怕得浑身直哆嗦。
  “方才不是挺能跑的,怎这会儿又知怕了?”华夙弯腰把它抱起,不甚轻柔地拍了两下。
  容离还在床褥上躺着,一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帘幔,呼吸时胸膛起伏得有些急,衣襟微微敞着,肩头都快要露出来了,袖口也翻起来大半,一双手无甚力气地揪着褥子,腕骨又细又白。
  华夙看了她一阵,侧过身道:“水要凉了。”
  容离这才坐起身,像极了皮影小人,僵着身朝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搁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桶中水显然还未凉。
  容离手已搭上腰带了,隔着屏风看见了华夙的身影。
  华夙抱着猫坐到了桌边,明明喝不得这凡间的茶,她偏要把盖碗掀了,提起茶壶倒上一杯。
  垂珠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安静是假的,乖顺也是假的,分明是被吓住了。
  华夙背对着屏风,屏风是用的极轻薄的丝绸,其上未绣一物,然染色却陆离斑驳,胜似晚霞。那身披黑袍的身影就这么映在屏风上,即便黑袍宽松,却也看得出她身形纤细。
  容离撘在腰带上的手顿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取下,襟口从肩上滑落,簌簌落在脚边。她又朝屏风那侧看了一眼,见华夙定坐不动,这才撑着桶沿,把细白的腿迈了进去。
  水声哗啦,一滴也未溅出去。
  容离拿起瓜瓢,舀起水往肩颈上洒,轻着声道:“也不知那和尚想将什么东西给我。”
  “今夜去看看。”华夙淡声道。
  “蒙芫总不会一直将那东西带在身上,沐浴时定要取下的,若不……”容离小声开口:“你替我去看一眼?反正旁人也瞧不见你。”
  华夙半晌没说话,若真是鬼王,想来还从未被人这么指使过。
  容离又舀了一瓢水,不着痕迹地隔着屏风打量起华夙来。
  “是你想知道那和尚要给你什么东西,并非是我。”华夙分明是不愿。
  “就看看。”容离抬手倾了瓜瓢,把头发打湿了,发里朱绦未解,如今小芙不在,这等细致的活她当真做不来,索性一并打湿了。
  绸黑的发湿淋淋地贴在脸颊,大半在水里漂浮着,一张脸沾了水后莹润透亮,眉目越发浓重,如刻画入微的画。
  “不看。”华夙淡声拒绝,缓缓侧过身。
  容离是望着屏风的,见她一个侧身,浑身冷不丁一僵,不由得往水下又沉了点儿,把肩头埋了下去,下巴尖抵着水面。
  华夙却未回头看她,只是慢着声意味深长道:“你可知这数百年间,还未曾有人敢指使我。”
  容离把下巴也埋了进去,瓜瓢在水上浮着,她十根细白的手指撘在桶沿上,“因为……你就是鬼王么?”
  华夙未回答,只是不咸不淡地轻轻呵了一声,身影蓦地化作黑烟,浪潮般涌进了垂珠的躯壳。
  黑猫浑身一僵,双目陡然合上,再睁开时,一双碧眼又是凉飕飕的。
  猫轻灵落地,回头望向屏风。
  “出去一趟。”华夙说完便跃上了妆台,用爪子勾开了窗,后腿一蹬便跃了出去。
  寒风刮进屋里,容离后脑有些凉,她撑着桶沿站起身,朝窗缝望了一眼。
  片刻,有婢女叩门道:“大姑娘,三夫人让我把干净衣裳和鞋送来。”
  “进来。”容离又沉到了水中。
  那婢女推开门,瞧见窗是开着的,刻薄道:“姑娘在沐浴,怎不将窗合好,若叫人看见,岂不是连清白都丢了。”
  “放在屏风后。”容离眼帘一抬,又道:“是该当心些,早知让你放在门外就好。”
  蒙芫那贴身婢女听出了她言外之意,脚步一顿,气愤地把衣裳丢在了屏风后,转身就走了。
  容离洗好,细细擦着头发,慢腾腾把屏风后的衣服捡起,抬至鼻边闻了闻,未嗅到什么古怪的气味,她才将衣裳穿上。
  窗缝还敞着,她也不急关上,若是这窗关紧了,也不知华夙要打哪儿回来。
  傍晚时,楼下马蹄声嘚嘚响着,底下吵嚷嚷一片,似乎聚了不少人。
  容离推窗往下看,见是容长亭带着人回来了,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伏着个丫头,看穿着正是小芙。她松了一口气,看小芙被这么安置,命应当……还是在的。
  她略微扬声,朝楼下喊:“爹——”
  容长亭仰头,在看见她时急匆匆上了楼,身上衣裳乱腾腾的,哪是大老爷该有的样子。
  容离转过身,好整以暇地坐在了鼓凳上,手背无意碰到了华夙盛满的那一碗茶。明明茶水凉透,她竟鬼使神差地举了起来,想放到唇边抿上一口,还未碰到唇,手硬生生止住了。
  想了想,她这举动……似乎有些不妥当。
  容长亭推开门,气喘吁吁道:“掌柜派去的护楼跟我说了,知道你在意这婢女,仍是到了化乌山,将她带了回来。”
  他顿了一下,上下打量起容离,见她身上无伤,这才定了心,“如何回来的?”
