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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玄幻灵异)——两遇

时间:2021-11-19 21:14:42  作者:两遇
  不过找乐子是人的本能。
  三月份的时候,薛旦在中午增加了两个小时的休息和娱乐时间。
  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了与奥利德等量丰富的歌库,学会了耍铁刀的几种技巧,了解了所有队员从出生到如今的人生故事,甚至高望还能够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李九擤鼻涕的动作。
  陈思倩将巨兽不能吃的皮打磨成了一种可以刻划的薄材料,订成两个本子,从五月份开始,一个本子用来记日记,一个本子用来写小说。
  在兽皮上刻字并不容易,陈思倩的背后也站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她头痛地规定,想看她小说的先遣者,每周三、周六拿去传阅。
  鲍雷顿给薛旦的铁刀柄雕刻了两只雄鹰——由于时间充足,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休息时间,把两只雄鹰刻到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后来,薛旦为了熟悉铁刀的新重量和握柄习惯,他练习了整整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鲍雷顿又给高望的铁矛矛柄下半部分刻了一些没人看得懂的花纹、给陈思倩的铁扇最边上的两道扇柄,以极小的工笔刻制出了一份亚陵山区简史,一份厄洛海区简史。
  鲍雷顿完工「两部简史」的那天,众人小心翼翼地一个传一个,细细地观看。
  陈思倩自此爱惜她的扇子爱惜得不得了,恨不得每天都举到眼前痴笑。
  陈思倩的小说写到七月份的时候,终于写不下去了,于是奥利德取走了她的本子,在后面写歌词、谱曲。
  他给每个人都专门写了一首歌,本来想要在中午教会那个人唱,后来在众人的学习热情中,十四个人都学会了所有人的歌曲。
  东南移民中的三对小情侣,有一对在八月份毫无预兆地闹掰了,当晚奥利德分别找两人谈话,结果两人都很豁达地说,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没有多喜欢对方,只是觉得性格比较合得来,现在其中一个人有了喜欢的人,于是他们商量商量,就决定分手。
  八月份的时候,汤肖普喜欢上了这对分手了的小情侣中的丝娃琴,被丝娃琴婉拒,于是他悲伤地在李九怀里哭了一周,就把这段「喜欢」抛到了脑后。
  八月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八月十五那天,汤肖普成年了。
  薛旦在八月十四号晚上去最近的奇迹洞抓了好些经过品尝后,发现肉质最为鲜美的「小蓝鱼」,接着奥利德和鲍雷顿想办法生了火,东南移民苏比琪丽瓦和她的对象库克普拿出看家本领,给汤肖普好好地做了一顿热饭。
  那天中午,李九拿出了一本笔记。
  那本笔记也是用巨兽皮打造的——由陈思倩友情提供——汤肖普忐忑地接过这本笔记,就像接过老师下发的卷子。
  奥利德问了陈思倩这本日记的内容,陈思倩说,李九从六月份开始,回忆了汤肖普逐渐成长的过程。
  奥利德才知道,虽然汤肖普总是「大叔」「大叔」地叫李九,但两人其实在东南两区覆灭之前就认识两年了。
  少年时期,每一年人的变化都很大,李九很是认真、很是细致地将汤肖普曾经做的一些冲动事、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还有很多很多的温暖细节都写进了这个本子中。
  汤肖普吃完饭之后开始看这本笔记,刚看一页就开始哭。看过半个小时后,汤肖普的鼻涕眼泪沾了一身,哭得稀里哗啦。
  李九很不好意思地躲在众人身后,装作在捣鼓精美的熟肉。
  接下来一个月,汤肖普每天中午都要看笔记,每天中午都要哭到眼睛红肿,然后晚上找李九嘀嘀咕咕,以至于李九在第三天就后悔他写了这个多余的玩意。
  汤肖普被《李九笔记》感动得不行,很是热情地也找陈思倩做了一本兽皮笔记——
  陈思倩的生产技艺已经熟练,于是开始研究如何将兽皮本做得更易写、更轻便——坚持写了半个月,终于懒得再翻动它。
  李九早就知道《汤肖普笔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在某一天拿走了汤肖普写到一半的笔记。
  八月份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丝娃琴的前男友阿克艾尔开始卖力地追求陈思倩。
  薛旦以为陈思倩会觉得难为情,没想到陈思倩并没有很反感,八月三十号,竟然是陈思倩先开口对阿克艾尔表的白。
  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对情侣。
  八月三十一号,薛旦不小心露出了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小布熊,在先遣者们的软磨硬泡下,薛旦终于开始讲起他和卢卡斯的故事。
  薛旦一讲到卢卡斯,话多到说不完,于是他每天都抽出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开「故事会」,一直讲到九月二十八号才讲完。
  陈思倩过于沉迷两人的爱情,于是开始创作两人的故事纪实。
  十月九号,陈思倩的《末世与爱》已经写了八章。
  十月十日上午,赶路的每一位先遣队队员都明显感到了气温的下降。
  奥利德作为一个天赋普通的感染者,已经冷到打抖了。
  于是,十月十日中午,陈思倩赶制了一份厚厚的巨兽皮斗篷,给奥利德披上。
  这件巨兽斗篷的效果很好,奥利德披上之后立马就不发抖了。
  先遣队队员们又走了一天。
  在这两天的赶路时间内,夹缝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布鲁克琳明显感觉到,几乎每走一步,气温就会变冷一点。最可怕的是,这种断崖式降温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趋势。
  薛旦当晚想要停止前进,去联系后面的狄怀摩斯,看看他那边还有多少燃料,结果他竟然联系不上狄怀摩斯了。
  薛旦怀疑是这个区域拥有屏蔽功能,于是让先遣队在原地休整恢复了一天,他独自向后走了两天半的距离,但是不论在哪个位置,薛旦都联系不上后面的大部队。
  薛旦在十月十三号中午回到先遣队中,脸色很严峻。
  众人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他们彻底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了。
  薛旦问众人:“我们再往前走,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要选择前进吗?”
