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玉尘笑,压着嗓子应:“师尊好甜。”
君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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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晚,师徒三人坐在一起喝酒。
长月当空,虫鸣入耳。
斐玉尘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大石头放到桌上,十分真诚地同清远道:“这个给你。”
那石头脸盆大小,黑得十分均匀,表面却坑坑洼洼,长得比路边随处可见的大石头都磕碜。清远抬手按在石头上,觉得这东西瞧着有点眼熟。
摸起来的触感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于是犹豫着开口试探道:“师兄,这石头是有特殊功效?”
斐玉尘摇头。
清远又问:“能炼丹?”
斐玉尘接着摇头。
清远再问:“能锻化法宝?”
斐玉尘应:“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功效,但师弟定然能用得上它。”
眼见斐玉尘信誓旦旦,清远将信将疑地“唔”了声。接着想到了第一次下山做任务时去的剑鸢城参加的那场拍卖会。
“这石头该不会就是花了两千五灵石买回来的那块吧???”清远惊呼道。
斐玉尘赶紧冲他使了使眼色,奈何清远太过震惊,以至于说话速度十分快,斐玉尘才挤眉弄眼,他已经将整句话吐出。
坐在一旁饮酒的君墨白闻言出声道:“两千五买一块石头?”
斐玉尘干笑:“哈哈。”
君墨白:“以后你每月供给都先放我这里。”
斐玉尘:“好,别说供给,就是我自己都放师尊那。”
君墨白执杯呡了口酒遮掩神色。
清远则是无声咳了咳,内心十分后悔大晚上为什么要过来喝酒。
因着斐玉尘一句话,没多久清远就抱着石头起身告辞。
院里就剩师徒二人,君墨白温着的酒还剩大半壶。
夜风将白日里的余热吹散,吹乱了两人的墨发,斐玉尘伸手勾过酒壶,一口灌了大半,余下的连壶带酒递到了君墨白面前。
白玉壶质地温润细腻,捏在瓶身上的手指指节分明,君墨白伸手盖在斐玉尘手指上,微用力一拉,将酒壶扯到面前,手倾斜,嘴一张将余下的酒一口饮尽。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热意从瓶身往外扩散,斐玉尘盯着君墨白上下滚动的喉结,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酒壶被放回桌上,挥手间有几滴酒液从壶嘴掉落,顺着下颚线一路滑到锁骨处。
斐玉尘微弯下身,侧头贴着君墨白耳边道:“师尊,你故意的。”
说罢手一抬,将人抱回了房间。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
斐玉尘往床边走去,背对着灯火阴影落在君墨白脸上,君墨白抬手戳了戳斐玉尘起了红晕的脸颊,脑袋一歪,带着薄晕的脸颊在灯光中露出大半。
床帘落下,不大明亮的灯火被挥出的气流熄灭。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床帘中传出。
许久以后,只听斐玉尘哑声道:“师尊,这样下去我怕是等不到后天晚上了。”
又过许久,斐玉尘伸手拿过床旁矮桌上一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帕子。
帕子被揉成一团丢出以后。两人细碎的交谈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第二日,两人起晚了,于是第三日两人也起晚了。
六月初三,晴,风吹垂柳,鱼跃吻莲。
拿了请帖的客人天才刚亮就到了玉竹派山脚。
上山喝了茶以后,迎客的弟子们笑眯眯地将客人引到了明月湖畔。
美酒灵果伴着缓缓拂过发顶的风,如此美景,只差一对新人。
斐玉尘院里,布置好的新房中。
两件红色喜服穿在斐玉尘和君墨白身上,展现出两种完全不一样风格。
君墨白皮肤白皙,红色的喜服衬得人如白玉,墨色的发用红发带随意半扎了个丸子头,余下长发自然垂在脑后。颊边留了两缕碎发,显得脸越发的小。
他穿着红衣端正地站在那处,从外洒落的阳光落在他身侧,给人渡上了一层光晕。
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仅仅只是站着就将身旁一切衬得黯淡无光。
