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叶希跑过来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不高兴。”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法拉墨低声道。
“希希,来卡叔这边。”路路卡小声招呼他。
叶希跑到路路卡身边乖乖站着,路路卡的话比他老爸的话都管用:“路路,我们别打扰他了。”
“嘿,小屁孩,”路路卡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了多少次,叫卡叔!”
“你瞧着也不比我大几岁。”叶希撇撇嘴,赖在他身上撒娇。
“阿墨,先去我们宿舍歇歇?”肖然道。
“嗯。”法拉墨抬脚就要走。
“各位教授!”又有护卫队跑来,“新院长要了解授课事宜,让各位去一趟。”
喻川看了看法拉墨,叹了一口气:“还是去一次吧,早晚都得去。”
法拉墨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走吧。”
“咱俩也去瞧瞧?”小马哥拉了拉顾澜沧。
“走!”顾澜沧很干脆。
“你带他先回去,”叶尔文把叶希从路路卡身上揪下来塞到他妈面前,“我很快回来。”
“好。”莎莉接过叶希,“等你回来吃饭。”
“嗯。”
一行人到底还是来到了院长私宅前,已经有不少教授聚集在此,等着挨个儿进去报告授课进程和本系的情况。
“墨教授,新院长让您先去。”私兵恭恭敬敬地对法拉墨道。
“好。”法拉墨低声答了一句,似乎懒得再一步一步走过这熟悉的院子徒增悲凉,直接一个瞬间移动消失在了门口。
他来到二楼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院长,我是法师系教授法拉墨。”
“进来。”
法拉墨调整了一下心情,低头推开门,转身掩上,等回头看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100道雷狂轰滥炸地劈过,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
黄香木桌后,黑发黑眼的青年带着单片眼镜,用他记忆中最熟悉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个不正经的笑容:“想我了吗,阿墨。”
——修纱穆!
——怎么会是修纱穆!
——怎么可能是修纱穆!
法拉墨瞪大眼睛,泪水快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赶紧抬手擦了一把,使劲眨了眨眼,修纱穆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绝不是梦境中一样一触即碎的幻象!
“院、院长!”法拉墨一把搂住他,“院长!院长!院长!”
“是我是我,哎,勒死我了。”修纱穆无奈地喘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不比当年那个传说级的武者,标准法师配置,身子骨弱得很。
“你……你不是……不是……”法拉墨哭得气都要抽不上来了,搂着他一个劲地看,生怕是假的。
“嗯,死了。”修纱穆笑着攥住他的手。
“那……那你怎么……嗝!”法拉墨哭到打嗝,依旧顽强地问着,“在……这里……”
“因为这个。”修纱穆用指尖挑起他胸前戴着的吊坠,“轮回之心。”
辉月帝国现存唯一一件亚神器,佩戴超过300年直至死亡,就会完整保留上一世的记忆和容貌,在转世20年后恢复记忆。
“我当时也不确定它到底有没有用,本想着如果有作用,等20年后就解除你的遗忘术,没想到你自己想起来了。”修纱穆擦了擦他的眼泪,“这几年遭罪了吧。”
修纱穆在临死前给索兰达的那封信说明了一切,所以索兰达才没有任命新院长,没有安排他的葬礼,没有将他的名字刻上英魂碑,等着他回来。
银星院长依旧是他,这一世,下一世,永远都是。
法拉墨一头扎进他怀里,20年来第一次痛哭出声,畅快淋漓。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名扬天下的元现公爵,不是受人尊敬的法师教授,不是在前线时坚强勇敢的团长,不是在岁月长河中满怀悲痛的青年,只是法拉墨。
是那个当初跟在他身后无忧无虑的,星空一般澄澈单纯的少年。
139、第 139 章
(一百三十九)
修纱穆回到银星并昭告天下,再次震惊大陆。
银星的师生欢呼雀跃,进修所内一切事务恢复正常,极武爆炎也在他回来之后得以重新修复。
修纱穆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神话,永远屹立不倒,护佑着整个辉月帝国。
在他回来第五年,也是索兰达大婚的一年。皇城将举办最盛大的婚礼,为月皇和即将上位的皇后。
“师父,好了没?”
