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低眉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人可以不纹这个?”
三名女生面面相觑,相互低语后,确定了一个人,“秦玉堂就没有。除了我们,还有几个男的也要陪客人,秦玉堂就是其中一个,他本来也是要纹的,但兰姐阻止了。谁都看得出来,秦玉堂和兰姐的关系,但兰姐的手段我们都知道,所以就没敢和何总打小报告。”
“也就是说,秦玉堂其实也参与了皮肉生意。”陆砚低声念叨,他抬头看向三名女生,接着询问,“上周日的晚上,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吧。”其中一名女生摇头,“不过那天酒吧的音乐声非常大。”
“说到这个,那天来了一个没有见过的客人,也不是来消遣的,找兰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另一名女生突然想起这件事,本来是不记得的,但就是那个客人来了以后,音乐声才大起来的,没人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
不过现在想起来,自从那个客人来了又走后,她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秦玉堂了。
周晓阳立即抓住线索,“那个客人大概长什么样?”
刚才说话的女生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们那儿很暗的,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不过他穿着西装皮鞋,好像很正式的样子。”
“哦,对了!他戴着一枚金戒指,好像……是个花的图案,但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对的。”
周晓阳将证人的话全部记下,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没想到又牵扯进了新的人物。
更衣间的门从里被打开,女法医从中探出头,见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冲着陆砚招了招手,“陆法医,您能过来一趟吗?”
陆砚看了一眼林向黎,示意现场交给他处理。
见林向黎回以安心的目光,陆砚径直走进了更衣室。
女法医赶忙关上门,叹了一口气,说道:“陆法医,等会我带殷桃桃去抽血化验,我怀疑有人给殷桃桃打了激素药。”
殷桃桃才十岁出头,但她的身体发育却超过同龄人的生长。
她检查过,殷桃桃的发育是在短时间内形成的,因此她的体表有很多细小的生长纹。
只是碍于目前没有化验结果,但从业这么多年,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歹徒很可能为了促进孩子的发育,直接给她打了黄|体|酮激素。
过度使用激素药,有很多副作用,让子|宫提前发育,也意味着在加速衰老,更别提肝脏异常、宫颈改变等等的严重后果。
殷桃桃才几岁啊,她担心这孩子的将来很可能就这么被毁了!
陆砚叹气声沉重,“我们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女法医重重点头,“对了,我发现她的尾椎骨有个纹身,是香槟酒杯。她说是去了地下室后被纹上的。”
陆砚豁然开朗,是了,男人、女人、小孩,三种酒杯指代三种类型,曾冬兰的账本,就是她这些年情|色交易的买卖名单!
于景步履蹒跚地来到写字板前,急速浏览着每一张现场照片。见板子上没有贴,他急切地又回到办公桌前,将剩下的现场照片全部翻了出来。
他记得自己好像看到过和十字架有关的东西,怎么找不到了?
“马上要下雨了,记得把窗户关上。”陆砚经过办公室窗台的时候,适时提醒了警员一声,随后走进办公室,将报告递给于景,却见他正看着窗户发呆。
陆砚转头看向窗边的警员,又回头看向于景,“怎么了?”
“对,就是窗户!”于景幡然醒悟,他看着陆砚,“我之前就觉得曾冬兰办公室的陈设很奇怪,那扇窗户明明是落地窗,加固也做了,但她又加了十字固定,明显多此一举!对,这个思路应该没有问题,可以继续往下查!”于景说着,想要和往常一样赶往现场。
但他背后的伤口提醒他,现在的他没有这个行动能力。
陆砚将手里的报告交给于景,“你该回医院了。”
“可是……”于景不甘心。
“于景。”陆砚的手搭在了于景的肩头,正如于景往常鼓励其他人一般,“相信我们,也相信我。找到证据,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但你现在必须回去休息,我……和其他人都等你完好无损地回来。”
于景侧头看向肩上的手,鬼使神差地握住,颔首道:“好,我等着。”
陆砚的力气明明很大,但故意放轻了力道,不想再伤到他,但于景却感觉到了坚实的力量。
于景的手虽然被绷带缠着,动作难以施展,但他轻握住自己的手时,陆砚知道,这个人在回以最大的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晓阳(搭肩):林向黎,你相信我吗?
