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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家长的一封信(近代现代)——两遇

时间:2021-11-19 21:08:12  作者:两遇
  “对。”乔寿一掠而过,又把话题转回来,“他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他不敢来我家。但是有一回,陈贯带着贯松出门了,他过来堵住了我。”
  “就是——我不知道怎么,他想——我没躲开,或者我根本心里还怀着一点期望。”乔寿声音越来越小,“她回来看见了。”
  陈晓小安静地看着乔寿。
  “乔神不愿意和你住一间房,是吗。”陈晓小道,“昨晚他和徐老师住在一间。”
  乔寿道:“是的。”
  “你知道徐老师是同性恋,乔神也知道徐老师是同性恋,你们都同意他们两个住一间房?”陈晓小道。
  乔寿道:“我不想干扰他的选择。”
  陈晓小犀利道:“我听您这么说,您好像知道很多事?”
  乔寿终于把脸从手臂后抬起来,他的表情写满了「我不高兴」:“抱歉,我不太想说。”
  陈晓小看见乔寿终于有些不高兴,她便闭上了嘴。陈晓小摸了摸口袋里的润喉片,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乔寿说了太多。
  她掏出润喉片来,倒出一片:“乔叔,对不起,我太唐突了。你嗓子不是不太好吗,你再含一片,会好一些。”
  乔寿摇摇头:“抱歉,我不用了。”
  陈晓小略作犹豫,最终还是把润喉片收了回去。她有些奇怪,她明明有一百种方法让乔寿无法拒绝她,但她竟然就这么收了回去。
  而且她也不是很后悔。
  乔寿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回房去补补觉。”他看着陈晓小。
  陈晓小没见过想走还要征求自己同意的,她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有点触动,她点头道:“没别的事了,乔叔你快去吧。”
  于是乔寿冲她挥挥手,拐过了转角。
  陈晓小刚刚看见乔寿抬起手的时候,差点以为乔寿要说一句「拜拜」,但最后没有。
  她掏出润喉片,摩挲着润喉片盒子表皮滑溜溜的包装,将手心里的圆片倒回了盒里。陈晓小想,算了。
  她走到玻璃门跟前,对着外面露出些朝阳之色的天光,思绪纷杂。
  余盛启他老婆这会儿应该又坐到阳台上织毛衣了。不过余盛启明天出院,不知道李丽红今天会不会去医院走一趟。
  好像麻将馆那三人也快开庭了。陈晓小转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台阶下的乔寿,心里忽然有点后悔。
  她没见过乔寿这样的人。
  好在当时徐羽去筒片子,想问问她和乔贯松的情况。想到徐羽,陈晓小不由得也有些头痛。
  算了,陈晓小想,算了。
  还有乔贯松,她都没想到,乔贯松是介意她没上去告知他乔寿麻将馆的事。
  她怎么可能去告诉乔贯松呢,她都没想到她需要上楼去告诉乔贯松,她以为正常人都会窝在那儿一言不发。
  徐羽和乔贯松直到九点也没起床,陈晓小本来以为自己还要饿一会儿,没成想乔寿到厨房去揭开满是热乎粥的饭锅、煎了两个鸡蛋,又从冰箱里拿了点小菜,还热了两个馒头。
  于是陈晓小收获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到了十点钟,陈晓小在客厅看书的时候,乔贯松终于拿着书包过来学习了。
  乔贯松看了看陈晓小手里的书:“你没带练习册吗?”
  陈晓小把书放到膝盖上,坐直身体,拘谨地笑了笑:“没带。”
  乔贯松把书包里的练习册、笔记本和教材几把掏出来,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我今天只能用到这几本,正好你之前住院那会儿没来上课,你可以看看笔记。”
  其实陈晓小并不想学习,她早就自暴自弃了,但是她只是很感激地对乔贯松道:“谢谢!”
