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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动来临时(近代现代)——时梦卿

时间:2021-11-05 15:21:04  作者:时梦卿
  那股诡异的香气还没有散尽,陈继风看着四处无人的屋子,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痛。
  他该怎么办?
  陈九不肯去戒毒所。
  他要去举报吗?
  他犹豫了。
  陈继风一直以为无论面对王慧芳还是陈九都能做出最铁石心肠的决断,可他忘了他揣着儿子的身份,流着两人的血。
  王慧芳挨打,他会忍不住地挡上去,陈九吸毒,他连打一个举报电话都犹豫了。
  没出息。
  陈继风忍不住骂自己。
  陈九连续好几天没回家,王慧芳倒是抽了空回来了。她回来的目的很明显,没钱了。
  陈继风给她转了账,关于陈九吸毒的事犹豫在唇畔。
  “你最近关心一下我爸,”陈继风说。
  王慧芳仿佛听见了笑话:“他何时关心过我呢,我要点钱他都要打我,还是别浪费那个力气了。”
  陈继风忍不住提高声量:“你好歹是他老婆,难道你想看见他出事吗?”
  “什么事?”王慧芳好奇道,“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陈继风无力道:“算了,当我没说。”
  王慧芳乐滋滋地查着账户余额:“我最近可能要出去旅行一趟,眼不见心不烦,我还能少两次挨陈九的打。”
  陈继风坐在沙发上,没好气道:“你愿意去哪就去哪?”他看着王慧芳兴高采烈地离去,只觉得心和深被寒冰覆盖,他仿佛身处于冰天雪地,强风打在身上,永无止境地冷。
  王慧芳和小情人玩去了,陈九也不知所终。
  仿佛他们就像陈继风生活里的一个烦恼的小插曲,出现一下小时候,他的生活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除了文化课和画室,陈继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叶北成家。
  为了犒劳他学习辛苦,叶北成自己下厨都会叫上他,多准备一副碗筷。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陈九偶尔回来也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家待了没两天,人有消失了。
  陈继风痛定思痛,捏着电话想要给戒毒所打电话。
  可对方问他人在哪里,陈继风却只能沉默。
  人在哪里呢?
  他也不知道。
  十二月,天寒。
  陈继风刚出画室,接到了叶北成的电话,对方让他先去家里等他,他已经在超市买好了火锅食材。
  陈继风捏着手机站在冷风中,四八胡同一片萧瑟,薄雾透着清冷,尘土含着孤寂。
  耳边是叶北成微喘的气息,唯独那点声音成了温度。
  “我先挂了,东西太多拿不过来了。”叶北成在那头慌忙地说,随后一声“咔”电话断了。
  陈继风没有先回家,反而顺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超市。
  叶北成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从超市的正门走出来,他低头掂了掂勒手的塑料袋,然后一抬头就看见迎着他而来的少年。
  陈继风站在没动,静静地看着他。
  叶北成穿着长款的风衣,脖子上围的是那条棕色的围巾。不是送给陈继风那条,却是和他一模一样的。
  叶老师喜欢买东西买双份的习惯总是改不掉。陈继风今天也特地围了这条围巾。
  棕色的柔软同时随风而动,像彼此呢喃的情侣,互相依靠。
  ◎最新评论:
  -完-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还不快来帮我?”叶北成看着他笑。
  陈继风走上前,低头去捞不断下坠的塑料袋,指尖触到冰凉的感觉。
  叶北成的手有些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勒的。
  陈继风帮忙分担了一个塑料袋后,叶北成立刻轻松了不少。
  “我不是让你先回家等吗?”两人顺着街边慢悠悠地走着,叶北成问道。
  陈继风扭捏了一下说:“你刚刚不是让我帮你嘛,我不来怎么帮你?”
