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我已经通知交警了,他们会沿路查看。也让队里的人过来了,他们马上到。”
见陆砚因为没有追到人,表情有些受挫,于景轻抚着陆砚后脖颈的头发,“会找到的,别人不了解警方办案,你还不了解吗?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别担心。”
陆砚是个法医,考虑的没有他这么多,所以直接追出去了。
术业有专攻,要不是他受伤,这些事也劳烦不了陆砚。
其实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岳锴显然是知道他们已经来了,所以决定逃走,就那扇窗户,轮椅怎么可能出得去?
况且轮椅移动的目标太大,不是逃跑的最佳选择。
所以很显然,凶手是故意转移视线的。
而且,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杀了三个人,现在在找岳家父女的人,绝对不只有警方,幕后的那个人很可能也有动作。
他已经拜托李队和局长发布抓捕令,各级公安只要发现两人的踪迹,立即逮捕。
他就看看,幕后的那个人会不会出手。
于景的话让陆砚愣住,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会找到的!虽然不了解警方办案,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的。”十五年前,他对那个人说了这句话。
一时间,陆砚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巧合。
“现场找到的工具箱,和姜勇命案现场发现的留白范围基本吻合,而且我们还找到了这个东西。”方知书赶到现场搜证,将一袋钉子递给了于景,“就是曾冬兰额头上的四寸圆钉。”
陆砚对比这工具箱里的锤子,和死者眉骨的半圆形凹陷对得上尺寸。
“老大,有发现!”周晓阳拿着一套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
黑衣服、黑帽子、黑色口罩,和他们在监控里看到凶手所穿衣物的样子基本吻合,但还是需要做进一步比对。
隔着一条街,一个女人拄着拐杖看着小巷里的警察进进出出,微微一笑,拨通了一个电话,“爸,帮我去个地方,找一位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于景(放下狗粮):依依,来,吃饭了。
陆砚(看着于景撸狗):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这么摸我的。
于景(咳嗽):这能一样吗?
陆砚:不一样吗?
于景(笃定):不一样。她是我女儿,你呢?
陆砚:我是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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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3-22
于景趴在病床上, 他的后背刚换完药,纱布拆下时,牵引着刚刚愈合的血肉, 灼心的疼痛令他青筋暴起, 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不过早上医生查房, 说他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于警官是个大忙人, 让你乖乖住院,肯定是待不住的。但下次换药, 一定要记得过来!”
于景理亏,干笑着点头,“肯定的, 换药我一定不缺席。”
医生笑了笑,显然是不置信, 大不了到时候让护士打电话催一催,他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带着实习医生们离开了。
看着病房门一关上, 于景哪儿还坐得住,马上收拾行李, 听闻床头柜传来的手机铃声,见是陆砚打来的, 坐在床边接听,“喂,陆砚,医生说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陆砚看着手里的报告,正想汇报情况,闻言说道:“那下午我去接你。”
他再看向报告,说道:“化验结果出来了,现场发现的衣服上同时找到了岳锴、潘东、姜勇、曾冬兰四人的DNA, 岳锴就是这三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于景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各级公安已经在江龙市各区巡查了,我报备了局长,准备和网安联合,在线上渠道同步通缉岳锴和岳向欣。”
重大嫌疑公告一发布,网络言论铺天盖地,媒体记者争先报道,电视台节目针对这一通报第一时间做出节目,分析这三起连环杀人案。
有人猜测,这三起案件很可能与十五年前的儿童拐卖案有关。
“砰——”
茶杯被重重放在了茶几上。
聂盛远看着新闻报道,表情严肃,周身气压极低,见屏幕上一闪而过于钦的相片,攥紧了拳头。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正要拨打出去的时候,余光瞥见周聘走进了茶室。
“我刚才听到响声……”周聘的声音越说越轻,逐渐没了声音,低着头烧水为聂盛远倒茶,余光瞥见聂盛远的手边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中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看着眼前的妻子,聂盛远的眼中毫无情感,冷声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来书房。”
浅灰色的西装着身,让本就看起来儒雅的聂盛远更添了几分书生气,黑色方框眼镜压制住了他鹰钩鼻的锐气,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睛总爱耷拉着眼皮,似乎是将自己的精光隐藏,如他一般,躲在阴影中窥探着一切。
他的声音宛如锋芒,直戳周聘的脊骨,仔细看,这寒芒上似有倒刺,每一句话都在刮她的肉,划开她的筋血。
但即使她再小心谨慎,不想在聂盛远露怯,可她的手就是不听使唤地发抖。
聂盛远目光向下,看着周聘谄媚地给他倒水,冷哼一声,“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周聘吓得一哆嗦,不小心将水倒在杯外,溅到聂盛远身上。
滚烫的热水落在他的西装上,在浅灰色中留下重墨,格外明显。
“啪!”