“腰带帮我系一下……”喻川的声音传来。
肖然把沙金兽放回窝里,转头推开门,喻川正在手忙脚乱地扯背后的腰带。
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要从苍蓝启程赶往皇城,参加月皇大婚,但喻川身上的衣服吧……
“会不会太低调了点?”肖然把他转了一圈儿,这衣服是他当年给喻川买的那件黑色皮风衣,整件衣服就一条腰带,而且是开襟,腰带是系在背后做装饰的。
“我就喜欢这件。”喻川费力地反手去拉带子。
肖然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家师父这些年被自己惯得智商都下降了,不会脱了衣服系好了再穿吗?
他伸手扯下喻川的衣服,他老在背后抓来抓去,自己也不方便系。喻川里面穿了一件紧身的白衬衣,等出门了再披一个大氅,现在3月了,车里暖和,也不会着凉。
但当他把喻川的外套扒下来,看到他扣子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时,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
“师父,我觉得……”他慢慢地解开喻川第一颗扣子,“这衣服也不合适。”
他话说得很正经,但低沉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目前的想法。
喻川一把捏住他手腕:“别闹,等会就得去城门口……”
肖然揽过他的腰,只听嘣嘣几声,扣子尽数报废,彻底别想穿了。
“你又发什么……”喻川只来得及说了几个字,剩下的话都被堵回了口中。
20年了,肖然对他的感情丝毫不见减弱,反而因为两人越来越默契的灵体交缠更为炽热,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扯过来给办了。
尤其是近些年他身体渐渐恢复,时不时也能让他敞开了疯一回,这小子就愈发不知收敛起来。
喻川费力地扒开他,喘了两口气,“车队晚点就要去城门等着了……啊……”
肖然的手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滑上,低声道:“让他们等着。”
“马……马哥和沧哥都……”喻川让他摸得脊梁骨都酥了,勉强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俩也得晚,我和你打赌。”肖然笑道。
“赌什么?”
“你赢了我就陪你睡,我赢了你就陪我睡。”
“这叫什么……唔……”
【——7000字火车开过,为了和谐——】
肖然紧紧地抱住他,四肢纠缠,细密地吻着喻川的发际线、耳朵、脖颈、锁骨,把所有的爱意都印上了他的肌肤,化为淋漓的汗水布满全身。
“喻川,”他低声在喻川耳边说,“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在一起好不好。”
“好。”喻川在他耳边轻声道。
“真是不想动……”肖然蹭着他的头发撒娇。
“穿衣服,得走了!”喻川推了他一把。
“好嘞!”肖然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精神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喻川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身体年龄一直停留在20岁左右,但是和肖然那茹毛饮血养出来的身体素质到底不能比。
——抽空得加强一下练习了,不然哪天死在床上怎么办……
“砰砰砰”!有人在外敲门:“喻上校,肖上校!”
肖然从三楼阳台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咱们该走了,你没……”护卫队长抬头喊道。他们队伍都集结完毕了,两位上将和上校大人却还没到,这才斗胆跑来敲了门。结果话说了一半,看到肖然未着寸缕的上半身有几处暧昧的痕迹,脸顿时红了,低下头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们去城门口等你们!”
将士飞一样地跑去敲小马哥家的门,喻川已经跳下来穿裤子了,肖然转身看到他身上遍布的吻痕,赶紧移开了眼,现在他们得快点出发,总不能让一千多人在城门再等上一两个小时吧……
“都是你!”喻川气死了!
“是我是我都是我。”肖然唱歌一般地答着,重新帮他找了套衣服。
衬衣配黑底金边双排扣的风衣,加上深红色修身长裤和靴子,以喻川那身材,穿上简直帅得让人移不开眼。肖然上下打量着他,喻川让他看得毛骨悚然:“你给我收敛点!”
