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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死后第三年(穿越重生)——道玄

时间:2021-11-14 10:35:55  作者:道玄
  谢玟毫不避讳地点头。
  “所以您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大启。为了那个识人不清的君主。”石汝培见他只拿着茶杯暖手,便猜想到对方一路过来,手还冷得没缓过来,便将那杯已快凉掉的茶盏取出,不在乎地泼在了地上,然后又倒满热茶送回他手中,续道,“蛮族、雪地、严寒、烈酒……我已看厌了、看烦了,看得焦躁难耐,我的确迫不及待要回到京城、回到洛都,然而我为什么来此?”
  他道:“从我来到这里起,就不断明里暗里挑拨设计,撺掇二太子以及趾罕皇族,为他们出谋划策,侵入边境,毫发无损地掠夺牛羊财产。这群人尝到了甜头之后,不必我推动,便自行扩大战场,贪婪无度……我想着,萧玄谦会在哪一天忍不住呢?
  “……一个半月前,我听到他御驾亲征。自这个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就想着要如何引蛇出洞,要让他死在我手里。这些蛮夷外族对我言听计从,只需一些引诱,他们乖顺如任我摆弄的棋子。这个大彧府,乃至于遥远的鞑靼王廷,都只是计杀萧九的养料而已。”
  石汝培几乎和盘托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玟:“您如今还觉得可惜吗?”
  谢玟感觉到一股很微妙怪异的气氛,他沉默半晌,道:“……因为他辜负了君臣之情……”
  石汝培忽然猛地一扫桌案,将他那边的茶盏器皿全都扫到地上,花瓶也跟着碎裂一地。他的手握成拳,狠狠地锤向几案,矮小的木案跟着颤动了一下。
  “是因为他辜负了你!”他终于不再用敬语。
  谢玟实在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对话,他怔了一下,听到石汝培愤怒不已地继续诉说。
  “冯齐钧、秦振、董徽音……”他历数过这几个人名,“冯齐钧软弱不堪,没有鱼死网破、孤注一掷的精神,秦振明哲保身,恩情虽在,仍旧是个冷心冷肺的东西!董徽音更是个不敢争夺的窝囊草包……还有,对,还有那个周家的少将军,正派的皮底下藏着蛇蝎一样不择手段的心!为你报仇的人只有我!”
  石汝培看着他的脸庞,怒火中烧的脑子像是一瞬间熄灭了,他眼眶一热,忽然极疲倦地坐了下来,习惯苦寒风沙的手心蔓延出粗糙的掌纹。
  他放缓语气,不看谢玟,道:“如果你今日不来,大彧府城楼之下埋着的火药,就是我给萧玄谦夜袭大胜的贺礼……谢怀玉,既然你来了,这份礼,你还要我送吗?”
  谢玟是真的被这段话吓到了,他捧着茶杯的手心渗出冷汗,低声问:“我说的是算数的么。”
  “当然是。”石汝培道,“我为你报仇,想的是一命抵一命,你居然没死……这几年的苦苦运作,你居然没死,究竟是要我笑,还是要我哀叹啊!”
  谢玟心中甚愧,他完全没想到自己那时为了自保求存所做的事,竟然会引发这么多连锁反应。倘若他没有随军而来,是否萧九真的会死在大彧府?是否石汝培的一世便要背井离乡、背负骂名?他更没想到在这些他提携过的学士后生当中,眼前这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人,居然是最刚硬不折、与世不容的那个。
  谢玟放下茶盏,望着对方的眼睛道:“我不必他一命赔一命,也没成想居然这样带累你……慈生,这里的风沙看厌了,还是回到京都去吧。”
  石汝培半晌不语,徐徐道:“你是不是准备一箩筐的家国大义想来说服我的?”
  谢玟见他如此说,便安抚似的开玩笑道:“怪不得能设计到这个地步,慈生真乃谪仙下凡、未卜先知。”
  石汝培道:“不用哄我了。你亲自前来,我自然……自然无话可说。这些年的筹划,就算我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不必愧疚。只是想要我重新给萧玄谦为臣,绝无可能。”
  这下连一句敬语也不愿意用了。
  谢玟道:“我将谢府旧地给你住,石大人只管做个富贵闲人就是了。”
  “谁要你的谢府旧地……”石汝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挑眉看向他,“你不住谢府,你要去哪儿?”
