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养神十五日(近代现代)——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时间:2021-11-18 11:18:14  作者: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薛迎的长睫盖住半轮眼睛。她沉思了会,面容寂静了一瞬间,又活动开来:“你们两个何止熟悉。他都快把你放在心上,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恨不得马上从外面飞回来看你了。”
  “家人吗?”阿尔忒弥斯在巧克力闪电泡芙上咬了口,轻轻地问。
  ——聂言,你完了。你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呢。
  薛迎叹气:“他爱你啊。”
  “哎?”
  阿尔忒弥斯的感情历程比雪地还要空白与纯净。不过现在条件不同,之前他在聂言家里是从纸质小说认识爱情,精神反馈洗掉他所有的错误认知,他用散步、看论文、被恶心和打游戏之间所剩不多的闲暇时间,开加速看完不少肥皂剧,从剧集里对爱情重新认知了一番。
  愿意为一个人付出一切的献祭。
  他又问:“我喜欢他吗?”
  薛迎有点奇怪:“为什么说到你自己的立场,用‘喜欢’而不是‘爱’。”
  是因为当初在车上,她对他说“你这是喜欢上他”的影响吗?
  “我不觉得对他,我会到‘爱’的地步。”
  薛迎靠在沙发背上,盯着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少爷,你怎么那么古怪,这方面一点都不吃亏。你用喜欢问我就用喜欢答吧——你喜欢他。”
  听到这个答案,阿尔忒弥斯反而不惊讶了。他了解自己,如果有个性格好、手艺好、对他温柔的人,细致地照顾他每一处喜好,乐得满足他所有愿望,给他被爱、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他很难不心动。
  因此,当阿尔忒弥斯十二月收到生日礼物和卡片,他心里有了一阵悸动,很想见见那个人。
  *
  来年一月中旬,什么东西都没寄过来,薛迎以为聂言是太忙抽不出时间,结果二月过半,聂言那边还是音信全无。
  发出的邮件迟迟没有回复,特别提醒的信息没有下文。阿尔忒弥斯放在膝上的双手悄悄地绞紧十指,他的询问也透露几丝焦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迎在客厅踱步,同样的紧张:“不知道。”
  她飞快地望了阿尔忒弥斯一眼,转身出了门,久违地拨响聂言的电话。
  聂言跪在玻璃花房里,用园艺铲一点点为神后鸢尾松土。在撬开厚土的一瞬间手臂肌肉猛地发力,牵扯到左臂的伤口,聂言倒吸一口气,放下铲子挽起袖子检查左臂的伤势。
  一道创伤纵亘手臂,从臂弯蜿蜒到手腕,伤口周围长出凹凸不平的新肉,显得手臂格外狰狞,似乎皮肤下寄居一条巨大的丑陋蜈蚣。发力崩裂刚刚痊愈的伤处,顿时血流不止,染红整条绷带,聂言赶忙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回到房子里找出医疗箱,给新鲜的伤口上药。
  他能力超群,重归卫联一年多时间里都没有负伤,但没人能说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聂言都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工作自己会完好无损。在一月份的追捕行动中,一名被逼到绝路的残党藏了把军刺,向后来追兵的心脏刺去,聂言来不及躲闪,只能以左臂穿透的代价换取保存性命。
  聂言出院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他头一件想起的是两个月没给阿尔忒弥斯寄东西,再而是左臂的伤势。
  那一刺差点割断小臂上的肌腱。手臂动了场手术,为聂言留下一条永久的伤口,即使是出院了,那道伤口的情况依旧不怎么理想,以剧痛和瘙痒感影响他的日常活动,稍微用点力就会触动伤口,带来难耐的疼痛与血流如注的场面。
  紫黑的碘酒倒在创口,钻心的痛楚立即像闪电一样窜过全身,聂言的手掌一瞬间握得紧紧,手背浮现道道分明的青筋。等他从一片白光中缓过神,忍不住苦笑起来。
  只是一道体表的创口就能给普通人带来如此剧烈的疼痛,聂言完全不敢想象阿尔忒弥斯那时经历了什么,也不敢想象阿尔忒弥斯是怎么在灭顶痛苦中强撑着保持意识。他每次想要考虑,心中都会泛起刀割的疼痛。
  是他的错,让阿尔忒弥斯受伤。于是从那天起,他就立下誓言绝对不会让阿尔忒弥斯受任何伤害。
  不过现在好了。聂言差点废了一条手臂,但换来预知教残党全部抓捕归案的圆满结果。之前捕获的一名残党经受不住生理与心理上双重审讯,像倒干净一个口袋似的如实向卫联提供一份名单,上面记载了所有在外残党的姓名,真实度极高。这几个月,相关工作组都在按照这份名单上的信息一一将在逃人员铲除,而一月追捕行动中的那位残党是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
