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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喜欢你(近代现代)——十九度

时间:2021-11-20 18:45:32  作者:十九度
  但他们的目光只交接了片刻,季未生便垂下头,含糊道:“他应该是恋爱了。”
  —
  毕业季总是夹杂着不舍和伤感,沈敬竹却没时间沉溺在这种情绪中。上个月导师提供给他一份不错的offer,一家个人设计工作室,在行业内的声望很高。
  同学们羡叹不已,说还没毕业沈敬竹就已经先一步走上了“巅峰”,沈敬竹也知道这是个难得一求的机遇,唯一令他为难的是——工作地点在杭州。
  沈敬竹盘腿坐在睡了四年的床上,垂眼看着手机页面上的短信一栏,反反复复点开最上面的一条,然后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短信内容。
  其实这条信息才几十个字,沈敬竹早已把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在心里,但偏执且幼稚的行为让他产生一种,离发信人更近一步的错觉。
  “敬竹。”室友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两天怎么总是看着手机发呆?”
  沈敬竹连忙将手机放在一侧:“没事。你要去吃饭?”
  室友应了一声:“你也一起去吧,还有隔壁系的几个学弟。离校前再和他们聚聚。”
  “不了。”沈敬竹翻身下床,去洗漱间洗了把脸,“我今天回家。”
  舍友略带惊诧地看他:“少见啊,家里出事了?”
  “我哥要请我吃饭,说是庆祝我拿奖。”
  舍友更懵了:“你那个奖都得了大半年了,他现在才请你吃饭?”
  沈敬竹甩了甩发尾的水珠,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了好一会儿,才答:“他忙。”
  这是一个搪塞舍友的借口,沈敬竹不愿承认他和沈枫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他甚至都忘了有多少个日夜没见过哥哥了。
  但沈敬竹也明白,沈枫的短信大概率是一个“放下”的信号。曾经他宁愿住宾馆也不敢来见自己,现在却能平静地说出一起吃个饭吧。
  沈敬竹开始害怕沈枫对自己的爱意真的消散,迫切地想搞清现在的沈枫到底在想什么,哪怕只能通过母亲的只言片语得知一二也无所谓。
  可沈敬竹没想到,他居然再次见到了沈枫,更没想到,他们这场时隔几年的会面如此慌乱。
  李晴正焦急地站在四合院门口,看到沈敬竹后,快步跑上前:“小竹,快去劝劝你爸吧!”
  哪怕只通过她混乱的解释,沈敬竹还是理清了始末——
  沈海同真是为沈枫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居然在没有通知沈枫的情况下,把相亲的女孩领回家,然后又用“有急事”的理由把沈枫骗了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沈枫在父亲的笑语晏晏和女孩甜美的自我介绍声中,渡过了人生中最尴尬的一个下午。
  当女孩离开后,沈枫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性向,中途季未生似乎还慌乱地制止过一次。
  接着事情在沈海同质问季未生“你早就知道?”的声音里变得越来越糟糕。
  沈敬竹大步往家里跑,却在推门的一瞬间犹豫了。他一时不知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否合适,一个儿子是同性恋已经够令沈海同难受了,要是他知道另一个儿子也……
  可现实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兵荒马乱。
  相比起季未生的温和,沈海同更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他遏制不住的怒火一股脑地压在沈枫身上,说了他这一辈子所能想象出最难听的话语,最后还指着沈枫的脊骨破口大骂:“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么?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然而沈枫只是沉默着。
  这种无言将沈海同的火气激得更甚,口不择言迁怒房间的第三人:“未生,你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变得、变得——”
  世间上大抵没有形容词能精准描绘出这样的沈枫,所以他改口道:“变成这个样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妻子,居然只是将脸掩埋在双手里,仿佛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海同蓦地哑了火,长久的沉默给了他思考的时间,也让他生出一个怪谬可笑的想法。
  没有谁会主动承认自己的性向,除非沈枫有必须和季未生坦白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弯弯绕绕了一圈,只能落在与他们息息相关的那人身上。
  沈海同在这一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靡下去,眉宇间满是疲惫。他的身体想不受控一般微微颤抖,问:“是小竹么?”
  这一声疑惑显得十分突兀,前言不搭后语,可其余两人都听懂了。季未生轻声呜咽着,抬起红成一片的眸:“沈哥——”
  “是。”沈枫忽然就这么放弃了抵抗。
  一个没有语气变化的单音节,令沈海同溃不成军,他双手紧攥成拳,努力开口询问:“你和他在恋爱?”
