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谦用力将他的手打掉,心中气愤难挡,可想起刚才的话语,既然他以为自己是个冷面无情的铁人,那就在他最薄弱的地方打出一个洞,掏空里面的东西,让他痛彻心扉夜夜绞痛不得安生。
但今夜他实在做不到转变策略,浑身都带有他的气息,想冲到外面酣畅淋漓的淋一场大雨。
在他身边逃不掉只好侧身不想看到他,可这个位置就很尴尬,翻身时不小心蹭到了他身上的某一处,顿时脸一红往旁边挪着身体。
可刚往前就觉得腹部有一阵暖意袭来将他往后拉扯回去,傅斯昂的头搁在他的颈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还想再来一次?”
“不想!”杨子谦立即正面朝着他大声吼着,两人第一次在床上这么坦诚相见,也终于不再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此刻好想来电视剧里的那一套,管他会不会受伤致死,只想尽快让他闭上眼睛不要再看自己,但林洛森的话让他恢复理智过来,要是自己以故意伤人罪锒铛入狱岂不是正中他下怀,不值当。
刚泡完澡还差点把自己泡白都还是没能躲过去,杨子谦坐在浴缸旁边呆呆盯着水池里的水,要不是手机临时震动起来,就要水漫金山了。
“哥!”电话对面那姑娘一声吼叫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来,“你怎么了?被绑架了?谁?傅斯昂吗?”
林洛森之前接到他的电话询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接连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只好打电话给他的妹妹,整个晚上他们都隔一段时间给他打电话。
杨子谦这才看到手机上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那场大雨太大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聆听外界的声音。
本来是要有一个当哥哥的样子,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他妹妹开口,可就怕突然之间的关心,一下击破了他心里的防线,听到对面焦急的声音,他一下被绷住,“桐桐,我失身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后对面开口道:“我不是给你香薰了吗?不管用?”
“他动了手脚,我还主动迎合了他,没有脸面了。”
“哥哥,你听我说,现在不是古代,什么贞洁道德被毁就要浸猪笼全是扯淡,更何况你们还是合法夫妻,单这一点就不构成,连唐僧那样的冷清寡欲的人都对女儿国国王动过一丝情,他那么馋你身子,我就不相信傅斯昂不会有这种感情,以你这般英俊潇洒和温暖的性格我就不相信还捂不化他的心,最后再拍拍屁股走人,让他后悔到下辈子。”
杨子谦啧啧嘴,分明自己是穿书而来的天选之子,虽说剧情不熟络,但好歹也知道大概的故事线,这怎么还倒成了杨桐来教导自己了,他猛地拍着脑袋,什么小白兔,她可懂得比自己都多。
“你怎么把我台词抢了,这一段应该是我的内心独白。”
杨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哥呀,你太弱了,知道你妹妹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她以前可是个心理咨询师,后来因为在一次咨询过程中发生和咨询者情感共鸣犯了严重错误,让咨询人从容赴死后她的职业也终止在那一天,事后还差点抑郁走不出来,还得多亏了杨子谦的悉心照料。
听到她没有一丝心理负担的提起以往经历,看样子也算是真正放下了,杨子谦也如释重负了些。
这一番对话让他重振旗鼓,狠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改到了该实行阶段。
“桐桐,你说林洛森会接受二婚吗?”
杨桐早就看出他从城郊回来后就有不一样的改变,尤其那晚在海边见到那位医生,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从言谈举止上看都是个人间小天使。
“我没有和他接触过,但从今天他对你的担心程度来看,对你还是挺上心的,不过会不会接受还真没法保证。”
林洛森去国外交流学习半年,这半年时间一定要让自己全身而退,等他回来就不会存在什么道德败坏的言论了。
杨子谦匆忙之间给他回了消息,不想打电话让他听出自己颤动的声音,林洛森也几乎是秒回,他还以为他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故,平安就好,其余的话题一字未提。
对于已婚男士最起码的避嫌还是要有,他们之间只是介于朋友之间的相互关照。
于泽着急到报警,那个呆头呆脑之人打了电话才知道自己并不明白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人在何处,为此还被警察教训了一回,看到他没有事的消息还和他吐槽自己被经常训得差点上黑名单。
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撑着,杨子谦顿时满血复活,既然自己已经身陷囹圄,那还在乎什么沼泽之地。
他将浴缸的水放掉起身回到屋内,傅斯昂已经熟睡过去,他裹着睡袍静悄悄钻进被窝可还是惊醒了他,不等傅斯昂问起什么话来,便主动往他怀里钻去,像是需要爱抚的小猫。
杨子谦声音委屈,头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下次温柔点,不然我还真走不动道。”
这是第二次见他这般小鸟依人,上次是在海岛被人打了他主动示好,可这次似乎要比上次还要委屈,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同刚才状态相比,不禁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病症。
傅斯昂面对一会儿一个样的人,冷笑几声,从怀里把他薅出来,那双大手捏着他的下巴,借着床头灯左右端详着,“故意示好让我放过你?”