一个巴掌落在周聘脸上,她捂着自己被掌掴的半张脸,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热水壶一不小心脱了手,热水全洒在了她的腿上,她本能的惊呼,但再看到聂盛远的目光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忍着腿上和脸上的疼痛,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
“还不滚?”聂盛远眯着眼,目光中满是厌恶。
周聘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她低头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碎片,她伸手时,长袖遮掩不住手臂,露出了一道道狰狞可怕的伤痕。
她顾不上自己的手指被玻璃水壶划伤,收拾好碎片就要立即离开这里。
但书房内的聂盛远突然喊住了她。
聂盛远看着周聘手臂上的伤,突然说道:“你手上的伤记得上药。”
周聘一愣,心中似有暖流融化严冰,却听聂盛远紧跟着一句话:“后天我妈会来家里一趟,你要是敢乱说什么,或是让她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周聘紧咬着下唇,不敢多说什么,立即走出书房。
直到关上书房的门,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玻璃碎片,手掌心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她强忍着泪水,将碎片丢进垃圾桶,闷头跑回自己房间,靠着关上的房门大哭。
她和聂盛远结婚十六年了,就算是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六年,再怎么样都有感情了。
可是他们……
她想不通,聂盛远为什么还想着那个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电视台关于案件的节目一结束,就开始播放恒远地产的宣传片,看着电视上人人称赞的好好先生,聂盛远轻蔑一笑,轻轻拿起相框,走到窗边。
迎着东升的旭日,赏着晨风和薄雾,他倚靠着栏杆,轻抚着照片中和他合照的另一个人,柔声道:“今年的夏天,比以往的都要长,你说你喜欢海浪和汽水,喜欢蝉鸣和蛙声,如果你在就好了。”
照片中,男孩笑容满面,他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阳光下很是耀眼,如烈日骄阳,仿佛能够温暖所有人。
他抱着一捧太阳花,站在一个男人身边,如若仔细看,在花束的掩盖下,他们的手紧紧相扣。
-
于景打开车门,正想和陆砚打招呼,就见副驾驶上坐着个江渡,他忿忿地靠着车门,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渡拍了拍怀里的电脑,“案子有新发现。”
“哦——”于景颔首,“那行,路上说吧。”
他说着,眼神示意江渡坐到后排去。
江渡不解地眨了眨眼,仔细思考后终于恍然大悟,他本是要乖乖让位置的,但故意多说了一句:“队长,副驾驶很危险的,你现在受着伤,还是坐后排吧。”
于景怎么看不出江渡在使坏,干笑着点了点头,“听说你位置上的耳机不太好,我给你换。”
江渡憋着笑,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咱队里没钱啊!”
他耳机都掉皮了,和队长说了几次,队长都拿队里没钱搪塞他,这回当着陆法医的面,队长肯定要找台阶下。
“我说是我给你换。”于景咬牙切齿,私人恩怨,上升不到队内关系。
江渡见好就收,赶紧从副驾驶离开,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坐上后座,抚摸着副驾驶的皮椅,咋舌道:“陆法医,你这个位置,升值了啊!”
陆砚看向车窗外,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他突然发现最近自己和于景之间的距离是近了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景也没有给他使绊子了。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心里的窃喜是怎么一回事?
