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面。
柳之远正在驾车,看到赵隶棠出来,问道,“赵将军,我家公子还没醒?”
赵隶棠点头。
柳之远心生疑惑,江逾白已经告诉了他们其他人实情,唯独瞒着赵隶棠,可是如果真像江逾白所说,那为什么自家公子还没醒呢?
正巧前面领路的马车停了下来,几人修整一番再继续前行。
赵隶棠去了江逾白的马车询问阿澜月的情况去了,柳之远便趁机进了车厢中,想看看自家公子。
结果进去之后,看到阿澜月虽然还是躺在榻上的,但是紧闭的长睫却忽的颤了颤。
柳之远一脸了然,“公子,赵将军不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阿澜月眼睛微微掀开条缝,见车厢中果然只有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啊,昨晚,赵将军可是守了你一整夜,今早,还亲自把你抱进马车里,然后继续守着你,这不,现在又为了你去找江大夫去了。”
阿澜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之远看着这两人都觉得有些着急了,明明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互相爱着,但怎么就是这两个人自己看不出来呢,这江大夫都做到这份上了,可惜摊上这么两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没一会,赵隶棠回来了,柳之远便出了车厢,继续赶马车去了。
赵隶棠坐进马车中,像是方才一样,又把阿澜月拥进了怀中,然后自己又闭着眼睛休息去了。
阿澜月再靠在赵隶棠身上,却做不到那么平静了,只觉得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并且他感觉自己的腿也有了变化,他好像能够感觉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甚至轻轻掐自己的腿一下,能够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这个变化让阿澜月十分开心激动,身子微微动了下,就直接把赵隶棠惊醒了。
“月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赵隶棠关切的问道。
阿澜月眼神中有泪花在泛滥,“将军……我……我能感觉到了……我的腿……有感觉了……”
赵隶棠瞬间清醒了过来,紧紧盯着阿澜月的眼睛,看起来比他还要惊喜开心。
“真的吗?真的有感觉?”赵隶棠的手附在了他的大腿上,极轻极轻的捏了一下。
阿澜月重重点头,“有……有……”
“太好了!月儿!太好了!你的腿是不是要好起来了?是不是?”
赵隶棠把阿澜月紧紧抱进怀里,巨大的喜悦让他开心的无以复加,接连问了好几遍“是不是”。
阿澜月每一声都回应他,“是!是!一定是的!”
赵隶棠忽的抬起了他的下巴,直直的吻了上去。
阿澜月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直觉的就想要退缩,可是后脑勺随即被一只大掌扣住,让他逃脱不得。
赵隶棠倒是松开了他,但是两人的双唇还离得极近。
“月儿……”
赵隶棠声音有些喑哑,“……你知道吗?我真的特别开心,可能比你自己还要开心……”
他又靠得近了些,目光紧紧盯着阿澜月水光激淞的唇瓣,语气中带着询问,“……可以吗?”
阿澜月眼睛中满是水汽,雾蒙蒙的望进赵隶棠的眼中,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那么望着他眨了两下眼睛。
赵隶棠便又重新附了上去。
—直坐在外面驾车的柳之远其实将马车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听见里面两人那么欣喜的交谈声,他也跟着在开心的笑,虽然他早就知道了自家公子的腿会开始慢慢变好。
而剩下的日子中,阿澜月的腿确实在变好了,渐渐的也能够站立了,但是还没办法自己独立的走路,赵隶棠便会在马车停下休息时,搀扶着阿澜月下来走走散步。
另外两架马车上的人看着这两人,一个个都笑得极其欣慰,尤其是江逾白,就跟看着自己家的傻儿子终于找到了媳妇似的,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赶路的过程虽然有些枯燥无味,但是有了沈十九和江逾白,再加上一个奶乎乎的小离儿,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平静,这三个人走到哪个城池都不消停,不是惹出点祸来,就是搞出点什么大动静来。
赵隶棠一心都扑在阿澜月身上了,每次的烂摊子也就只有裴争收拾了。
就这样,虽然众人紧赶慢赶,在终于踏进长陵国的国界时,还是花费了近两个月。
现在的长陵国早已经没了先前的大国风范,连都城也不再是帝都城了,而是另一座较为繁荣的城池一一临江城,但是跟鼎盛时期的帝都城是根本没法比的。
马车抵达了临江城城门口时,裴争先下了马车,随后将车内的沈十九抱了下来,离儿就交绐了李玉看管着。
两个人走到了高耸的城墙之下,城门口的几个门卫看到了两人,颇为奇怪的盯着两人看了好半晌。
他们并不是认识两人,而是直觉就觉得这两个人一身贵气,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人等。
“裴哥哥,我们回来了。”沈十九看着人来人往的城内,拉着裴争的手说道。
“嗯,”裴争轻轻笑了笑,眉眼松动,“回来了。”
第260章 番外:莫离别16(完结)
进入城中,有人已经在城门口处迎接了,也是裴争庞大的家业底下的一个不知名老板。