杨子谦这次不用眼药水眼睛都能起着涟漪,他微微摇头,“我累了,认命了,我不奢望你能放过我,只求你能高抬贵手不要刁难我的亲人朋友,至于我的舅舅,我们可以资源共享一起找到他,你有你的目的,而我只想找回我的亲人。”
“你就不怕我找到他会杀了他吗?”傅斯昂脸上表情阴冷,那双手力道加重。
杨子谦只觉脸腮有些疼,双手握住他的手,眼神无比坚定看着他,半晌才回:“你不会。”
他之所以能如此笃定,见过那场家宴排场和这些时日对傅家的进一步了解,此人恨得不过是傅家的人,比起当年那场爆炸元凶,他更恨他父亲,更恨整个傅家。
如此行事也不过是想证明给那不知道是不是含冤而死的傅老爷子他存在的价值。
傅斯昂手上力道减轻,移到他眼角处,从那浓密的睫毛上抹掉没有滑落在他脸上的水珠,轻笑一声,“我现在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放了你,你之前不是还嚷着互不相干吗?”
“你照样可以一南一北,我不计较,我比较传统不会介意会出现小几,当然现在法律不允许重婚,你可以在外勾三搭四,作为正房夫人,该有的大度我会保持。不过,还请给我留点颜面,不然媒体八卦爆出来的样子不好看。”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忍受之辱,他杨子谦照样可以忍受成为富家太太的屈辱,更何况好吃好喝伺候着自己,甭管糟不糟心,至少自己是坐在劳斯莱斯上哭,总比在外忍受风吹日晒要好,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庆幸此人是个豪门子弟。
该有的现实还是要有,不然到时候人财两空都找不到人诉苦。
杨子谦猜不中他的心思,只好为此一搏,赌他到底会不会答应。
33、年少过往
傅斯昂看着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禁想起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吊儿郎当提出婚前协议,一副骑驴看唱本不服气的模样,和眼下这副受尽委屈的憋屈样可完全不同。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想一直占据着他,哪怕他的心不在他身边也无所谓,他一直觉得真心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还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就如同以往那段青葱岁月,他的弱点导致他无力保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并没有回答杨子谦的话,而是直接侧头在他耳边呢喃反问道:“五好青年也会用赌这招吗?”
杨子谦听到他这么问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凡是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话都是半推半就,这半就中藏着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就赌这一半的胜算。
他迎着那双看不透心思的眼睛,神情自若,最怕的事已经发生,反正此刻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反而是这件事促成了他下定决定要反击的策略。
不过有时间还是得向杨桐讨教怎么才能看懂他到底在想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你答应这样的筹码吗?”
“你……”
这次换杨子谦主动吻上他的唇,先前在海岛上只是蜻蜓点水在他脸上,可这回是动真格的,没有一丝犹豫。
傅斯昂居然有点发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以往都是被迫,哪怕刚才也是在香薰的作用下,可此刻他很清醒,不知他是受了刺激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吃定了才没有反抗。总而言之,他的态度转变了。
这一夜混合着外面的大雨缠绵,两人在此夜完全属于彼此。
杨子谦也终于得知医生当初说不会影响正常夫妻幸福指数是什么意思,不过此人还是听听医嘱,不然今晚他可没有这等力气。
第二日一早,杨子谦就已经做好早餐放在桌上,要当好家庭贤夫从早餐做起,虽然面包被烤糊,鸡蛋一面生一面糊,能喝的也就只有牛奶了。
傅斯昂起床出客厅就看到桌上摆放着黑色的东西,他皱起眉头看着正在厨房拿着餐具的走路有些晃悠的身影,“家里有保姆,不需要……”
“保姆做的哪有我亲手为你做的有心意,不是说好你在外好好打拼事业,我在家给你解后顾之忧吗?”
