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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喜欢你(近代现代)——十九度

时间:2021-11-20 18:45:32  作者:十九度
  季敬竹没怎么看过电视,不太清楚两位阿姨在说什么,转头去看母亲,却发现季未生打毛衣的手指突然顿住。
  她注意到季敬竹的视线,在儿子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季敬竹立即跑回房间,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荷包。
  “红姐,这毛线多少钱。”季未生打开荷包,“我给你。”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霍红颇为不满,“一点毛线钱都要算得那么清楚,就当我送给你和小竹的见面礼,行不行?”
  “别这样。”季未生坚持,“你和晴姐帮了我们母子太多,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了。”
  霍红嗤了声:“我真是怕了你,给我五块就行。”
  “妈妈。”季敬竹扯住季未生的衣服,“我也想一团……”
  李晴听到这句话,轻捏了下季敬竹的小脸,故意逗他:“你要毛线做什么?”
  季敬竹抿抿唇,非常不好意思,声音如蚊含糊道:“我想送沈枫哥哥一条围巾,他前几天说脖子冷。”
  三个大人先愣了下,随后在某一时刻一同笑出声。
  霍红闹他:“小竹,你怎么这样偏心,就给沈枫哥哥,不管你的陈樱姐和严潜哥了?”
  季敬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着急地捯饬着小腿:“我…我没有!”
  “那你亲阿姨一口,我就不告诉樱子他们。”霍红揉了揉他的头,“这是咱们四个人的小秘密。”
  季敬竹立即笑起来,揽住霍红的脖颈亲了一口,又亲了李晴一下:“那阿姨们教我织围巾!”
  “你还挺会讨价还价。”
  霍红虽是这么说,却宠溺地拉过来袋子,让季敬竹挑选一个颜色。
  季敬竹左挑挑右看看,最后选了浅灰色。他的沈枫哥哥在入秋后将脸捂白了,这个颜色正合适。
  季敬竹还是太小,也没有季未生那种天赋,折腾了一个下午,才刚刚把针脚弄好。晚上回屋后,一头扎进书桌前,认真地打线。
  季未生舍不得他太累,主动提议帮他打,却遭到小竹子的一口回绝。
  季敬竹也明白,母亲会比他做得更快更好,可他就是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助。毛线钱是季未生出的,如果再让她帮忙,那这条围巾就不是他送给沈枫的礼物。
  怀着这种心念,这份礼物一织就是半个多月,期间沈枫来找季敬竹玩,都被小竹子置之不理。
  沈枫觉得他的小竹子不喜欢自己了,气得好几天都没吃下去饭。
  1986年元旦,学校放了半天假。原本沈枫是想早早回家,带季敬竹出去玩,但想到两人这段时间的“冷战”,便赌气般地约上严潜和班里几个同学溜冰。
  等到回来时,天色已经大暗。沈枫没在院门口看到小竹子,心中更加烦闷。
  忽然,一个白色的“物体”越过沈枫,冲到严潜面前。
  陈樱扎着两个麻花辫,一件精致的开衫白毛衣穿在身上,却被她圆滚滚的肚皮顶得系不上扣。
  “严潜严潜!”陈樱嘚瑟地转圈,“你看我是不是冯程程!”
  严潜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要是冯程程,那许文强会哭死。”
  说罢还揽住沈枫的肩膀:“你快看樱桃,笑死我了。”
  沈枫兴致缺缺地扫了眼陈樱,说:“我觉得挺像的。”
  又把严潜的胳膊扯下来,垂头丧气地走进大院。
  严潜呆呆地看着沈枫的背影,嘟囔:“他烧坏脑子了?”
  他正准备和陈樱分析下沈枫反常的原因,却发现陈樱比沈枫还不在状态。小胖妞低着头,手指卷着毛衣的下摆,自言自语:“我也觉得很像……”
  严潜:“……”
  沈枫刚要推开家门,季敬竹的小脑袋从西侧的窗户里冒了出来:“沈枫哥,你在院里等我一下!”
  不等沈枫回应,季敬竹又消失在窗边。
  沈枫心里攒着一口气,根本不想等他,可又想到小竹子那个异常开心的语气,终是不忍心,走到季家房门前。
  “哥!”季敬竹踮起脚,想把手里的长围巾套在沈枫脖子上,无奈两人身高实在差得有些多,他试了几次都没挂上,干脆把围巾塞到沈枫手里。
  “送你的!”
