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好奇的凑过去,脑袋压在他肩头,手不安分的在他背脊上游走,声音轻软温柔:
“找到什么了,我看看。”
贺星辞很享受墨燃的手抚摸自己的背部,他小时候就喜欢被挠着挠着背睡去,睡不着的时候贺母总是这样做,时过境迁,这个人变成了墨燃。他双手放大图中模糊的光影:
“你在我家过夜那个晚上,我似乎听见某个人说去看我的演唱会了,是不是这次?”
他所保存的照片来自于饭拍返图。
这个图当时引起不少的骚动,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俗话说模糊带来美,精致的轮廓侧颜与体型秒杀无数少男少女,一度网上疯狂搜寻这个人的信息,可是最后无果而终,大概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就是墨燃。
也没人会往那方面想。
贺星辞会保存这个图片这么久。
可以说,是本能使然。
墨燃的手从背部上到脑袋,他不否认:“的确是我,这么糊,你还能认得出来。”他话里话外透着高兴。
还有藏不住的,那么,一丢丢得意。
贺星辞别过脸躺在自己胳膊上,后脖颈因为墨燃蹭着所以痒痒的,这份痒从脖子传递到全身:
“对我对你的喜欢有点自信好不好?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男人哼笑。
“星辞。”
“嗯?”
“记得我腰间的疤吗。”
贺星辞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看到如此完美的墨燃腰间腿上都是疤痕,诧异是必不可少的。更多的是心疼,墨燃身上每一道伤口,都会让贺星辞更加的想要好好爱他。
他不轻易说爱。
就像墨燃。
可是一旦说了,那么没有回头路。
他转过身来,与墨燃近在咫尺的距离中交换暧昧的呼吸,长卷的睫毛几乎要靠在一起,他小声,像是怕打碎了这刻呢喃交换秘密的安稳:
“记得。”
“高中我刚转过来没多久,有几次在马路上偶遇你,你经常会走进一个拐角。那天,你也走了进去。但你身后跟着个人。
他带了刀。你大概是走了很远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我质问他时,被他捅了一刀跑了。住院几天我出来了,找人废了他两条胳膊一条腿。他是你弟弟安排的。”
贺星辞试想了很多原因,可绝对不是这个。
他鼻子一酸,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下来。
他知道这样太不男人了,可是忍不住。
墨燃究竟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以前话语的锋利,行为绝情,无异于拿锋利的小刀子一下下去剜他的心。
墨燃知道贺星辞会内疚,他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看他哭,比自己还要难受:“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以前问过我关于这个疤的故事。”
贺星辞被泪水糊了一脸,看墨燃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他赶忙抬手擦干净湿润。
不单单知道墨燃身上的“疤”从何而来。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楚云玦对我意图不好了,对吗。”
“对。”墨燃挠着他的后背,“你这么冲动,加之我当时跟你的关系,我才不告诉你。”
真是便宜了他那个便宜弟弟,贺星辞心有不甘,“以后这种事情要告诉我,你真是蠢狗子一只,什么事情偷偷摸摸放在心里,我怎么感受到呢?”
墨燃:“现在不是感受到了,况且,我从没表现出来,你还是对我一样早早喜欢。”
“谁,谁说我早就喜欢你了,我那是在你表白之后。”
“哦?没吃俞真琦的醋?”
果然…臭家伙早看出来了,既然你要提出来,别怪我不仁了!
他拱着鼻子,红着眼眶,看上去活脱脱一只被惹恼的兔子要咬人:“好哇你,早看出来,还跟那个俞真琦不清不楚,他成天围着你转,我可没见你拒绝过。”
墨燃不咸不淡:“这么说就是吃醋了。”
“对啊 ,吃醋怎么了,我就爱吃你管的着吗,我不但吃俞真琦的醋,徐颖的醋我也吃。”傻小子气呼呼。
傻狗子没听明白:“徐颖?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啊。”
“你是跟她什么都没有,可你没发现,她很想有点儿什么?”贺星辞正儿八经开始翻旧账,“几年前,我跟你住过一家酒店,大晚上看见她穿的很少来敲你门。”
墨燃脑子里快速的过一遍那是哪天,跟贺星辞还有徐颖同家酒店?他印象里并没有跟贺星辞一起过,徐颖倒有一次,他忍俊不禁:
“她来敲门,但我没开。”
贺星辞如鲠在喉,“你知道这个事?”
“知道。我有东西落在她那里了,很重要,所以麻烦她有空来送一趟。”
“那你怎么不开门…”
“她来送那天,我正好不在。”
“可她穿的很少啊!”