该老板给几人安排了一个豪华的大宅子住着,丝毫不比原来的丞相府差。
此时的阿澜月双腿已经能够短暂的下地行走了,他提出了想回蛮族,毕竟,他还是要回到自己哥哥身边去的。
赵隶棠要陪他一起回去,所以不打算跟随裴争一起进宫面见皇上了,因为见过了皇上之后,赵隶棠担心自己就走不了了,所以这次他先放下国家情怀,只珍惜好眼前的人。
裴争也理解和尊重他的决定。
阿澜月、赵隶棠和柳之远三人离开临江城继续南行时,众人都出来与他们送别,并且还约定好了,以后定会再见。
随后裴争孤身一人进了宫,面见了长陵皇帝祁长风。
他还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眉宇之间已经有了沉稳低敛的帝王之气。
祁长风见到裴争时,震惊的久久没说出话来,他还以为裴争早就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如今还能够好好的站到自己面前来。
祁长风询问了祁长忆的下落,裴争只笑着答他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皇上操心了。
祁长风知道,长忆可能并不想见他这个哥哥了,知道长忆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便也没有逼迫祁长忆进宫来。
两人就长陵国现在的国情聊了很长时间,当年的天朝与蛮族大战,让天朝大伤元气,所以如今的长陵国国力大不如前,这几年中祁长风还算是个合格的皇帝,励精图治呕心沥血的治理朝纲,因此长陵一直处在慢慢变强的阶段。
但是要恢复曾经的繁荣鼎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现在的长陵国百废待兴,朝廷内也是求贤若渴,祁长风身边一直都缺少能够帮扶他的左膀右臂,虽然朝中也有能够重用的贤臣,但若是裴争能够回来,必定如虎添翼。
裴争倒是也没有推辞,他回来,本就是胸中怀抱着热切的抱负,先前他一直推崇暴政,以暴制暴手段残厉,虽然能够让国家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但是却也积压了许久的民怨,并不是真正的治服天下。
这次,他想换一条路走。
裴争很快重回了朝堂,没有接受祁长风给他的丞相之位,而是先从一个小官做起,凭借实力和能力,慢慢的一步步的往上爬,接连高升。
用江逾白的话说,裴争这种人要是不入朝为官,那都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江逾白也没闲着,他早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四处去云游,做一个闲云野鹤救死扶伤的医者,就像是曾经的鬼医沈欢做过的那样,救人助人都不收钱,广施善缘。
江逾白走的那天是悄悄离开的,他可不想跟那些人一个个的道别,尤其是小十九,一定会哭鼻子不想让他离开的,那样他怕自己会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偷偷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江逾白绕到了宅子的后院去,牵走了裴争的一辆马车。
毕竟现在的裴争又权大势大了,还有那么多家业,送自己一辆马车也不过分吧。
江逾白以为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就偷偷的牵着马车从后门溜走了。
天还不怎么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江逾白跳上马车,正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从背后的车厢中忽的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就把他拖了进去。
此时的府宅中,其他人确实睡得正香,但是裴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量着那两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便打算起身看会奏章了。
沈十九睡得迷迷糊糊的,问裴争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上朝了。
裴争轻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让他继续睡了。
要是他醒来发现江逾白和乘风都离开了的话,还不一定又要伤心多久呢。
原本热热闹闹的府宅,现在又只剩下了一家三口,和李玉。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年,裴争还是做到了丞相之位。
他们却没有再换宅子了,只是把宅子门口处的牌匾换成了御赐的牌匾一一丞相府。
而此时离开了许久的人也回来了。
赵隶棠并不是自己回来的,阿澜月也同他一起回来了。
当时裴争正在宫内面圣,赵隶棠便趁此机会也进了宫。
谁知裴争在皇宫内看见了赵隶棠,却并没有惊讶之色,像是早就料定了他会回来一样。
两人一同与皇上聊了许久,然后一起宫殿内出来了,又并肩从高高的玉石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
走到了最下面时,赵隶棠出声道,“恭喜,裴丞相。”
裴争面不改色,“同喜,赵将军。”
“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你有什么理由不回来?”
