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灭口?”禹秋道。
“我倒想杀你,但我不会杀你。”江天歌将举剑的手放下。
禹秋冷笑,“你们……做的好事,我都看到了。”
禹秋不怕江天歌,这是在上清派,他知道江天歌不敢胡作非为。
江天歌垂眸,神色并不慌乱,但握紧拳头的另一只手却在发抖。
“如果我说,你所见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江天歌道。
“别想狡辩!我眼睛没瞎!你别跟我说,那是师徒间能做出来的动作?别说是师徒,就算你们不是师徒关系,你们二人同为男子,又是在仙门,做出这种事,要是让掌门知道,看他不把你们两个驱逐出去!”
“事情并非如此!”江天歌眼睛泛红,猛地抬头看向禹秋,“师父夜间梦游,要说错,那就错在我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要解释你跟掌门解释去吧!”禹秋怒摔袖子要走。
江天歌拦住他,“你敢!”
“我有何不敢?”禹秋撞上江天歌带着火光的视线,江天歌一张俊脸,生起气来像是要杀人,不觉地,禹秋的气势就弱了下来。
但他自持问心无愧,强撑着和江天歌对视。
“你还想拜师父为师吗?师父说,只有我同意了,他才会收你为徒。”
“品性败坏,如此败类我才不稀罕……”
“你再说一遍!”禹秋话音未落,江天歌的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江天歌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全身的怒气和灵力都汇聚于五指之上,只要他稍稍一发力,禹秋的脖子就能被掰成两半。
禹秋吓得倒吸凉气,不敢吭声,只拿眼睛死死盯着江天歌。
“不管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会介意?你想要的,难道不是无人能及的力量吗?”江天歌道。
禹秋的目色上笼上一层阴影,他既没有辩驳,也没有承认。
“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我不但让师父收你为徒,还自愿当你的陪练,以后你也不用再看吴天为的脸色,这个交易不亏吧?”江天歌说着,慢慢把掐在禹秋脖子上的手松开。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居然能做出威胁人性命的事,要不是他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只怕禹秋刚才就没了命。
冷静下来后,江天歌心里还一阵惊诧,但想想,能让自己这么不镇定的,还不是只有柳青云。
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柳青云,禹秋是自己往黄泉路上跑。
禹秋还是没有回应。
“我与师父是何关系关你什么事?你这气生的实在是没有来由,还是说你对我师父也有非分之想?”江天歌调转矛头,对准禹秋。
果然,禹秋一下子就慌了,就像他才是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禹秋矢口否认道:“我才没有!”
“没有最好,那你今天晚上是捡了个大便宜。”江天歌自知禹秋的态度有了松动,应付起来也从容了许多,“不是我不提醒你,掌门把师父当成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你如今跑去告诉他,他最得意的弟子做出你嘴里说的那种事,你想想,掌门他是会站在自己喜爱的徒弟一边,还是听一个他并不认识的新入门弟子的话?”
净一对柳青云的宠爱,上清派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禹秋刚上山时为此不平,还找过柳青云比试。结果自己惨败,禹秋岂会不记得自己那次输得有多惨。
也是那次,他赖着柳青云,跟着他才有幸见了一次净一,这个在尘世间最接近神的人。
那日自己跪在他身前,瞻仰着他的尊容,可他自始至终除了打量过自己一眼外,其余时候,目光都在柳青云身上。
对呀,这样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呢?说不定,为了维护他心爱的徒弟,他还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禹秋想着,脸上露出苦笑。
“你答应了?”江天歌问。
“嗯。”禹秋道,“我不说,你让青云师父收我为徒,今晚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
江天歌暗暗舒了一口气,“你没来过?那你今晚去哪了?”
禹秋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来求你让青云师父收我为徒。”
江天歌满意地点了个头,身子微侧,给禹秋让路。
禹秋从江天歌面前走过,与他擦肩时,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江天歌的神情。
心里不得不感叹,这人明明比自己小了近十岁,可行事竟能做到滴水不漏,就是自己都奈何不了他。
江天歌任他打量,目光不躲不闪。
禹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顿住,转身回来问:“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出来?青云师父呢?他没脸见人?”
