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和那个木子李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充其量就是网友关系,我只是过来和他谈论事情的,哪知道他会是那种人。”杨子谦有点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感。
“即便你和他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你牙槽里装有追踪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审讯警察将指着放在桌上的追踪器追问着。
杨子谦一脸无奈,“那东西是傅斯昂给我的,估计是怕我跑了。”
“你们既然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你跑不跑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们去问他呀!”杨子谦发觉态度有些凶狠便立马挤出微笑来,语气减缓道:“谁还没有和前任有点联系,这个你要去问他,反正我和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一个警察进来在审讯人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后,那警察便收起手中的本子,让他看看笔录没有问题后签字。
“木子李的底细我们清楚了,此人这次是三进宫,都是跟黄挂边,你还真的多谢了你前夫,不然你就是下一个受害者了,这个木子李可是有了一定的经验,下次被再信网上的朋友,搞那些虚无主义还不如多和身边朋友聚聚,建议你下个反诈骗APP,免得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鉴于对方是以往的那一套戏码,他们这次属于正当防卫,人除了被打晕,身上有些淤伤外到也没伤到要害位置,也就当场放了他们两人。
杨子谦从审讯室出来看到胳膊上肿起一块的傅斯昂正坐在看守所的大厅长椅上,本想无事他走出去,却被他喊住:“我救了你,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以前你还害过我,难道我也要跟你一样没有人性欺压回去吗?”杨子谦双手揣兜看着门口无人的街道。
“你难道就不想听我在老房子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此人该骂该打时绝不能手软,不过既然是合作,没必要撕破脸连线索也不要。
他缓慢转身过去,面无表情道:“既然是合作,当然要听。”
但此刻绝不是分享情报的好地方,本来想找个安全有保障的地方,可此刻已经是深夜,能有什么好去处,不过有一个地方确实是隐蔽安全的场所。
杨子谦站在附近一家酒店门口抖着脚看着里面,有些防范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从宾馆到酒店,信不信我再把你送回去。”
傅斯昂并没有理会他,其实这次还真不是他有意为之,只是钱包和手机落在车上了,身上只有一两百,夜里除了正规酒店,能有安全系数的只怕就只有派出所了。
他身上的钱只够开一个大床房,连双人床的规格的钱都不够,杨子谦这次在心中暗下决定,等打探出消息来后就直接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一晚上。
不得不说正规酒店的清洁度和灯光都会让人觉得安心一些,没有嘈杂的声音更没有乌烟瘴气的弥漫着腐烂的烟酒味道。
傅斯昂这次也确实很讲信用,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傅东和一个六七岁孩子的合照,而这个孩子就是傅立。
一开始他总觉得听到这个名字很耳熟,年幼时在他父亲嘴里提到过,好似他们还发生过口角,最为关键的是在国外也碰到过一个叫傅立的走私,当时还是被他送进监狱的。
不妨大胆推测一番,这个傅立就是傅东的儿子,所以他才经常会去孤儿院探望,甚至后来还送他出国,说不定在国外傅斯昂碰到的傅立绝不会同名之人,若是他亲手送他进去,出来后一定会心生报复,说不定两年前的轮船爆炸案和他有牵连。
“看来要你死的人不止我和陈洲,还多了一个傅立,傅斯昂,说不定你的报应就来了。”杨子谦在一旁冷眼嘲笑着。
傅斯昂侧身看着他,“陈洲带你去郊外干什么?他对你怎么了?”
