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要挟我??”苏婪愤怒的瞪着他。贺雨泽的眼神凌厉了许多:“你不就是想要我听话么,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伤害任何无辜的人,我就听你的。不然下次扎在我身上的就一把叉子,你也不想没玩够我之前看到的尸体吧?”
“好。”苏婪几乎是下意识就应了,随后他又打了个电话:“把人放了。”
“可以了吗?现在跟我去医务室。”
“我亲眼看着他走。”
“……”苏婪已经很生气了,但是又没办法:“行,我让你看着他走。”
他拽着他来到山头观景处,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和山腰的景色。果不其然,陈勇被人送下山了,下山的时候还时不时担忧的回头往山上看。
“现在可以了吗?”苏婪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终于他听到贺雨泽,回应了一个字:“嗯。”
“还真是谁都能在你心里占据位置。”他语气幽森森的:“贺雨泽,我忍你最后一次,你要是把我惹急了,谁都不会好过。”
现在不就是么?
谁又好过了呢?
处理好伤口之后,苏婪带他去了苏家专门看电影的地方,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贺雨泽一起看电影。不过那是贺雨泽喜欢看,他才陪同的。
当时贺雨泽说看电影太枯燥了,想要吃点什么东西才好,苏婪旋即让厨子在电影院里待命,他想吃什么只需要和厨子说一声,厨子就会现场做。
“还记得么?你以前最喜欢来这。”苏婪拉着他的手,怀念着以前,模样柔和了许多:“几乎每天放学都会来,还非要拉着我一起。”
时光茬苒,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明明放的他最喜欢的电影,可是贺雨泽的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笑脸,木讷得令人心疼。
苏婪恍惚一瞬,总感觉心里那孤单的感觉还是没被填满,明明贺雨泽已经在身边了,可是却又那么遥远。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呢?
他伸手摸向贺雨泽的大腿,眼神炽热无比:“雨泽……哥哥疼疼你好不好?”
贺雨泽没回答也没反抗。任由着苏婪逐渐上头,朝他身上压来。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电影屏幕上正放着精彩的画面。
杀手在暗处,屋内两人却在缠绵。
“雨泽……”苏婪有些忘情的吻着他的脖子,殊不知他的背后已经悄然举起了一把刀,贺雨泽伸出手一只来轻轻拥住他的脖子,苏婪对他这个动作简直要兴奋死了。
“我爱你雨泽。”
他正欲低头吻他的唇,那把刀狠狠落下,刺入了他的后背,苏婪为之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贺雨泽。
贺雨泽逐渐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苏婪。”
苏婪倒在地上,地上流的都是他的血。
贺雨泽跨坐上他的腰,瞄准他的心脏再次举起匕首,可是这次他却迟迟没有下手,他在犹豫,他在害怕。
掌声在电影院上面的阁楼上响起。贺雨泽猛然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阁楼的栏杆上,欣赏着这精彩的兄弟相杀一幕。
那男人带着一张惨白的微笑面具,面具下俊美的脸此刻笑得无比愉悦:“亲爱的,你还真是让我刮目想看呢。”
24、第二十四章
“戴森?”贺雨泽皱眉:他怎么在这?他现在不应该是在大牢里么?难道张屿赫是骗他的?
“雨泽……”苏婪在他身下微微喘气,露出一丝侥幸:“你不会杀我对不对?你心里是有哥哥的。”
贺雨泽的注意力重新落在苏婪身上。握刀的手在发抖,贺雨泽的确下不去手,苏婪又道:“我是亲手将你从地狱里拉回来的恩人……你怎么能亲手送恩人下地狱呢?是吗?你忘了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说……”
话卡在这,那把扔在一边,贺雨泽还是下不了手,豆大的眼泪在他眼角一颗颗滚落而下,滴在他俊秀的脸上。
“好孩子,别哭。”苏婪伸手想触摸他的眼角,将他的眼泪擦干。贺雨泽难过地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哥哥,我这就带你去医务室……”
“哈哈哈……”坐在上方的掠食者仰头大笑,笑得像个疯子一样,笑的不是别的,笑的是贺雨泽这虚伪的模样,这可太让他觉得好笑了。
虽然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变音,但他这笑声听起来的异常的熟悉,贺雨泽总觉得在哪听过。不像是戴森的。
“张……”他的心跳在加快:“张……屿赫?”
