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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铁(玄幻灵异)——两遇

时间:2021-11-19 21:14:42  作者:两遇
  尸体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根本辨认不出来究竟是谁。游杳看了半天,神情逐渐放松下来,他忽然抬头对着感染者哈哈一笑:“我认错人了。”
  感染者咽咽口水。
  游杳却好像真的认错人了一般,踉跄着起身拍拍手,脸上洋溢着微笑,回身就出了二楼的门槛。
  感染者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提醒道:“将军,您不觉得这个人死的很奇怪吗?不像是被烧死的。”
  游杳整个人猛地停在半空,良久后,他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关一样,僵硬而迟缓地转回身后,定在尸体身上不动了。
  他就着诡异的姿势维持了很久。
  感染者觑着他的神色,就见游杳的表情忽而狰狞起来。他双目圆睁,嘴角却扬了很高,脸上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然后他放下僵在空中的右腿,边笑边重新走回尸体身边,扫视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尸体的脖子上,不知对着谁声音极轻地开口:“是谁呢?值得神来专门掐死。”
  感染者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却在游杳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他混在血迹当中的眼泪,红得鲜艳。
  游杳从二层铁楼回来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沉默地走在军队前面,将人们领回营地,然后自己去了一顶空帐篷。
  薛旦看到他们终于回来了,左等右等却不见游杳来找他,心中既有些纳闷,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按理来说,游杳回营之后第一件事就应该来找他,现在却不见人影,是出了什么事吗?
  可是游杳那个大剌剌的性子,能出什么样的大事才能怄气成这样。
  薛旦心中冒出一个很不妙的猜测,但是他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一把火什么都烧光了,游杳凭什么认出来死掉的是谁?就算认了出来,大概也只是悲痛她被烧死了吧。
  薛旦左思右想,终归是坐不住,起身向营地值守的士兵打听到游杳的帐篷,慢吞吞地挪到帐篷前,清清嗓子,高声道:“游杳?”
  无人应答。
  薛旦蹭蹭弯刀的手柄,眼珠左右溜了一圈,又道:“那我进去了。”依旧无人应答。
  薛旦心一横,伸手撩开帐帘,探头向里看,就见游杳背对着他坐在木椅上,像是死了一样。
  薛旦深吸一口气,别好弯刀,靴子踏着土地走到游杳身后:“你这是在这儿冥想呢,老僧入定一样。怎么,搜查出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了?”
  游杳安静了很久,然后薛旦才听到他悠悠地回答:“是挺震惊的,想不到薛将军如此深谋远虑,连自己人的闲聊都能算计上。”
  完了……
  薛旦想,游杳能这么说,一定是心里认定了是他杀的乌耳图斯。这个一根筋的犟牛绝对不会听薛旦精美的谎话。
  游杳见薛旦长时间没有回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声音有点压抑的颤抖,他语无伦次道:“你能杀死我姑姑,我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哥也就你最了解我了。
  我知道我是东南联盟的将军,但是我出生在卡莫帝国,生长在黎明共和国,我没有为东南联盟效忠的义务。薛旦你……”
  薛旦说不出话来。
  他本想着,这次来无非就是承受一波游杳的怒火。或许他会再出走一次、或许他会暴起打薛旦一顿,可是他却只是在质问,甚至在解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薛旦听着他的话,有些后悔了。
  游杳说到「薛旦你」之后就再没有往下说。
  帐篷上雨滴落的声音密集地烘托出格外温馨的氛围,一股浓稠的归属感在空气中流淌,薛旦垂眸盯着游杳的后背。
  “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薛旦柔声问道。
  砰……
  游杳身后的椅子一下子重重地翻倒在地上。他终于转身站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鼻腔粗重地呼吸着。
  两人面对面僵持了几秒,游杳一下撇开头去,冷漠道:“你的城估计白烧了。卡莫帝国挖了个地道,至少能跑掉三分之二的人。”
  薛旦听了之后,心中却没有感到很深重的愤怒。他只是有些头痛地想,真不愧是祸不单行。
  薛旦还没感叹完,游杳就掣起桌上的长矛,目不斜视从薛旦身边走过,直奔帐帘。
  薛旦冲他的背影喊:“你去哪儿?”
