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番外:莫离别14
那药粉是江逾白特制的,吸进之后能够致幻,那些强盗会把同伴认成是自己要杀的人,这样不用动手,他们就会自行内部解决掉。
而晚饭时店老板下的劣质低级迷药,直接被江逾白和沈十九识破,几人先吃下了解药,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厮杀声一直持续到了天色微亮,才平息下来。
江逾白这次算是掰回一成,因此十分疇瑟,在乘风要进屋巡视一番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了。
裴争抱着手臂靠在马车边上。
从客栈里面冲出来了一个人影,趴到一旁扶着树干就开始干呕起来。
“怎么样?”裴争挑眉,看着江逾白的背影问道,“好看吗?”
江逾白脸色有点发白,纵使他是个医者,再怎么狰狞可怕的伤口也都见识过,但是这种胳膊腿四处横飞的场面还是把他刺激到了,隔夜饭都要一起呕出来。
“好不好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逾白赶紧溜进了马车里,打死他也不会再好奇了。
乘风在客栈中搜寻了一圈,把唯一还活着的店老板揪了出来。
那店老板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求着几人饶了自己。
裴争一直等到他哭完也喊完了,才冷冷道,“埋了吧。”
乘风便拎着那个店老板从客栈后面的小路走了,一路押着他到了那处小山坡脚下,然后让店老板挖了个坑自己跳进去,随后乘风又把坑填好。
那店老板被埋进了雪地中,只露出个头来,他的身旁还埋着许多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周身都被冰冷的冰磴子包裹着,冻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哭着喊着央求乘风放自己一命,乘风理都没理,埋好人之后,还将旁边的雪踩得实了些,随后转身离去。
马车还在客栈前面等着,乘风对着裴争点了点头,随后把客栈的大门封了,几人便坐上马车继续赶路了。
由于路上的积雪还是很多,马车的速度也快不起来,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距离未央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进入城池后,乘风先去官府报了官,随后几人在城中找了个住处。
正好给阿澜月带的药也差不多喝完了,江逾白又去城中的药铺中买了些。
这几日江逾白一直观察着阿澜月的情况,发现他的腿伤是有好转的。
晚上江逾白又给阿澜月送了药过去,发现赵隶棠正在他的房间中,江逾白十分有眼力见的把药碗放下,随后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在门外碰见了要来看望的沈十九,江逾白连忙拦住他,“小十九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啊,别在外面乱晃了。”
“可是,我没有乱晃呀,我想进去看看阿月……”沈十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我刚才看过了,阿月的情况很稳定,而且阿月要休息了,我们就别进去打扰了,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吧啊,裴争是不是在等你呢,肯定已经等急了……”
江逾白边说着,边推着沈十九离开,到了裴争的房间门口,一把推开房门,然后将呆愣楞的沈十九轻轻推了进去。
“裴大人,人绐你送回来了,好好看着点,大晚上的乱跑什么……”
江逾白贴心的把房门紧紧关上了。
离儿刚才被李玉接过去了,今晚会跟着李玉一起睡。
所以,裴争确实在等着沈十九。
隔壁房间中,那碗黑苦的汤药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赵隶棠过去端了起来,然后直接端到了床边来。
阿澜月板板整整的床边坐着,刚才是赵隶棠把他从轮椅上抱到了床上的,说好了帮他上床之后,赵隶棠就会离开的,谁知道江逾白进来把药放到了桌子上就走了。
赵隶棠道,“你把药喝完我再走。”
阿澜月点点头,把药碗接了过来,刚凑到了唇边,就被那股又苦又涩的味道刺的皱了皱眉。
他咬着牙,一口气把药全都灌了进去,随后把药碗重新递还给了赵隶棠。
赵隶棠接过了碗后,却看着他没动,眼神越来越暗,随后慢慢伸出了手去。
阿澜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自己伸过来,不由得往后移了移,呼吸也跟着一紧。
那只手凑到了他唇边,十分轻柔的替他把嘴边残留的药汁擦掉了。
赵隶棠笑笑,“别怕,绐你擦擦嘴。”
阿澜月低着头没吭声,赵隶棠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到了门边时,赵隶棠却忽的听见身后有动静传来,回头一看,是阿澜月趴伏在床畔,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他赶紧折回来,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腿又痛了?”