  预知教彻底地陨灭,科研院毁灭阿尔忒弥斯所有的实验记录以示放弃任何实验,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阿尔忒弥斯,他能真正地、不受拘束地留在外面,自由自在地以独立的人身份生活。
  不再有人把他当作实验体与象征,他只是阿尔忒弥斯。
  聂言本想在名单上的人员全部归案后就向卫联提出退役,然后回家等着阿尔忒弥斯想起他。哪知因为这次意外的受伤,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递交退役申请的时间硬是被拖到一个月以后。
  卫联高层虽有挽留,但知道聂言心不属于这方面后还是通过了他的申请。申请通过后还要等上十几天的档案归还,聂言没有事做,索性待在家里摆弄他的微型水族馆和花房。
  忙碌之中穿插休息,他有时会想别的事。
  他重新回到卫联是为了亲手消灭想伤害阿尔忒弥斯的残党。他心急紧迫,很想终日不停歇地揪出躲藏起来的残党,越早发现阿尔忒弥斯的隐藏威胁并彻底拔除越好,可是卫联那边有明文规章,任何工作都要照着条文一步步进行。因此,聂言认为自己精力充沛,可以在半年内肃清敌人,而必须遵守规章浪费了他不少时间,让原本的计划拖到现在,还因为受伤拖得更晚。薛迎那边说阿尔忒弥斯的记忆已经恢复了90%,重新想起他只是时间快慢问题,现在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想得更加深入,常常会有一个念头在聂言脑海中划亮:也许当初不应该借助卫联,而是自己行动,以私人恩怨与个人手法捕猎预知教残党,这样或许会更快达成目的。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亮了一瞬间,转而就被他抛到脑后。
  他不想背负违法的枷锁,在复仇之后提心吊胆地过着躲藏生活。他还想和阿尔忒弥斯平静地窝在窝里,和阿尔忒弥斯一起站在阳光下,一起周游世界。
  想明白后,他不再纠结太多,专注地忙活目前手上的事。阿尔忒弥斯喜欢自然的花花草草,聂言就根据之前相处时观察总结得出的心得,排除部分气味过于浓郁和花色太过寡淡的种类,在玻璃花房里细心种上各种鸢尾、玫瑰、水仙与郁金香,并在小角落留了一片无土栽培区,专门养起草莓和火龙果。水族馆早就养上金鱼、孔雀鱼和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各色美丽的生灵在暗蓝色的波光中游动,在透射到地面的幽深亮光里卷起波澜。拆封了的游戏机和手柄摆在角落,等着某人过来打开游戏界面。
  聂言孜孜不倦地按照阿尔忒弥斯的喜好布置家中,为他的小猫打造一个温暖又完全符合其所爱的窝巢。只要阿尔忒弥斯一想起他,他就立刻登门将猫团进大衣里带回家好好养着。
  合上医疗箱,聂言活动了下缠满绷带的左臂,突然接到薛迎的电话。
  他戴上无线耳机。
  薛迎似乎是在室外给他打来电话,背景的呼啸风声夹杂吹落落叶的沙沙脆响,薛迎的声音几乎掩盖在巨大底噪之下,像被水浇洗得模糊不清的锡纸,所以她不得不扯开嗓子,提高声量大喊:“喂?喂?”
  “我在。”聂言道。
  薛迎安静了,好像为他居然回复感到震惊,只有狂风的呼啸和柔风似的呼吸。薛迎在踱步,聂言听着她踩碎落叶的吱呀吱呀,过了一会才听到那边说:“你两个月没消息。你现在在哪?”
  “出了意外,负了伤,住了一个月的院。”他长话短说,放好医疗箱,“说起来,你怎么会关心起我了?”
  以往薛迎找他,要么是给他找麻烦做,要么是向他倒阿尔忒弥斯的苦水。因为他杳无音讯而主动关心他,很少。
  薛迎解释说:“是那小孩紧张你了。你两个月没给他寄东西,他以为你出什么事,关心你来了。”
  像被小猫隔着空间在心口上撒娇似的咬了一口,留了个小月牙,又痒又软。聂言忍不住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像喝多了甜酒,大脑轻飘飘的,渐渐从皮肤蒸发出去,聂言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上次你给他寄的卡片,他知道你对他那点小心思了。”听不惯他这找不着北的状况,薛迎开口打断他。
  结果聂言又低笑几声。
  “你现在在哪?准备收拾收拾请个短假回来吧,我看最多再过一个月,那小孩都差不多能全部恢复了。上次他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你,你很遗憾对吧?”听到对面沉沉的“嗯”,薛迎继续说:“这次别再给自己后悔了。”
  聂言道:“我早就回家了。”
  薛迎有些惊讶:“现在卫联那么悠闲了吗?”她还记得聂言上一年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连元旦前一天都只能和她聊一会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星期前,我申请退役了。”聂言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从顶头高位退却,无所谓得像让出一片面包。
  “为什么?”
  “预知教残党全部被清扫干净。现在只要你们不透露,外面没人知道阿尔是谁,就没人会来找他麻烦。”
  他说这话时起初是慢悠悠的,直到提起科研院,语气才陡然生硬,在“只要”后面每一个字都落上重音,提醒意味不容置疑又显而易见。那边沉默了一阵子,才重新开口:“那你回来吗?”
