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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1-11-03 14:03:04  作者:一天八杯水
  容离还真的垂下了手,那黑雾随即将她的手托了起来。她好似也成了画祟下的傀,任华夙摆布着,自己光捏住笔便够了,脑子都无需动上一动。
  华夙在她耳畔徐徐低语,“弯些腰。”
  一会,华夙又道:“低点儿身。”
  待画好了腰带上的双环玉佩,黑雾又带着她画起了下裳来。等到画鞋履的时候,容离干脆搬来了一张矮凳坐下,理直气壮地当好了一个假傀。
  画到最后,唯剩这脸还是空白一片。
  容离握着画祟站起身,才发觉额上满是汗,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这脸为何要空着?”容离讶异道。
  华夙淡声道,“不必着急,画眼时不必点睛,等要用时再点上。”
  “为何?”容离不解。
  华夙徐徐道:“点了睛便会生灵,傀就成了。”
  “那这眉鼻口又该如何画。”容离手足无措,望着这么一张空空如也的脸面,怎么也下不去手。
  “慢些来,我可不替你掌笔了,你总得亲自试上一试,不然下回还得让我教。”华夙轻哂。
  说完,缠在容离手臂上的鬼气随即消散。
  容离只好硬着头皮抬起了笔,想着先前丹璇所说,慢腾腾在这脸上画了一对剑眉。她本就不擅画人,更别提画男子了,可谓是难上加难。
  “眉再上扬些许,延上半寸。”华夙平静道。
  待这傀画好,竟已近黄昏,而自始至终,小二都未来敲门送饭。
  这偌大的客栈里,从来只有丹璇一只鬼,那小二是假的,做饭的庖师亦是假的。
  画成的那一刻,半空中的人像忽地不再单薄,身上也不再只有墨色。从上往下,他的发丝蓦地飞扬,玉簪变得翠绿一片,双目虽未点睛,看着却已是十分俊朗。
  容离退了一步,握着画祟愣愣看着,她先前给剥皮鬼画个壳子便已是筋疲力尽,若这傀全由她自己画,也不知要画到何时。
  她讷讷道:“这是能动的么?”
  “自然。”华夙漫不经心。
  面前的傀像极了活人,唯一的瑕疵许是少了双灵动的眼。
  “周青霖”飞扬的发丝缓缓落下,兜风的衣袂也沉了下来,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再一转眼,天色全暗。
  华夙不咸不淡道:“点睛。”
  容离小心翼翼抬笔,给这傀画上了瞳仁。
  这傀的双目蓦地有了神,垂在身侧的双手忽地一抬。
  “周青霖”拱了一下手,却不曾说话。
  容离定定看着,她看着这傀,傀亦在看她。
  门外忽地有人道:“姑娘,饭好了。”是那店小二。
  容离忙不迭转身,扬声道:“多谢了,且先放在门外,一会我自己会拿。”在她转身的那一瞬,余光斜见这傀竟跟着她一块儿转了身,就连侧身的幅度也别无二致。
  门外,小二应声道:“那小的便给姑娘放在门外了。”
  容离回过身,瞧见这傀也跟着回正了身,一举一动俱与她一模一样。她一时说不出话,试探般抬手扶鬓,果不其然,这傀也跟着她扶了鬓角。
  “这便是傀。”华夙蓦地开口。
  容离欲言又止,垂下碰及鬓角的手,转而把画祟揣回了袖袋里,她眼睁睁瞧见,这傀的举动跟她一模一样,除却手上没有画祟,揣了个空。
  她疑惑道:“你画的傀也是这模样么,先前你说那苍冥尊画傀与活人无异,可我这傀怎么……”
  “还差些火候。”华夙话里带笑,声音听着不是那么冷清了。
  容离看着眼前的傀,本好好一个男子,因学着她的举动,平白多了点儿弱柳扶风的脆弱来,看着甚是古怪,“可若是如此,岂不就容易露馅了。”
  “无妨,夜一深,便看不出来了。”华夙不以为意。
  容离朝窗外看了一眼,“傀已成,却要如何把它放出去?”
  “这既然是墨汁画成的傀,便能出去。”黑猫站在桌上道。
  容离皱着眉,“为何?”
  华夙轻哂,“抽刀不能断水,水不能断,那墨汁亦然。”
  容离将信将疑,走去把门外的食盒提了进来,然而她走一步,那傀便跟一步,她只敢敞开一道门缝,省得被丹璇瞧见了。她左右觉得不自在,在合上门后,又道:“可现下是在心结里,无端端多了这么个傀,她不会有所察觉么。”
  站在桌上的猫踱了两步,“这傀既不是鬼,亦非活物,如何察觉?”