  沈枫又恢复了沉默状态,直到沈海同近乎咆哮地再次质问“是不是”时,他才说:“分开了。”
  沈海同踉跄着倒退几步,又问:“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分的?”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一问一答,都让沈海同和沈枫鲜血淋淋,他们双方都感受到浓烈的无力。沈枫莫名想到和严潜在婚礼前一晚的对话,当初他的坚持在此刻显得像是一个笑话。
  可他真的不忍心父亲也背负上禁锢在自己身上的“重担”。
  沈枫想了下,说:“早就分了,那会儿小竹还在上高中——”
  出乎意料的是,季未生打断了他:“算了小枫,算了吧。”
  “这种偷来的日子我过够了!”多年的惶恐不安几乎击垮了季未生,她说:“两个孩子是知道我们的事情后才选择了分开,当时太过混乱,我、我不知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敬竹推开了门:“爸,不是的!”
  “就算你和我妈不结婚,我也不会和我哥再在一起。”沈敬竹看向沈枫,缓慢又坚定地说:“你只是我哥哥,为什么现在还要把这些烂事翻出来?”
  沈枫仿佛被他问住了,嘴唇抖动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为什么呢?
  是因为听到“小竹谈恋爱”后的慌张不安,还是因为沈海同执意要让自己“结婚生子”产生了叛逆心?
  其实沈枫原本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出柜,但他无法容忍来自家庭的“逼迫”和“诋毁”。
  季未生作为母亲,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事情,却只能通过“诋毁”沈敬竹和女生在谈恋爱,来打消沈海同的疑虑。
  沈海同作为父亲,却想以“儿子到了适婚年龄”的借口,来“逼迫”沈枫随波逐流。
  他们或是有意为之,或是无心之举,都在试图通过自己的办法,令沈枫和沈敬竹的感情变成一张只停留在过去的泛黄纸张。
  可沈枫不想就这样抹杀掉一切,他的小竹子是会笑着说出“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璀璨繁星。沈枫更怕自己今天的“妥协”滋长父母的锐气,然后等到沈敬竹也到了适婚年龄时,再次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冲动是一种可怕的情绪,它总会把人推进“盲目无畏”的境地。
  沈枫在这种情绪里疯了一把,然后现在又不得不为它付出代价。
  只听沈敬竹平静道:“爸,我早就不喜欢我哥了。”
  这场迟来的“伦理大戏”终于在沈敬竹完美无缺的谎言中,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根儿尖刺却在众人心里生了根。都说亲情是最坚固的感情,但越是牢不可破,断裂时越是难以复原。
  沈家四人都深知这个道理,接下来的几天中,他们小心翼翼维持着那根名为家人、但一碰即断的细线,搞得所有人皆是疲惫不堪。
  就当沈海同生出离婚的念头时,沈敬竹带着律师团队回了家,并且说出准备去杭州工作的事情。
  不管沈海同和季未生怎么劝阻,沈敬竹都不为所动,他用一句简单的话击溃了父母的心理防线。
  他说:“又不是以后都不认您们了,到了杭州还会联系。就当给我一点点补偿吧。”
  季未生哑然,最后只是问:“要告诉小枫吗?”
  “不了。”沈敬竹说,“这只是我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和他再没关系了。”
  不是哥哥,也不会是男朋友。
  离开北京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就好像要把沈敬竹在金丝四合院的痕迹冲刷殆尽一般。而沈敬竹也确实走得干干净净,唯一留下的是,一场纯粹的爱恋。
  在这一刻,属于沈枫和沈敬竹的拉锯战终于、终于谢幕了。
  它以沈枫的一句“分手吧”开始,又以沈敬竹的一句“不喜欢”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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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本文最后一章回忆杀,虐的地方全过去了。这章真的修改了好多遍,快给我改秃了,字数也没控制住。稍微解释一下竹子断绝关系不和沈枫说的原因,因为沈枫的短信让他以为沈枫真的不再喜欢了,包括转到[现在]时间线上,他都是这么以为的,而且小竹子也是有气的。(这篇文断更的时间有点长,怕大家忘了,我稍微啰嗦一句)
 
 
第32章 勇者[现在]
  沈敬竹没有回沈家过春节,他给假期安排了一大堆工作,然后想借用“忙”这个借口搪塞季未生,结果没想到骗过了“父母”,没骗过陈樱。
  “姐,我这几天真的有工作。”沈敬竹和拉着行李箱的陈樱大眼瞪小眼,“而且你搬来我这儿过年也不方便……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姐夫会担心的。”
  陈樱才不管他的说辞,死赖着不走:“他对你很放心,再说你一同性恋,对着我硬的起来吗?”