  谢玟没想到他真能敏锐至此,果然跟当年那个满腹经纶意气风发的寒门学士不同了,他没有掩饰,而是笑了一下,直言道:“我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
  谢玟没有解答,而是语调轻松地调侃道:“如果你的计划能够实现,大启必乱,天下不宁,正是劫掠侵占的好时机。我当初说慈生是难得的丞相种子,可当本朝第一的寒门宰辅,然而慈生摇身一变,倒成了外族的宰辅军师了。”
  “我可不是相星,我只是个祸星罢了。”石汝培抬抬眼皮,似乎不打算让谢玟这么糊弄过去,“为什么不回去?你要留在这?还是……”
  “我要走了。”谢玟坦诚以对,“我知你怨他,可事到临头,还是要央你不要动手。”
  “你身边一定有皇帝的探子或暗卫,我将这话告诉你,不就已经相当于告诉皇帝了么。”石汝培面无表情道,“你既然没死,我无仇可报,光是怨他,不至于让我杀他。帝师大可放心,晚辈怎么敢动帝师心头所爱。”
  谢玟才刚刚抿了一口茶,就差点被这句话惊得呛咳出声。他捂着胸口疾咳了许久,眼圈都红了,可还是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石汝培叹息道:“皇帝与您早就是另一种关系,晚辈跟您才是真有师生之情。谢大人既是我的座师、又是我的举荐人。帮我照顾家眷、济我于水火之中,知遇之恩、提携之情,我一样不曾忘却,这才趁着贬黜的机会,为您料理身后事。”
  谢玟温和地看着他,道:“慈生待人太深沉了,我从前竟然没有看出你的心气。”
  石汝培却道:“但请帝师说清楚,既不返京,又要去哪儿?”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递出数道信息出去。石汝培将手令交给了心腹,详细地吩咐了他。不多时,外界响起纷繁的兵刃相接声,夜袭的士卒已然翻越城墙,直入灯火通明的二太子下榻地。
  反倒是两人交谈的所在一片安宁,因为大启的护卫扒了伪装的外皮,带血的刀横在身前。
  但很快,这里也受到波及。夜空之中,难以听懂的怒吼响彻过来,砍杀、火光、门前笃地插进一簇破木的羽箭,直到此刻,门外骤然传来急促之声:“谢大人,此处危险,请尽快向西与陈将军汇合!”
  谢玟喝尽了手心的这盏茶,他回复石汝培先前所问,似是而非地道:“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石汝培的心结才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身向自己告别。他忽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极致的疏离感,连忙道:“帝师!”
  谢玟回头看他,石汝培怔愣一瞬,在对方平静如水的神情中品味到一股释然,他说不出别的话,只得道:“请您保重。”
  谢玟便也回身再度抬手,俯身一礼,算作感谢和致歉。随后他推开房门,跟门口的何泉打了个照面,而当焦急的何首领伸手抓他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何泉猛地劈倒眼前的敌人,跨步追上前去,却连对方的袖子都没有抓到,只得喊道:“谢大人——”
  谢玟没有回头。
  激烈的战况绊住了何泉,他竟然无法在第一时间跟随上去,身边的冉元飞和其他两人也是如此。砍杀倒下的敌军倒了一地,他抬起头,再也找寻不到谢玟的身影。
  而在谢玟向反方向走过去的同时,一直隐遁在他身边、只有重大信息时才悄悄离开传递的暗卫十一也随之现身。
  十一没有阻拦他的前进方向,而只是将一路上遇到的敌人一一解决,静默如一道不该存在的幽魂。他跟随在谢玟身边,一直陪着他走出这片满是血腥气的天。
  谢玟登上一个很好的位置,他停在这片布满枯枝藤蔓、地势很高的山坡上,能够一眼看到大启的旗帜插上城楼,看到纛旓在上空扬起,看到血光冲天、荡开一片乌黑的云。
  他卸下腰间的天下太平剑,将它交给十一,道:“去送还给陛下吧。”
  十一沉默不动。
  “我不会死的。”谢玟道,“你去吧。”
  这只是支开他的理由,十一明白,他僵立了很久,到最后都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离开。
  谢玟不知道暗卫的行踪,不清楚对方究竟是真的去找萧玄谦了,还是依旧留在自己身边旁观,但他其实已经不太在乎。他望着那片旗帜,从心底生出一股缠绵至极的眷恋,但此刻,这一切的眷恋似乎都随之远去。
  他跟童童道:“现在可以走吗?”
