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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玄幻灵异)——两遇

时间:2021-11-19 21:14:42  作者:两遇
  卢卡斯眯眼看向厄洛河。
  渡河的人们秩序井然,低声谈话的嗡动笼罩着正午时分有些昏沉的世界。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厄洛河的水面。在铁城独具特色的民居下,清水慢悠悠地向下游流淌,时不时有一两只铁鱼在远处的深流中腾跃,但由于石川滩涂过浅,没有一只能逆流进入石川滩涂。
  铁鱼是从异化的厄洛海逆流而上的,这没问题。卢卡斯皱起眉。
  不对,有哪里异常。
  水流微微撞击着石川区民居撑起屋子的「石」柱,像是在坚持不懈地试图敲开里头的秘密。
  等等,水流撞击石柱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过高了?
  就算是这个季节,水位也不该这么高啊。
  卢卡斯眉头紧蹙,他仰起头,看了看只给他留了一双脚底的薛旦,不知怎么联系他,便试着向上大喊:“薛旦——”
  没想到,薛旦立马就低头看向了他。
  卢卡斯向他用力招手:“下来一下!”
  薛旦听话地嗖一声重重落在他身后,卢卡斯身旁空旷的空间顿时被薛旦填满。
  卢卡斯差点被他吓出心梗:“你能不能有个缓冲,我一个老人家,经不起吓。”他把铁圆盘递给薛旦,“你看看厄洛河的水位。”
  “我觉得厄洛河的水位有点高,但毕竟我不常生活在这儿,你确认一下,是不是有问题。”
  薛旦接过圆盘,颠了颠:“这是——河底有铁潮?”他向铁城的石柱中望,分辨了将近半分钟,才笃定道,“没错,是有点高,但是高得不多。”他把圆盘还给卢卡斯,卢卡斯重新揣进怀里。
  “不过这一个月降雨量反常的少,水位怎么说也不该到这个位置。”
  薛旦摸摸鼻子,“老天爷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嫌我们还不够穷途末路?”
  卢卡斯叹气道:“我再去催催底下的人,让他们快点过河。”
  他说完,纵身一跃,从铁柱上向前跳去,下落的同时不时轻推地上的铁柱,安全控制着方向降落到铁城中央的屋顶上。
  这里有两位正在管理秩序的黄衣,卢卡斯先是向他们说明了原因,然后熟练地摆出诚挚的嘴脸,握住一位黄衣的双手,恳切地叮嘱道:“一定要再快一点!”
  黄衣或许是没被上级这么对待过,很是手足无措地应下来:“好的!”她冲下面的人群叫喊,“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然后她冲卢卡斯行了个厄洛教的礼节,将右手食指与中指交叠,拇指放在四指与五指底部,举到太阳穴:“我向南边去传,务必加快过河速度,保证信众安全!”
  卢卡斯没跟她说自己的身份,想问问她的名字,又觉得耽误时间,便点点头:“好!”
  于是她拉着铁城的屋顶,飞快地向南边飞去,身影逐渐变小。
  卢卡斯笑笑,刚准备回身,身体猛地腾空,整个人几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向上移动。
  他的视野在移动中花成一大片,大脑被移速清除成空白。
  然后他的后腰被一双手结结实实地搂住了。
  卢卡斯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到厄洛河一瞬间就变了样子,固态铁竟然像岩浆一般从河底向上喷发,它们吞噬掉向南飞去的黄衣和迁徙群众的身影,然后高高地向上涌起,在卢卡斯眼中慢动作地一点点冲到比薛旦所在的半空还高的地方,然后慢慢地向北边的大地弯曲、弯曲——
  仿佛要盖住东南联盟存在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薛旦吓得赶紧把他的老中医拉进怀里
 
33、覆灭
  细密的震颤从厄洛河的方向蛛网般辐射到托起东南联盟的大陆板块,仿佛怒狮在大吼前的蓄力。自石川滩涂冲天而起的铁块还在……
  细密的震颤从厄洛河的方向蛛网般辐射到托起东南联盟的大陆板块,仿佛怒狮在大吼前的蓄力。
  自石川滩涂冲天而起的铁块还在向上攀升,短暂地浇筑成比肩大高加索的铁山。
  随着铁峰的拔高,整条铁山脉向河流的上下游蔓延着,震动、出水、冲天,直到完完全全地分开亚陵山区与厄洛海区。
  这座山脉很快地坍塌,山峰如同浪尖哗啦啦地卷曲,携着自然的碾压向两边奔腾覆盖。
  卢卡斯被薛旦把住后,铁峰已经奔驰到他头上了,他鼻尖仿佛闻到了铁锈的涩腥味。
  北边的人群早已丧失了预言与行动能力,这一瞬间,所有幸存的迁徙者都回过头,向上的眼睛中震撼地印出铁的疯狂。
  但是铺天盖地的铁潮在半空中停住了。
  突然而出乎意料的——却又平常而静寂的这么停住了。
  卢卡斯听到西边和东边铁潮与大地撞击的碎裂声、咆哮声、吞噬声。
  伊色城和东部平原被半固态的铁卷食,这一分秒,似乎全世界只有石川滩涂周围的地区没有入梦。
  是神明伸出了手吗?想要留他们一条贱如蝼蚁的薄命?
