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邰逸肯定是后者的原因就是,这合照里露出的那女生的脚上穿的鞋正是今天邰逸在厕所里看见的。
一双米色的舞蹈练功鞋。
邰逸把手机放到一边思索着,舞蹈练功鞋他也知道,就那么几个颜色,刚才那合影里谷清玲穿的也是同色同款的练功鞋,要是说谷清玲的文案的确是纪念已故的朋友而这朋友就是他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个脏东西未免太绝对,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但邰逸就是觉得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之前邢阳说过,他的直觉很灵,邰逸决定这次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
困意来临之前邰逸努力凝神想着照片里那个女生的样子,为了怕自己忘了他还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特意多看了几遍。
但这一次邰逸的梦不管用了,无论怎么想他都抓不住那一丝感觉,最后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邰逸还有些郁闷,这种可以看见过去的梦做多了现在猛一下没做,倒是不自在了。
邰逸给自己冲了杯豆浆坐餐桌旁吃饭,家里除了一点菜和鸡蛋什么也没有了,得想着去趟超市,正想着呢听见开门动静,他爸拎着早饭回来了。
邰方看见餐桌有人还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邰逸无语:“我昨天就回来了啊,咱俩晚饭不还一起吃的吗。”
“哎哟,我这记性,你老住书店我总感觉你不在家,”邰方看手里的一人份早餐咂咂嘴,“你先吃着,我再买一份去。”
邰逸:“别麻烦了我煎俩鸡蛋吧,爸你别是要老年痴呆啊,我用不用给你买点药啊,我都在家住好几天了。”
邰爸爸哈哈一乐含糊过去:“哎呀忙忘了忙忘了,太忙了最近。”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邰逸又开始困了,往床上一躺开始酝酿困意,他换了个思路,这回不想那个女生改想谷清玲,说不定就能梦到。
再睁眼时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出神,还是什么都没梦到。
这不对劲。
邰逸想了想给邢阳打了个电话说这事,连着他昨天在云河碰见的那个鬼也和他说了。
“邢阳,我不是应该越临近‘醒来’对这些事感知越强吗?怎么还会梦不到?”
邢阳说他去和白泽问一下怎么回事再告诉他,邰逸说:“行,还有一个事,那张照片的背景我认出来了就是金鸣山,我感觉我得去一趟,你能陪我吗?”
邢阳思索了一下,答应了他。
“那就下午去吧,早一点去我心里还踏实点。”
“嗯,吃完饭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
金鸣山的垃圾桶很有特色,桶身都是彩绘的十二生肖,按着顺序沿石阶一路往上排列,那合影正好照到了垃圾桶的一角是勾起来的猴尾,邰逸看着照片找到了俩人合照的位置,站在那里。
“有什么感觉?头晕吗?”邢阳问。
邰逸摇摇头,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来回走了几遍瞧见一侧的树丛里有一块还比较显眼的告示牌,写着“注意安全,禁止通行”八个字,邰逸把高高的野草拨到一边露出了告示牌后面的一条破旧又陡峭的石阶路,那石阶交错的排着,有的已经裂开了,有的看起来连站一个前脚掌都站不了。
邰逸顺着石阶往上看,头仰起好高看见了一个亭子的一角。
“邢阳,是那上面。”邰逸招手让他过来,语气很是笃定。
恰好工作人员路过看见他们俩站在告示牌前过来提醒:“您好,这里不能上去的。”
“好的好的我们就是看看,这路以前就有吗?怎么不记得。”邰逸说。
工作人员看他们态度很好露出个职业假笑:“因为太陡了怕不安全这路就一直没修,之前的牌子太旧了总有游客冒险上去看看,这告示牌才换了没几个月。”
“这样啊,看着是挺陡的,那些敢上去的胆是真大啊。”邰逸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好像被工作人员劝服一般离这里远远的。
“是啊,这就是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之前就有一群小丫头不当回事要上去录什么舞蹈视频,结果就摔下来一个...还是按景区规划好的路线走,总归是安全的。”工作人员不再多说就走了。
邰逸看向邢阳,对方点点头拉着他站在那告示牌旁边等到这一小波人流过去之后迅速掐了个决,让他二人存在感第一点,邢阳搂着他的腰往上一提,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那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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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奇了怪了,海棠上不去了,晚上那会儿长佩也上不去了,微博一搜都说崩了
第24章 金玉在外(四)
等上去了邰逸就明白了谷清玲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录视频,他还记得那张合影里穿的衣服是那种像汉服一样的衣服,这亭子虽然破旧但配合周边的植物很有一番意境。
这里以前可能也开放过,铺的砖石看起来并不老旧,只是杂草多了些,邰逸小心的踩着已经微微松动的砖绕了绕。这块地方好像是从山上支出去的,半个亭子悬在外面,邰逸踩了半脚上去又下来,这儿没什么东西,还有一个碎了一半的石碑上面模糊的字迹大概是说这个亭子是何人立的。
邢阳问:“怎么样?”