“…女孩子夏天穿的都挺清凉的,不能因为醋味上头,你就失去理智。”墨总点点某人的额头,一时间笑也不是说也不是。
说明他心里真的有自己的。
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记得。
终于弄懂了期间的误会,贺星辞尴尬的直想钻进被子里,谁也看不着他。
苍天,他都表现出了什么?小心眼?嫉妒心强?早早就注意到他的一切?
狗刨式裹着被子潜逃中,一把被大狗子抓住,拎着脚无反抗的能力。
贺星辞快哭了:“墨大人,放过我吧,我想睡觉了,我再聊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大狗子温暖的身躯围住他,没几分钟,隔着衣物的触碰变味儿了,地上黑白长袖交叠在一起,混乱具有异样的美感。
傻大狗子抱着小炸毛的腰,开启大狗子与大野猫之间的战争。
一会儿狗子上,一会儿野猫下,在偌大的床上翻滚好几个圈,最后还是大野猫被压制在下方。
大野猫伸着爪子挡在眼睛前,呼吸地很是急促,不知道的人听到会以为这猫得病了。
而狗子动作温柔到粗暴,看上去判若两人。
大野猫的两条猫腿荡啊荡,被狗子压下去。
以野猫喵喵叫为最终的句号。
狗子像是个永动机,体力源源不断,折腾到凌晨四点,抱着猫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贺星辞凭着昨晚情迷意乱中调得闹钟醒来。胃里一阵翻涌的恶心感,他没睡饱就会很难受,加之昨晚“猫狗大战”持续到四点多,睡了三个小时,他得起来回宿舍。
“嗯…”贺星辞艰难的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不知哪儿来的镜子搬在玄关处,他傻眼了。
身边人还在熟睡,眉宇间放松,像个毫无防备的小孩儿。
是啊,他本身比自己小一岁。
却总在很多事情上面忍让着自己。
贺星辞偷偷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这是他的,墨弟弟。
偷偷啵唧完睡梦中的墨弟弟,他扶着打颤的双腿,轻手轻脚下地。
大腿内侧淤青一片又一片。
不仅大腿。
他懊恼的在镜子前看锁骨边的那些不堪入目,青紫错落有致,昔日白如雪的皮肤如今被“摧残”。
他耳根子发烫。
第九十九章 :后悔昨夜出去鬼混了
幸亏他昨晚出门的时候因为天气转凉添了件薄高领毛衣,蹑手蹑脚去窗帘边拉开。突然的光线让他眼睛疼,他闭上眼稍微舒缓后,捡起地上混乱的衣服,挑出自己的。
墨燃昨晚也很累,这个傻小子下午赶飞机过来肯定疲惫坏了。
穿好衣服戴好口罩,贺星辞拿上水果出门。
墨燃在他走后没多久醒来,大手挥到一边去,留给他的是空荡荡已经凉了的被窝,软嫩的肌肤触感像是他昨夜一场好梦。他不悦的睁开眼睛,起床气交杂情绪,他翻身拿过手机看时间。
喔,已经八点多了。
不乖的小耳朵:我走了,没叫醒你是怕你太累,多睡会儿哈,我去拍节目了,么么哒。
么么哒。
么么哒。
小墨总高兴的在床上来回打了个滚儿,起床气散去,阴霾不见,只有快乐!他的星辞对他说么么哒!
他捧起手机回复:嗯,醒了,你注意休息,腿还疼么?
此时贺星辞刚找完借口从宿舍偷溜出去,他差点忘记了,宿舍每天晚上要收手机,他昨晚出去前锁了房门,恰巧碰到管理人员收手机收的晚,管理人员以为他睡着了,没再多问。
第二天看见贺星辞是从外面回来的,管理人员集体懵逼。
还好贺星辞用了自己那张每逢出事就无比真诚的脸蛋儿打动了他们,否则监控查一查,别人知道了出去乱说还好,南言知道了可不得剥他的皮?
他现在没做好跟南言说这件事情的准备。
起码是现在。
他跟墨燃还有许多需要磨合的地方,爸妈那边一开始就弄巧成拙让他们误会了,贺星辞不好说什么。
他坐在车上揉着因为昨晚脑袋发昏后做了一系列事情而微微泛疼的太阳穴,高领竖起,车内空调打的低,他不感到热:“小李,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东西?”