  薛旦低声道:“看凌云峰。”
  是神明伸出了手。
  凌云峰顶的半空,铁峰靠下一点的地方,有颗小小的黑点。
  她双臂半展,右腿后蹬,身体如同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向前剧烈倾斜,包裹着铁片的手掌张开着,与铁山的线条平行。
  她喉中滚动着燃烧生命的低吼,从铁盔甲间露出的眼角眦裂迸血,双臂上的铁片一块接一块的翘起、绷飞。
  卢卡斯猛地握住薛旦冰凉的手腕,声音有些失真:“快带人过伊色山谷、快!”
  薛旦身体筛糠一般打了个激灵,他向下猛地一推,身体再次向上腾空。
  他低头,纯黑色的眼珠映照着地面上或跌坐、或扼喉的群众。
  薛旦向着地面张开双臂,伸展五指。他从未有一刻如此专注而清醒,甚至像是进入了某个不可知的澄澈境界。
  成千上万的联结点密密麻麻地陈列在脚下,他分辨出每一个联结终端,缓缓地伸出十指,握紧。
  不论他愿不愿意,此刻他就是神明。薛旦没有让他们通过窄窄的伊色山谷,而是向前猛推。
  纷杂的力被拢成一束,如同被潮水冲了的蚂蚁群,人群就这么在平原上被瞬间向北拨滚,纷纷扬扬地轻轻落到各塔提的北部。
  还不够远。
  薛旦由于超负荷的运转,脑中像是被尖针钻过,嗡鸣、发胀、剧痛,但是他还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塔季扬娜随时都会倒下。
  薛旦从空中砸下,一把捞起铁平台上的卢卡斯,脚尖点住铁平台的边沿。
  推、推、拉、推、拉……薛旦双眼一瞬不眨,扫视着一路上所有的联结点,所有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与血水都被运动的狂风吹到身后。
  薛旦停在各塔提最高的亚陵山区铁旗杆顶端,顺着巨大的惯性,推动卢卡斯身上的贴身铁护甲。
  卢卡斯只觉加速度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他拼命地盲目联结着周围的铁,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一头扎进黎明共和国境内的各塔提沙漠了。
  他迎着兜头的风沙,朝南方的尽头看去。
  一望无际的沙漠尽头,铁潮像块遮盖住天空底部的抹布,竖立着、扑倒,然后呼地染黑了大地的边线。
  卢卡斯双脚在沙地中发软,他干脆跪下,朝圣一样冲南方大睁双眼,可惜他看不清。
  到底来没来得及,薛旦、他的薛疯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铁潮是前进得太慢了吗?卢卡斯想,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哪怕有些迁徙者也好。可是没有。他只听到黄沙在粗犷地低吟浅唱。
  黄沙唱过了好几轮,卢卡斯身边的沙丘从细小变得巨大,然后又消灭。
  应该过了有半个小时了,天边那道铁线一动不动,东南联盟像是死了一般。
  卢卡斯踉跄地站起身,他要去南边看看。
  他将一只脚提到另一只脚前,剧烈地咳嗽,身体由于超速运动而撕裂般疼痛。
  卢卡斯冷漠地再次把后一只脚提到前边,不肯接受身体叫嚣的反抗。
  感染者都接受不了这么高速的移动,那薛旦,制造了这加速度的人,他的身体……
  卢卡斯的肝脏、肺脾、肠胃猛地抽痛,让他朝前扑倒在沙地上,双手撑住自己的上身,翻涌的咳嗽带出些胃液,从嘴角滴滴答答地落下,浸湿流动着的黄沙。
  他的身体……卢卡斯撑着膝盖起身,双腿支持不住地颤抖。他不能倒下,他要看到薛旦。
  风从东边吹过来了,细小的风蔓延到各塔提沙漠的深处,就卷起末日一样的干沙粒。
  天色向暗沉滑动,卢卡斯站着走、跪着走、爬着走,最后一头向下栽倒在黄沙中。这时,半下午的灰色已经从天边露出了利角。
  卢卡斯失去了意识。他只以为自己栽倒了一瞬,可是当他毫不犹豫地撑起身子,继续向前爬动的时候,他看到周围竟然黑了。
  卢卡斯并不在乎天色黑暗与否,他现在无法过多思考,只记得自己要根据坚定指向南边的圆盘指针向南爬。他要找到薛旦。
  他不记得自己爬了多久,但是当黑暗从东边的海洋上被驱散的时候,黄沙也停了。
  清丽的明光又不吝惜、不变化地给予卢卡斯他应得的分量。
  黄沙流淌,卢卡斯忽然恍惚似在南边的沙地中,看到了一个向下趴着的人。
  那人形牢牢得印在了卢卡斯满是血丝的眸底,他张嘴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何时被沙子填满,早已失声。
  卢卡斯跌跌撞撞地往前、再往前。
  终于,正午的阳光将影子塞在他身下时,卢卡斯爬到了那人的近前。
  那人身上的铁甲已经被黄沙填满缝隙,失去了光泽的铁衣仍旧尽职尽责地保护着主人免受外力打击。卢卡斯拍打着他的脸颊:“薛旦?是薛旦吗?”