邰逸摇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脚边的一块砖石松动的厉害,邰逸踩在上面差点摔了慌忙之间扶住了石碑才站稳。
“嘶——”
血丝从伤口渗出,邰逸无奈的看了眼划破他手掌的位置——就他扶住的那一小块地方比较锋利,“真倒霉。”
邢阳皱着眉要看他伤口,就见邰逸脸色一变抬手让他原地别动,邰逸又摸上了那块石碑。
“......就在这里,她们吵架了,那个女生推了别人一把在这里磕伤了。”邰逸睁开眼不安的看着邢阳,往前走了几步,“她生气了走到这里,被推倒的女生走过来接着和她吵。”
邰逸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位置离台阶只有两步远了,他伸出手指着这个位置看着邢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是在这里被推下去的。”
邰逸扭过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像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尖叫,哭声,还有被推下去的那个女生的痛呼。
谷清玲呢?
邢阳见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出声叫了他几声,邰逸没有回应,在他眼里他看的不是邢阳,而是站在这里的谷清玲。
以害怕的姿态躲在了另一个女生的身后,放佛是不忍又带着好奇的探头看着石阶,邰逸困惑的歪着头,他怎么觉得谷清玲是笑着的呢?
忽然一下邰逸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地上的,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一块一块敲碎一样疼,手指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转着眼珠看着围上来的人,这些人好吵,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好吵。
“研研,还能动吗?”
邰逸看向这个从人群里走过来的女生,她被簇拥着来到她面前,像是施舍一般问了这一句。
好恶心,不是你推的我吗?
“邰逸!看着我!不要沉溺进去!”邢阳紧握着他冰凉的手,看着他从面无表情到面色狰狞不过是一瞬的光景,脖子上隐隐有鳞片的印记出现。
一个手刀给人打晕抱着就去了白泽那里,也顾不上什么规章制度。
白泽正倒着茶呢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俩人吓了一跳,邢阳给人放到沙发上平躺,给邰逸两手四指并拢握住大拇指成拳,白泽瞧见邰逸身上的鳞片已经爬到了下巴二话不说立刻掐诀念起安魂定魄咒。
“疼......邢阳......我好疼......”
邰逸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身子被定住一动不能动,求救般看着邢阳。
念到第二遍快结束邰逸不停颤抖的身子才平复下来,眼神也恍惚起来,邢阳捂上他的眼睛慢慢阖上低声说:“睡一会儿吧。”
白泽给邢阳倒了一杯热茶:“歇歇,你们去哪儿了?”
“金鸣山,”邢阳一口气喝完示意他再到一杯,缓下来才知道自己冒了一身冷汗,“我以为我在旁边陪着不能有事,没想到......”
“那也不可能这么大的反应,当初他藏起来的那一魂你们找到了吗?”
