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松微微一愣,疑惑:“怎么突然……”
张云翔暗暗磨牙,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少爷让我听你的。”
“少爷……你说易寒沉?”
顾南松是真的吃惊了!易寒沉竟然会主动帮他?难不成今天心情很好?
张云翔看他一脸懵逼的模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那接下来要准备怎么办?”
……
刘冬突然接到公司电话,在交接完手上工作之后,就买了当天最近的航班返回榮城,他心里觉得奇怪的很,公司让他突然返回却是没说原因,回到榮城之后还让他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班,就挺莫名其妙。
下了飞机已经九点半了,在机场门口打了出租车往家里去。
顾南松和张云翔开着车在其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路安全到家,张云翔心往回落了些,就怕这刘冬真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让张云翔在车里等着,顾南松下车朝着刘冬跑了过去。
“哎,刘冬。”
听到呼唤的刘冬转头一看,见是顾南松,眼中的厌烦一闪而过,连忙挂着谄媚的笑容迎了过去:“顾少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怎么不直接打我电话?”
“你之前不是去出差了,找你有屁用。”顾南松尽量装出原身以前的态度,嚣张得十分欠揍,语气也是相当恶劣:“走,去你家。”
刘冬连连点头,低眉顺眼的迎着这尊大佛往自己家里走。
进了家,顾南松和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坐,目光将屋子里快速扫了一遍,满脸嫌弃。
“我在你这住两天。”
“什么?!”刘冬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他连忙软下声来问道:“顾少怎么想住在这了?”
“关你屁事,怎么?你不愿意?”顾南松眉头一皱,不满的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
刘冬身子一颤,忙低下头掩住面上的厌恶之色,说道:“顾少你住着就是,我现在就去给你整理客房。”
顾南松看着他钻进客房,脸上绷着的表情一松,连忙搓了搓脸。
说实话,原身以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真像个傻逼。
刘冬回来的突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原身才会上门,顾南松不得已只能在这等着。
李依燕被他托付给了夏槐序,这两天夏槐序都会在顾家,以原身这躲躲藏藏的怂样,估计是不敢正面对上夏槐序,只要知道刘冬回来,憋得狠得他肯定要跑来找刘冬的麻烦,不过……原身好像不知道刘冬住在什么地方吧……
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刘冬接到公司来的电话。
原本公司让他休息几天的,突然又说崀山那边的工作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到公司这边汇报一下之前的工作情况。
刘冬不疑有他,和顾南松说了一声就往公司去。
顾南松悄无声息的又跟了一来一回,别说原身了,连根鬼毛都没瞅见。
虽然知道这事急不得,但顾南松心里还是有些烦躁不耐。
瞪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下一片青黑,顾南松这会儿心里火气有点大。
昨晚上他就熬了一宿没睡着,这原身如果今晚还不来,他还得再继续熬着。
除了担心自己睡得太熟被原身钻了空子,他还有点认床讲究地方,刘冬不是个好玩意儿,家里也弥漫着一股令他厌恶不适的气息,在这种地方他根本就睡不着!
屋外一缕游荡的煞气被触动。
顾南松眼睛一亮,坐起身来。
看了眼时间,午夜十二点,正是鬼怪喜欢出门溜达的时间。
周身的温度开始下降,飘散的鬼气似乎没察觉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个活人,来回飘荡十分安稳,顾南松手插在裤兜里捏了捏那个被叠成小三角的黑色符纸,那是夏槐序给他的一种特殊的符,可以掩盖他活人的气息,这些鬼气没有被阳气或是别的气息冲撞,便不会惊动潜入进来的恶鬼。
另一个房间之中,浓郁的鬼气都填满了整间屋子。
那冷到骨子里的寒冷将床上沉睡的人给冻醒过来。
一睁开眼,一张被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脸近在眼前。
赤红的眼球凸出眼眶,直直的与他大睁的双眼对视着。
“啊——啊——!!”