  游杳头也不回:“去找我哥。”
  作者有话说:“去找我哥……”
 
11、沉船
  薛旦不但没有拦着游杳出走,心里甚至还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希望游杳薛旦不但没有拦着游杳出走,心里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他希望游杳离开,而是游杳一气之下出走这种事干得多了,通常不到两天就会自己屁颠屁颠地回来,薛旦再给他顺顺毛,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但是薛旦意料不到的是,游杳这次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卡莫帝国剩余的军队深入各塔提沙漠,薛旦有心追也没有足够的补给,只能暂时在伊色平原休整。
  游杳走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塔季扬娜,发出私下和她们两人见面的邀请,最终将地点定在了一条从大托索山脉发源的厄洛河支流的北岸一处高坡上。
  那高坡上曾经建筑了亚陵山区最富饶的经济城市——大托索东城,可惜后来潘多拉病毒爆发后,在这里发生了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破坏力最强的一次冲突,整个城市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标志性建筑银色瞭望塔还矗立在高坡的顶端。
  薛旦登上高坡时,瞭望塔上的破钟被雨季初期强悍的西风刮起,悠悠地响了一声,像是从上个世纪传来的呼唤。
  塔季扬娜和柳园园站在塔下,都穿着便服。
  塔季扬娜扎着低马尾,身位略后于厄洛王,时不时偏头咳嗽一两声;
  柳园园则将微卷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双手插在黄色卫衣的兜里。
  她忽然偏过头去对塔季扬娜说什么,塔季扬娜连忙微微弯腰凑近柳园园,神情专注地聆听。
  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姐妹。不对。薛旦眯起眼睛。塔季扬娜看柳园园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姐妹。
  那种虔诚、纯真和炽烈,简直像是情侣。薛旦悄悄在心底揶揄。
  柳园园很快发现薛旦的身影,愉快地向他挥手:“薛将军好久不见,这次攻打伊色城全仰仗薛将军一个人,辛苦辛苦!”
  薛旦心情却没有柳园园这么好,他开门见山道:“侥幸而已,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北河会面用的那条船你们现在还在用吗?”
  柳园园摇头:“上次爆炸之后整条船就废了,我和塔季扬娜干脆将它和叛军一起沉底,免得处理起来麻烦。”
  薛旦道:“那就好。我怀疑卢卡斯在二楼动了什么手脚。”
  柳园园回答:“我在爆炸发生之后就带着塔季扬娜跳船了。出去之后立马断绝整条铁船的联结,让它自己慢慢在河中央沉底。
  毕竟咱们东南联盟没有那么高端的技术能引爆船体,我当时就担心是别国人闹的幺蛾子。”
  薛旦皱眉道:“以防万一,我建议你们再派人去沉船里看看。”
  柳园园应下。
  三人分开后,柳园园依言安排下去,最后这下到石川曲二曲村北河河底寻找沉船的活计就落在了一个白衣祭祀头上。
  白衣祭祀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有些打怵。最近关于这艘沉船还真有些玄之又玄的流言,说是有人在第二天看到沉船附近的水域出现鬼影,还说是下去想捞沉船里物什的村民一个都没回来。
  但是这既然是上头下达的命令,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小白衣在爆炸当晚就在一旁的一艘小船上,所以对沉船的位置记得很清楚。
  他顺着厄洛河而下,轻车熟路地绕到二曲村北河,将船开到离沉船露在水面上的尖尖较近的地方抛锚,然后翻身下船。
  小白衣先从沉船斜插在水面上的三层窗户进入,控制着重心站在黑漆漆的楼道上面,警惕地向船中看去。
  感染者优于普通人的视力让小白衣隐约看到了斜面最底层黑糊糊的一堆东西,那堆东西似乎摞了很高,几乎与斜面的中线平齐。
  白衣祭祀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双手死死把住墙面。
  西风从头上的窗户幽幽飘过,三楼一间船舱的门嘎吱一声,被吹开了一道缝隙,白衣瞟了一眼,里面很黑很黑,只能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船舱深处蠕动了一下,看形状像是条铁鱼。
  鱼怎么会有铁做的?估计是他看走眼了。小白衣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收回视线。
  白衣祭祀又向下走了几步,眯眼向斜坡下面看去。离他最近的物体似乎是一只人手的形状,再往上……一对蓝眼睛直直看着他。
  小白衣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堆分明是当初被柳园园和塔季扬娜留在船舱里的人的尸体,它们为什么会堆在这里?
  他又向下走了一步,这把他看得更清楚了。
  蓝眼睛的人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右手手臂向斜坡上方直直伸去,手指甲一个个全部翻起,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而那双蓝眼睛却空洞无神,充斥着绝望和麻木。
  原来是死前挣扎着想要爬到斜坡上却失败了吗?
  可是军队中都是感染者,怎么会连这点坡度都爬不上去?