  乔贯松没再像之前——麻将馆和送花这两件事发生之前——
  早上在煎饼摊看见她的时候笑笑,他冷漠地站起身,拿着数学老师给他们买的一套自己刷的卷子,啪地撕下一张,坐到沙发旁边的圆桌边,打开手机,设置时间,放到桌边。
  刚起床就定时刷数学卷。陈晓小虽说她恨同性恋,但是也不得不感觉头皮发麻。
  陈晓小并不想学习,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乔贯松的笔记本。她数了数,乔贯松的笔记本一共只有三个,史地政三科。
  教材也只有三本,史地政。陈晓小翻开乔贯松口中的「笔记本」,发现她根本看不懂乔贯松记了些什么。
  陈晓小翻了几页,了悟到是因为乔贯松的笔记本太有针对性,老师提的点和题都混在了一起,而且他只记自己觉得需要记的——更甚者,乔贯松为了省事,熟练地运用省略号和首字母。
  她不熟悉乔贯松觉得舒服的混乱式笔记,看得比教材还头大,于是放了回去。
  她看到乔贯松的数学练习卷,也翻了翻。陈晓小发现乔贯松竟然都没自己给自己对答案,她疑惑地又翻了几张,看见一道十六题填空的红字,才了悟到,乔神不是没对答案,而是他懒得打对勾。
  好在乔贯松为了得分,养成了步骤写得很详细的习惯,虽说在计算时他仍旧忍不住跳步,但陈晓小也能自己推断出来上一步到下一步是怎么推导的。
  陈晓小开始看数学卷。
  徐羽上楼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学生,一个对着导数题奋笔疾书,一个咬着指甲,捧着数学卷苦心研读。
 
63、四人
  她忽然转过脸,古怪地看了徐羽一眼。
  徐羽盯着乔贯松写完数学卷选做题,敲了敲他的桌面:“怎么刚起床就做数学,不晨读一下?”
  乔贯松这才发现徐羽上来了,他翻开答案扫了几眼,然后合上卷子:“反正时间不长,一个小时,提神醒脑。”
  徐羽转了两圈,离开了客厅。
  乔贯松回头看陈晓小,陈晓小捧着他的数学卷,然后乔贯松亲眼目睹,十秒钟之内,陈晓小看着题目的眼神由专注逐渐变恍惚,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乔贯松咳嗽了两声。
  陈晓小一弹身子,条件反射地拿起数学卷,差点用卷子扇自己额头一巴掌。
  她尴尬地把卷子移开了点距离,脸色涨红,恨不得藏在卷子后面。
  乔贯松深藏功与名,转过头做他的事。
  下午五点钟,陈晓小去上了个卫生间,然后她着急忙慌地奔到客厅,对着刚好都坐在这儿的三个人无措地搓了搓衣角,然后小声道:“刚刚,邻居张姨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去,说——”
  “说李丽红阿姨在家里S吊Z杀了。”陈晓小细声细气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补充道,“余盛启叔叔提前出院,刚到家。”
  “我、我可能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我从小就住在筒片子,李丽红阿姨也帮过我的忙,我在这儿待着有点过意不去。”陈晓小绞着手指,有些焦急又有些害怕。
  徐羽冷漠道:“你不用回去,你回去干什么,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陈晓小没想到徐羽这么回答,这和她印象中学校那个极为热心的老好人完全不同。
  徐羽话说的几乎一点台阶没给,陈晓小心里急转,只好犹豫道:“其实老师……”
  “我感觉对不起丽红姨,因为,让余叔送花是我的主意。”陈晓小道。
  乔寿没什么反应,乔贯松的脸色变了变,但也没说什么。
  陈晓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着急地解释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余叔当时确实、确实对乔叔……”
  陈晓小把后面的词模糊带过去了,“我当时觉得余叔和丽红姨关系也不好。”
  “余叔问我怎么追别人,我就说,我也没有经验,我只知道送花……”
  陈晓小低下头,“我妈妈说,当初她追陈阿姨也就是送花。”
  “可是后来我送花竟然被丽红姨撞上了。”陈晓小语气哽咽,“是我导致了这一切。”
  房间里很长时间没人说话,最后乔寿站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你去等着挨骂?”乔贯松冷冷道,“筒片子的人可不觉得这件事里你没错。”
  乔寿坚持道:“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但是人因为我死了,我肯定要去看看。”
  “我没错,但是我——”乔寿轻声道,“如果有人因为你死了,你能安生吗?”
  乔贯松放下笔:“你要去,那我也跟着去。”
  徐羽一看,干脆站起身:“一起走吧,也不远。”
  结果,四个人一起出了门,从筒片子北边走上条顺路,一路往南,不到余盛启家门口,就能远远看到乌泱泱的一片人抻着脖子往屋里看。余盛启的干嚎声响彻条顺路。
  很快,有人发现了乔寿,于是人群齐齐侧过脸,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像是大家心照不宣地断定乔寿就是这件事里的主角之一。
  乔寿熟视无睹,既然有人给他让了位置,他就顺着让出的位置往屋里走。乔贯松、陈晓小和徐羽跟在后面。
  楼道到屋里大厅的门都敞着,屋里站了些筒片子里的「权威人物」,譬如说徐爷和张妈。
  李丽红已经被放了下来,搂在余盛启怀里,余盛启前仰后合地干嚎,也不嫌弃李丽红充血的面庞和半露的舌头,就那么摇来摇去。
  余盛启的叫声比待宰的猪还惨、还嘹亮。
  见到乔寿,余盛启的干嚎声低了低,怔愣半秒,然后又以双倍的音量,闭上眼睛张嘴干嚎。
  乔寿看了一会儿李丽红,看表情不知他在想什么。半晌后,乔贯松神色黯黯地低头说了声「走好」,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哪知陈晓小再也忍不住眼泪,低低的啜泣声越来越大,她终于忍不住摇着头反复道:“丽红姨、丽红姨,我对不起你。”
  徐爷立马上前按住陈晓小的肩膀:“晓小,我知道李妹子帮你帮了很多,李妹子看见你这么伤心,天上灵也有宽慰!”