  叶北成乐了,没有回答他。
  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大袋子,并肩走着,寒风入耳,可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还有点温暖。
  这种下了班,放了学,两个人一起回家,然后期待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陈继风偷偷看了一眼叶北成,忍住嘴角的弧度不被发现。
  陈继风以前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
  后来他特别喜欢吃火锅,尤其是冬日里,对着氤氲的雾气,他总是能想到叶北成。
  三月,陈继风要去考试,他要参见很多测试,在叶北成的建议下,他选择了北京的一所艺术大学,主修美术为主。
  叶北成那天请了假,开车带陈继风去考试。
  “你的准考证和考试工具都拿了吗?”叶北成当年自己去参加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
  陈继风低头瞧着他紧张的神色,心里一动,差点没忍住。
  “哥。”陈继风轻声叫他。
  叶北成看见东西都在,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陈继风保留最后的理智:“我能抱你一下吗?”
  叶北成笑话他:“紧张了?”
  “嗯,”陈继风承认,“特别紧张。”
  叶北成敞开手臂:“快点抱,一会要开考了。”
  那双臂向他张开怀抱,陈继风如同奋不顾身地飞鸟,跌了进去。双手紧紧搂着叶北成,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心速加快。
  “没事,”叶北成手掌在他的身上扶着,“考试而已,平常心对待。我当初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过去了 。”
  陈继风窝在在耳边笑:“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叶北成想了一下说:“刚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点了,坐在位子上后就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嗯,”陈继风说。
  叶北成笑了笑,松开他,又安慰道:“等你考上大学,我也该回北京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尽管找我。”
  陈继风突然大胆地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的一件事?”
  叶北成说:“记得,你的生日礼物。”
  “你今年什么都没送我。”陈继风埋怨。他生日那天叶北成临时有事被季春叫回北京江湖救急,后来陈继风又要忙考试,为了不让他分心,叶北成打算事后补的。
  说起这事,叶北成也头疼,他实在不会选礼物。
  “行,等你考完的。”叶北城说大方道。
  陈继风还想说什么,门卫开始催促考点关门。
  “赶紧进去吧。”叶北成说,“我在外面等你。”
  陈继风说:
  叶北成以为他想要礼物,笑着催促他进去,说了声好。
  陈继风的考试很顺利。
  比起考试顺利的是陈继风想对叶北成坦白。
  这一年多,从相遇时的窘迫,到如今亲近,陈继风越来越贪心,他不能满足只作为叶北成的学生或者是弟弟。
  他想说喜欢他。
  想每天都可以在一起,清晨醒来可以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也许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但陈继风愿意承受这份危险。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他背上背包第一个冲出考上飞奔出去,身侧伴着疾风,好像是在为他鼓舞。
  叶北成靠在车边正在抽烟,看见陈继风跑出来扬了扬手。
  陈继风放缓了步子,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慢慢地靠近叶北成。他能听见自己强烈且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那份心情如此的澎湃,庆幸的是它属于自己。
  “怎么样?”叶北成碾灭了烟。
  “还行,”陈继风笑着,“感觉挺好。”
  叶北成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走吧,回家。”
  “哥,”陈继风迫不及待叫他。
  叶北成回头。
  “进去之前,我说考完了有话想对你说。”陈继风第一次告白,难免有些犹豫,“其实我……”
  叶北成认真听着,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继风紧张:“其实我……”
  兜里的手机铃声破坏了气氛。
  “等我一下。”陈继风呼了口气,排泄紧张的心情,他接起了电话,“喂?”
  “请问你是陈继风吗?”对方问。
  陈继风微微皱眉,说:“我是。”
  对方又问:“陈九是你的父亲吗?”
  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感觉,陈继风余光瞄了一下叶北成,随后扭过头问:“是,怎么了?”
  对方安静了会又说:“一个小时前,我们在夜总会所发现了你父亲的实体,经过检查是吸毒过量死亡。你来局里认领实体吧。”
  静止了。
  陈继风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仿佛地球都已经静止了。
  陈继风听不见声音,逐渐地,他发觉自己手脚开始发凉,越来越冷。
  对方还在叫他。
  “陈继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叶北成发觉不对,抬手晃了晃陈继风:“怎么了?”