  白衣祭祀越来越疑惑,他再次靠近尸体堆。
  他还没靠近斜坡中线,忽然偏头咳嗽了一两声。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太脏了?他怎么忽然这么想咳嗽。
  白衣在心中责备自己,一定是最近训练疏忽了,身为一个感染者竟然会咳嗽。
  小白衣注意力一分散,脚下刚好踩到还没有干涸的血迹,整个人重重地滑倒在地上,还没等小白衣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进了尸体堆中。
  他一抬头,刚好和一具尸体铁青的脸相对。
  它大张着嘴巴,从口部流淌出浓稠的黑血,向下一直落到斜坡上。白衣细细一看,黑血中还夹杂着一些肺部碎片。
  白衣忽然感到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这才发现尸体的肌肉也已经有些萎缩了。
  怪不得爬不上斜坡。白衣先是愣愣地咳嗽了两声想,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大惊:
  随着船的二层同时爆发的还有这种细菌——要不是厄洛王及时沉船,恐怕厄洛军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这是细菌战!
  他心中一急,头脑发热,想要扒住地板向上爬去,结果指尖忽然传来尖锐的剧痛,他低头一看,就见他的食指指甲竟然整个翻了上去,血肉模糊。
  他大骇,一边不顾其他指甲的上翻扒住地板,一边踩在尸体堆上,拼尽全力想要向上爬,可是他的肌肉越来越使不上力气,肺部像是风箱一样不停地指使他咳嗽,直到他咳得浑身无力、嗓子仿若被割喉一般疼痛、眼前一阵阵发昏,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看到了自己的肺部碎片,星星点点装饰在血液间,像是碎肉汤一般。这是他戎马一生后见到的最后的场景。
  本身柳园园就没把沉船这件事看的多严重,交派下去之后底下的人一看更没上心,于是小白衣当晚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旁人只当他是耽搁了。
  而当晚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处理。
  薛旦接到了亚陵山区的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是从凌云峰所在的南山驻军发出来的,青铜线路上闪烁的声音沙哑而模糊:“南山失守,速来……”一句话还没说完,通讯就断掉了。
  南山是和卡莫帝国作战的要点——尤其是凌云峰。那里一旦被占领,那么石川曲以西的伊色平原、各塔提沙漠将全部失守。然而南山驻军的数量却并没有石川曲多。
  由于东南联盟长期与外界隔绝,所有的战争都是亚陵山区和厄洛海区的内部冲突,薛旦自然而然地在厄洛河沿岸的战略要地倾注了更多的兵力。
  石川曲驻扎了整整一个师,而亚陵山系之中几乎只有几个小的驻点。
  就算薛旦从伊色城回来后调整了战略部署,但是短时间内整个亚陵山区还是难以在亚陵山系上建立完整而坚固的驻点线工程。
  何况亚陵山区的完整青铜通讯线只建在了厄洛河沿岸以及东部平原,对于各塔提沙漠、伊色山谷和亚陵山北部中部等的具体状况,薛旦实在很难第一时间掌握,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军队究竟是从哪里一路打过来的。
  亚陵山系的最南端、南山山麓和石川曲之间形成的狭窄平原被称作中部走廊,从凌云峰驻点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中部走廊上的所有生物非生物进行精准打击。
  所以薛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有些发冷。
  按照这个布局,如果他没有装成游杳从而轻易杀掉乌耳图斯、借伊色城驻军的混乱纵火烧城的话,恐怕亚陵军会被从亚陵山系绕过来的敌军整个在伊色平原上包饺子。
  薛旦有些心焦。他需要立即行军去南山,然而游杳至今也没有回营。
  不能等他了。薛旦想……
  所以当两天后游杳终于想要回到原地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变成废墟的伊色城和伊色城周围仍旧被暴雨浇灌着的广袤无垠的荒地。
  游杳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将长矛平放到地上,盘腿坐下,迷茫地感受着暴雨巨大的向下的力。
  他原本就不属于东南联盟。他想,他的故乡在卡莫帝国,家在黎明共和国。
  然而现在薛旦借着他的样子杀掉了他最亲的亲人,他却想要原谅他,继续为东南联盟作战,是为什么呢?
  他真是个没有心的贱种,抛弃亲人和国家,帮着野蛮的民族和自己的血缘属地对抗,杀掉自己民族的血肉同胞,还躲藏在「游杳」这样一个亚陵山区化的名字后面发泄着自己嗜血的原始欲望。
  游杳双臂下垂。
  既然亚陵军已经走了,那说明是已经抛弃他了吧?
  毕竟现在和亚陵军作战的可是他的国家,薛旦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地信任他?
  游杳向西看去,昔日繁华的伊色城只剩下陌生的断壁残垣;
  向东看去,只有不知名的雨水和空气沆瀣一气。他不认识这里了。
  他太沉浸在这种忽然充斥了他全部心胸的迷途感,以至于脚步声从背后靠近的时候还丝毫不觉。
  “你一个人在这里打坐是要圆寂了?”
  作者有话说:
  ——更大危机的前兆在这里第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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