掠食者逐渐收敛起他兴奋的情绪,面具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变得深沉无比:“好聪明啊贺医生……”
“你……就是……”就是肢解我的凶手?
贺雨泽盯着他面具下那双眼睛,呼吸都絮乱了,他宁愿相信张屿赫是偷来戴森的着装穿来玩,也不愿意去相信张屿赫就是掠食者。
张屿赫从阁楼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面。贺雨泽还在护着苏婪,他知道张屿赫一定是冲着苏婪的。
男人发亮的皮鞋停在他们面前。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冰冻保鲜箱。
张屿赫踢了踢地上的刀,将他踢到贺雨泽的面前:“贺医生……你想是我来还是你来?”
贺雨泽在发抖:“你要干什么?”
张屿赫一脸无辜道:“当然是取他的心脏。”
“不行!”贺雨泽展开双臂把苏婪护在身后:“他有什么错都该是警察来选择,而不是由你决定他的生死。”
这话张屿赫听腻了。
他半蹲在他面前,将保鲜箱打开:“我这个箱子里今天一定要装一颗心脏。谁的我无所谓,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心来替代你的好哥哥造下的罪孽。毕竟贺医生仁爱大方正义秉然不是么?”
“谁的心脏我也不会交。”贺雨泽瞪着他,眼里多了一丝憎恨,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肢解的记忆。如果张屿赫真的掠食者,那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张屿赫微微一笑:“现在还轮不到你选择呢亲爱的。”
“张屿赫!!”
张屿赫饶有兴趣的往他身后看去,那里原本被刺了一刀的苏婪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对着贺雨泽举起了刀。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刀,正是张屿赫踢过去的那把刀。
张屿赫用眼神指了指他身后:“贺医生,看样子你要完了呢。”
贺雨泽一愣,就听苏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用选了。雨泽……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贺雨泽来不及反应,那把刀就朝着他的大动脉割来。与此同时一把漆黑的手/枪举了起来,对着苏婪那只拿刀的手就是一枪。
苏婪没得逞,躺在地上疼得打滚。
张屿赫吹了吹枪口的烟雾,调侃道:“有时候枪还是比刀好用的。”虽然这违背了他在刀尖上的艺术风格。
贺雨泽反应过来后,眼睛变得通红,满是怨恨。他捡起地上那把刀阴狠狠的看着地上的苏婪。
苏婪惊恐的瞪大眼睛,死到临头还在装可怜,咬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不行……你不能杀我……雨泽你不能杀我……我是救你出地狱的恩人!我还是你哥哥……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贺雨泽将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心里对苏家还有苏婪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苏婪还没死,痛苦得直仰头。
张屿赫将插在他胸口的那把刀给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四溅,撒在了他雪白的面具上。
张屿赫幽幽道:“苏婪,你可要坚持住啊,别死了。你要是现在死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意思了。”
刚刚发泄完情绪,贺雨泽坐在原地腿软,待苏婪清醒后,张屿赫已经拿着那把刀刺入了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划开他的皮肉,眼也不眨,解剖人就跟杀一头动物似的一样那么轻松。
苏婪痛苦的哭喊。
“嘘。”张屿赫眯起病态的眼眸,享受着刀尖带给他极致的愉悦:“小点声,周围可有迫不及待想吞噬你血肉的亡魂呢。”
他这一句话就好像是催眠术一样,苏婪的周围果然隐隐约约出现了许多个黑影,都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他,那都是被苏家害死的冤魂。
“雨泽……救我……”苏婪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贺雨泽身上,贺雨泽就坐在他不远处盯着张屿赫发抖。
他伸手想抓住贺雨泽的小腿,贺雨泽就跟触到火一样,拼了命的后退,如当初抛下张屿赫逃跑时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现在也是一样。他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再没看过苏婪一眼。
“啊啊啊!!!!”