  容离朝一旁的凳子轻拍了一下,“爹,坐。”
  容长亭坐了下来,听她说从化乌山回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的,半真半假,和告诉蒙芫的无太大出入,就差那和尚约她子时在镇西亭一事未说。
  “此番多亏是那一位师父。”容离轻声道,病恹恹地咳了一声。
  “那位师父可还在吴襄镇?”容长亭皱着眉头:“是该好好答谢才成。”
  容离摇头,“他走得急,在我见到了三娘后,便匆匆离开了。”
  容长亭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问她累不累,饿不饿,过了好一阵才走。
  房中静悄悄的,小芙由容长亭身边的婢女照顾,住在楼下的玄字房里。
  屋外霞光万里,风吹得窗页嘎吱作响,这夜色降至,屋里黯沉沉的。
  容离点了灯,坐着昏昏欲睡,等着华夙回来,可临近夜班,也未见窗里进来猫影。
  她眉头紧皱着,把婢女送来的狐裘裹上,干脆将那窗缝敞得更开一些,往屋外一看,便能瞧见楼下那一排排悬得整齐的红灯笼。
  夜风大作,刮得几排灯笼齐刷刷摇曳,映在楼下石板路上的红影也晃悠个不停,如朱衣鬼影徘徊不去。幸而不是白灯笼,否则还更诡谲些。
  等到梆子敲响,容离气息骤急,听见门外有人在小声说:“大姑娘,是三夫人让咱们过来的。”
  容离轻叹了一声,掩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握着画祟,转身欲去开门。
  窗外的风呼啦一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容离猛一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个身披黑袍的鬼物,身上鬼气腾腾,如云烟绕身。
  华夙将兜帽扯落,里边银黑相间的发登时倾泻而下,发辫也不知是何时散开了。风吹得她发丝轻扬,那张红唇微微抿着,似乎有些许不悦。
  “你回来了。”容离轻声道。
  “我万不会食言。”华夙把头发绕到了耳后,眼里寒厉未退,也不知方才是见了什么人,“你方才是要去开门么,不等我了?”
  “不是。”容离小着声,眼睫颤巍巍的,有点儿无辜。
  “嘴张开。”华夙边说边抬手,冰冷的食指在她的唇边叩了一下。
  “嗯?”容离不解。
  华夙蓦地倾身,银黑的发随风扬起,面容瑰丽,神色冷厉,恰似修罗,“张开,我要把那口气收回来,先前是借你的,活人受多了鬼气,是要折寿的。”
  作者有话要说:=3=
 
 
第36章 
  容离微微张着嘴,像是受了蛊诱,目光低垂着,就连气息也放得格外轻,如被扼住脖颈。
  华夙捏着她的下颌,倾身而近,银黑两色的发丝被风一刮便招呼到了她的耳畔。
  鬼物的手向来冰凉,容离只觉得寒意循着她的下颌潜入,转瞬游走全身,占尽奇经八脉,渗进了骨头里。
  华夙在靠近,如先前渡气时那般,唇悬在她的嘴上,隔了不到半尺,近到气息混淆。
  容离依旧垂着眼眼帘,眼睫浓密到近乎将那漆黑的眸子都遮住了,她气息幽微,心快要从胸口下蹦出,一时忘了门外还站着蒙芫派来的下人。
  屋外那几人未听见回应,又叩门道:“姑娘,姑娘可是歇下了?”
