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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制图我治你(近代现代)——二环北路

时间:2021-11-20 18:55:17  作者:二环北路
  音乐的节奏快而鲜活,像村里娶亲时吹的民歌,他跟着乐曲的鼓点卖力地扭屁股,一人便演奏出了整个鼓号队的气势,就差没把黄土高原搬到他眼前。
  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朝这个全校有名的问题学生投去好奇的目光。秦轶言见状起身喝住他:“谢淮,你还闹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别误会!我是真心实意来感谢你的。”他赶紧扯下红布,露出屏风上笔触细腻的山猫问菊图,指着图片中心赫然醒目的黄色菊花,郑重解释说,“菊花,与梅兰同属花中四君子。作为上次打碎屏风的赔礼,也算等价交换吧。”
  说完谢淮又抖了抖手中的红布,亮出正面的金色大字,借着还未放完的BGM,敲锣打鼓走到秦轶言面前:“将将——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锦旗。”
  只见上面写道:工图不易遇君难能可贵;中道受业方知迎难而上。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学无术,正经办事时还是很靠谱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感谢老师的话术,这幅对联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哲学的气息,配上那扇菊花屏风,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果不其然,旁边几位老师已经小声地笑起来。就连知道事情前应后果的谭祁也艰难地捂嘴憋笑,上前拍了拍秦轶言的肩说:“小谢真用心,还送你原创对联。你看我教的祝可诚就没这份心意。”
  “还有,学生给老师送锦旗可都是要拍照留念的哦。”他不怀好意地把谢淮往秦轶言身边推过去,取出手机往后退了几步。
  “就是就是,秦老师你就收下这份心意吧。”其他助教也跟着起哄,“这是对你教学水平的肯定啊!”
  “我……”在众人的哄闹声中,秦轶言无言以对,垮起个老狗批脸看镜头。谢淮倒是笑得很开心,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和他贴贴,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合影。
  他一秒都不想多站,等谭祁按下快门,走回办公桌说:“期中卷本来就不难,考高分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谢淮把屏风挪到之前的位置,从后面探头看他:“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考高分的。而且你知道嘛,杨文维当面表扬了我,还骂蒋社的基本功不如我扎实。当时他的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不要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他还是不肯松口。
  谢淮悻悻地收起借来的安塞腰鼓,把作业放到桌上,又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今年合唱团的表演曲目以民乐为主,现在教了首藏语歌,郑老师问你能不能来帮忙。”
  “她果然还是去找你了。”秦轶言在看他的作业,头也不抬地说。
  “你既然会说藏语,这不就是举手之劳吗?”
  但他似乎不想在同事面前提这件事,起身拍了下谢淮的肩:“出去说。”
  窗外的风雪还在簌簌飘落,谢淮看着雾色朦胧的夜晚提议说:“那我们去雪地里走会儿吧,今天这场可是初雪。”
  “幼稚。”秦轶言忍不住吐槽,但还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副手套揣进兜里,跟着他往屋外走去。
  离开室内的暖气,北方的冬天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谢淮刚才还独自把屏风搬上五楼,突然觉得手腕有点疼,不停地低头哈热气。
  独处时,秦轶言的态度似乎没有人前那么冷漠,余光捕捉到他冻得滋滋发抖的模样,取出手套递过去:“有伤还不知道保暖。”
  “你不也没戴吗?”
  “我又不怕冷。”他淡淡一语,“高原上长大的人,能和你一样?”
  谢淮闻言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乖乖接过手套戴上。秦轶言并没有停下来等他,眼见落下了一段距离,他又赶紧追上去。
  但结冰的雪地实在太滑了,他没注意脚下路况,踩在冰面上朝前飞扑过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好在秦轶言没有走远,转身揪住他的胳膊肘,谢淮顿时找到了救星,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还在嘴里气愤地骂人,像只被火烤焦屁股的猫咪。
  不知怎么,这种局促不安又必须依赖自己的感觉给了秦轶言片刻的快感。他带谢淮走到一片还未铲过雪的地方,突然发问:“知道我们那边是怎么打雪仗的吗?”
  “怎么打?”
  “把你埋了。”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对准了谢淮的肩。他毫无防备地往后倒,重重摔进雪堆里,砸出一个人坑。
  还没来得及喘气,秦轶言便就势半蹲在地,拉开他的羽绒服外套,往里面丢了团雪球。
  “啊——”谢淮冷得缩起脖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嘘。”秦轶言竖起食指抵住他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情况,缓缓拨开他的衣领掐住脖子,“你不觉得在这种暴雪天里,很适合犯罪吗?”