“我说过,师父夜里梦游,做过什么白天全然不记得,他现在还在睡觉,今晚发生过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真的吗?”禹秋语气里带着怀疑,“你就不怕他现在醒了?”
江天歌不知道禹秋是心里不爽故意报复他才这么说,还是只是提醒他一句。不管目的为何,最后关头,江天歌还是被他这一句话给击垮了。
如果醒了?
那一切都完了。
江天歌顾不上禹秋,旋即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推开门后,江天歌的床上竟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xx——扒他
xx——光滑
现在摸不准JJ的尺度在哪,怕锁了就解不开了T^T
59、前奏
江天歌记得,临走前,他施了法将柳青云定住,如果自己不回来为他解开,他应该是动弹不得的。
可是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江天歌知道,答案只有一个,柳青云醒了自己解开的。
江天歌一条腿在门槛外还没来得及走进去,眼前这窒息的一幕让他直接丧失了行动能力。
他怔怔望着那张空了的床,似是在用眼睛判断着上面是否真的残存过柳青云的余温。
如果今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覆水难收,江天歌知道,他走不了回头路,但他的前路也已经封死。
他无处可去,又无法做到坐以待毙。
他不敢加重呼吸,好像每多呼一口气,眼前暂时的平静就会破碎。
江天歌侧过脸,看向柳青云关上的房门,没有任何迹象能表明柳青云就在里面,但是江天歌知道,他就在里面。
师父会怎么想自己?他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江天歌一想到这些,心口就像扎满了刀子一样,翻涌着的痛感和窒息感让他无法思考。
江天歌一脚沉重似一脚,直愣愣把自己挪到了柳青云的房门前,然而手悬了半天,他却没有一丝的勇气在门上敲下去。
他不敢去跟柳青云解释,因为他根本就无话可说,无法子补救。
凉丝丝的晚风吹得江天歌全身的血液如冻住了一般,一股冰凉感从内透遍全身。
他就这么干站着,从夜里一直站到了白天。
日上三竿,柳青云固定的起床时间。
江天歌一宿未阖眼,眼睛里红血丝清晰可见,眼下也挂上了很重的黑眼圈。
他全身紧绷着,等着柳青云开门。
江天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要在他门外站一夜,更不知道等柳青云出来了,他能干什么说什么。
他只是无心干别的事,只想到要见柳青云,他就这么等了。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师父不在里面?”江天歌不禁怀疑。
他跃跃欲试地伸出手,想推开门看一眼。
“要不先喊一声试试?”江天歌莫名感觉全身轻松了不少。
说不定昨晚师父还是梦游着解开了自己施的法呢?
可他不在屋里还能去哪?
这么想好想又说不通。
江天歌越想越乱,决定还是先喊一声试试。
“师父?”
“干什么?”屋里随即就有了回应。
江天歌心里一揪。
真的在里面!
江天歌仔细琢磨着柳青云刚才说话的语气。
好像有几分不快,又有几分不耐烦。
生气嘛……倒没听出来。
江天歌受了鼓舞,又问:“师父,你起床了吗?”
“我想多睡会儿,你忙你的去。”
“师父没有生我的气!”江天歌心里大喜,满身的疲倦随即褪去,但江天歌还是不放心,他试探性地问道:“师父昨晚没睡好?”
昨晚……
屋内,柳青云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他醒过来时,愕然发现自己赤着上身,还躺在了自己徒弟的床上,柳青云的脸色当即青一阵紫一阵,好不“缤纷”。
要不是江天歌那时候不在床上,柳青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干了什么。
还是说已经干了什么,他的小徒弟被自己给欺负跑了?