  沈枫的视线落在参差不齐的针脚上,再想到季敬竹最近反常的状态,灵光一显:“你织的?”
  季敬竹点点头:“我弄了好久,你…你喜欢么?”
  沈枫的目光移到季敬竹手上,发现他食指上黏着一个创口贴,想来是织围巾时弄伤的。
  沈枫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小竹子这段时间一直为了这事忙活,他却还怪人不和自己一起玩……
  突然很后悔今天没早点回家。
  季敬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这份礼物,忙说:“今天我生日,你不能拒绝我送你的礼物。”
  “你生日?”沈枫的视线终于落在季敬竹脸上,“怎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早说?”季敬竹有点纳闷。
  “笨!”沈枫将围巾挂在脖子上,食指轻点了下对方的脑门,“你早说了我就能带你过生日了。”
  季敬竹不太懂,他并不觉得生日这天和平常的日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要吃面,今天他已经吃过了,那不就表示生日已经过完。
  沈枫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没搞懂自己的意思,当即把书包塞进季敬竹怀里:“等着!”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根竹叶的糖画。
  沈枫粗喘着气,将糖画塞到季敬竹手里:“我…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拍打着胸口,将气息倒匀:“今天太晚了,买不到其他东西。你就凑合一下——”
  “我很喜欢!”季敬竹打断他。
  沈枫愣住。小竹子的喜欢并不是托词,他的眸子里闪着光,目光一寸不移地黏在糖画上,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只看不吃。
  “你快吃啊。”沈枫催促,“一会儿该落灰了。”
  季敬竹眨了眨眼:“我…我舍不得。”
  沈枫:“……”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沈枫在心里记下——元旦是竹子的生日,他值得世上最好的礼物。
  —
  2006年,北京朝阳区某高档小区。
  沈枫猛地惊醒,他粗喘两口气,身体疲惫地靠着床头。翻出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45分,却意外发现有一条来自李潮的短信。
  [李潮]:沈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沈设计师真是亲兄弟?
  沈枫揉了下眉心,飞速打下两个字:不是。
  然而在发送的那一瞬间,他的余光扫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精致方盒。
  沈枫怔了怔,修长的手指不受控的握住礼品盒,等到拉回思绪时,包装已经被他拆开。一枚高档的手表,暗蓝色的表盘上镶嵌着几颗星星。
  沈枫当初一眼就看中了这款表,只因为表盘的样式令他不自觉想起小竹子的眼眸。
  可是他不要,沈敬竹不要。
  怎么可能要呢,他现在又不是“季敬竹”。
  沈敬竹不会再接受沈枫的任何东西,包括那从未消减的一腔喜欢。
  沈枫删掉刚刚准备回复的信息,沉默片刻——
  [沈枫]:是。
 
 
第7章 兄弟[现在]
  沈敬竹喝得太多了。
  长时间未饮酒,再加上晚饭吃得少,让他的胃在半夜罢了工。一趟趟地跑向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困意、醉意和身体上的不适与疲惫感一起上涌,折腾了几回,沈敬竹干脆睡在了马桶旁边。再醒来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沈敬竹揉着发木的太阳穴,闭眼按下接听键。
  “哪位?”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沙哑。
  “敬竹哥,还没起吗?”李潮的声音传出来,“我定了个场子,一会去接您。”
  沈敬竹无意识蹩眉,他一时都不知是该赞叹这位接待人的“执着”,还是要吐槽他对自己的称呼。
  “不用了,南锣那边——”
  “不去逛北京城了。”李潮说,“我找了个棋牌室,去玩会儿呗。”
  沈敬竹握住手机的指尖一顿。
  李潮真可谓是个人精,在早上看到沈枫回复的消息后,就知道自己搞出了一个大乌龙。硬拉着沈敬竹逛北京城这种傻逼事,他是再也做不出来,当即改变策略——投其所好。
  他对沈敬竹不了解,但是早把沈枫的喜恶摸透。沈总经理虽然三十岁出头,不过为人相当老派,都2006年了,还不愿意去KTV唱歌,唯一感兴趣的娱乐项目就是下象棋和打扑克。
  李潮想着他们是兄弟,从小生活在一个家里,八成喜恶都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李潮还真赌对了,虽然原因和他所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沈敬竹喜欢这些玩意,不过是年少的沈枫喜欢,他爱屋及乌。