  “不了,现在在忙别的,以后要带阿尔出去玩。”
  他听到那边有气流簌簌地拂过接听器,又补充说:“至始至终,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阿尔。”
  啪!薛迎毫不客气地挂掉电话。望着红色的结束界面,聂言无奈地笑了笑。这很有薛迎的风格。
  此时此刻,被气到双颊发烫的薛迎在科研院的小路一遍遍绕着圈走,希望萧瑟的冬风能把她的火气吹熄。她一边尽力平复自己心情,一边恼火地想,到底是没了预知教聂言就打回原形,还是他本来就没变只是学会伪装。
  她不知道,觉得两个猜测都有可能。反正她很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古有君王为美人甘愿灭国,现代世界上甘愿为一个人放弃一切的人也多了去了,薛迎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但她还是对聂言这种近似自毁前路的行为恼火不已。
  她刚开始很想开口,但深呼吸进的一团冷空气又让她冷静下来。
  切肤的爱情不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嘛,不存在任何公平,没有任何理性可言,使人盲目,使人看不清自己所干的傻事,能叫一个天之骄子变成蠢货。她性格要强,致力于往上高升,视自己的事业为首要位置,自然不会被愚人的恋爱纠缠。所以她没有任何理由评价深陷爱情的聂言。
  这么想,她倒是冷静下来了。
  然而薛迎的心情平复没有几天,聂言寄来的东西又让她嘴角抽搐。成堆像山一样的礼物,包括范畴极大,囊括新奇事物到新鲜零食,应有尽有。
  阿尔忒弥斯过来帮忙,帮薛迎将包裹外装拆下,再用精神力将它们压成一小片,放在地上好待会丢掉。他不出声地重复以上动作,因为薛迎骂骂咧咧的声音盖过客厅的一切响动。
  “有病吧?这人真的恋爱到傻了吗?……小少爷,接着。”
  阿尔忒弥斯抬高手在空中虚虚一捞,准确接住薛迎丢过来的一个天鹅绒内嵌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端正摆着一枚小戒指,底座由柔韧的植物根茎编织而成,鹅黄色的。底座稳稳拖着一颗群青的宝石,打磨成圆润的椭圆,像一个小鸡蛋,又像雾气缭绕的山林。
  哪只手的哪根手指戴戒指有讲究,阿尔忒弥斯还是有点警觉心,没有贸贸然地套上手指。他收好盒子,继续帮薛迎收拾包裹,继续听薛迎抱怨。
  *
  阿尔忒弥斯睁开眼。
  记忆的画像逐渐分解,光斑和色块在视网膜跳跃,头颅隐隐钝痛,大脑似乎变得很轻,想要飘出躯壳,又被狠狠地摔在原地。
  随着日子推移,他在预知教和科研院的记忆都恢复了。所有事件一件不漏地复原,过程细节比高清摄影机记录下来的还要清楚。不管这些事会不会让阿尔忒弥斯反感痛苦,海马体忠实地完成了它的任务,没有启动大脑任何应激方式,他经历过的一切没有一丝保护的隐瞒。
  在睁眼一瞬间,阿尔忒弥斯就明白薛迎隶属科研院一方。他以为自己会生气,因为对科研院的憎恶与觉得受骗的耻辱。然而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用眼神描摹顶上天花板的花纹。前几天一直在下雨,闷热的潮气顺风飘满室内,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窗外鸟语花香,阳光洒满地板。所有的感觉如此真实,再细微的变化都能察觉得一清二楚,阿尔忒弥斯的任何一处感官都没有出问题,他只是感受不到愤怒。
  或许是,他根本没有生气。
  他比想象中还要镇静。
  他用了极短的时间想明白一件事: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他已经经历过,就算再恶心,再难受,生再难消停的气,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所以,他非但没有产生怒火向外蔓延,反而化作一种悲哀的冷静。
  薛迎正在书房办公,听到连续几声敲门后从文献中抬头,入目便是一道纤长的银白影子。阿尔忒弥斯靠在门上,敲门吸引薛迎看他后,径直开口:“聂言在哪?”
  薛迎合上电脑,眼中满是震惊:“你全部想起来了?”
  “是。”阿尔忒弥斯将碎发捋到耳后,强调道:“我要信纸,还有聂言现在的地址。”
  态度坚决又强硬。
  薛迎盯着他,不失仔细地打量他。阿尔忒弥斯之前身上总有一层雾蒙蒙的柔软,但当他恢复所有的记忆,那层雾渐渐沉淀到表面,聚成结实的屏障,这是阿尔忒弥斯多年来的疏离戒备与高傲。她过去递给他写有地址的纸条与信纸时,阿尔忒弥斯沉默的态度表明他已在两人之间划开距离。
  阿尔忒弥斯长高了不少,以前薛迎还能平视他的银灰色眼睛,现在阿尔忒弥斯低头垂眉接过纸张,她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和底下一点霜雪的色泽。
  “等等!”在阿尔忒弥斯转身离去前,薛迎忽然叫住他。她在拉开的抽屉找了一会,找到一个磨砂文件袋,放到阿尔忒弥斯手上。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