林向黎:我信你个锤子,离我远点!
周晓阳:这招不管用啊!
方知书(路过):你有于队帅吗?有陆法医的气质吗?不是招式管用,是脸靠谱!
周晓阳:方知书!我和你没完!
楚理:方前辈!
方知书:哎!我来了!
周晓阳(吐槽):狗腿子!人家什么招式都没出呢,自己就眼巴巴地粘上去了,没志气!
--------
正文和小剧场来啦,感谢观阅!
作者冒头:灵魂契合,永远的神!
感谢在2021-09-15 21:05:58~2021-09-16 21:2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苍耳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3-16
周晓阳将队长送回医院的时候, 终于想明白陆法医为什么不愿意自己送回来,他低着头乖巧地接受着护士们的怨艾,大气不敢出。
“我们体谅你们警方的苦衷, 你们就不能理解理解我们?”护士长说着, 对旁边的护士嘱咐, 让病人把今天没挂完的药尽快打完。
周晓阳赶忙点头, “是是是,您说得对!”
护士长见面前的警察道歉态度还算不错, 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知道你们着急出院,医生说了, 好在病人平常都有锻炼,恢复比普通人要快, 再住两天就可以回去了,不过每个星期都要来医院做检查。”
“谢谢!”周晓阳连声感谢, 挥手目送护士长离开。
于景眉头不眨一下地看着护士给他扎针,不再乱动。
“好了, 不能再随便拔出来了。”护士说罢,将医疗废物丢进黄色垃圾箱, 推着小推车离开病房。
见护士离开,于景看向周晓阳,催促道:“你快点回去吧,队里不能没有人。”
周晓阳颔首,“我去看一眼老杜就走。”
老杜傍晚的时候醒了,听嫂子说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醒来问的第一句话是“人证保下来了吗”,可把嫂子气的。
房间重归安静, 点滴声似乎占据了主旋律。于景转头看向窗外,夏日的炎热,令突如其来的大雨也沾了些热气,地面的热气和着泥土的干涉气味腾升,令房间内更加闷热压抑。
在勘察曾冬兰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发现一张沙发突兀地摆在房间里,与周围环境相比显得非常违和,但现勘的时候并没有在沙发上找到异常痕迹,所以下意识的没有将这个线索列为重点。
现在回想,他们曾经离答案非常近了。
“也不知道陆砚他们的进展怎么样了?”于景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随时等待着陆砚来电。
发生命案后,酒吧就歇业了,平时热闹喧哗的步行街少了些霓虹灯的渲染。往来的路人总往酒吧里张望,见今天酒吧二楼的灯竟然打开了,很是惊讶。
陆砚走到窗前,抬头见雨滴敲着玻璃,夜幕和步行街的璀璨在落地窗前一览无遗。
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他们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但肯定的是,他们没时间等待明早太阳升起。
“现在是夏时令,办公室在二楼,离地平面较近。”陆砚拿出手电筒背对窗户,将光束打向沙发。
他并不相信宗教,但尊重宗教文化。他记得在基督教的典故中,耶稣是上午九点被绑上了十字架,经历了6个小时的痛苦折磨,在下午三点断气,直到当天傍晚才从十字架上被解救下来,最后在周日得以重生,所以基督教徒会有做礼拜的习惯。
酒吧坐北朝南,以夏时令的太阳日升日落计算,陆砚举着手里的手电筒,角度缓缓坠下,直到手电筒的光正中心落在了沙发上。
方知书眯着眼丈量着陆砚手里光的角度,根据江龙市当地维度计算,陆砚这个角度打来的光,大约在下午三点到四点。
地面是瓷砖,打扫得非常干净,所以之前就没有找到沙发位置的改变痕迹。
楚理蹲在沙发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见沙发边缘好像有一条多余的线头,他立即跪在地上,趴下查看。
手电筒的光驱散了黑暗,他见沙发底部的内衬被缝了个口袋,看走线应该是手缝的。
他伸手摸索着口袋,动作有些笨拙,但好在他成功将东西取了出来,却见是一本书。
“方……”楚理噤声,转而对陆法医喊道,“陆法医,有发现!”
方知书闻声冷呵,见楚理直愣愣地看着陆砚,他也向陆砚看去,心中不免愤懑:好啊这小子,以前天天方前辈方前辈的叫,最近物证科不来了,见我就绕道,现在好了,黏上陆砚了,这货有什么好的!