  夜深,屋外只余风声,夜幕无星,月华泻满门庭。
  尾衔白毛的猫踱至“周青霖”面前,只吹出一口气,这傀便好似柳絮一般,被吹出了窗外。
  垂珠站在窗上,垂着一双碧眼往下眼。
  客栈的门又被叩响,同她们来时一般,这门叩了许久也无人应声,随后沉重的脚步声从台阶上响起,是那店小二慢步走去开门。
  门一开,那小二愣了一下,客栈门外的红灯笼摇曳不已,晦暗的光洒在门外那人的面庞上。
  那公子长了一副好模样,端的是皎如明月,玉树临风。一对剑眉本该生得凌厉,偏巧长了一双桃花眼,平白添了几分书卷气。他并未说话,只拱了手一下手,在门外静静站着。
  小二动也不动地看他,看了好一阵才问:“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周青霖”恭敬道:“敢问丹璇姑娘可是在此处?”
  小二微微愣神,“不知公子是从何地来的,又是要往何处去。”
  “周青霖”道:“从皇城来,方才去了一趟祁安,想寻个故人,未寻着。”
  小二趔趄着退了几步,“还望公子稍等片刻,小的去请掌柜下来。”
  楼上的窗台边,那黑猫一瞬不瞬地望着楼下,实则只能瞧见半个人影,可声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轻轻一哂,笑得格外冷淡,“她果真记不清了。”
  片刻,丹璇还真从楼上下来,却只是站在门内,未敢往外一步,踏出去一步便是千刀万剐。她盯着那傀看了好一阵,俨然是在确认什么,眉目间流露出一丝疑惑。
  “周青霖”蓦地开口:“那日为何你未赴约,这段时日让我好找。”
  此话一出,丹璇已是热泪盈眶,手扶在门框上,明明是想迈出去的,却要死死忍着。她双腿打颤,如雨打芭蕉一般浑身抖着,好似连带着周身奇经八脉也在克制。
  “周青霖”又道:“如今你我俱已成家,可我此番依旧为你而来,只想讨一句解释。”
  丹璇哑声开口……
  大雨滂沱落下,砸得屋瓦噼啪作响,将这心结也砸了个粉碎。
  这傀只能存半刻,大雨落下时,它陡然化作墨烟,消散在这水雾里,而丹璇……
  丹璇跌坐在地,掩着面小声地哭着,好似光凭抽噎已经耗去了周身力气。
  这客栈顷刻间被夷为平地,什么屋瓦横梁如电光消散,桌椅床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离回过神,身子猛地晃了一下,自半空跌了下去,她身子轻,衣袂陡然掀起,胜似化蝶。一缕乌黑的鬼气托在了她后背,没让她跌疼。
  而小芙、空青和白柳还在睡梦中,从半空跌落时也被鬼气托了个正着,只是这鬼气到她们身上便托得格外敷衍,近要到地时便全数抽离,三个丫头扑通落地。
  容离站直了身,仰头时瞧见那小黑猫飞扑而下,忙不迭伸手捧住。
  猫儿轻飘飘的,落在她手上时跟鸿毛一样。
  丹璇跌坐在地,哭得身子前俯后仰着,好似要晕厥。过了许久,她才缓下心神,“姑娘,明儿若是天好,便早些去皇城,皇城里的大夫总归比祁安的好,定能治得了你的病。”
  “多谢。”容离看着她道。
  只见丹璇的身影忽地变得模糊了起来,容离皱眉,隐约觉得这身影比她先前见过的鬼魂都要单薄,好似……只有半个魂。
  那魂并未逗留多久,只一弹指便如烟散去,大雨随即歇停。
  这荒山野岭里,哪还有什么客栈,分明是一丛杂草。
  容离神色恍惚,好似做了一场梦,醒来辨不清真假,迷蒙道:“她就这么走了?”
  她垂下眼,只见华夙睁着一双碧眼定定看着丹璇消失之处,似乎在想什么。
  华夙并未应声,碧绿的眸子一转,冷冰冰地停在了容离面上。
  容离心绪有些乱,迎上这凉飕飕的眸光时,一时未回神,讷讷问:“怎么了?”
  “无事,既然已将她这魂送走,便早些赶路。”华夙道。
  容离颔首,眼前似还能看见丹璇的脸,没想到两世里头一回见到丹璇,竟是如此。
  隔日晨时,三个丫头才陆续醒来,醒来时惊觉自己是在车舆里,忙不迭撩起垂帘,只见自家姑娘在马夫边上坐着。三人面面相觑,她们不是在客栈里么,怎现在又在马车上了。
  想想更是觉得古怪,哪来的马夫?
  此时已至皇皇城郊,官道上不少茶肆,马夫吁了一声,马顿时停下。
  容离回头到:“在这儿歇歇,就要到皇都了。”
  小芙大惊,“这就到皇都了?”