  众人沉默了。
  半晌,陈思倩道:“我的《末世与爱》要是不能世世代代流传下去,未免太委屈你和卢卡斯了。”
  奥利德跟着道:“有道理,我们做了这么伟大的事,肯定要后代去歌颂嘛,我们还是得找到一个适合人类繁衍的地方。”
  李九仰仰下巴:“有生命危险就有生命危险呗,咱们哪一天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活着?”
  薛旦环顾一圈:“没有人想要退出?”
  丝娃琴笑:“咱们几个,谁不了解谁啊,能有人退出吗。”
  薛旦也笑了:“是。那就走吧,我看陈思倩已经给每人都做了一件兽皮斗篷,来,咱们穿上上路。”
  先遣者继续向前走。
  走了一周后,气温下降得似乎减慢了些,但依旧没有回升趋势。
  形势已经很严峻了。
  奥利德和布鲁克琳明显冻得受不了,就算陈思倩又赶制了兽皮手套、兽皮鞋套、兽皮帽子,依旧于事无补。
  十月二十五日,布鲁克琳发起了高烧。
  奥利德的四肢已经并不觉得冷了,它们都胀得发痛、发烫,他注视着布鲁克琳失去意识的脸蛋,不敢流眼泪,怕凝固成冰块的眼泪把眼皮冻在一起。
  海洋已经不再流动,巨大的冰层夹在铁隧道上下,晶莹的光亮将前路照成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
  薛旦背起布鲁克琳,紫色的嘴唇中呼出喷涌到头顶的白气。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继续走。”
  一定要尽快走出这片区域。
  他们取消了每天中午的休息时间,然而每/天//行/走的公里数还是在逐渐减少。
  热量的极度缺失令他们身体中的能量越来越难以恢复,他们都走不动了。
  冰层中并没有冻结其中的食物,但好在这些冰都已经凝结了很多年,他们可以直接食用来补充淡水。
  布鲁克琳一直在昏迷,她的身体冷得比冰块还要烫手,气息越来越微弱。
  薛旦把她从背上转移进自己的怀里,他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将布鲁克琳冰冷的胸膛隔着单衣贴住自己还存留些热量的胸膛。
  可是布鲁克琳的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十月三十号,薛旦放下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
  接着,他就看到,布鲁克琳的耳朵像块干涩的豆腐一般从脑袋上脱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到了隧道底部。
  十月三十一号,布鲁克琳停止了呼吸。
 
59、一封信
  薛旦蹲坐在隧道底,凉到发疼的铁层贴着他的兽皮鞋套,钻入厚皮靴里、毛袜子里,给已经麻木的双脚继续做……
  薛旦蹲坐在隧道底,凉到发疼的铁层贴着他的兽皮鞋套,钻入厚皮靴里、毛袜子里,给已经麻木的双脚继续做着麻醉。
  他的怀里抱着布鲁克琳,只覆盖了一层单衣的胸膛敞开在极寒的环境中,几乎要将心脏冻停。
  先遣队队员们迟钝地准备继续躺成一团睡觉,陈思倩先看到了异常的薛旦,她只瞄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细小的悲痛从心脏而出,侵吞着她的身体。然而寒冷使得陈思倩的脑供血几近静止,她并不能完完全全反应过来这种哀伤。
  她看到薛旦敞开的单衣,吃力地走过去,拍拍薛旦:“外、外套。”
  薛旦一动不动地蹲了几秒,然后把布鲁克琳放到隧道底部,系好外套、披紧兽皮。
  他们的燃料很少,一直依靠之前在奇迹洞里抓捕的一种哺乳类生物提炼出的可燃油来取暖。
  李九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费劲地用胳膊肘操作,将这玩意放进托台里点着。
  薛旦凑过来,徒劳地把布鲁克琳放到托台旁边。
  李九转动被冻得僵硬的脖颈,看向薛旦。薛旦摇摇头。
  李九把手凑近布鲁克琳凝华出薄霜的脚腕,尽力地碰了碰她的身子,捋着僵硬的舌头,吃力控制着说道:“她——死了?”