当时他在老房子找东西时也时不时留意着手机上的定位,当他看到定位在一处郊区时就知道此事一定是陈洲胁迫他前去,那地方有一所危楼,本想飞奔过去救他,但老房子下留有陈洲的人,等解决院外的人后地点却改变了位置,这才循着定位找到了那间宾馆。
杨子谦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不过也多亏了他的追踪器,以木子李以往的战绩来看,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还真有可能吃亏。
他打开房间里的电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U盘,那是在和木子李纠缠时发现的,本来他这种人的东西应该没有一样的好的,不过有一点却被派出所的审讯人员盖了章,他确实是滨海通,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略知一二,这样也是为了方便寻找目标。
杨子谦打开U盘,里面都是一些国外的片子,不过有一个文件夹没有任何备注,他点开里面的文件,一段音频跳了出来,也是相当刺激的声音,差点被把他耳朵给震聋,不过后面声音逐渐平和下来,像是切换了另一个频道。
“立儿收手吧,我不想你再进去……”
“你现在跟我说收手,来不及了,你也别想撇清,要么让傅家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要么你就把我送进去,你知道当年我在监狱中是怎么度过那几年的吗?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声音两人听到后都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一个是傅东,一个则是陈洲。
可当年傅斯昂见到的傅立并不是陈洲这副模样,除非他回国整容连名字都跟着一起换了,难怪他对傅斯昂的敌意这么大,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如果他父亲的死真的和陈洲有关,想必傅东也会有些牵连,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会是死在自己兄弟和侄儿的手里。
傅斯昂突然失声笑了起来,他万没有猜到最后要他死的是自己的哥哥,想到他小时候受过的伤和屈辱,还有他母亲承受的痛苦,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
杨子谦知道他心里怨恨傅老爷子,甚至恨傅家的每一个人,发觉他这人实在是太可悲,众叛亲离或许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难怪之前把傅家实权握得如此紧实,只有权力才能让他不受到一点伤害。
“傅斯昂,当时你到底和舅舅谈论了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时候问很容易击垮他心里的防线,但这说不定也是个时机。
傅斯昂苦笑几声,那时他确实有说过恐吓的话来,不过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回来的那段时间消失,既然已经把公司该还的还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躲着傅家,甚至连莫琳也在找他。
“他说想见你一面后会当着面说出之前的所有事情,但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就跳楼了。”
他说着走向了站在电脑桌前的杨子谦,鼻头有些发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杨子谦没有学过心理学知识,不过也跟着他妹妹学过一些皮毛东西,眼前此人说这话时眼神没有闪躲,语气平和,没有想隐藏掩饰的微表情和动作,或许周伟的死和他确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傅斯昂,那是你家的个人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当时就算你不截走我舅舅,他也会被其他截走,下场可能都是一样的,可是我呢,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迁怒发泄的工具,我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
61、相救
杨子谦的话久久萦绕在两人的耳边,屋外很安静,关着窗的房间听不到屋外一点嘈杂的声音,这里很高,也听不到路边汽车鸣笛的声音;
可屋子更加安静,寂静得像是一个冰窖,只听得对方呼吸的声响,像是一阵风路过两人身边,让对方都不禁从心底往外流着一股寒气。
傅斯昂许久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边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苦涩开口道:“现在你找到了线索,是不是就要走了?”
他在说这话时杨子谦已经将电脑浏览痕迹全部删除,也准备裹紧衣服往外走,在出门前一刻拉住门把手说:“傅斯昂,桐桐跟我说等这件事有眉目了就好好跟你道个别,我们之间或许没有好聚好散,但我也觉得很有必要跟你好好道别,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这个结果已经达到我想要报复的目的了,以后为了不难堪,还是不见面的好。”
杨子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陈洲此人很难对付,而且他明显是冲傅斯昂来的,自己不想多事,更不想让更多在意之人也受到牵连,等他们斗得鱼死网破时再对陈洲乘胜追击报他杀周伟的仇。
目前尽管猜想得知了陈洲的真实身份,可毕竟没有证据,更何况他杀傅老爷子是为了报复傅斯昂,那又为什么要让周伟自杀呢?
他当时已经将所有东西都交还给了傅家,为什么连莫琳也要找他,陈洲更是不惜手段逼死他,除非他手上还藏着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不过天下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杨子谦刚走到酒店前台大厅就听到两个接待人员在闲谈,正好谈到这家酒店不久后将会被傅家收购,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出现裁员的现象。
这家酒店只有三星级别,而且也没有靠近景区或者游客人数多的场地,傅东为何要把这家酒店收购?