  白柳也跟做梦一下,忙不迭掐了自己一把,“皇都明明离祁安老远了。”
  容离哪会多加解释,抱着猫进了茶肆,看着三个丫头跟着她过来,才暗暗睨了那马车一眼。
  华夙在她耳边道:“这可是一日千里,你的丫头宁愿信自己做梦,也不敢信你。”
  容离垂着眼喝茶,脸白生生的,举手投足甚是矜贵,引得茶肆里的人频频回头。
  歇了半刻有余,小芙愣着神走出了茶肆,左右看了看,如遭雷劈。
  容离从她身后走出来,往她肩上拍了一下。
  小芙身一抖,小声问:“姑娘,咱们的马车还在,可马和马夫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3=
 
 
第65章 
  马夫,什么马夫。
  马和马夫都是在路上时用画祟画的,否则怎么能日行千里。
  容离瞪了一下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讶异道:“许是拿了钱便骑着马跑了。”
  小芙跺着脚,愤愤不平,“这人怎这么不厚道,他自己走也就算了,还要把马也骑走,这下倒好,咱们怎么进城呀,这儿离城门估计还有好一段路呢。”
  白柳这几日惶惶不安,自打从容府出来,就没一天能安神,左右都觉得离奇,讷讷道:“你们说,这大白日的,马和马夫不会是被鬼吃了吧,那马夫看着精壮,肉定是……十分有嚼劲的。”
  “你说什么猪话呢!”小芙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
  白柳没再说话了,她把自己说得更怕了。
  空青却已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暗暗朝自家姑娘看了一眼,冷静道:“别吵了,这附近也不知从哪儿能买到马,寻一匹马来,咱们就能早点儿进城了。”
  “不错。”容离附和。
  若是在祁安,此时天定已转暖,可这一路上,越是往皇城靠近,就越是冷,现下近乎要到城门了,好似又回到了祁安时的隆冬天,冷得叫人连说话都冻牙齿。
  容离搓了搓手,从容府出来未带炭,那手炉早就凉了,如今那手炉正在马车上空搁着,没点儿用。她面色白,半掩在狐毛里的唇也白生生的,无甚血色,看起来甚是单薄可怜。
  华夙看她把手搓了一阵又一阵,问道:“冷了?”
  容离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在这种时候便一点也不执拗了,眼慢腾腾抬起,眸子水盈盈的,沁了雾气一般,和唇齿间呼出的白雾一样迷蒙。
  华夙吹出一缕鬼气,勉为其难道:“也不知早些开口,偏要自己忍着冻,当你这身子是铜墙铁壁?”那鬼气从猫嘴里逸出,卷到了容离手边,把她手背掌心裹了个正着。
  说实话,这鬼气也挺凉,就跟这寒冬里的风一样。
  那一瞬,容离颤了一下肩,只想把手缩回到袖中,可尚未来得及缩,腕骨便被鬼气圈了个紧,她双目一抬,唇微微抿着,甚是疑惑。
  只一个眨眼,裹在她手上的鬼气登时热了起来,好似被蒸烫了。
  鬼气黑如墨云,却温热绵软,好似鸭绒。
  “还躲?”华夙冷声道。
  容离垂下眼,抿起的唇一松,缓缓抬起手,把细长的五指给展开了。那团雾气环绕在她手边,任风怎么吹也没有散开半分,像极在她手上织了个茧。
  三个丫头神色匆忙,现下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干着急。
  方才她们说的话被茶肆的掌柜听到了些许,那掌柜长了副忠厚老实的长相,来回打量了几眼,才道:“冒昧问一句,四位姑娘可是从外地来的,现下是要进皇城?”
  空青颔首,“从祁安来,正要进皇城寻亲。”
  掌柜思索了一阵,轻轻嘶了一声,“这儿离城门还有三里路,我看你家姑娘……不像是能走远路的。”
  容离倒也不反驳,甚至还轻轻咳了几声,咳得虚虚弱弱的,恰似要断气。
  掌柜看她病恹恹的,又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若是气色再好上一些,皇城里怕是没有姑娘能比她好看,且跟着她的还都是年纪轻轻的婢女……
  他踟蹰了一阵,干脆道:“姑娘们若不嫌弃,便把那一匹黄马牵走,只是那马跑得不快。”
  小芙双目一亮,忙不迭朝自家姑娘看去,小声道:“姑娘,你看……”
  “不好白牵掌柜一匹马。”容离咳停了,朝小芙使了个眼色。
  小芙会意,连忙从荷包里取出碎银,给那掌柜递了过去。
  掌柜连连摆手,“这马值不得这么多,姑娘就当这马是在下送的。”
  容离摇摇头,硬是要小芙把碎银塞过去,轻声道:“若是这马值不得这么多,掌柜就当我是用来买一个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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