这药方喝久了是会这样的,腿部会偶尔有刺痛感,江逾白说这是正常情况,痛得时候适当的按按放松会好—些。
赵隶棠便在床边半蹲下来,把阿澜月的腿放到了膝上,然后不轻不重的替他按起来。
阿澜月深深浅浅的呼吸,时而感觉到疼痛难忍,时而又会没那么痛了,那只在腿上细细揉捏的大掌像是带着魔力,抚过的地方便会有一股热热的暖流经过,像是血液又重新开始流动了一般。
为了分散阿澜月的注意力,赵隶棠跟他说起话来。
“你离开蛮族,有多久了?”
“四年多。”
赵隶棠顿了顿,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不在蛮族,他们这几年注定不可能会相遇。
“那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阿澜月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痛了,回答道,“所有的国家,差不多都走遍了,除了,长陵国……”
“为什么?”
赵隶棠下意识的问出口,然后才想到,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会回到长陵国,所以故意不去的吧。
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后,赵隶棠没再说话了。
安静了会后,赵隶棠忽的又开口道,“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阿澜月手指抓紧了被褥,似乎是在竭力隐忍着。
记得多少?
他全部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总是骗自己忘了,但其实他一点都没有忘记。
再次见到赵隶棠的第一眼,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把他淹没吞噬干净了。
“不知道你的记性怎么样,”赵隶棠手下的动作没停,但是目光却越来越温柔起来,他看着阿澜月,接着道,“但是我的记性很好,我全都记得,并且我确定,这辈子都我都没办法忘记了。”
“你说我们之间的婚约做不得数,你问我要和离书,”赵隶棠轻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给你吗?”
阿澜月觉得鼻子一酸,眼前有些模糊起来,腿上又开始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有点痛了。
“因为我不想跟你和离,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不想你跟我划清界限,不想你看我好像看陌生人,不想我们的从前被你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带过了。”
赵隶棠问道,“能听明白吗?”
阿澜月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一眨眼睛,一颗眼泪就砸了下来。
“我亏欠你很多,虽然我清楚的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却没有在意过,我不能为过去自己辩解什么,对你的伤害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我知道……”
“但是,月儿,”赵隶棠伸出手来,轻轻抬起了阿澜月的下巴,“如果我现在不是因为愧疚呢?”
阿澜月的眼泪已经越滚越多了,整张小脸上满是泪痕,赵隶棠见他哭成了这个样子,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怎么哭了?”赵隶棠用袖口给他沾了沾眼泪,低声问道,“是不是腿很痛?要不,我去找江大夫过来绐你看看,不能这么一直硬撑下去。”
赵隶棠说着便要起身,却又被阿澜月拉住了手指。
“将……将军……”阿澜月哭着道。
赵隶棠俯下身子看着他,“嗯,我在这里。”
“我,我
阿澜月像是要说什么话,但是却忽的面色一变,随即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血不仅染红了他的衣襟,还染上了赵隶棠的手。
“月儿!”
赵隶棠惊呼一声,随即扶住了阿澜月倒下去的身子,可是不管他怎么喊阿澜月的名字,床上的人都闭着眼睛,已然已经陷入了昏迷。
赵隶棠慌忙的去把江逾白叫了过来,随后其余的几人也都聚集了过来。
江逾白去给阿澜月重新把脉,把着把着,原本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了些,随后竟然是松了口气。
阿澜月并没有什么事情,刚才吐出的鲜血,反而是件好事,是因为随着阿澜月伤腿的恢复,腿部的血液流通也慢慢恢复流动,并且逐步变得正常,腿部血液一加入浑身的血液流通之后,那些淤血便也随之排出体外。
江逾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可是一转头就看见了赵隶棠,他正担忧的紧盯着床上的人。
江逾白转了转眼睛,眉头又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对着众人叹了口气。
“阿月的情况,怕是不太妙啊。”
作者有话说
助攻小江今天也在努力营业呢
来疼爱我啊(躺平)
第259章 番外:莫离别15
江逾白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信以为真,气氛凝重。
尤其是赵隶棠,目光炽烈的要把床上昏迷中的人都盯穿了似的。
“阿月……”沈十九小声的唤了句,随后伤心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裴争轻轻拥着他,瞥了江逾白一眼,见江逾白正在暗中给自己递眼色,便瞬间了然。
江逾白见沈十九哭得伤心,心道,哭吧哭吧,哭得越真,赵隶棠就越信。
随后,江逾白把剩下的人全都赶了回去,就让赵隶棠单独留下守夜,还告诉他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看护着阿澜月才行。
赵隶棠一脸认真的应下,送走了众人。
江逾白已经给阿澜月施了针,他这会还在昏睡着,但是看起来极为不安的样子。
赵隶棠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中担忧不已。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不是说有治好的可能的吗?怎么伤情还会加重呢?