  沈敬竹:“……”
  他着实被陈樱露骨的词汇惊了一瞬,无奈说:“你这次回京不是要走亲戚么,天天住在这边算怎么回事……”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见一面就够了。”陈樱把采买好的年货塞进冰箱里,“不耽误。除非你觉得我打扰你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沈敬竹思考了几秒,选择一个合适的措辞,“只是一个人独居惯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保证这几天好好吃饭。”
  陈樱指着溢满的烟灰缸说:“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透支了。”
  “……”沈敬竹被怼得无话可说,最后只得默许陈樱的“自作主张”。
  不过他却不知道,陈樱撒泼耍赖行为的背后,有着沈枫的请求。
  比起年少时,现在的沈枫考虑事情更加面面俱到。他知道沈敬竹肯定不会回家,也舍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没人情味的单间里,思来想去,他想到了陈樱。
  因为性别因素,他给陈樱打电话时还有些难以启齿,甚至怕她不乐意,想要动用“私权”在沈敬竹旁边再给陈樱开一个单间。
  没想到陈樱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应承了下来。
  当时沈枫还不明白她那阴阳怪气的笑是什么意思,直到陈樱离京前,才做出了解释。
  那天陈樱特意去了红旗的办公大楼,脚踩着高跟鞋在沈枫办公室里不断踱步,颇有一种“领导视察”的架势。
  沈枫莫名被她看得烦躁,捏着眉心:“坐下歇会吧,穿着高跟鞋还来回跑,也不怕伤了孩子。”
  “给你科普一下,所谓怀孕不让穿高跟鞋,是因为怀孕体重的增加导致身体前倾,穿带跟的鞋会导致孕妇脚步不稳,但孕初期不用考虑那么多。”陈樱顿了下,“算了,我和你解释这个干嘛,反正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
  若是放在平时,沈枫也乐意和陈樱多扯几句,可现在门外还有一群等着审批价表的员工。沈枫叹口气:“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汇报工作。”陈樱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一手撑住下巴直视沈枫,“沈总不是在过年期间给我指定任务了么,现在不想听听成果?”
  沈枫一愣,还没想好自己是否想听这些,那边陈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来。
  她说不和小竹生活在一起还不知道,他们这个弟弟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说他在南方住了几年,口味都变得不一样了,豆腐脑居然要放白糖才吃的下去,她做为“半个上海人”都没小竹夸张。
  更搞笑的是,原本住在平房里长大的小屁孩,现在居然怕虫子。沈敬竹非说是南方的蟑螂和北方蟑螂不是一个物种,强行给自己找回脸面。陈樱嘲讽他好久,最后沈敬竹只能坦白,他刚到杭州时住在半地下室里,那个破环境连墙缝里都有不明生物,某天早上一睁眼,就发现枕头边趴了一只手掌大的虫,刺激的场面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沈枫听得非常入神,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陈樱带有些调侃意味的话语填满了他错失的时光,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越听心越疼。
  原本被他捧在手心的少年,独自一人走过了那么多艰辛的岁月。
  陈樱只在不可思议地感慨着小竹口味的变化,可沈枫却想到,也许曾经有一天清晨,沈敬竹跑遍了那个陌生的城市,只为吃一碗咸豆腐脑,却最终在失落里接受了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在被虫吓到的那天一定对半地下室产生了抵触,他又会不会在门外徘徊纠结大半个晚上,最终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再次回到“恐惧”的环境里。
  “他是不是变化很大?”陈樱垂下眸,“但我最没有想到的是,小竹变得不自信了。初二那天他在改一份设计稿,整整一天都没休息,至少画废了7、8张废稿。可笑的是,那些废稿都不是甲方否定的…我当时问他,怎么不先给甲方看看再改动。你猜他怎么说?”
  沈枫:“……”
  陈樱近乎残忍地复述了沈敬竹的回答:“他说,我从十八岁以后,便害怕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
  这一瞬间,沈枫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拧巴住,又一寸寸往外拉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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