而斐玉尘就像是那个吸引光源的导体,只要他出现,发光体的光源就会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
他用玉冠将长发全全冠起,一身红色喜服加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是夏日第一缕阳光从云霞中透出的模样。
斐玉尘挽了挽袖子,几步上前伸出右手冲君墨白挑了挑眉,爽朗道:“走吧,我的师尊。”
君墨白笑着将手送入那温暖的掌心。
两人十指相交走到了明月湖畔。
两人站定以后,楚之秋开始叭叭叭地说祝福语,一会“彩云环绕”,一会“吉星高照”,一会又“喜鹊踏枝”,听起来十分别扭。
斐玉尘侧了侧头低声问君墨白:“这些话都谁写的?有没有文化。”
君墨白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没应。
一大段辞藻华丽的废话冲击着斐玉尘的耳朵,导致他十分想翻白眼。
好不容易废话说好了,又见几只彩鸟嘴里叼着红色编织篮从远处飞来,然后在二人头顶打转转,飞舞时篮里的五彩花瓣纷纷扬扬往下坠落。
娇嫩的花瓣落了一地,有那么几片沾在了君墨白发上。
斐玉尘伸手捏过花瓣,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忍着打人的冲动歪过头压低了嗓音问身边人道:“这馊主意谁想的。”
君墨白伸手将斐玉尘肩上的花瓣取下,淡定地应道:“你二师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若非大喜日子,斐玉尘十分想扶额。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他说。
君墨白伸手勾了勾斐玉尘的尾指,安抚他道:“放心,师兄他们有分寸的。”
斐玉尘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句:“但愿吧。”
事情证明,楚之秋拧不过他二师妹,在一连串的祝福语结束以后,一条由灵力聚成的飞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嘶吼一声,龙吟未散又听“彭”的一声响,那巨龙炸成星星点点发光的粉末。
粉末徐徐往下坠落,斐玉尘就见他的二师伯宁彩笑眯眯地从人群中走出,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斐玉尘:“……”好想说脏话。
君墨白:“……”好想打人。
二人忍了忍,对着天地一拜。
宁彩看着二人欣慰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接着喊:“二拜高堂。”
两人都没高堂,君染泽早已仙去,因而也只是对着天地再一拜。
“夫夫对拜。”
四目相对,温柔如水,两人看着对方缓缓一拜。
宁彩激动地吐出最后二字:“礼成。”
说罢直接从身后掏出一个大铜锣,十分用力地敲了三下。
锣声于明月湖畔回荡,斐玉尘觉得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几声锣响。
铜锣敲,宴席启。
三敲定音,斐玉尘直接将人牵回了布置好的新房。
再和师伯待一块,斐玉尘怕自己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动手打人。
屋里点了红蜡烛,还摆放了许多红色朱果。
桌上放着的酒壶酒杯都是新的,特意贴了红双喜纸条。
斐玉尘抬手倒了两杯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君墨白。
激动道:“师尊,交杯酒。”
[最新] 第一百章 (正文完结) 人间烟火百年一……
窗外夕阳西下, 君墨白笑着接过酒杯。
酒喝过以后,斐玉尘又端起了面,两人互相喂了起来。
一碗面见底, 斐玉尘一把搂住君墨白的腰,单手提过酒壶含了口酒缓缓给君墨白渡了进去。
酒水从两人贴合的唇角滑落,一路滑到锁骨处,君墨白抬手推了推斐玉尘将人推离了几分。
风从窗户灌入,吹散了屋里热意。
斐玉尘转过头, 抬手将窗关上。
风被挡在外头,烛火倒映在斐玉尘眼中,熠熠生辉。
红色的喜服里外三层, 斐玉尘抬手勾了勾同色腰带,指尖轻绕将其一把挑开。
他笑着抓着外袍一角,轻声道:“雪蚕丝的手感确实比天蚕丝好些,师尊里面这件就是天蚕丝的吧。”说罢将外衫脱下, 环手将人拦腰抱起。
床帘落,天蚕丝里衫和雪蚕丝外衫短暂分离后又垒在了一起。
斐玉尘又道:“师尊身上这件手感似乎比我那件要好。”
斐玉尘盯着身下人,眼里满是疑惑, 仿佛真在思考为何君墨白身上这件比自己的要柔软许多。
明知他是故意的, 君墨白仍旧应他:“一样的。”
斐玉尘笑, “一样的?”