尤其是江逾白刚才说到这件事情的表情,严肃的好像阿澜月就快要不行了似的,差点把赵隶棠的魂都吓没了。
不过幸好,江逾白说最差也只是后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而已。
赵隶棠慢慢抚摸着阿澜月的脸颊,轻声道,“没事的,如果你再也站不起来,后半生就由我来照顾你,我来做你的双腿,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阿澜月听到了什么,赵隶棠说完后,他忽的就抓紧了赵隶棠的手,紧紧的握住不肯放开。
“将军将军”
赵隶棠俯下身子回应他,“我在这里,月儿,我就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阿澜月像是在做什么噩梦,神情有些痛苦,口中一直在呢喃不清。
“将……军……疼……将军……我疼……”
赵隶棠听清了他在呼喊什么后,有些慌乱的问他道,“哪里痛?腿痛吗?”
可是阿澜月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只知道皱着眉头喊痛。
赵隶棠想要给他揉捏一下腿,可是手被他拉着,不方便进行。
赵隶棠干脆翻身上床,把阿澜月扶起来,让他的后背靠进自己怀里,然后把他的腿曲起来,伸手去给他轻轻的揉捏着小腿和大腿。
“月儿,还痛吗?”
阿澜月没有回答,但是看起来好像是没有那么痛苦了,赵隶棠便继续抱着他给他揉捏。
那一整晚,赵隶棠一直抱着阿澜月,一会给他揉揉腿部,一会给他按捏额头,只要一停下,阿澜月就会喊疼。
等到外面天色大亮后,门外有人敲门。
怀里的人总算是安稳的睡着了,赵隶棠这才下床去,给外面的人开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逾白,他探进来个脑袋,往床上看了眼,轻声问道,“睡了?”
赵隶棠满脸疲惫,“嗯,今早刚睡下,昨晚一直在做噩梦。江大夫,月儿的伤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吗?”
江逾白有些支支吾吾的,“嗯……这个嘛……我,我还需要进一步诊断的,总是不容乐观就是了。”
赵隶棠看起来面色十分凝重,江逾白不敢太吓唬他,又安慰了两句,“不过也没有那么糟糕了,赵将军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过适当的担心还是需要的。”
适当的担心?
赵隶棠看着江逾白,他哪里能适当的担心,他是担心的要死了。
“等会吃过早饭我们也差不多要继续出发了,阿月就先不要叫醒了,让他继续睡吧,给他带点吃的就行了,赵将军你要好好吃,吃得饱饱的,这一路上阿月可还要你全力照顾呢。”
随后江逾白向身后挥了挥手,“进!”
—直站在他身后的人就露了出来,沈十九端着颇为丰盛的早餐进来,给赵隶棠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江逾白又指了指门口,“撤!”
沈十九便听话的跟在他身后又出了房门。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离开住处继续前行。
阿澜月再次摇摇晃晃的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宽敞的马车中了,并且好像还是窝在某个温暖舒适的怀抱中的。
仰头看过去,便看到了侧支着头合着眼睛的赵隶棠。
阿澜月顿时愣住,难道自己一直是在将军怀里睡得吗?难道,自己昨晚做梦梦见将军一直抱着自己,一直帮自己按摩,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阿澜月的耳根顿时红了。
赵隶棠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阿澜月连忙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赵隶棠不疑有他,手指颇为轻柔爱怜的在阿澜月的脸颊上抚了抚,随后将他轻轻放下,撩开马车围帘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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