贺星辞调低亮度看屏幕,嘴巴也没闲着,跟李泗空聊天。
李泗空塞完嘴里最后一口馒头,擦擦手,“贺哥知道楚云玦不,他本来也要参加你们的节目,突然好好的退出了,这不,网上闹起来了,官方粉丝撕成一片,闹得可难看了。”李泗空说的绘声绘色,一阵汗毛竖起来,“我本身不关注娱乐八卦,今天正好看到的,好恐怖。”
给墨燃回完消息,贺星辞甚至没多给一个眼神,打开切水果游戏,一手一个大西瓜,西瓜红汁溅在背景板上瞩目:
“他啊,我知道。网上撕的多凶,你给我形容形容。”兴奋JPG.
听贺星辞想知道,李泗空直接掏出手机,找自己的截图,“诺诺诺,你看,他们骂人多难听,这楚云玦也够不负责的,他微博就说一个字退,就这一个字,啥解释都没有,他经纪人好像也跟他开撕了?”
有些人真是不用贺星辞出手都能玩儿死自己,贺星辞凑着脑袋看了几眼,“啧啧啧…所以说有些人就是报应,天道好轮回,像咱们泗空这样勤勤恳恳的小男孩儿,路才能越走越踏实,歪门邪道不正心思的,迟早反噬。”
虽不知贺星辞在说什么,李泗空是听出了他在夸自己,他笑呵呵,“贺哥,你嘴儿真甜。”
贺星辞掐一把他那水嫩的脸蛋,装嫌弃,“怎么的,这是看上你哥了不成?”
李泗空认真的神情:“哥嘴儿甜的我想亲一口。”
贺星辞看着手机屏幕没看他,自然注意不到李泗空眼里的真切,他嘻嘻哈哈的差点笑倒,“你贺哥知道自己有魅力男女通吃,但是小伙子,你不是我的口味啊。”
“那贺哥喜欢怎么样的?”
“你贺哥啊…你贺哥喜欢…喜欢什么才不跟你说,反正你年纪太小,不行哈哈哈。”他大大方方笑几声,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戏园子很快就到了。
这么远的路开车只要这点时间,贺星辞巴不得走路过来。
下车,他无奈交上手机。
网恋对象,晚上再聊吧!
*
墨燃醒了后稍微再躺了一会儿,回味昨晚贺星辞的模样,他拽着被子深深吸了一口。这是他的星辞睡过的被子,带回去丢掉,也不能让酒店的人摸到。
于是,他打电话给苏叔。
“喂,苏叔,我在昨晚让你定的那个酒店里,现在叫人来收拾下房间,把房间里的被子全都收起来带回家。”
苏叔是在从墨燃小时候跟到大的,自家少爷脾气古怪不让人接近他能理解,但是把酒店被子带回家这种行为…他属实无法想通:
“啊,小墨你的意思是把你睡得房间被子全都带走?”
墨燃语气坚定:“是,费用从我卡上扣。”
苏叔知道这孩子的身世不容易,墨先生把他的母亲逼疯去了疗养院,带着三儿上位堂而皇之住进家里,自己又没结婚没孩子,一直拿他当自己小孩儿宠。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苏叔应了下来:“诶,没问题,我马上叫人去办。”
墨燃道,“那行,我挂了。”
苏叔急切的喊住他,“诶,诶,别挂。”
墨燃拧眉,“怎么了苏叔,您还有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先生希望您可以回家多看看他,他这个年纪也快要脱手不干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您早点退出演戏圈,回家来接管公司。”
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在床上无赖猛撩的墨燃变回平时的样子,冷毅的面庞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看着昨晚特地搬来的镜子里的自己,稍微勾唇给了一抹笑。
只要看到、联想到跟贺星辞有关的东西事物,心情真的会变好。
昨晚他摁着贺星辞在这个镜子前做的种种,又重新回了记忆。
真是…小墨燃要不乖了。
他非常后悔这么早让贺星辞给跑了。
他优雅的折起袖口,明显低气压起来:“公司我不会接管。”
苏叔为难:“可是…”
“我会抢。”
是肯定句。
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说出的话居然震慑到了对面的苏叔,苏叔愣了半天,喉咙里像是堵了无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欲言又止卡了半天:
“好歹先生也是您的亲生父亲。”
如果那位墨飞宇在把他妈逼到跳楼自杀的时候可以想到他们是结发夫妻,把情人带回家时能想到还有他这么个亲生儿子,怕是逼不到他这一天。
他淡淡的口吻不带感情,冰凉的就像在诉说一件旁人的故事:“他要是早这么想,我就不会这样。苏叔,我知道您是中立的,这件事情无论您对他说还是不说,结局都不会改变,他这两年给了我多少股份,我自己又拿了多少,您想必不了解大概数字,也是知道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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