邢阳:“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这小孩......一点线索都不留啊。你给我打个申请,我要去趟东海见敖婴。”
白泽皱着脸拒绝他的提议:“为什么不让你去你不知道吗?再说了你信不过我?我去就行了,再不济让老邢去呗。”
“信不过,我只信我自己。”
白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从他们前阵子来北京找他过后,关敖婴的大牢比过去管的更严了,他也亲自去看过,出了敖婴那张嘴仍然欠打之外别的照旧。
敖婴这个人物就算邢阳不嘱咐他他白泽作为总阴办的负责人也会重点监视他的,按现代一点的话来说这个敖婴好像就是反社会人格一样,当年出事之后也审问过他,到底是为什么。
做什么事总得有个由头,就像那个初七,为了自己的贪欲一样。
但敖婴不一样,他所求就是为了快乐。
他看见天地混乱众生挣扎他就会觉得快乐,所以他要搅这一趟浑水。
“我不管,你想个办法让我混进去,或者我直接打进去,你二选一。”邢阳
白泽叹口气:“行吧行吧,真是烦死人了你,要不是能打得过你的太少你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邢阳又把邰逸梦境出了问题的事和白泽说了,白泽想了想说:“他这是真的快醒了,看严点吧,别让他情绪太激动以致魂魄不稳,敌在暗我在明给他们可趁之机就不好了。你那边也再找找敖逸那一魂放哪了,只要一找到就立马安排他醒过来,怎么引敖婴出来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邢阳突然想到那天邰逸知道往事的反应,有些犹豫:“还是尽量不要用到这个法子吧,我们能解决就别非让他醒过来。”
“嗯?怎么了?”白泽不解,敖婴放着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怎么解决这件事早已经是他们商讨过很多遍的问题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找到那一魂之后就可以着手引敖婴出来,不管敖婴的目的是什么,他觊觎邰逸是确定的事情,到时候邰逸和自己的一魂还有被夺去的三物归一,理所应当的提前“醒来”,两龙相争就是天道要罚他们都罚不了。
又能让邰逸回来,又能解决敖婴。
这计划早就确定了。
邢阳的态度很坚决:“若非必要不要让他醒过来,这一辈子他能没有大灾大难的过去就行了。”
“这......你要是确定了也可。”
等抱着睡着了的邰逸回了书屋的时候,萍姨看着面色苍白的邰逸眼圈也红了,他脖子上的鳞片还没完全褪下。
邢大爷瞧了一眼看着邢阳:“这......”
邢阳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句说:“没,他还是邰逸。”
萍姨看他一眼表情没什么波澜,但在场这两人对她太熟悉了,这样的萍姨才是真生气了。
萍姨抱过邰逸带他去了里屋,看了一样邢阳,说:“我管他是敖逸还是邰逸,他就是我的小逸,你舍得让他疼我不舍得,再有下一次饶不了你。”
萍姨走了邢大爷才敢出声:“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借此让他重回旧身时机正好,把所有事情都能推到敖婴强行引魂身上,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邢阳知道邢大爷所言很有道理,为了保护邰逸不魂飞魄散让他提前恢复:“他不愿意就不强迫他了。”
邰逸从到了书屋就醒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抬不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眼,看见萍姨坐在床边心里边突然有些委屈:“我疼,萍姨。”
萍姨心疼的一直哎哟哎哟,给他把被子捂得严实点搂着他轻拍着后背:“不疼了啊,萍姨在这儿呢。”
“我想吃葱油饼。”
萍姨偷偷抹着眼泪哄着:“萍姨给你做。”
拍了他一会儿萍姨就去厨房忙活去了,邢阳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才敢过来,看着只露着一个脑袋在外面正发呆的邰逸,觉得有点可爱。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
“冷,特别冷。”
“空调开高点?”
邰逸摇摇头:“不是,骨头缝里就冷。”
邢阳沉默了一下,说:“没有办法,你越是要醒来,这具身子越没法承受你的阴气。”
邰逸无奈的扯了下嘴角,让邢阳离他近一点,他能舒服些。
“这个谷清玲有问题,我怕刘华被牵连,所以......”
邢阳答应了他帮他这件事,说来也巧这天晚上刘华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是谷清玲的老师带着这些学生排了一个舞剧,谷清玲给了他几张票让他邀请自己的朋友来支持一下,原本这舞剧的女主是谷清玲,可惜她的腿还没全好,就算她想强撑着跳完但还是被老师拒绝了,只能在台下当观众了。
刘华给了邰逸票让他感兴趣的话就去看看,反正他是要陪谷清玲去的。
刘华:“亲友票呢,还是第一排,你就去看看吧当给我个面子了。”
邰逸一看这是送上门的接触谷清玲的机会,立马要了两张。
“你要两张干嘛?你要带谁啊?女朋友?”
“......邢老师。”
“我靠,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了吗?”小刘震惊。
舞剧连演三天,邰逸俩人是第一天去的,刘华约了科四来不了只能错过首演了,谷清玲提起来这事儿还挺失落的。
邰逸问:“你爸妈没来吗?”
提起这事谷清玲也有些尴尬,原本是答应她来的,但现在女主不是她来跳她父母就没来看,瞧她这样邰逸想起来刘华跟他说过,她父母对她好像挺不上心的。
谷清玲给他们俩拿来了零食和饮料,然后仨人就这么坐在观众席相顾无言,邰逸他俩来的早,没想到谷清玲也来的这么早,观众大多是亲友团都窜去后台唠嗑去了观众席上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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