  沈敬竹和李潮定好了出门的时间,站起身洗漱,正叼着牙刷时,季未生的短信传了过来。
  [季未生]:小竹,昨天听小枫说你回北京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沈敬竹盯着屏幕,把这条信息来回看上好几遍,才缓缓打字回复。
  [沈敬竹]:晚上我去看你和爸。
  季未生立即回拨过来电话,沈敬竹想了下,按下挂断键,顺便回复——不方便。
  略显冷漠的态度并未令季未生心生芥蒂,相反,她传过来好几条信息,说什么晚上一起吃饭,让你爸多做两个好菜……
  沈敬竹看着“你爸”这两个字,忽然意味不明地低嗤一声,心想:也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们不是毫无关系。
  李潮是下午来的,顺便给沈敬竹带了些特色小吃,然后领着人去了棋牌室。李潮做事确实面面俱到,不仅定了包房,还找好了几个牌友。
  一开始,沈敬竹念着这些牌友都是李潮的朋友,不敢放开了手脚去玩。毕竟他们不是干玩,换了些筹码做彩头,虽然也不算太多,但和“钱”扯上了关系难免伤感情。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沈敬竹一反常态,身上的谦逊儒雅消散得一干二净,从“双升”换到“德州扑克”,赢了个盆满钵满。
  李潮捂着钱包笑得勉强,心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不就是多嘴了一句,曾经自己的表姐和沈枫相过亲么……
  他原本想着套个近乎,看这情况,恐怕是把沈敬竹惹到了。
  “真是没想到,敬竹哥牌打得这么好。”李潮违心恭维,“以后约上沈枫哥一起玩吧,他打得也好。”
  说完这句话后,李潮便觉得有些多余,沈枫的牌技好不好,只怕沈敬竹比自己还清楚。
  果不其然,沈敬竹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半真半假地说:“还是算了吧。我玩不过他,就不上赶着送钱。”
  李潮尴尬地傻笑,不敢再接话。他总觉得一提到沈枫,沈敬竹身上的气场就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有时也特么能害死人。
  牌局结束后,李潮实在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敬竹哥,沈哥说你们是亲兄弟,但我总觉得不是,你们长得也不像——”
  沈敬竹淡漠地打断他:“他和你说的?”
  “对啊,昨晚发短信告诉我的。”
  “……”沈敬竹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低笑,“重组家庭,我妈和他爸结婚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独自想了片刻,又凑近沈敬竹耳边,“你们是不是关系不太好,以前起过冲突?”
  沈敬竹想了想:“算是吧。”
  大概是沈敬竹的有问必答给了李潮勇气,他一个头脑发懵,话语就秃噜了出来:“为啥啊。”
  沈敬竹和他一起走到停车区域,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回头看向李潮:“分手,他把我甩了。”
  李潮:“???!!!”
  只听沈敬竹又说:“沈枫是我前男友。”
  李潮一句“我…操”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那表情比生吞了苍蝇还难受,倒不是他对同性恋有什么歧视,只是这事过于匪夷所思,再加上他这两天踩过的雷……
  李潮盯着出租车排出的稀薄尾气,生平第一次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正巧,直属领导给他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小李啊,沈师心情怎么样,合作有戏么?”
  李潮忍了又忍,破天荒地对着领导爆了粗口:“有个屁的戏!”
  “这什么意思?”领导语气重了一些,“你没把人陪好?”
  “我就是陪得再好也没用!”李潮大骂,“狗逼沈枫,赔我奖金和加班费!”
  领导彻底懵了:“?”
  —
  沈敬竹先回了一趟酒店,拿上给季未生和沈海同准备的礼物后,才去了沈家。
  进入千禧年后,政府改造老城区,金丝四合院也被国家征收,沈海同一家随之搬进楼房。不过季未生念旧,挑选的小区离什刹海胡同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沈敬竹特意让司机将车停在胡同口,他依靠着不甚清晰的回忆,找到那条曾经走过无数遍的小路。
  这里的一切早已变了模样,浓密的大柳树被移走,街道扩充,陈樱家的小卖店也只剩一片空地。
  可有那么一个瞬间,沈敬竹恍惚听到了早餐摊的叫卖声,看到了翻着肚皮“碰瓷”的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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