  陈继风喉间缓慢地滚动,一张口,嘶哑无力:“他在哪?”
  对方报了地址。
  陈继风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
  叶北成发现陈继风面色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叶北成问。
  陈继风抬起目光,喉咙又酸又涩:“陈九出事了。”
  叶北成加速载着陈继风连忙赶回了C城。
  陈继风一路上都被惊愕的消息震的缓不过来劲。
  陈九死了?
  他不信,那人平常张牙舞爪的打人骂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
  他努力回忆自己最后一次见陈九是什么时候,可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手指在颤动,嘴唇在打颤,陈继风陷在回忆里出不来。
  叶北成开着车,时不时偏头看陈继风一眼。
  他伸手握住了陈继风的手,一路都没松开。
  局里刚破了一件案子,缴获了大量私自走运的毒品。
  陈继风赶到的时候,局子路正在忙着处理这件案子。
  警察看见家属来了,带他们去认尸体。
  太平间有种诡异的静。
  这种安静让人心慌,叶北成等在外面,他缓慢地走上前,白布下面的人一动不动。
  陈继风掀开白布。
  陈九那张瘦得见骨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因为吸毒的副作用,陈九眼眶下凹,嘴唇发紫。
  陈继风久久地望着躺在那的陈九,一言不发。
  他没哭,
  谁看都说他很坚强。
  局子里要工作人员要忙案子,在给陈继风做了简单的笔录后,就把人放走了,同时也允许陈继风把陈九的尸体带走。
  这事全程都是叶北成帮忙办的。
  陈九没什么知心朋友,王慧芳此时还不知道在哪,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陈继风的身上。后事办的特别的仓促。
  因为暂时没安排墓地,陈继风把陈九的骨灰暂时带回了家。
  叶北成担心他,连续陪着他好几天不敢离开。
  “哥,你先回去休息吧,”陈继风抱着骨灰坛,低头闷声道。
  叶北成不放心:“想哭就哭吧,我又不是没看过。”
  陈继风眨眨眼,盯着漆黑的地:“我没事。”
  叶北成不信,没有离开。
  陈九头七那天,陈继风失踪了。
  叶北成找不到人,心里一阵慌,连续给陈继风打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陈继风独自去了海边。
  他抱着陈九的骨灰坛,海风吹乱了他的鬓角,天海连成一片,海浪不断地拍打沙滩,涌现一片片浪花。
  陈继风轻声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带我来这。”
  周边有一家三口在玩耍,父母一边一个牵着孩子,在海浪打过来时,拽起孩子腾空从海浪上飞跃。
  笑声明亮,久有回音。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陈继风眯着眼,“现在更没机会说了。”
  陈继风站了许久。
  “爸,”陈继风嘶哑的声音透着风声,“好好去吧。”
  说完,他将骨灰用力地扔在了向海深处。
  陈继风刚进家门,叶北成便慌忙地迎上来,一双眼里全是焦急。
  “你去哪了?”叶北成问。
  陈继风面无表情:“去了趟海边。”
  叶北成抓着他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了全部的担心。
  “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没接?”叶北成问。
  陈继风声音低沉:“没听见。”
  人没事就好,叶北成多怕陈继风想不开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陈九生前再混蛋也是他父亲,如今亲生父亲没了,很难想象那种复杂的感受。
  除了痛苦,没有别的。
  “没事就好。”叶北成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道,“早点休息吧。”
  “北成哥。”陈继风叫他。
  屋里光线昏沉,叶北成的侧脸掩藏在半昧的光影中,陈继风探身上前,双手搂住了他,不发一言。
  叶北成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也抱住了陈继风,安慰性地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背。
  屋里是良久的沉寂。
  随后,叶北成耳边传来压抑地哽咽,脖颈被一股温热打湿了。
  陈继风哭了。
  从陈九事发到今天,整整一周的时间。
  这种暗流一般的悲伤圈了他太久,沉寂是蓄发的前兆。
  叶北成侧过头,把他圈地更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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