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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古代架空)——顾慎川

时间:2021-11-19 21:13:48  作者:顾慎川
  孟敛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太子待他好,唤他阿敛,不认识他的达官贵人都是随便叫他那个内侍,而内侍总管朴公公喜欢叫他敛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小孟,还是询问他的看法,他未免有点心潮澎湃,可表面不显声色,仍是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怂样,想了想便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独以为,若将这句话单独拿出来分析,得要先明白这个人是强饭廉颇、精神矍铄的样子,还是风中残烛,一吹便灭的状态,若是前者,自请长缨,效命疆场,乃忠君爱国之事;
  若是后者,手已不能提枪,却还要杀个马革裹尸还,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而老死病床前,给儿女尽孝之心留一份用武之地,未尝不合乎情理。有时候,争做英雄客,忠义薄云天,未必强于做个至情人,行于天地间。”
  孟敛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边,一番话说完,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苏裕和陈子晗两个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赶紧道:“这……这只是独的片面之见,难……难登大雅之堂。”
  苏裕却笑道:“你说得很好,理解一词,本就是片面的,私人的,除了鄙陋之言,没有登不登大雅之堂一说。
  殿下从国家大义的角度来分析,小孟由个人特性入手,见仁见智。
  臣以为,为君者,为将者,为人妻着,为人子者,为敌国首领者,对这句话都各有所率。
  而前人的话语之所以能流芳百世,也正因为其中孕育的道理,留给后人一代又一代地继续探索、思考、解惑,因而万古千秋,生生不息。”
  陈子晗和孟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日便学到这里,殿下和小孟若得闲,不妨再琢磨一下这篇文章。”
  “是,老师。”
  “是,大人。”
  苏裕起身行礼,便退出明德阁了。
  孟敛在身后望着他,那双眼也像是随着他离开的背影荡出门口,眼尾细而略弯,眼睛很亮。
  如果苏裕回头看一眼,他就会发现。
  作者有话说:
  本文内侍自称独。
  全架空,私设如山。
 
3、闲酣醉眠云野鹤
  做官非我愿,盼醉酒衣巷。
  这时的苏裕怎样都没有察觉到孟敛居然对他起了「那种心思」,即便他洞若观火,觉得孟敛有时候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奇怪,也决计无法想到这种不可能的可能。
  苏裕今年已是而立之年,而孟敛离弱冠之年还有三年,要是孟敛年龄再小一点,苏裕都可以当他爹了。
  即便抛开年龄不谈,两个男人,有一个内侍还不是很能算得进男人的范围内,虽说殷都民风开放,「断袖之风」并不处在社会的边缘,但内侍娶新娘或者嫁新郎的行为也是为世道所不容的。
  更何况苏裕是望门贵族的高贵公子,孟敛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宫中内侍,即便两人真的两情相悦,墨守成规的苏老爷子也是第一个不允许。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孟敛如今也只是一厢情愿,这「一厢情」还是深深地埋在心底藏得好好的,苏裕还什么都不知晓,知晓了也没这个心思。
  苏裕三十岁了还没娶妻生子,苏家的长辈那是一个比一个急,其中苏老爷子苏盛在为苏裕婚事感到着急的榜单里必然排列第一。
  好几年前,有一次,苏盛想把苏裕拖到全是女子的「百花席」上露个面,看看能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结果到了百花席那日前,半夜,苏裕就收拾包袱跟着曹先生去游历了,一群老长辈上蹿下跳地到处找他。
  两天后才收到苏裕的信,上面简单地写了游历、安好勿念,气得苏盛白胡子快要翘起来。
  近两年这群老家伙表面上渐渐消停了,心里面却还暗暗留意着好人家的女儿。
  苏盛有一次梗着脖子痛心疾首地问他:“裕儿啊,你可是……可是有……有、有……”
  有了半天,脖子都梗红了,还有不出个所以然,苏盛缓了口气,终于换了个说得出口的说法问道:“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苏裕好整以暇好不要脸地说:“孙儿多谢爷爷关心,不过不必费心了,孙儿清楚自己的身子,这是好不了的。”
  苏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都不用苏裕送就急冲冲地跑掉了。
  家里人都知道苏裕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但是每次一说到他不喜欢或是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会不动声色地打太极,让各位长辈把准备好的晓之以大义的话给憋回去。
  苏家长辈说也说不过,撵也撵不动,就只能自己经常去官场好友的府里帮苏裕「看看」那些名门闺秀,看到好的但是已经订亲地便心有遗憾。
  于是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便一边吃晚饭一边长吁短叹,半碗饭都不想吃的样子配上两碗饭都吃得下的肚子,期待苏裕能「心有戚戚焉」,结果苏裕每次吃完饭后都的确很配合的「心有戚戚焉」地背诵族训,然后飘飘然地说了一句:“今我内省无悔,心静如水,爷爷、父亲、各位叔伯,你们唉声叹气,是因为省出了什么有悔之事吗?”