  “……等一下,我感觉有点问题,”童童忽然道,“不是能量不够,好像是因为……”
  童童的声音还未结束,谢玟便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抽离感,和他车祸后睁眼时的感觉差不多,他眼前的景象一点点褪去、一丝一丝地化为碎散的光芒,连同周围的花草树木、寒冷的风,都逐渐地遥远——遥远——到了一种近乎全然陌生的境地。
  在最后的一瞬间,他一直凝望着的城楼之上,终于出现了战袍覆甲的身影,他看着对方身后簇拥着的将领们,每一个都满身血迹尘土,却仿佛流动着一股战火的沸与热。萧玄谦好像回头了,又好像没有,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他们仿佛很遥远、很遥远地对视了一眼,又仿佛根本没有接触到彼此的目光。
  远到隔着一个时空,远到足有上千年的地步。
  似梦如烟。
  ————20X2年,B市。
  房间没有开灯,落地窗也没有拉窗帘,星光伴随着都市的霓虹灯照耀进来,昏暗地笼罩着床头。
  寂静萦绕着整个房间,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一只白皙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触碰到了冰凉的手机。那只手有些生疏地摸索着侧边键,先是按了一下音量,然后又按到了开关。
  屏幕亮起,11月15日,下午10点17分,电量百分之二十一。
  谢玟看了一眼屏幕,又闭上眼。
  11月15日,他回到了那场车祸的三天前。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回家回家!
  本来是两章的内容,但怕隔一天情绪断了,直接码成一章发。
 
 
第55章 发现
  过了大概半小时后,他的心情平复到可以接受的状态,从被子里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温暖的暖橘色灯光映亮脸庞。他在这里还只有二十二岁,虽然外表没有什么出入,但看起来还是更年轻一些,只不过十余年的岁月沉淀,让他的气质更加柔和沉静。
  谢玟再次按亮手机,上面重新浮现出日期和时间,同时浮现出了解开锁屏的密码。谢玟盯着那四个框愣了半晌,有些忘了是什么,他思索着过滤着回忆,尝试着输入了四个数字。
  咔哒一声解锁提示音,进入到了手机桌面里。
  谢玟对于这些简体中文都有一些久别重逢的陌生感,但他并没有忘却,而是将手机里的讯息重新看过一遍,将记忆重新缝合在这个时间点。
  年轻人的夜生活都比较丰富,大概率12点之前都不会睡的,因此谢玟编辑了一条消息,将没有回复的内容一一回复。
  等做完这一切,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茫感忽然缠绕而来,他盯着桌面又愣了一会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便在心里道:“我可能要跟棋队请假,缓两天神。”
  没有回应。一向闹腾的童童不发一言。
  谢玟此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翻找领队的联系方式,一边翻一边道:“我好像做了一场很大的梦似的,太不真实了……”
  他话语微顿,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股莫测的预兆拢上心头,谢玟唤道:“童童?”
  童童不在。
  她没有回来。
  直到此刻,那种不真实感才强烈得顶到喉咙。就算系统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故意沉默来吓他。
  谢玟放下手机,下床打开电脑,在光线不足的室内亮起幽然的屏幕光芒。
  系统虽然总是说自己是她最后一个宿主,但真实的规则未必是这样。还有返回之前对方最后那句话……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谢玟没有轻易否定自己这十几年来的记忆,打开网页后,按照记忆里的书名,在搜索栏打上《旧启》两个字。
  网页里没有这本书,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小说,反而涌现了一大批历史文献的推测。谢玟没有找到系统提供的那本书的痕迹。
  他对着屏幕沉默片刻,然后从书桌边拿起一张纸、一根中性笔。他习惯了毛笔的执笔姿势,一时间生疏地调整了半天,才慢慢地熟悉过来,在纸上写下:
  第一,我在做梦。
  他盯着这四个字,又看了一眼自己毫无伤痕的手腕,所处时空不同,所以身体上的痕迹不会带过来。他放弃了以这为根据的推测,而是仔细地回想自己的回忆——太清楚、太悠长了,连生活习惯都改变了,很难咬定这没有发生过。
  谢玟在这四个字旁边打了个问号,继续写:
  第二,系统出现问题了,那个位面也出现问题了,童童留在了启明六年。
  他凝望着这一行字,在旁边稍微打了个对号,这是最符合他心中期望的一个事实。谢玟移动了一下纸张的位置,继续写:
  第三,我有精神病。
  幻觉吗?也不是很像。谢玟思考了片刻,尝试着在网上下载了几份相对专业的精神疾病自测量表,从头到尾写了大概四五份,然后对照着研究了一下结果。
  没有问题。
  他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发了条消息,然后再跟棋队请假,准备明天去医院看一看专业医生。
  他盯着这张纸,暂时想不出第四种可能,然后将纸页撕下来叠好,放到床头。
  他努力想要睡着,但却如意料之中的一样失眠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才睡着。第二天,谢玟跟爸妈和妹妹打了一通电话,温柔平静地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近况。他坐在朋友的车里,驶向预约的医院,耳机里传来小妹撒娇抱怨的声音。“哥,我养的那只金丝熊那么可爱,老妈非说那是一只大黄耗子,哪有那么可爱的耗子啊?……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听爸说围甲打到季后赛了,18号就有你的比赛,今天怎么有空跟我聊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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