那是苏婪撕心裂肺的叫声。
苏婪的血溅得一地都是,直到张屿赫亲手把他一颗鲜活的心脏取出,他冰冷冷的擦了擦血,对着苏婪的尸体说道:“本该不是你的东西,你霸占这么多年,是该还了。”
与此同时,苏婪眼里的那些亡魂们纷纷涌上来争先恐后的啃噬着他的身体,苏婪死的时候都是恐惧狰狞的表情。
贺雨泽跑下山,山下已经被警察包围,这些警察是来查抄苏家的。之前去老医院里,陈勇发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苏家和那家老医院是有关联的。
这段时间他藏在苏家山头里,为的就是找出那些证据。证据找到了,他差点赔上一条性命。
苏婪这次放虎归山其实也没打算想活,苏家怎么样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和贺雨泽一起死去,死在属于他们两个人空间里,用他来填满心里缺少的那块孤独。可惜,没能如愿。
见到警察贺雨泽直接晕过去。
“雨泽!!”陈勇抱住了贺雨泽瘫软的身体,晕过去前贺雨泽努力的说了几个字:“张屿赫……他就是……就是……掠食者……”
“你幸苦了。”陈勇凝重的点点头:“这件事我早知道的,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你放心,我会把他缉捕归案。”
贺雨泽一躺就是一天才醒过来。当时他人还在警察局的床铺上。陈勇就脸色沉重的守在他边上。
“勇哥……”贺雨泽激动的坐起来,抓住他的手:“张屿赫……张屿赫……”
陈勇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把外卖拿过来:“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再谈这件事情。”
“谢谢勇哥,我吃不下。”贺雨泽拒绝了。
陈勇也没勉强,脱下警帽,叹息道:“还记得以前你一直问我张屿赫的事情么?”
贺雨泽点点头,因为陈勇说是机密,他也懂事的没在多问。
陈勇:“你穿上衣服跟我来。”
贺雨泽穿好衣服,下了床,跟着陈勇从二楼走到三楼,进入了一个档案室。这里存放着许多重要案件的档案,包括掠食者杀过的所有人的档案。
“这个你看看。”陈勇递给他一份文件,文件里记载的都是被害人,基本上没有他认识的或者是熟悉的,但有个他认识,这是一个明星演员,名字叫:张封。
在小时候最喜欢的看的电影就是张封主演的那个电影。苏婪死的时候电影屏幕上放映的还是张封。
陈勇:“看来你也认识他。”
贺雨泽:“我想很多人都认识他。”
“也是。”陈勇感慨道:“时间一眨眼就过了,距离张封的四到现在已有十四年之久,我调查这个案子也有十四年。”
他指了指相片上的张封:“他就是张屿赫的父亲。”又拿来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张屿赫的继母。”
照片上的女人非常漂亮,只是死亡的时候异常凄惨,准确的说是夫妻俩的死相都很凄惨:“被人活活砍下头。但这不是致死原因,致死原因是喝入过量的安眠药,被人用到隔开喉咙死掉的。”
贺雨泽问:“是掠食者?”
“不。”陈勇看向他,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贺雨泽很聪明,只是一个表情,他就猜到一半:“张屿赫?”
“不完全是。”陈勇将资料收回去,摆在柜架上放好:“因为没确凿的证据,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怎么回事?”贺雨泽追问。
“这还得从十四年前说起。”陈勇拉着到办公室坐下,打开桌下的暖气后,娓娓道来:“十四年前,张屿赫只有五岁……他爸爸是很出名的演员,妈妈歌唱家。在他出生的时候妈妈因为怀孕期间孕酮让癌细胞扩散,导致她早早死亡。后来他爸爸又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演员,只不过是三线小演员,没什么名气。”
“张屿赫可以说是从小就生活在富裕家庭里,要什么有什么。”
既然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他会走上歧途呢?贺雨泽想着,陈勇就答了:“有钱不能代表一切,很多光鲜亮丽下,都是阴暗血腥的。张家也不例外。”
“张屿赫在五岁前是过得挺好,可惜后来张封另娶,娶了一个脾气颇大的女人。那女人有虐待倾向,还有很变态的畸形占有欲。她厌恶张屿赫是张封唯一的儿子,因此不停的吃药想给张封令生一个好把张屿赫挤兑出去。最后因为一直没怀上,就开始虐待张屿赫。”
“张屿赫在她手里吃了很多苦头,他经常性的带着一身伤来警察局找我,问他什么也不答。
有一段时间他很久都没有来过,于是我就去找他,发现他被锁在家里的储物室里,当时他饿得皮包骨,腿都走不动了,手里却还死死的抓着一只活老鼠在啃噬,满嘴都血,他活下去。
那个时候我发现他眼神变了,他看见我也不笑了,眼睛警惕得就像猎豹,好似身边的人都会伤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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