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谦另一只拉着林洛森,嗯声点头,“奶奶,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会划上一个句号,我答应你,这次我们会采用温和的形式,也会好好听他说完,只是以后为了避免尴尬,可能就不能去傅家看您了,不过到时您若想见我,在外面说一个地方我去见您。”
陈芬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她满眼心疼的摸着上面外壳上出现的磨痕,“奶奶有个不情之请,这个你有空看看,是斯昂记下的日记,这种形式也是你妹妹倡导的方式,要是不想看也不要扔了,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杨子谦见到她暗沉的眼中已经有泪花出现,不想这个时候刺激她,双手接过本子后嗯声点头,虽然他会选择后者,这个东西一定会找个隐秘的角落藏起来不见天日,对于傅斯昂的一切他都不想关心更不想过问。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杨子谦本想同林洛森说对于这个笔记本的处理,但林洛森揽着他的肩头抢先一步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过多干涉你的决定,既然选择要和你一起共度,我无条件选择相信你。”
杨子谦开心给了他一个熊抱,这个世上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存在吗?他好怕他此刻处在梦境中。
他们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在公园老街道转悠,难得的清闲日子,也难得今日阳光这般好,不知不觉走到了游乐场,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十指紧扣跑进了里面。
进来后杨子谦才发现此处游乐园正是之前傅斯昂旗下的项目,也就是那晚在这摩天轮上没有看到那一场灿烂的烟花秀。
林洛森见他表情凝重,还以为他不舒服,便直接拉起他的手腕直接把脉,这一举动逗乐了杨子谦,他挽起他的胳膊笑称:“林医生,我现在好的很,头不痛眼不花心不跳……”
“心不跳?那可是大毛病。”林洛森只要碰到症状就立马变得严肃起来,非要搭讪脉搏后才放心。
他无奈笑着摇着杨子谦的双肩,“你呀就不要吓我了,我是个外科医生,总有一天要被你送进神经科室。”
今天的游乐场人数不算多,所玩项目也不必排队等过长时间,不得不说上次单纯是为了刺激傅斯昂根本就没有体会到游乐园真正刺激好玩的乐趣,果然身边的人很重要。
杨子谦坐在一旁一个角落望着屋内排队买奶茶的林洛森,多希望以后都是这样平平淡淡开心的日子,正想着一个身影遮住了阳光的照射,他侧头看过去,一副金色眼镜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头先说莫辰阳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辨认出他来,看来这招也很适用傅斯昂,能在这么广阔的区域能一眼便不偏不倚找到这里。
正好此时林洛森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出来,杨子谦笑着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奶茶,两人直接无视身旁之人,傅斯昂一把拉住杨子谦的手,“警察找你没事吧?”
杨子谦瞥了一眼他的手,往后撤退几步,“傅先生,请注意点,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以你的身份可不能再闹出什么绯闻,不然又要刷爆头条了。”
林洛森本是打算上前将杨子谦护在身后,可这回杨子谦却示意自己来解决这个残留问题,“洛森,有些事情总得我自己来。”
傅斯昂根本就没有看向林洛森,直逼着杨子谦往身后墙角走去,“你打算和他结婚来报复我?”
“我们俩情投意合又哪来的什么报复。”杨子谦并没有生气,反而以微笑示意。
当一个人眼中不再有恨也不再有关心,便就此说明以后便是形同陌路毫不相干成为陌路人,杨子谦不是个狠人,看到傅斯昂如此落魄的状态倒也还了之前的种种恩怨,只想日后自己的生活能够安生一些。
傅斯昂情不由己地伸手揽抱着他的腰将他拉拽到自己跟前,贴着他的耳边说着:“这次当我求你,我一直在等你回家,我们回家,好吗?”