君墨白点了点头。
斐玉尘又道:“我比对比对。”
说罢宽衣解带真就研究起自己身上和君墨白身上那件有何区别。
不过片刻功夫,斐玉尘将手里两件丢了出去, 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一样。”
蜡烛得燃三天三夜,橘色的火光透过床帘,朦朦胧胧。
君墨白躺在床上盯着斐玉尘眼里满是宠溺。
斐玉尘贴了上去在他右眼上落下一吻,边吻边叫师尊。
蜻蜓点水般从眼皮一路落到了锁骨上,然后侧过头啃在了圆润的肩膀上。
“师尊, 抱我。”咬在肩上,还能张口命令人。
君墨白听话地环住他的腰。
“师尊。”他叫着亲上了君墨白的唇瓣。
先是细细吮吸,再慢慢舔啃,最后再敲开牙关如蜜蜂采蜜吸取美好。
一吻闭,两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斐玉尘伸手拿过陶瓷盒,用手指刮下一块。
细腻绵软,带着冷香。
斐玉尘盯着身下人的双眼,冷香萦绕在指尖,和君墨白身上自带的香气交缠在一起。
他盯着他,生怕错过君墨白脸上的表情。见他皱眉便停下动作,贴身上去对着唇又是一顿啃。
待君墨白放松了身子,手里冷香脱落滞留,斐玉尘侧过头贴着君墨白的耳旁,黏黏糊糊地问道:“师尊,可以?”
眼尾薄红,如三月桃花带了露水。
君墨白轻“嗯”一声,改搂腰为环脖。
还是没准备好。
斐玉尘想,唇瓣一点点擦过下巴,从锁骨滑过,待君墨白放松后,将人翻过身,在背上又细碎地亲了亲。
等到君墨白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这才咬住君墨白的耳垂舔了舔,安抚他道:“师尊,师尊,师尊。”
声音一声轻过一声,仿佛是在和糖人说话,生怕大声了哈出的热气把糖人融化了。
君墨白的双手死死抓住床边,牙齿咬着下唇,眼尾通红一片硬是忍着不发出声。
斐玉尘贴在他背上,问他:“要不算了?”
“你敢!”
斐玉尘笑,带着小窃喜。
他将君墨白的手抓了过来,两手翻转让君墨白压着自己的手心。
君墨白仍旧有些紧绷。
斐玉尘道:“师尊。”
“嗯。”
斐玉尘又叫:“师尊。”
君墨白不应。
斐玉尘再叫:“师尊。”
两人十指相扣,除了必要动作外不曾松开一丝一豪。
一直到后半夜,君墨白的嗓子有些哑了,斐玉尘才将人松开。
清理干净以后,将被褥一换,揽着人睡到了天明。
第二日两人都赖着没起床,一直到了傍晚,君墨白挣开斐玉尘的怀抱,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被褥从肩头滑落,好一副美人初醒图。
还没等君墨白揉揉酸软的腰,人就被斐玉尘扯了回去。
“别闹,腰酸。”君墨白说。
君墨白应:“那我给师尊揉揉。”说罢真就揉了起来。
力道正好,舒服得让君墨白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斐玉尘往前一贴,邀功道:“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侧过头不应。
斐玉尘道:“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
初识肉味,哪能忍住,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十分有精神。
一直到第七天,君墨白才再次沐浴在阳光下。
午后暖阳透过叶片,落在陶瓷茶杯上。
斐玉尘站在一米外盯着泡茶的人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叫道:“师尊。”
君墨白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水,用灵力托着送到了斐玉尘面前。
茶汤橙黄,入口醇香。
斐玉尘接着叫:“师尊。”
君墨白侧过身,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斐玉尘“嗯”了一声。
斐玉尘道:“我错了。”
君墨白问:“错哪了。”
斐玉尘答:“错在修为不够高,破不了师尊的防护罩。”
君墨白抽了抽嘴角将身子扭了回去。
斐玉尘接着喊:“师尊,没茶了。”
茶壶飞起,将茶杯倒满。
抬杯呡了一口后,斐玉尘接着喊:“师尊,我真错了。”
君墨白不理。
“我错在不应该……哎哟……”
一声哎哟,人直接躺到了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君墨白:“……”好假。
虽说知道斐玉尘是装的,到底忍不住走了过去扶人。
手才碰到衣袖,直接被斐玉尘一把抓住,借力站起来以后直接将人搂着,脑袋靠在肩膀上委委屈屈道:“师尊若是受不了就和我说,何必弄个防护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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