赵隶棠失笑,“理由你不是知道吗?”
裴争也笑了笑,“我知道,他也会跟你一起回来。”
赵隶棠没再说话,只是笑着,提步继续往前走,“对了裴丞相,皇上刚才忘了赏我个住处了,所以还要再在丞相府叨扰几日。”
裴争看着他的背影,以及他身后巍峨高耸的黄红宫墙,忽的问道,“准备好了吗?”
赵隶棠站定,回过身来问道,“什么?”
“准备好从头开始了吗?”裴争笑道,“这次不做仇敌,只做盟友,如何?”
赵隶棠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跟自己联手,一同将如今弱小的长陵,重新变回曾经那个繁盛强大的天朝。
把他们所失去的,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赵隶棠笑道,“求之不得。”
但是在重新振兴长陵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向来最为注重天纲伦理的长陵国,竟然会出了一件如此惊世骇俗的大事件。
他们受人尊敬,受百姓爱戴,爱民如子明辨事理,最能体恤百姓疾苦,为人最为亲民和善的丞相大人,要成亲了!
娶得还是个男子!
并且听说还是皇室!
城中百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要说裴大人,那可是个清廉的大好官,虽说以前也听说过裴大人的恶劣名声,但是这一年半载的早就已经被洗清了。
如果是裴大人要娶男子的话,那他们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丞相府上下都为了这件天大的喜事而忙活的时候,江逾白和乘风也回来了。
二人在外云游了这大半年,一回来就听说了裴争和沈十九的婚事要补办,并且要大办特办。
原本已经分别了许久的众人再次重逢,又遇上这么好的喜事,自然是喜上加喜。
成亲的那日,沈十九是从皇宫内被接出来的。
大红的嫁妆和红绫铺了满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火红的莲灯,映红了城内的上空。
满城百姓放下了心中芥蒂,全城同庆,四处张灯结彩像是过节一般热闹,街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道路两侧夹道相迎,只为了一睹裴大人和小妻子的面容。
皇宫的宫门打开,长长的仪仗队先从里面整齐的走出来,随后是陪嫁队伍,十六人抬出嫁轿撵,整条出嫁队列足有近千人,浩浩荡荡的围绕满城游行了一圈。
裴争骑着匹高头大马,马上也被系满了红绫,而裴争穿着身鲜红明艳的喜服,更加映衬得他眉目清朗如
画,俊美无倚的像是一尊华美的神像,眼角眉梢带着浅淡的笑意,一丝不苟的自人群中穿梭而过,来到了那红轿跟前。
随后娶亲和送亲的队列一同出行,人群不得不随之让步,原本就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更加拥挤,队列只能慢慢的向前移动。
四周的人群中还会不时的爆发出掌声和喝彩声,更有些大胆的敢够着去偷偷的瞧那轿撵的窗子,试图能从中看出里面坐着的究竟是何美若天仙的人儿。
最终队列停在了丞相府门口,人群也都在此被拦住,不许再踏前一步了。
裴争长腿一迈下了马,走到那轿撵前去撩开了帘子,里面坐着的人儿头上顶着个红通通的喜帕,遮住了一张小脸,但是从他紧攥的小手,能看出他有些紧张。
裴争上前去,牵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是我。”
那双手立即放松了下来,十分信任的任由裴争握住了。
裴争将他从轿撵中带出来,一路带着进了丞相府中。
相比于外面一片欢天喜地的熙攘喧闹,丞相府中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有一些贴身的下人,和最好的亲友,给他们最为诚挚的祝福。
没有特别繁琐的繁文缠节,江逾白充当了主婚人,两人就像是最为普通平凡的一对新人一样,在天地之间拜了堂。
拜完堂后,即为礼成。
赵隶棠和阿澜月就一边一个,站在裴争和沈十九身后,等两人刚刚抬起头来时,就把两人的头往一块凑。
李玉连忙捂住离儿的眼睛,暗道,“小主子,我们可不看。”
离儿偷偷的从李玉的指缝之间偷瞄,然后偷偷的捂着嘴巴笑。
两人被按着,嘴唇隔着喜帕触碰到了一起,只是简单的一碰即离,就足以让其他的几人阵阵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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