陆砚听到楚理的喊话,拿着手电筒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方知书,见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深谙其中道理,“物证的事,找方科长比较好。”
楚理抿唇,看向不远处的方知书,随后转头看向张程,企图让张程帮忙送一下物证。
“我们的事私聊,办案就拿出办案的样子。”方知书伸手从楚理的手中拿走书,堂而皇之地站在楚理身边翻看。
张程见状耸了耸肩,不是他不帮忙的,他插不上手。
楚理深吸一口气,努力放平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只注意方前辈手里的书就好,看清书上的内容,他骤然被吸引,“圣经?”
方知书观察着这本书,书的外观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划痕和污渍,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
“既然这么重视这本书,怎么会放在那下面?”方知书碎碎念了一句。
陆砚的手电筒顺势指向书架,“书的厚度。”
方知书眼睛一亮,对啊,这本书的厚度和书架上空缺的位置完全一致,所以这本书是有人故意藏起来的。
可藏起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方知书端详着这本书,突然眯起了眼,随即快速地在翻看书页,最终停在了其中一页。
一对页码就发现,中间少了一页。
楚理默念着,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身边的方知书,“苟合行|淫的,神必审判。”
“啊?”方知书不解。
“我说的是缺少的内容。”楚理解释道,“我家以前在教堂旁边,虽然没有什么信仰,但听多了就记住了。”
“神必审判。”陆砚轻声念道,他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星期六,明天就有礼拜。
想着,他瞬间恍然大悟,迅速拿出对讲机,“重案组全体出动,检查江龙市所有教堂,凶手很可能把曾冬兰藏在那里。我们必须赶在明天教堂做礼拜前找到曾冬兰,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
方知书被点醒,将证物装进塑料袋,也跟着一起出发。
曾冬兰是基督教徒,下午三点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所以沙发的这个位置,应该不是她摆的。
显然凶手也知道曾冬兰的信仰,在作案之后,曾经回到过这里,布置了这一切,刻意改变了沙发的位置,将这本《圣经》藏在黑暗中。
曾冬兰将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放在地下室,如果凶手是为了报复来的,就一定会和曾冬兰的作风反着来。
所以现在曾冬兰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她心中最圣洁的教堂。
赶回警局的周晓阳接到消息,立即调转方向,向教堂开去,他打开对讲机,说道:“这里是周晓阳。江龙市内老城区、高新区各有一座教堂,另外两座教堂分别在东西两片区的居民区。小孟你会本土话,带着一队去老城区。”
孟景宜回复:“收到。”
随即她踩下油门,向老城区赶去。
“方科长,高新区交给你。”周晓阳说着,方向盘左打,向西片区赶去,“陆法医,我正在往西片区赶,东片区交给你了。”
陆砚应了一声,看向副驾驶蹭车的方知书。
方知书意会,立即下车,随便找了一辆警车坐上,“去高新区。”
“好。”
方知书这才发现开车的人是楚理,虽然说私事他们单独聊,但现在真的独处了,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是他担心楚理多想,怎么现在反倒是他想得更多了。
不行,等案子告一段落,他必须要和楚理说清楚,这么别扭不是办法。
“安全带。”楚理提醒。
“啊,好。”方知书立即系上安全带,在位置上坐好。
警车接连从离开步行街,向江龙市的各处赶去。
教堂肃穆,却又令许多人向往,那里象征着圣洁的婚礼,有着悲戚的葬歌,普度众人、悲悯苍生的宽容是多少人的安然地。
穿过这座城市的街道、民房,他们数不清,有多少新人等待自己的婚礼,无数家庭准备着明日的礼拜。他们怀揣着对信仰的忠诚,祈祷着自己能够渡过难关。
可有些人的难关,不是说过就过的。
“你说什么?”宋屿接听电话,刚被惊醒的他困意全无,“我早就说过,傅凉一家都是吸血鬼!他们哪儿是娶媳妇,分明就是娶了个生孩子的工具回去!”
宋屿急忙挂掉电话,换上衣服往医院赶。
他姐姐这才刚生产完不久,又怀上了第三胎,虽然姐姐什么都没说,但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42/86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