走到刘冬卧室门口的顾南松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不紧不慢的抬手扭动门把手,门一开,那浓郁至极的鬼气扑面而来,臭得顾南松差点当场被送走,连忙挥手操控着煞气形成一个屏障,一边一下挥开挡在眼前的黑气,这才看清楚卧室里的情况。
一个四肢扭曲的黑色人影浮在刘冬的上方,身上冒出的黑气就像是蜘蛛丝似得缠住了刘冬的身体,床上的人满脸惊恐,想要大声呼救,可浑身的冰冷似乎将他的舌头都冻住,牙齿上下直打颤,发不出一点声来。
黑影听到动静,头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过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南松,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
扭曲的身体里包裹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涌动之间一张张扭曲的鬼脸从其中冒出来,黑洞洞的嘴向着顾南松无声的呐喊,下一秒,凝成的黑水炸裂得四散飞溅,原身在床上突然消失,顾南松眉头一皱,抬手加厚包裹着整间卧室的煞气。
“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整间屋子都在颤抖。
顾南松看向窗户,原身像只大蜘蛛一样扒在上面。
他想逃,但煞气形成的墙壁挡住了他。
“你可真怂。”
原身焦躁的在墙上爬动着,顾南松忍不住嗤笑一声。
“藏了这么久,怎么见着我就跑啊?”
看着顾南松一步步走近,红色的眼珠子剧烈滚动着,警告的嘶吼一声接一声。
原身这般模样有些奇怪,四肢健全长得也是个人形,可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此时的卧室就是一个无法突破的牢笼,而它,就是笼中困兽,焦躁不安,对他的惧怕超过了恨意。
顾南松站住了脚,分出一缕煞气缠绕在原身的脖颈之上。
狠狠往自己这边拉扯,化成锁链的煞气瞬间绷紧,眼前的恶鬼一边怒吼一边疯狂挣扎。
“吃多了把自己给撑傻了?”
恶鬼阴水所凝结的身体再次爆炸开来,只剩下的那一颗头颅张大了嘴朝着床上无法动弹的刘冬扑了过去,顾南松神情一凝,手中挥动的煞气锁链以雷霆之势抽了过去,这要是挨上了,绝对能把这脑袋给抽成豆腐花。
又是一声震得整间卧室剧烈颤动的嘶吼。
“咔擦”一声,屋内的东西终于是承受不住迫害,纷纷碎裂坍塌。
手中的煞气能感受到击中了什么,分裂成两半的脑袋化成两滩黑水落在床上。
刘冬目眦欲裂,身上承受着仿佛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来。
顾南松一看,头疼不已。
无头的身体在窗户上再次凝结,狂躁的直往煞气上撞。
顾南松往前踏一步,一手锁链挥出,一手对着窗户一抓。
墙壁上附着的煞气涌动,化为尖刺扎得恶鬼身体全是眼儿。
恶鬼似彻底陷入疯狂,不停歇的往上撞,撞一下,身体便更加破碎几分,一滩一滩掉落的黑水再也没法重新凝聚回身体之中。
已经扭曲得顾南松都快认不出的脑袋被击中后重新凝结,不仅小了一圈还变了形,身体的脖颈处射出一根长长的触手,连接上脑袋,脑袋和一个门把手似得左转右转,突然,冲撞的身体朝着顾南松扑了过来,脑袋却是飞向窗户。
顾南松眉头一皱,一条锁链化成多条,把扑过来的身体缠成一颗粽子。
狗狗球再次出场,这次还有尾巴,绕着恶鬼身子转了圈,尾巴都不摇了,只能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啃食着恶鬼的身体。
这时候顾南松终于看出其中端倪。
眼前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顾南松”本体!最多就是有一块灵魂碎片!其他全是浓郁的鬼气和阴气凝结而成的力量实体!所以它没有任何神志,恨意驱使它来攻击刘冬,力量之间的压制让它本能的在面对顾南松时选择逃跑,这特喵的还打个锤子!
“啧。”顾南松憋闷的垮下脸,这简直白耽误功夫。
活着的时候没什么脑子,死了还开窍了不成?
看来只能执行第二个方案了。
顾南松之前没敢打包票这次一定拿下原身,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性,更别说这具身体与以前那具身体还是有差别的,前世身体特殊,半死不活就是个煞气容器,这具身体就普通人的身体,存不得煞气,手中可操控的煞气有限,实力不比从前,他想得到原身肯定会想办法吞噬其他恶鬼增强自身实力,这种情况下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他魂飞魄散还真有一丝不确定性。
所以他和夏槐序商量着,怎么都得留条退路。
一想到还要折腾,便忍不住长叹口气,顾南松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玩意,眼神逐渐哀怨。
第20章 今晚就不让你好好睡
就现下的情况来看,眼前东拼西凑的玩意儿,于顾南松而言没什么威胁性。
一具身体里有几只魂魄残缺的恶鬼,只要将这些恶鬼打散,这玩意儿自然也就破了。
心念微动,视线若有所思的扫过那颗脑袋。
果然吗……早在第一次冲突之时,他就隐约察觉到“顾南松”的一点不对劲儿。
佯装被周围溢散的鬼气纠缠住手脚,无暇去顾及其他。
两方激烈“缠斗”,你来我往僵持不下,顾南松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似有些后继无力,面色凝重,依旧还在咬牙坚持。
恶鬼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但还未失去战斗能力,继续朝着顾南松缠了过来。
顾南松低喝一声,似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狠狠的朝着窗户上啃食煞气的脑袋冲去一击。
脑袋连忙避闪开来,赤红双目死死盯住顾南松。
“呵,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什么都得不到,看你这丑样,陆无岐眼瞎了才会看上你,要本事也没有本事,夏槐序比你强百倍,如今连身体都被我占了,你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而我肯定比你活得更久!”