  容离仍是没有应声,不说话还好,这若是说起话,气息不就招呼到华夙嘴边了。
  神魂好似在行路的马车上颠簸流离,眼前如有云雾缭绕,险些两眼昏花。
  她往后晃了一下身子,差点倒了下去,那擒在她下颌的两指随即一松,转而朝她的肩头捏去。
  华夙捏着她的肩,硬是把她掰了过来。她神色淡淡,“站稳了。”
  容离便一动不动站着,耳鸣目眩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来,如汪洋大海翻天而起,要将她淹没。
  华夙见她站稳,松开她的肩头,食指又碰上了她的唇角,“别磨蹭。”
  嗓音这么冷淡,却不像不耐烦。
  容离双眼里似有潋滟水光,索性又把嘴张得更开了些,绯色的舌尖乖顺地抵着牙。
  华夙也张了嘴,缓缓吸了一口气。
  那一瞬,一股寒凉之气从容离的心头涌上,顺着喉咙直往上窜,一缕黑烟从中涌出。
  华夙将那黑烟吞了个正着,咽下后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屋外的人还在。”
  “来了。”容离扬了声,省得外边那两人又要喊门。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又朝华夙睨去一眼,只见这鬼物身披的黑袍似乎缺了一角,发辫还散乱成这般,也不知遇了什么事。
  屋外的人听见大姑娘应声,于是道:“姑娘,子时已到,那镇西亭还去不去?”
  “去的。”容离应了一声,转而又压低了声音问起华夙:“你方才去了哪儿?”
  华夙一拂黑袍,那袍子登时恢复如初,连丁点撕裂的痕迹都见不着了。她抬起手,手腕微转,登时身上鬼气四溢,凝成了一双长臂,替她将披在身后的头发编了起来。
  编好的发辫一垂,隆隆鬼气又归入她体内,她道:“找那和尚去了。”
  容离愣了一瞬,本还想说话,却被华夙按了一下肩,不由得收了声。
  “且先应付门外的人,我再同你细说。”华夙淡声道。
  容离朝屋门走去,打开门轻声道:“要去的,三夫人歇下了?”
  屋外的是一个婢女和一个小厮,那小厮神色不变,婢女却眸光闪躲,讷讷道:“应当歇下了。”
  容离打量起这婢女的模样,确实是伺候过蒙芫的,她记性好,即便未见过这婢女几次,也记得她的长相。
  婢女被打量得有点慌张,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一看就是瞒不住事的,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容离先是半个身探出了门,朝外边张望了一眼,才低声道:“你们来时未被旁人瞧见吧?”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说:“姑娘放心,就连老爷也不知此事。”
  婢女闻言连连点头,低眉敛目地说:“三夫人让我等跟着姑娘,一会到了镇西亭远远站着便好,毕竟那大师只邀了姑娘一人,我等不便现身。”
  “也好。”容离双眸一弯。
  腿边忽然响起一声猫叫,她忙不迭低头,只见垂珠踱至她身边,正仰着头睁着一双冰冷的绿瞳看她。只同这猫对视了一眼,她便知晓这躯壳里的分明是华夙。
  容离俯身抱起这猫儿,“轻着些下楼,一会莫要出声。”
  婢女和小厮低身行礼,“是。”
  现下是深夜,廊上只亮着两个灯笼,晦暗的光落在脚边,略微晃动着。
  四处静无人声,只偶尔有几声犬吠。
  此时街市上已是空无一人,就连客栈的大堂也空落落一片,掌柜早就歇下了。
  楼下未点灯,小厮摸索着走在前边,而那婢女正扶着容离的胳膊,生怕她被桌椅给磕着。
  黑猫的眼碧莹莹的,在夜里格外明亮,冰凉又诡谲。
  华夙冷着声徐徐道:“那和尚去了镇西岗,你可知镇西岗下埋了什么?”
  容离自然是不知道的,睁大了眼在黑暗中慢步走着,什么也看不清,像成了个睁眼瞎。
  华夙又道:“是死人骨。”
  容离愣了一瞬,心道有死人骨,那不是就有鬼魂,可吴襄镇不是没有鬼么。
  “镇西岗下埋了不少棺材,还有个引灵阵,引灵阵用以聚灵引鬼。和尚到了镇西岗后,解了阵法,隐去了阵法痕迹。想来祁安众鬼云集,其中就有从此处引去的。”华夙平静道。
  她稍作停顿,轻嗤了一声,“其后他还招来了一只腐骨鸟。”
  小厮已摸到了门闩,推了门闩后,小心翼翼开了门,屋外一串串高悬的大红灯笼俱亮着光,门敞开的一瞬,赤红的光便爬进了大堂里。
  容离提着裙小心翼翼迈了出去,回头看那小厮掩了门,才问:“镇西亭往哪儿走?”
  “姑娘随我来。”小厮躬着身道。
  容离跟了过去,又听见华夙说:“那腐骨鸟是苍冥城的东西,生来只能传一次信,在传了讯后便会化作污泥,且只听城中鬼物差遣,传讯之鬼多半是萝瑕。”
  华夙似在贴着容离耳朵说话,“这和尚眉目间染了世俗之气,早就破了戒,他邀你去镇西亭,定不单是为了给你什么辟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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