  那人早已昏迷,并不能应答。
  卢卡斯吃力地趴到黄沙上,眯着眼辨识他的大半张侧脸和被斜斜地挤扁的两只鼻孔。
  是薛旦。是薛旦……
  是薛旦!是薛旦!
  卢卡斯张了张嘴,风干的眼睛和嗓子只能愣愣地压抑着兴奋。
  他颤抖地伸出双手,捧住薛旦的头颅,将干涩结着血块的双唇印到他粗粝的额头上,近乎狂热地亲吻了三下,然后猛地倒在了他的身边。
  风沙吹过,在不远处的南边,无数彩色的人形点洒在各塔提的黄沙间,昏迷着、昏迷着,蕴藏着东南联盟最后的希望。
  柳园园昨晚也看到了塔季扬娜。她拉着悬崖上的铁柱往上奋力地爬,直到站到塔季扬娜的脚下。
  血丝从塔季扬娜快要爆裂的肌肉间凸显。接着,血珠从她的指缝间迸射而出,她的五指和掌心像是被搅拌一般一点点碎裂。
  塔季扬娜重新向后踩住铁的力,不似人地怒吼着,再次向前顶住铁潮。
  柳园园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她最心爱的兵器正被一点点地掰断,或者最精致的娃娃被一点点放入搅拌机,又或者她的心血在被消蚀。总之,她这一生,从未感受过这种灭顶的情感。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扼住的呼吸让她喉间咯咯作响。
  塔季扬娜的双手已经崩裂成血糜,她用圆突突的小臂顶着,不肯后退一步。
  在塔季扬娜的双臂被消蚀掉一大半的时候,柳园园终于动了。她向北狂奔。
  因为她终于听清了塔季扬娜的怒吼,她吼的一直是「王」。
  柳园园需要活着,不论是为了谁。
  周衣裳以为她和迁徙者们死定了,没想到铁潮半途停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只够她领着亚陵山人再往山谷里走一段,可就是这一段,救了一小部分亚陵山人的命。
  也许是因为本身就是半固体状态,这次的铁潮凝固得特别快,周衣裳所在的山谷刚好够深,靠西边的上头又是著名的一线天,结果铁潮就在一线天上挂住了。
  虽然后边没有被一线天笼罩的人群也被吞噬在了铁潮中。
  周衣裳奇异地并没有任何死后余生的兴奋,她能听到身旁的冷面阎王常中将常明铭剧烈跳动的心脏撞击声,也能听到群众的喜极而泣和大吼感恩上天的吵闹,然而她自己仍旧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她平静地想,常明铭在圣杯区女装偷袭康斯坦和卢卡斯的时候,估计心跳都没有这么快。现在,冷面的称号应该搬到她自己身上了。
  常明铭转头与她讲话,声音还有些抖,却已然接受了幸存的事实,甚至还在为以后规划:“我们要想活下去,绝对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感染者虽然不需要向常人那般频繁地饮水进食,但食物和水源依旧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
  周衣裳没有回答,她听到从头顶的铁外边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不像是正常人,更像是铁在相互敲击。
  走路的,难不成是铁人?
  作者有话说:
  散场了散场了,东南众神再见。
 
📖 前世纪末 📖
  ————
 
34、猫厅
  “去他娘的,我就想问问,安娜二世的脑门子是不是被夹了,搜铁具搜铁具,天天就他妈知道搜铁尽
  “去他娘的,我就想问问,安娜二世的脑门子是不是被夹了,搜铁具搜铁具,天天就他妈知道搜铁具!”
  麦迪里躲在楼道大门里头,眼见着皇家军队影儿都不见了,才一推大门,对着狭窄肮脏的街道亮出他浑厚的嗓门。
  “石垒上的那些被强迫去轮流服兵役的同志们一天天打仗……”
  他一拳擂上石制的门框,“回到家里头还得受这气,被这帮皇家禁卫军呵斥。呸,安娜二世这没良心的狗东西!狄怀摩斯也是,那么大的能力傍身,竟然就听那个高斯王子的话,孬种!”
  “皇家禁卫军虽说就一万人出头,但竟然就在各地负责整顿纪律、搜刮铁具,不肯上石垒!真他妈的不是人!”
  “秦兄弟,你是从当年的东南联盟逃出来的,你就说说,这日子过的,是不是连东南联盟都不如!”
  麦迪里口中的「秦兄弟」此刻瘫在对门的石阶上,他听到麦迪里的话,懒懒地扬扬手,敷衍道:“当然不如。”
  这秦汲兄弟是三年前住进这个街道的,说是住进来不准确,应该说是被一户人家收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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