于景直勾勾地看着陆砚,见他回避自己的眼神,不乐意地看向后座的江渡,问道:“说吧,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江渡恢复正色,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将电脑递给了前排的队长,“今天早上队里在给案子收尾,我收拾资料的时候,发现有问题。”
于景查看电脑,见江渡给他看的是一个视频账号,账号内全是女生借裸|贷时录制的视频,他转头看向江渡,“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陆砚闻声看向电脑,面色铁青,从这些女生的身份证来看,有不少是未成年。
江渡将网站后退,一步步还原他是如何找到的,“陶天和曾冬兰的电脑全被我搬回来了,但有趣的是,我在曾冬兰的电脑上发现了陶天曾经登陆的痕迹,时间在他第二次同意和曾冬兰性|交易之后。”
“根据他的浏览记录,他当天应该是用了曾冬兰的电脑做直播。我找了陶天的直播回放,也证实了这一观点。”
“这个网站不是陶天打开的吧?”于景问道,陶天使用这个电脑做直播,如果不小心打开了这个网站,观众肯定会看到。
江渡颔首,“他没有打开,但在他关闭之后,过了一个小时,这个网站被打开了,IP地址跳到了国外,所以之前做筛选的时候,我漏掉了。”
他说着,愧疚地叹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他们网侦的疏忽。
不过经营这个网站的人非常细心,每次浏览之后,都会删除记录。
要不是这次的突击检查,让她慌了手脚,忘记删除浏览记录,他们还不一定查得到。
陆砚不解,问道:“但这和陶天有什么关系?”
江渡调出了一段记录,“虽然找不到刘武和陶天的手机,但我找通讯公司要了他们的通话记录,发现陶天直播,和刘武拨打报警电话,举报酒吧涉|黄,其实是同一天。”
“然后我找扫黄组要了当天执法记录仪的录像,视频拍到陶天悄悄从办公室离开,躲进人群,和酒吧客人一起蹲在一楼等待检查。他们执法全程半个小时,离开之后,就有人打开了这个网址,应该是在检查。”
于景怔然,瞬间想明白,“所以,很可能是刘武间接导致了陶天的死亡?”
酒吧二楼的楼梯藏得比较隐蔽,客人一般不会往那里看。或许当天酒吧里藏着其他人,看到陶天从二楼下来,扫黄组的警察又突然来了,所以才把矛头对准了他。
这或许也能够解释刘武在明知道酒吧死了人,还愿意帮忙善后的原因。
江渡遗憾地摇头,可惜现在曾冬兰、刘武、陶天都死了,被抓的何飞滕和谢亮又不肯松口他们的上家到底是谁,这个案子就这么卡住了。
于景指着屏幕上的网站,“江渡,你们网侦继续追着这个网站查,我会让晓阳、小孟和这些女孩子对接。”
“另外……”于景抿了抿唇,“查一查何飞滕出狱以后,背后的推手是谁,把他从微商一路推到这个位置,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少,肯定会露出马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江渡:队长,这耳机……
于景:耳机不能用吗?
江渡(碎碎念):能是能用,但音质差了点。
于景:这耳机可不比你之前的差。再说了,你查案要什么音质?是不是上班摸鱼了?
江渡:队长,我看你这么抠抠搜搜,也没攒多少老婆本啊?
于景:……是啊,有你们这一群天天嚷嚷吃夜宵、换耳机的手下,谁攒的了?
江渡(暗示):队长,陆法医有钱啊!
于景(慌乱):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用他钱。
江渡(憋笑):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钱娶老婆,可以找陆法医借点儿啊,于队想什么呢?
于景:滚,麻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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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冒头):我被说动了(就是这么好说话)。预告一下,为了庆祝祖国母亲生日,国庆七天加更,每天日六。
第61章 3-23
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告示栏, 路过店铺的电视机不停滚动着新闻,就连街边的小孩都知道岳锴这个名字。
警察轮番在街上巡逻,检查着每一个窨井盖。
各交通运输口严格把关, 实时监控岳锴的身份证信息。
看着如今犹如过街老鼠的自己, 岳锴苦笑, 也知道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他压低自己的帽檐, 不再走底下管道,而是从阴沟小道小路, 尽力避开生人视线。
他和女儿现在急需粮食的补充,可只要有人在,他就容易暴露, 于是岳锴萌生了抢劫的心思,他摸着口袋里的刀, 疾步就要走进路边的一家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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