  “晓小啊,危难之际见真情,李妹子散播你妈和你的事,你还这么记挂她,我替她向你道歉!”
  徐羽也轻轻拍了拍陈晓小的后背,轻声道:“不怪你。”
  陈晓小忽然转过头,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徐羽,但很快便隐去了。
  陈晓小并没有被安慰住,她崩溃般跪倒在地上,制造出的响动比余盛启还大:“是我!是我提议让余叔送花、送花给——”她止住了话头,却下意识向乔寿的位置偏了偏头。
  乔贯松的脸色一下黑到了低。
  “后来也是我送花的时候被、被丽红姨撞见,才会让丽红姨——”陈晓小说不下去了,她嚎啕大哭。
  徐爷扶起晓小,阴阳怪气道:“怎么怪你呢,就是你不送花,想搅合的人也有的是办法搅合李妹子。”
  徐羽接话:“您说得太对了,晓小没必要责怪自己,毕竟是这位余叔自己不想好好过活,就算你不送花,这位余叔也有的是本事骚扰别人。”
  余盛启停下了干嚎,他面色不善地转过头:“你什么意思?”
  乔贯松道:“就是余叔想的那个意思。”
  余盛启看到乔贯松,脸色变了变,可能是想到了那天乔贯松的眼神。他顾忌地不再开口。
  “晓小,你能走动吗?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老师扶你去屋外缓一缓。”
  徐羽蹲到陈晓小面前,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拖住她的腋下,将陈晓小带了起来。
  “你个老师不安好心。”徐爷拽住陈晓小的胳膊,“听说晓小这两天就是跑到你那儿去了,你带晓小还走,走去哪儿?”
  徐羽强硬地将陈晓小从徐爷手中挣出来,他站直身子,对徐爷笑道:“大爷,您要是不同意我带走晓小呢,我们现在可以叫公安来调节,您看怎么样?”
  徐爷总觉得徐羽这笑有点阴狠,他脸上阴晴不定变幻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这芝麻大点事儿,叫公安,多劳累人家。”
  徐羽笑笑:“不劳累,我可以不打报警电话,我有认识的警察,让他过来调节一趟就好。”
  徐爷指着徐羽道:“你有什么好唬我的——”他打量了两下徐羽的穿着,终于还是道,“算了,老爷子跟你计较什么,我听晓小说过你,是个好老师——”
  徐羽根本不等他说完,转身跟乔贯松和乔寿大步走出了屋子。
  徐爷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没人拦他们。
  乔贯松带着四人回到了他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他锁好门,转过身直接对陈晓小道:“你什么意思?”
  不等陈晓小反驳,乔贯松劈头盖脸道:“我没看你平时和李丽红关系多好,今天这么悲痛?刚刚徐羽拉你的的时候,你但凡有跟着他走的意思,徐老王八都不会那么说。”
  “你早不哭晚不哭,等乔寿要走了才哭。”乔贯松一把拎起陈晓小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陈晓小,你隐瞒乔寿在麻将馆被强奸的事就算了,你今天什么意思?”
  “你心真他妈脏!”乔贯松把陈晓小扔到床上,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你是不是恨死同性恋了?你根本就想让乔寿的名声坏透了!”
  陈晓小一开始眼神格外惶恐,但她听到乔贯松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道:“他骗婚!他这种人有好名声,良心过得去吗!”
  说完,陈晓小看着就有点后悔。她还想解释什么,但是被徐羽打断了:“行了,小乔。”
  乔贯松骂了一声,一拳砸在墙上。
  陈晓小一看得了空隙,赶忙开口解释:“我刚刚——”
  “不用解释。”徐羽又打断了她,“你什么意思,我们都看得很清楚。”
  “陈晓小,你出来,我和你单独谈谈。”徐羽平静道。
  陈晓小忌惮地看着徐羽,终于还是屈服于对老师本能的服从和信任,犹犹豫豫地跟着徐羽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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