“知道了。”肖然笑道,他有心把喻川按着再来一回,但已经听到隔壁的小马哥和顾澜沧大呼小叫地从自家门口跑过的声音了。
“我说他俩也会晚吧!”肖然帮他理好衣领,牵起他的手,“走吧。”
二人赶到了城门,所有人都集结完毕,对他们行来注目礼。
小马哥连衣服都还没穿整齐,正低头东拉西扯地整理,顾澜沧抬手和二人打了个招呼:“早啊。”
肖然笑而不语,你懂我懂大家懂的事,早个屁啊。
喻川一脸淡定,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耳朵很红,衣领也被拉得极高。肖然倒是很正常,一派云淡风轻。
但有些窃窃私语还是转入了他耳中。
“喻少将耳朵好红。”“不可描述啊!”“肖少将很威猛嘛!”“就是,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喻少将迟到呢!”“战况肯定很激烈!”“啧啧啧,能把喻少将这种猛人……”“嘘,在看咱们呢!”
喻川简直气得头顶冒烟眼角抽搐,但又不能当众把肖然打一顿把议论给坐实了,咬着牙板着脸走到了后面一辆马车上。
顾澜沧和小马哥笑着瞥了他俩几眼,坐上前一辆马车:“出发。”
“是!”
肖然也跟上了马车,一关好车门就开始笑,笑得喻川七窍生烟,劈手揪住他衣领就给了他一拳:“笑个鬼啊!”
“不不,我不笑了,哈哈……”
“你听别人都说什么了!”
“是谁哭着喊着……”
“你再说老子杀了你!”
“不说了不说了,哈哈……哎哟,疼!”
“你还笑!你还笑!”
喻川整个人都狂暴了,打得肖然抱着头东躲西藏,但无奈马车太小,还是被打了个凄惨落魄。
车里拳拳到肉的殴打怒骂声被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喻川的脸没有当众丢,但却以广播的方式被传扬出去了。
月皇大婚,举国同庆,车队一路开到雪峰城,众人着实被城内的华美布置给惊艳了一番。
传送阵处的人极多,四人也不急,凑在一起聊着天,等人少了的时候再走。
皇城内的热闹只会更甚,礼炮震天,仪仗队分列两行,彩旗飘飘,鲜花似锦,没有最华丽,只有更华丽。各国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咦,那不是……”喻川碰了碰肖然。
两个骑兵随着队伍一起在西华国的贵族车队前开路,其中一个面容十分熟悉,虽然成熟了不少,但眉目依稀可见当年的样子。
“舒思夏。”肖然低声道。
马上的青年耳力竟然极好,立刻朝肖然转头看来,也是一愣,随即转身和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两句,带着他身旁的青年一起行至二人面前,从马上跃下。
“大人。”他们低头向二人行礼。
喻川看了看他的肩章,笑道:“你也参军了。”
“嗯,还有思穗。”思夏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弟弟,对二人道,“虽然有点迟,可还是想向你们说一句,谢谢。”
思穗不好意思地冲二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金银镇的结局他其实早就想通了。
他和哥哥一起入伍,现在都已经是西华国的上尉,此次随公爵前往辉月随行护卫,也曾想过会不会遇到当年救出他们的几位大人,没想到一到皇城就见面了。
他低头看着肖然的左手,大拇指下方还有一个浅浅的痕迹,是他当初咬伤的,心下十分愧疚:“大人,对……对不起,我当年……不懂事。”
肖然笑着拍拍他的肩:“现在懂事了就好,西华的队伍已经远了,快赶上去吧。”
“嗯!”兄弟俩再次向他们行了一个礼,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纵马朝队伍前赶去。
“真好。”喻川看着他俩的背影。他们没有因为少年时期的磨难而偏激地走上歪路,而选择了投身入伍,实在是让人欣慰的结局。
“我们也该走了。”肖然道。
“川儿!小然!”法拉墨一边喊一边唰了过来,一手一个搂住二人肩膀,“你们也刚到吧!今天人真多!”
这家伙又变回了从前没心没肺的样子,反正天塌下来有修纱穆顶,他只负责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就好,什么都用不着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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