  薛旦点点头。
  李九呆呆地蹲在原地,被冻到弯下就会剧痛的膝盖麻木地叫嚣,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悲伤。
  先遣队员们陆陆续续凑到火台跟前,他们都看到了布鲁克琳。
  可是过度的饥饿与冰冻,让他们已经失去了部分哀伤的能力,身体机能在濒临停转的悬崖边摇晃。
  薛旦拿铁刀凿身旁一块小奇迹洞中的冰,挥动了将近两分钟,才勉勉强强凿出一小撮碎冰。他给每人分了一点。
  先遣队队员们捧着碎冰靠近火台,艰难地将碎冰融化,再吞咽进肚子中。
  薛旦想,这样不行。他们都需要热量的补充。
  薛旦在火台边烤了一会儿,身体逐渐从麻木中重新苏醒过来。他道:“我们需要食物,尤其是高热量的食物。”
  李九一听,便明白薛旦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了:“可是布鲁克琳不是亚陵山区的人。”
  薛旦沉默了。
  陈思倩反应了两秒,想起薛旦和李九是亚陵山区的人。意识过来薛旦的意思,她睁大眼睛,看看薛旦缩在兽皮帽中的脸,心脏开始抽搐痉挛般疼痛:“我——我没意见。”
  薛旦抬眼去看她,却见她黑色的眼睛中,装了满满的恐惧和退缩。她不想同意薛旦的提议,薛旦很快判断出来。
  鲍雷顿问道:“你能弄来高热量的食物?”
  薛旦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们打算怎么埋葬或者放置布鲁克琳的尸体?”
  奥利德低着头,轻声道:“我们不能再带着她,要不找个地方用兽皮先盖起来,以后再来找吧。”
  先遣队队员们没有异议。
  奥利德动动暖了些微的脚板,已经被冻掉的脚趾头在皮靴尖中堆积,被他的动作晃动,像是一盒小积木。
  他连鲍雷顿都不敢告诉。
  他想着,他本来就是个小人,就算是现在,让他回到卡莫帝国当初的环境中,他说不定也会选择背叛鲍雷顿,不择手段往上爬。
  但在先遣队队员们中间,他却可以拥有做一个品德还不错、发挥自己长处的人。真奇怪……
  奥利德的身体早已经吃不消了,他从前天开始,就在用冻掉了脚趾的脚板走路,那时他还很恐惧,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残疾,但现在——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快结束了,残不残疾,不重要。
  他自觉地站起身,走到先遣队队员们给他留的人堆最中间的位置,躺进去。
  这里最靠近火台、最能够与同伴们互相取暖。
  奥利德没能睡着,他早已成为了队伍中仅次于布鲁克琳的拖累,每天先遣队队员们都跟着他蜗牛一般的速度往前蹭,没有必要地消耗着宝贵的热量与体能。
  如果他们肯抛下奥利德自己向前走,那么他们走出降温区的可能性会大大提升。可是奥利德没提过这个要求——他知道没有人会同意的。
  这降温区,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头。
  他悄悄地抽出腰间的小刀。
  第二天,高望是第一个醒来的。
  他困难地睁开眼皮。
  面前的火台中,火苗已经熄灭,冰冷包裹着他的全身,同伴的体温几乎无法感知。
  哪里好像有点怪异?
  哦对了,奥利德怎么不在他身前,难道奥利德今天难得醒得比他还早?
  高望驱动意识,活动自己僵硬的四肢,从人堆中坐起身。
  他这才在兽皮帽受限的视野中看清,奥利德应该躺着的位置,被一张兽皮斗篷、一顶兽皮帽、一副兽皮手套、一对兽皮鞋套、几大块被冻住的肉、一张倒扣着的兽皮纸、一柄小铁刀取代了。
  高望像是被一柄巨锤击,他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给他呈现出的现实。
  他身后的鲍雷顿也醒了,细细簌簌地坐起身,接着没了动静。
  鲍雷顿一定也看到了这些东西。
  高望不敢动,更不敢去拿起那封信。
  先遣队员们都按着长期形成的生物钟一个个醒过来,接着也都一个个瞪着奥利德留下的东西,一动不动。
  最后是薛旦走过去,抽出了被压在最下面的兽皮纸。
  他简单地浏览过,对着一地的物品,把紫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白色的横线。
  鲍雷顿伸出手,嗓音沙哑到几近失声:“我看一下。”
  薛旦把兽皮纸递过去。
  鲍雷顿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还有点茫然,接过薛旦手里的那张兽皮纸,像读御批的文件一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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