杨子谦低声笑了几声,也对着他饿耳边吹气道:“傅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我此刻已经有未婚夫了,请你自重哦。”
傅斯昂揽抱在他腰间的手逐渐放下,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对自己有恨,连唯一牵扯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就更不可能等到他回心转意,他苦涩大笑几声,“杨子谦,不得不说你的招数真的很妙,你说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又何尝不是,我之前欺压过你,你此刻回敬给我,也把我这活生生的人推了出去,好……”
他分明语气哽咽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转身不看他,“奶奶说一步错步步会错,或许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错了,杨子谦,好好活着,你不是要看到我死在你面前吗?或许你的机会来了。”
杨子谦能串联起所有的线索,以他的观察和智商自然也能想到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谁都不知道陈洲到底最后到底想要他如何,以他道上人的手段定然不会是小痛小痒般对付曾经亏待过他的人,要论起疯子来,傅斯昂还差他一大截。
游乐园的热闹和欢笑涌入傅斯昂的耳中,他一人呆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缓缓升起的摩天轮,时间似乎回到了刚和杨子谦在一起不久的时候,在这摩天轮上他们唇齿相碰,两人带着各自的怒火怨气碰撞,杨子谦也没有说大话,他确实做到了有一天会在此地让他哭着求饶,可惜那时的傅斯昂以为自己绝无可能会跟这么一个人求饶。
64、选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神奇无常的命运有时就是这般不讲道理,以前欠下的债日后总是会还的。
杨子谦牵着林洛森的手去了这座城市最想去的地方,夜里还去了一档小资高档餐厅吃了烛光晚餐,这里的餐厅很懂罗曼蒂克套路,两个高脚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撩拨人心弦的夜曲令人沉醉。
“子谦,相识这么久,我好似还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礼物我犹豫许久,正好借今天这场东风就把它送给你。”林洛森含笑着伸手放进口袋。
杨子谦用手指轻轻摩擦在酒杯边沿,身子往前倾仔细盯着他那张在柔和灯光下俊朗的脸,十分好奇道:“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准备礼物,看来你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林洛森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礼盒,走到他旁边,一直宠溺地看着他,“我已经等到了你的礼物。”
他说着单膝下跪,一手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纯手工定制戒指,上面还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子谦,我想以你先生的身份走在你左侧,蹉跎岁月易逝,我不想等那么久,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但我想和你一起承担,所以,我们,结婚吗?”
周围的钢琴曲也恰到好处,曼妙的音乐回响在餐厅里,此刻用餐人不多,不过在座的人都纷纷投去祝福和羡慕的眼光,当然没有俗套的吼着嫁给他这样的话语,毕竟这里是高档餐厅。
杨子谦被突如其来的求婚给呛到了,身为记者见过许多大场面,求婚现场多多少少也目睹过几场,可没想到到自己身上还是会莫名紧张,此刻他已经激动到不能言语,乖乖将手伸在他面前,一个劲儿地点着脑袋,搀扶起他后两人相拥在众目睽睽之下,美妙的音乐和掌声一起将他们包围其中。
而坐在餐厅对角角落里,有一个男人低头吃着饺子,即便是高档餐厅也做不出对面那人包的味道出来,分明他技术不娴熟,也分明饺子里还有虾壳,可就是对那味道一直念念不忘。
从傅斯昂棱角分明的下颚处滴落一滴眼泪在桌上,奶奶曾告诉他若真心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能开心快乐,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要是这个幸福来源于自己,她一定会排除万难将杨子谦给念叨回来,若不是那便大度一些转身离开学会放手。
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要放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一定要用手段夺回来,哪怕只有一具躯壳也无关紧要,可如今看来以往种种倒是成了一种笑话,还是被自己所嘲笑。
在这所浪漫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同杨子谦和林洛森庆祝着,可唯独这个角落孤独落寞寻不到一点欢声笑语,在人群中孤寂的只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两人本打算今晚前去通宵庆贺一番,可林洛森无奈接到电话说医院有患者需要他前去查看,杨子谦抱着他不肯松手,“碰上一个医生成为先生可真是聚少离多呀。”
林洛森也舍不得松手,摸着他的头笑道:“别贫了,该庆幸这电话是在此刻来的,要是白天,我怕这一天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他们两人方向相反,杨子谦坐在顺手拦下的计程车打算回家,他靠着车窗摸着手上的戒指,想起他刚才那番话不禁笑出来,前方司机听到后座声音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看小哥这么开心,莫不是中彩票还是求婚了?”
“师傅,我看你得改行当算命的了,一猜一个准。”杨子谦喜笑颜开,比中彩票还要开心。
计程车师傅也跟着乐呵起来,“小哥,说不定等下还会有场大惊喜在等着你。”
杨子谦没有理会他这番话,想着师傅也顶多是顺着他的话来说,可车子走到一半时发觉有些不对劲,分明自己家在城北,可怎么路线却开往无人的郊区了。
他拍着后座喊道:“师傅,你导航导错了吧,我家是在城北,不是在北城以外的郊区,更何况这里也没什么人住,你是不是下错高架了。”
师傅没有搭理他,而是猛踩油门直接往前冲,杨子谦才意识到这是上了贼船了,想跳车,可门都被反锁着,拿着电话准备报警,师傅从前方镜子看到他的动作慢悠悠说道:“小哥,你要是不想让你的未婚夫受到伤害就不要报警,当然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不过,到时怕警察赶不过去。”
杨子谦从后座勒住他脖子怒吼道:“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报复我,你把洛森怎么了!”