  苏裕轻飘飘地将诸位长辈都「训」了一顿,使得以后苏家饭桌上都一片其乐融融,不开心也得忍着收着,不能表露分毫,免得被苏裕逮着问一句「有悔否」。
  也曾有一位好友康金旺旁敲侧击地问苏裕为何不娶妻,苏裕道:“没为什么,没遇上合眼缘的罢了。”
  又道:“若娶了个与我相看两厌的好姑娘,岂不是误了人家终身。”
  康金旺闻言,也叹了一声气,身在陵都的公子小姐们,往往都是被家中父母「牵」在一起的,长辈们看的是身家富贵,求的是门当户对,以为这是美满姻缘的开始,殊不知貌合神离的比比皆是,鸾凤和鸣的少之又少。
  即便苏家的风气在陵都中算是比较开明的,但在这件事也不能免俗,特别是一群老长辈的脑子里还根深蒂固地扎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观念。
  毕竟苏家之于陵都,之于大陈,犹扁舟之于浪潮,大浪之下,焉有回旋之地。
  而苏裕之所以想跳出这个「包办婚姻」圈子,一方面是因为他骨子里渴望自由的天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那个「闲酣醉眠云野鹤」的曹先生曹彦秋对他的影响。
  曹彦秋青年时便因才学而名满天下,他写的《酒客仙》《坐云观》《烟萝重》等作品,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各大书店卖得最红火的书籍,就连草莽之地的渔耕之家也会买几本回去收藏收藏。
  那时承庆帝还想请曹彦秋入朝为官,曹彦秋倒是真的进了皇宫,不过他喝了一坛宫内珍藏百年的好酒后,就说了一句「做官非我愿,盼醉酒衣巷」,醺醺然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差点在门槛处摔了一跤,承庆帝见状哭笑不得,也不勉强,派人将曹彦秋送回去。
  从此,曹彦秋便多了个「闲酣醉眠云野鹤」的称呼,他听说之后还洋洋得意,取其中两字「醉鹤」,自称「醉鹤居士」。
  以曹彦秋的才名,有很多富贵人家也想请曹彦秋去教他们的孩儿,但都被他婉拒了。
  而他之所以会教苏裕,一是因为苏玺寄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当年苏玺寄怕苏裕怕生。
  二是想找个好老师来教他,便想试试能不能请自己这位老朋友去教苏裕。
  曹彦秋思考片刻,答应了苏玺寄,先去看看苏裕,再决定教不教,他只在苏裕房间的窗子外看了两眼,就觉得要教,一定要教,甚至连苏裕以后应该称「酣云」都想好了,可惜人家没要他的破名字。
  原来,缘分有时候就是用巧一个字就可以来概括的。曹彦秋赶走碍手碍脚的苏玺寄,要自己一个人去「偷窥」的时候,便看见房里面只有六岁的小苏裕闲着无聊,就把前几天贪玩从酒窖里搬回来的一小瓶酒从床底拿了出来,想试试是什么滋味,结果一打开喝了一口就醉了。
  曹彦秋喝遍天下好酒,一闻苏裕打开的这瓶酒的味道,就知道是酒中上品,又看苏裕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藏好酒了,顿生知己之感。
  他还想着,以后一边上课一边有小苏裕陪着喝酒,真是人间快事啊,就赶紧去找苏玺寄拍着胸口答应了,苏玺寄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
  后来曹彦秋教了小苏裕之后,才发现那是他第一次偷酒喝,也不怎么喜欢喝酒。
  恐怕是苏玺寄和苏裕二人合起来骗他,或者是苏玺寄先骗了小苏裕再骗他,不管是哪种,曹彦秋终于发现自己上了贼船了,可是木已成舟,也就罢了,何况苏裕的脾性还真是很对他的胃口,他想着多个便宜学生也好,以后喝醉了不怕没人将他扛回去,便乐滋滋地继续教苏裕。
  苏裕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对亲近的人和对不亲近的人要分两个做派。
  在外面,他是被其他人都拍着肩膀说少年老成的小孩,长大了肯定更加了不起,苏裕就端端正正地向他们鞠躬道谢,一幅大人做派,除了外表,言谈举止还真难看出来这是个小孩子。
  在家里的时候,苏裕就比较随性了,他小时候比较野,去酒窖偷酒都是小事。
  苏裕还曾经揪着苏盛的胡子编辫子,苏盛想瞪着眼说不要胡闹的时候,苏裕就用大大圆圆的清澈眼眸眨巴眨巴地看着爷爷,苏盛只好心软地随他去了。
  苏裕到现在长大了也还像小时候也一样,在外头,谁见了都认为他是温文尔雅长身玉立翩翩佳公子,「昆山玉」的美称也因此而来。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翩翩公子还是翩翩公子,只不过是一个脸皮比较厚的翩翩公子罢了。
  苏裕长成现在这般模样,曹彦秋着实「功不可没」,他在苏裕小的时候就开始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影响苏裕,任任何人从小待在这么不要脸的人身边学习,也不可能不长歪的。
  幸而苏裕的母亲裴媛玲珑聪慧,及时发现了小苏裕有从「君子兰」变成「歪斜草」的趋势,但又因为曹彦秋的的确是才高八斗之人,博古通今,裴媛不舍得请走这么一位好先生。
  于是裴媛便经常等曹彦秋走了之后,再将苏裕找来,给他讲很多言行谦逊、文质彬彬、高风亮节的君子故事,世家名门的小公子们哪一个不想当顶天立地的英雄,又哪一个不想当堂堂正正的君子,苏裕也不例外,越听裴媛的讲述,就越心驰神往。
  就这样,在先生曹彦秋学富五车的才学和不三不四的品行、以及裴媛锲而不舍的熏陶之下,使得苏裕这个人,成为了前无古人后鲜来者的另类君子。