顾南松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抿紧的嘴唇隐隐溢出一丝艳红,一脸嘲讽之色。
“你这人着实活得挺失败的,不过也是活该!”
几乎占据半颗脑袋的赤红眼珠子快速转动着,当是在用那豆腐花似得的脑子思考着现下的情况,青年骂完后有些气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随后便破釜沉舟般的冲了过来。
脑袋嘶吼一声。
支离破碎的身体艰难凝结,最后的反抗狠狠冲击在顾南松身上。
顾南松闷哼一声,摔砸在地板上,半天起不来身,周围煞气这时波动得厉害,脑袋抓住这一丝机会,撕开煞气冲了出去。
缓缓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身来,动作牵扯之下顾南松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演,就要演得像,那一点血是咬破了舌尖,被撞飞出去也没有任何缓冲,实打实的硬挨,后背估计都青了,一扯就疼。
从兜兜里拿出夏槐序给他准备的黄纸符咒。
总共九张,八张贴在房屋八方位置,一张贴在刘冬的眉心。
金光一闪,屋里满溢的阴气和鬼气逐渐消散,温度也开始回升。
床上的人手脚恢复知觉,可却依旧无力虚软。
“救……救救!救我!”冒着血丝的眼睛转向床边的顾南松,他嘶哑着声音呼喊。
“救你个锤子!”顾南松没好气的撕下已经半乌黑的符纸,剩下的阴气要不了刘冬的命,最多就让他生病虚弱几天,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把符纸全部收起来,顾南松在刘冬绝望的神情下离开了。
……
“我准备回家。”
顾南松从刘冬家出来,一路回顾家。
大晚上的,陆无岐差点把来扰人清梦的顾南松给盯个穿。
“我们需要用另一个法子。”
夏槐序有些吃惊:“没有解决吗?”
“没有,只是一个□□,解决掉没太大意义。”顾南松咬牙切齿:“没想到他那么能憋!”
“你想怎么做?”夏槐序连忙给他塞了一杯热牛奶,消消气。
顾南松一口干,“啪”的把杯子放桌上:“那只能逼他出来了。”
“就拿我们之前说好的,现在我和他打了一场,受了伤去养伤,你也想办法装病什么的,然后把那些人全都给保护起来,不给他发泄恨意的途径,逼着他来找我们。”顾南松其实也拿不准这法子有没有用,但总归可以试一试:“你,我,陆无岐他都恨得要命,还有易寒沉……”
顾南松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手机给易寒沉打了过去。
这个点儿易寒沉已经睡了,但他睡眠浅,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
睁开眼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内心压制不住的戾气让这满屋子的煞气躁动起来。
“啪”的一声,手机爆了。
顾南松打不通有些急了:“不行,我得先回去,这是这几个人的地址,想办法保护起来,然后来易家祖宅找我。”
带上李依燕,顾南松连忙和张云翔往易家祖宅赶去。
等回到易家祖宅,已然凌晨时分。
竹林之中静谧阴暗,一丝风过都能听得清晰。
抬眼看着眼前挂着两颗亮着黄光的灯笼,李依燕心有惴惴的抓紧了顾南松的手臂,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冷,周围的黑暗也更加浓郁,眼前的光亮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里是……”李依燕知道儿子被易家人接走,也知道易家在何处,却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
“这是家里。”顾南松将外衣披在李依燕身上,手揽着:“不用怕,也就瞧着阴森森的,过段时间我给重新翻修一下,保准大变样。”
宅子周围煞气稳定,暂时也没察觉到异常气息。
顾南松依旧没放下心来,带走李依燕急匆匆的往里走,把人安置进自己的卧室休息,也顾不得易寒沉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冲上二楼,停在易寒沉的卧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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