杨子谦将脖子的围巾绕了几圈后顺着整个酒店环顾走了一圈,唯一优势便是这里靠近港口,不远处有一个大型港口集装箱的地方,那里高塔灯光亮起,有一处还在作业着将货物送上轮船。
也不知是出于好奇心还是总觉得这个点还在装箱有问题,他蹑手蹑脚依着灯光阴影处往前方走着。
借着路灯和高塔亮起的灯光看着堆放着有几层楼高的集装箱,这些都是舶来品。
他探出头溜到正在装货的那一列车厢前,这里的东西好像都是要运出去,上面写着茶叶,各种品种的茶都有,看来都是销往海外。
集装箱的时间不太统一,有时三更半夜都有运货的可能,当然也存在走私货的状况,杨子谦没往深处想,脑中还一直困在他舅舅到底有什么东西威胁了那群人。
一般这种暗中打探情况虚实场面一定会发生点状况,杨子谦确实就出了状况,他在神游中毫无知觉就提到一侧的集装箱,那箱子两个的交错叠加在一起的,可能下方一个踢得走位移动了导致上面的直接在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回荡在整个港口,此时本来人烟稀少,这个时间点都是在家躺着睡觉,这一动静让前方码头的人赶紧停了下来,好几人同时朝他这个方向跑来。
“大哥,好像有人闯了进来。”
“先下手别太重,我要看是哪条路上的。”
杨子谦本来还只是猜疑这地方有问题,此话一出就断定里面一定藏有猫腻,但此刻并不适合在此地猜想问题所在,最为关键的是要赶紧找地方躲避他们的视线。
可这里的集装箱实在太满,连跻身进去的空隙都没有,其他地方以自己的步伐根本跑不过他们,果不其然正当自己想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对面中间过道时就被他们那群人直接拦截下来。
那些人手中还握着铁长棍,一看就不是善茬,杨子谦害怕地往后挪动着步子,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对面的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群殴起来,但自己遭遇几脚后听到背后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地面拖起一个长长的身影,在他手上也拿着一根铁根。
此刻能及时过来救他的只有傅斯昂,可对方人实在太多,傅斯昂即便再凶狠也抵不过一群人的铁棒,两人纷纷被如雨下的棍子重重打在身上,傅斯昂上前抱住杨子谦,以他的身躯抵挡住接二连三落下的棍棒。
可没打几棍子那群人突然都疏散走了,只听得远方轮船汽笛声在海面上响起。
傅斯昂低声几声从杨子谦身上侧身倒地,他嘴角处挂着血,脸着地虚弱看着躺在他前方的杨子谦,“你,没事吧?”
杨子谦除了最先挨的几棍子外其他的都让他代为受过了,不过背部和手都痛得没有力气,他趴在地上缓缓抬眼瞧着对面关切之人的眼神,“不是已经道了别了吗?你还跟来,你还真是,是个贱骨头。”
其实杨子谦走后傅斯昂一直在看着窗户,以他对他的了解一定不会那么安生待在酒店,果然便见到他走到了港口的集装箱的地方,深夜还在装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货物,高塔的灯是通行的信号,他只身前往说不定会遇到危险,自己心中放心不下便跟了过去。
傅斯昂仰面躺在地上,咧着带血的嘴笑了几声,“杨子谦,你不是说要让我死在你前面吗?如果真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伤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杨子谦还真是从未想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他死,更不会知道他口中说的假设,杨桐说过自己心中对他其实藏有一丝情感,但至于是什么样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关系,后来为了线索故意伪装接近到此刻的报复,已经不清楚这丝情感到底是什么。
人一旦习惯身边有某人出现后,就会习以为常的以为会一直在身边,不是理所应当而是习惯,这个习惯有时会很要命,它像一样浸入骨髓无知觉,等发觉时已经无可救药。
傅斯昂如此,林洛森如此,或许连杨子谦也逃不过这种习惯。
他没有听到对面传来回答声,侧头回望一样,发觉杨子谦也仰躺在地面看着头顶洋洋洒洒落在脸上的雪花,冰冰凉凉融进被刚才一顿暴打显得有些发烫的脸上,还是头一回觉得雪有治愈伤口的疗效,冻得麻木也便不察觉到痛了。
杨子谦用手揉着鼻头,突然嗅到一股手上有些许茶叶渣子,可能是刚才那群人棍棒上粘了一些,不过这茶叶都是劣等品,闻着更像是二道加工品出来的东西,原来披着高贵名茶的集装箱都是幌子,全都是假货。
雪地里躺着终究还是太冷,他不由打了个喷嚏起身,不经意瞥到前方之人已经闭着眼睛睡去,杨子谦撑着一旁的集装箱走到他跟前用脚轻轻踢着他,“你不会真是想冻死在这里吧。”
可躺在地上之人全然没有一点反应,杨子谦起初以为他是装弱来博自己同情,可用力踢了他好几脚都没有反应,他感觉拿着手机打着120,要是他死在这里一定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到时候还真是拉着自己垫背了。
滨海真是个要命的地方,刚来两三天就遇到各种被人追命的事,不进一次医院估计都算是白来了这一趟。
本来不想通知小安过来,可他不飞过来两人的医药费还真是得要上街乞讨了,又不能通知傅家在滨海的公司职员,不然自己刚挂断电话陈洲后脚就能杀过来。
杨子谦伤得较轻,拍了个片子没有大碍,只是上了点药,但傅斯昂伤得过重,肋骨被打断一根,腿部骨折,身上多处淤伤,他还真是能忍住痛,当时那样的状态还不忘问自己问题。
只怕他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了,这也是让小安来的缘故,总要有人在医院看着病人。
医院床位紧张,杨子谦不需要住院就只能趴在傅斯昂床边睡着,想给林洛森打电话,可一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只好将手机揣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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