杨子谦立马打断他的话,端着速冻包子放在桌面上,一脸笑呵呵的。
还没有等傅斯昂讨论他亲手做的早餐就已经被他推到餐桌前坐下,手按压在他肩头上,“总裁应该不会食言的,这餐是我的投名状,你要是不吃……”
话还没有说完就响起了门铃声,杨子谦扭动着步子前去去开门,小安送着陈老夫人上来,她听说昨天他刚回来就杀回公司处理了一批人,业务方向她不懂,知道以他的手段在公司也不会吃亏,就是想过来看看他们两人,新婚时看得出来杨子谦有些勉强,怕生出事故过来一探究竟。
陈芬目光锁定在餐桌上,傅斯昂正有些伤脑筋的看着面前的面包,她慈笑着拉着杨子谦的手一同走到餐桌前,“子谦啊,以后斯昂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看着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低头瞟到他的脚上,可并没有出现什么毛病,她心领神会拍着他的手背,“好,好!我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她放心什么,为了避免祸从口出,杨子谦也不好多问什么。
傅斯昂起身问候着陈老夫人,他的态度终于软和了一些,毕竟在整个傅家也只有他奶奶是真心待他,“奶奶,公司还有事,我先行一步。”
“不急……”她挥动着手示意他坐下来,用眼神示意餐桌上的早餐,乐呵道:“子谦难得做一回早餐,你要是不吃,是不是说不过去?”
“小安,将这些东西打包。”傅斯昂见她执意自己吃下去,只好唤来在一旁等着的小安。
他刚走几步就捂着腰,小安赶紧过去搀扶,一脸担忧问着:“傅少,你的腰没事吧?”
陈芬笑出了声,又颇为无奈,“到底是年轻人,斯昂,你可得注意点,你这是旧疾,要是牵扯到可就不划算了,这种事来日方长嘛。”
傅斯昂轻咳一声让小安扶着他下楼了,要是再待下去昨晚的事都怕要抖出来。
杨子谦这才知道原来他肾不好不是一时的事情,这件事可以追溯到他少年时期。
傅老爷子对他从小要求严厉,凡是出现一点错就要逼他立马改正过来,尤其是学业和项目上的事,他从高中起就开始学着跟踪项目。
有时连熬通宵,到了夜间几乎靠着咖啡续命,怕耽误时间还一直不敢上厕所,精神压力和生活不规律的恶习导致他从小肾就出现问题,陈芬先前还为此伤脑筋,眼下这颗心就放进了肚子。
“子谦,我今日来是给你送药的。”陈芬从她包里拿出几副中药,这些都是补肾调养身体的,“斯昂他妈妈走的时候我答应过要好好替她照顾好他,可惜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做事总是太苛刻,也是我的纵容,后来趁我不在的时日还出去拈花惹草,回来就是一场噩耗……”她说着自顾自地叹息,对傅斯昂她一直都心存愧疚。
傅斯昂的母亲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唯唯诺诺,从来没有对傅老爷子说过一句重话,有时候对她拳脚相向还连带打骂傅斯昂,陈芬在家时有所收敛,她不在家里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闹。
“奶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杨子谦停顿半刻还是没摁住心中的疑惑,他太想知道这场因果了,“您可知道林洛森?”
陈芬手不自觉颤动了一下,没料到他会问及此事,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人的存在,既然他问起话头来,坦言告知说不定还能促进二人感情,便也不再隐瞒。
林洛森、莫辰阳和傅斯昂三人曾就读同一所高中,说来也是命里的巧合,莫家和傅家算是世交,两家孩子在一所高中也没什么稀奇之事,但林洛森是莫琳当时外出出差遇到的一户人家。
林洛森是单亲家庭,他母亲是老师,为救莫琳出了车祸导致双腿瘫痪,莫琳自当承担责任,第一次见到林洛森就很喜欢这孩子,再加上他的年岁正好和莫辰阳相仿,一来二去两家也熟络起来,还特意将他们接到南州来。
两个孩子也很投缘,没多久就成了好友,因为选科不同,林洛森就不跟他们是同一个班级,但以莫辰阳和傅斯昂的关系也认识了他。
那时莫辰阳带着林洛森来串门,傅斯昂就是那时和他相熟起来的,后来听说傅斯昂还在学校为他打过一架,只因当时有人说了一句玩笑话,说他妈妈是个成功的跛子。
傅斯昂回家后还被傅老爷子关了禁闭,还打断了一根藤条,林洛森就翻墙进来给他送药。
这种微妙的关系瞒着其他人,可一日被陈芬撞见,她见两个孩子心性投契,又不忍心看到傅斯昂再被打,叮嘱只要他们不要耽误学业,好好隐藏,她也不会多加生事。
后来傅斯昂被迫安排出国,两人也就匆匆分开,每年他放假都要回来,说是回来看陈芬,不过是为了能和少年之人近距离说说话,大四最后一年得知林洛森的母亲去世瞒着家里人请假匆忙回来参加她的葬礼,陈芬去寺庙的途中要不是碰到他们,也不知道他回来这件事,那也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莫琳突然决定要把林洛森送去国外好好学医,行程安排的很着急,差不多两人见面的第三天就催着林洛森赶紧出发。
21/51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