司机被勒住脖子来了个急刹车,杨子谦的头撞在侧方位的车门上也不关心,手还死死抓住那司机的衣服,可司机一点都不担心他此刻会动手,神情淡然道:“放心,我们老板想见你和你的未婚夫,你先松手我送你过去,早一点到你就能早一点见到他。”
杨子谦慢慢松开手,他或许猜到谁对他们动的手,想必他也一定会通知傅斯昂,这话他早就对自己说过,今晚要开始践行了。
这是修建到一般被停工的游乐场,周围没有什么灯光,只有一架跳楼机前有几束高光从上斜射下来,在灯光灰尘萦绕下,跳楼机上绑着一个人。
杨子谦踉跄着跑过去,上面绑着的便是林洛森,有一人坐在一侧手中在醒着红酒,杨子谦上前想动手但被他身旁的一群保镖给摁倒在地,他一直在叫骂着陈洲:“有本事你冲我来,洛森跟这件事有关系!”
陈洲摸着额头觉得太吵,还用手指捅着耳朵,示意一旁的人用胶布粘上他的嘴,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他手上的那道道符纹身格外显眼。
“他当然有关系,和傅斯昂有关系的人都逃不掉,你要怪就怪他当初就应该把我弄死,我说过我就是想看一场戏,找准他的弱点后才能更好打击,不是吗?”
他手中的红酒还没送到嘴边就看见远方一辆闪着灯的车直直冲了过来,看这架势想要把对面之人撞成肉泥,陈洲一点也不惊慌,索性还闭上眼睛张开双手等他开过来,他知道他不敢,自己手上可是有筹码的。
那车果然擦着他的衣服边上便来了个急刹车,傅斯昂愤然从里面走出来,车门似乎都要被他反手弄断的样子,“陈洲,我现在人在你面前,先放了他们两个,你想怎样随你!”
他吼得嗓子的有些嘶哑了,哪怕在这么暗的场地也能看到他脖子处凸起的青筋。
陈洲抿了一口红酒猛然一摔,他朝着傅斯昂的肚子上就是一拳,用那只纹身的手打过去的,傅斯昂倒退几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陈洲抓起衣裳指着前面两人。
此刻杨子谦被绑在跳楼机一侧的位置,在他身后就是能控制跳楼机扳手的地方。
陈洲手搭在傅斯昂肩头,有手指着前面两人,“其实我不要想有人受伤的,不过就是看谁在你心里更重要一些,平常你以为重要的可能都是错觉,在生死面前,出于下意识的东西才更加突出情真意切。”
傅斯昂的拳头已经慢慢紧握,这种压迫感和被选择感像极了小时候他父亲逼着他作出选择,他终于忍不住朝身旁之人打了一拳,周围的人准备上前群殴但被陈洲阻止了,他吐了嘴里的血水笑道:“就算你把我打死,到时间两个人你都选择不了。”
陈洲给他的选择也只能选其一,要想救林洛森就必须要撞击杨子谦身后的扳手才能让机关停止下来,若是不撞杨子谦,机关一旦被打开林洛森就会从高空坠落。
他还特意把手机递到傅斯昂面前,要是他又选择困难症的话,可以打电话让警察过来帮忙选择,当然他也不担心他是不是早就让警察埋伏在周围,只要有人有动作,这里可布满了炸药点,一旦靠近大不了玉石俱焚。
陈洲手中拿着计时器,“你没有时间考虑了,用你的第一直觉看要先救谁。”
他一直在念着倒计时,傅斯昂此刻变得格外镇静,他推着眼镜走到杨子谦身旁,他背后抵着扳手,身上是用铁链子困住,嘴被胶布贴着一直在哼唧,不时望着头顶的人,示意他救他。
傅斯昂没有撕开他嘴上的东西,而是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杨子谦,你说过欠债是要还的,那我还给你,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说实话看到你成为他时,那时我说不定就已经死了吧。”
他说完松开手走到跳楼机下方找准位置,按照这个高度来算,如果以身垫背的话,顶上之人可能会有几处骨折的地方,但总不至于丧命。
“洛森……”他朝上空喊着:“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还愿意靠近我,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刚落陈洲便按下了手中的计时器,林洛森从高空直直往下坠落,可却卡在了傅斯昂的头顶,一旁的杨子谦心都要从肚子跳出来了,急得眼泪一直往下掉,那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嚎啕大哭。
陈洲随手将计时器一扔,笑着让手下的人拿钥匙解开杨子谦身上的铁索,也缓慢放下挂在一两米高的林洛森。
他大笑拍着傅斯昂的肩,“我是真没想到一向冷清孤高的傅少有一天也会变成痴情种子,居然蠢到能用自己的命去换,看来你欠了这姓杨的很多,那就慢慢还,比起我来折磨你,我想他更适合,哈哈哈……”说完便带着手下的人开车扬长而去。
65、离开
在这烂尾未修建好的游乐场中,周围一片寂静,黑夜里只见到这里有几束灯光,看起来有些阴森,若不是新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坚信唯物主义的存在,只怕很难在这地方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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