柳青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脸稚嫩的江天歌红着眼睛掩面跑出去的场景。
糊涂啊,糊涂。
柳青云穿好衣服,愤愤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这件事于柳青云来说并没有什么,即便做了什么,他也不会觉得没脸见江天歌,反正他也没了意识,大家又都是男人,看看对方的身体也没什么,说开了道个歉就行。
而之所以不想起床呢?那是另有原因。
柳青云发觉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对劲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全身游走,这股力量压制着他,让他浑身无力,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柳青云早就知道江天歌在门外,只是疑心他是来怪罪自己的,所以柳青云没好意思先开口。
不过,让柳青云没想到的是,门外的江天歌没有单刀直入,直接质问他昨晚的事。
柳青云还想着,也许昨晚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然而也就刚庆幸了一下,不料江天歌就问了这么一句。
昨晚没睡好?
什么意思?
柳青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嗫嚅半天,“还……还还可以,昨晚没发生什么吧?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太好了!
江天歌开心得差点笑出声,心脏抑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师父,要是没事,那我先练功去了?”江天歌压紧嘴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走吧走吧。”柳青云巴不得他赶紧走。
柳青云说完,门外并没有立即响起脚步声,他屏息听了一会儿,脚步声才渐而远去。
终于走了!
柳青云心里卸了一块大石头。
看来昨晚的事没什么好介怀的了。柳青云瘫在床上,连吸气都觉得能把自己的身体压垮。
“这药真邪门,难道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柳青云想着,几番闲愁成怅然。
不过是不想成仙而已,就算堕入魔道又何妨?可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种玩笑呢?让他成魔,又让他死。
为什么就不能多给自己几天在人间享乐的时间呢?
一想到这,柳青云就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就几天快活日子也行啊,总好过一生被关在牢笼里。
“对了,梦里那个人说我会死,而死期是天歌成仙的那天,可天歌成仙的日子不还远嘛……”想到这里,柳青云霍然精神起来,“这么说来,我可以享受的日子不还长着?”
哈哈哈哈!
柳青云很想站起来转个圈庆祝一下,但他瘫软的身体不支持他这么做,他也就只好自己在脑子里放了个烟花。
另一边,江天歌赶着去找净一,询问有关讨伐赤焰派的事宜。
幻月殿中,净一与铭幽、得息、助梵三位上尊一起坐在殿上。
“此事尚且急不得。”净一道。
江天歌不明白净一在顾虑什么,他蹙紧眉头问道:“掌门,如今有了物证,事实就在眼前,为什么还急不得?”
“事情还没证实当然急不得。”铭幽道,“你说他们炼药害人,那你说说,他们害了谁?”
“山下百姓。我真正潜伏在赤焰派的时间并不长,只听说定期有百姓来求药,当时还真当他们是在积德,没想到那药理居然也有问题。”
“天歌,你的意思是那药是山下百姓自己去求的?”得息问。
“是的,秘籍里说那药不但可以增强人的体力,还能消除病痛,山下的百姓肯定是真把那些药当成了圣水,才会去求。”
铭幽冷然道:“问题就在这,山下的百姓都认为那是圣水,如今你傻愣愣站出去,说那些药有毒,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江天歌:“把秘籍上写的公之于众呢?”
得息:“如果山下的百姓喝了那些药身体不但没出什么问题,反而还一天天变好,你用刀架着赵北罡的脖子,让他告诉他们,那药喝不得,估计他们也不会信。”
“只要这药有问题,他们就不可能不出问题。”江天歌笃定他能找到那药的破绽。
“其实,即便他们知道喝了那药会有问题,仅仅为了能得到一时的痛快,也会有不少人尝试吧。”助梵忽然冷不丁插了一句,他在任何时候,表情都像春水一样了然无痕,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殿上其余四人一同看向助梵。
助梵面带微笑,“人的贪婪本性使然。”
“我相信多数人还是能分辨得出是非的。”江天歌道。
净一点头,“天歌,你有何打算?”
“不知掌门可有和兰午派、铸剑门商议过此事?”
“商议过,然而并无结果,一切还是得我们自己定夺。”
江天歌对那两个门派本身也没抱多大期望,之所以问一句,是想确认一下,等自己着手此事时确实是没有那两个门派在一旁牵绊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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