  他没有一些世家子上虚骄恃气的态度,也不像一些只会循规蹈矩的迂腐书生,更没有号寒啼饥的人中很可能养成的偏执阴暗的性格。
  他待陌生人有礼,待长辈亲和,时而对家中人厚脸皮,待朋友真心,待贫贱宽厚;
  看重礼仪人伦,却又视对待妇女的三贞九烈于无物;
  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市民文学也时常翻阅;
  既赞成学而优则仕,亦觉得商而优则仕、农而优则是也未尝不可。
  总而言之,苏裕是个不同俗流的贵公子。
 
4、伶人台下别离生
  那年姹紫嫣红昼,忽回眸将心门叩。
  孟敛是个内侍,七岁入宫,跟在太子身边,已经十年了。
  刚进宫没多久时,孟敛是杂务房的一个内侍,一些比他进宫早的「前辈」们总喜欢教育他,对于卑微低贱又心生不忿的懦弱之人,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便是他们的乐趣,孟敛每日活得谨小慎微,天天低着脑袋,缩着脖子做人,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就被这个责罚,被那个打骂。
  他还没有经历过生老病死,求不得,就已经懂得了人情冷暖,人心叵测。
  小小的孟敛站在高高的宫墙之前,仰头望向那似乎遥不可及,其实只有一墙之隔的墙外风光,脸上没有了为了保护自己而伪装出的懵懂软弱的神色,眼神清澈而坚毅。
  孟敛想着,他会出去的,会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总有一日。
  不久后,心思剔透的内侍总管朴公公就察觉到了一些人苛待孟敛的行为,他见过孟敛几次,是打心底地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刚好太子的贴身内侍因年纪大放出宫去了,他就把孟敛调去了平央宫伺候太子,即便那些年长点的太监不服气,也绝不敢去动太子的人。
  孟敛被调去平央宫的那天,流年不利,陈子晗碰巧得罪了承庆帝。
  承庆帝在位十几年,励精图治,于社稷民生而言,的确当得起「好皇帝」这三个字。
  然而,其对于「食色性也」的推崇并不比「天下大道」少,并且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地行动着。
  就在前几个月,朝上就上演了一场「君要臣从,臣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的戏码。
  “难道朕这十几年来宵衣旰食、夙夜不懈,辛苦守住老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就不容许我要一点乐子吗?
  不就是建个伶人台吗?难道朕用的是你们的银子?还是你们……用的是朕的银子啊?”承庆帝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下边一群大臣。
  “臣不敢。”「臣不敢。」殿内的声音此起彼伏。谁敢啊,承庆帝这是把贪污受贿四个字摆出来了,谁要是再出头,谁就是那个用皇帝银子的不怕死之人。
  伶人台很快就建好了。
  这一天,承庆帝终于找了个空闲,带上了太子和几个皇子,来到了心心念念的伶人台,吩咐内侍点了一首《忽相顾》。
  不多时,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长袖轻甩,脚步轻点地盈盈舞出,一只手扯住水袖半遮着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丽双眼,脸往侧移,双眼却斜斜地看了出去,荡出一汪清泉,未言语已先有情。
  “奴家见郎君,心生欢喜也……”少女娇羞地往旁看一眼,便低下了头,脸上红晕浮现。
  “看那厢姑娘花枝招展,看那位公子喜笑眉上,三年情也曾发绾花簪,现独留我冷冷凄凄然,风飘飘雨零零,台上还唱好风景,何日苍天显灵,台下还我团圆境……”
  少女字正腔圆婉转低唱,秀眉轻蹙,扬起长袖,翩翩转圈,最后做了个寻寻觅觅,拨开云雾,遍寻不见的动作,一行清泪从左眼缓缓流下,伤心之至。
  台下的众人如同雕像般坐的定定地坐着,站的呆呆地站着,连天空何时下起鹅毛小雨都不知。
  《忽相顾》这戏是前几年开始流行于民间的,前半部分的演绎都大同小异,讲的是男子与女子从相遇相恋到相分离的故事,但是独特的地方在于这上半个故事都是由女子一个人演绎,从其眼底的深情眷恋和难过还有唱词,来给看戏之人传递感染力。
  而后半部分,却是自由发挥,这十分考验花衫的现场发挥能力,当演到遍寻不见心生绝望之时,戏台后面会走出小生,但是花衫事先是不知道后面出来的人会是什么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出现的人,或笑容灼灼,或伤痕累累,或锦衣高冠,或穷困潦倒,而这两人,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开始便自由发挥,因此这戏剧最重要的地方便是女子听到身后有响声,转头发现男子的那一刻两个人的目光,因此名为《忽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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