  他的手早就冻得冰凉,可本人仿佛沉浸在杀戮的喜悦中,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寒冷。谢淮被他摁在雪地里,艰难地吞口水。
  喉结随着呼吸起伏,给了秦轶言他在紧张的信号。
  “你不是吃药了吗?”半晌,谢淮支支吾吾地问。
  “嗯?可是苯二氮卓好像控制不住我的病情了。”秦轶言为难地皱眉,咬着他的耳垂小声说,“我现在需要一种新药来排解负面情绪。”
  “……”热浪和寒意在耳边交织缠绕,秦轶言缓慢抚摸着他的喉结,就像把玩着一颗毫无生命的手捻核桃。
  谢淮很快冷静下来,坐在雪地里随他抚弄。两人僵持片刻,他终于喘上一口气,见缝插针地反问:“哦?那你现在把我弄死,不过是逞一时之快。”
  他并非遇到所有事都会紧张得过度呼吸,秦轶言见状无趣地收手,半蹲在地上笑了笑:“不错,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语毕,他又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丢到谢淮身上:“这个就当做那天的赔礼吧。”
  “什么?”周围光线晦俺,他没看清包装,还以为秦轶言丢了颗炸弹过来,吓得一蹦三丈高。
  “是你喜欢的篮球手办。”秦轶言退后几步看他,“不过是盲盒,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谢淮这才长舒一口气,捡起宝贝手办飞快地拆开,对着路灯仔细查看。
  “哇,真的是流川枫!”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激动摘下手套,摸了摸手中满载回忆的陶土,抬头问他,“多少钱?”
  “喜欢就好。”秦轶言只是淡淡点头,“送你了。”
  反正也是用奖学金买的。秦轶言想,国奖加上华构集团的助学金,一共六万元养只猫还是绰绰有余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开学后课有点多,然后不小心写多了orz
  本章参考文献:可恢复功能的抗震结构研究进展,2021,山西建筑第47卷 第5期,范文杰 
 
 
第29章 千山飞鸟
  秦轶言最终还是答应了教唱歌的事,不过他有个特别的要求,想先单独教谢淮。郑嘉嘉听说后很惊喜,赶紧申请音乐教室,约他们周五晚上见面。
  周五的工图是晚课,结束两小时折磨后,谢淮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先去食堂买了盒糕点。等他晃悠到教室时,秦轶言似乎已经在里面了。
  紧闭的教室里传出悠扬的曲声,正是合唱团排练的那首歌。
  他还会弹钢琴?谢淮被琴声绊住脚步,脑中思绪空了一拍。
  “你来了。”郑嘉嘉站在门口轻声说,“我先和你说点事,别去打扰他。”
  听口气挺严肃的,谢淮便郑重其事地跟她走进了办公室。
  在这里隐约还能听到隔壁的琴声,郑嘉嘉有所顾虑,打开藏语歌的伴奏,希望能掩盖两人对话的内容。
  “真好,终于找到一个把他从实验室里拖出来的人了。”她欣慰看着谢淮,“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孩子。”
  他很久没听别人用这两个词评价自己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能再和我说点关于他的事吗?作为回报,我会努力帮他解开心结的。”
  郑嘉嘉欣然点头,又讲了几段他的经历。秦轶言本科学的是建筑,艺术和工程双修,大三做课设时就画出过非常惊艳的设计稿,获得了国家级奖项。但家里出事后他再也没碰过画笔,转而申请了材料学的研究生。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他刚接触时也很吃力。加上课题难,参考文献少,读博的第一年他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好几次因为低血糖昏迷。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健康漠不关心,浑身散发着悲观厌世的情绪。
  后来生活稍微稳定下来,郑嘉嘉就劝去他当辅导员,多接触一些不同的人。
  不过当谢淮追问具体病情时,她却为难地表示秦轶言在很多事情上都没对自己说实话,剩下的问题只能由他自行探索了。
  结束短暂的交谈,教室里琴声依旧。谢淮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钢琴前坐着熟悉的身影。与往常不同的是,秦轶言今天竟然没有穿从头到尾一身黑的衬衫,而是换上了……藏袍。
  藏袍右侧开襟,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与深酒红色的外褂相称,贵气凝重,像是节日的华服。听到推门声,他停下手中的乐章,卡着乐声将尽的最后一个音符转头。
  橘白相间的单边耳坠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弧度,流苏飘荡,猝不及防地晃向谢淮的眼底。
  如果说平时西装革履的秦轶言给人沉稳冷酷的帅气,此刻透露的便是雍容华贵的异域风情。尽管眼底有几分阴沉,却依然挡不住骨子里的野性。
  谢淮瞬间在脑中写起了小作文,张嘴却忍不住吐槽:“让你教我唱首歌,不至于穿成这样——”
  来魅惑人吧?
  “不可以吗?”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耐心解释说,“出差的时候我顺路回了趟老家,这是我义母亲手缝的。平时工作没机会穿,觉得很可惜。”
  提到家事,谢淮不敢多言,耸肩说:“行吧,你开心就好。”
  秦轶言又说:“很久没碰音乐了,先让我找会感觉。”
  谢淮正好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闻言如获大赦地挨着门坐下。
  “等等,谁让你坐那边了?”他指着另外半张钢琴凳,“坐我身边。”
  谢淮再次被他低沉的嗓音击中心脏,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作为一只资深颜狗,他今天真的招架不住。但他绝不可能在秦轶言面前透露出半分喜欢的讯息,很快故作镇定地问:“伤口愈合了吗?”
  “嗯。”他摊开右手掌心,那道细长的伤已经结痂,用创口贴遮住了那道狰狞的划痕。
  谢淮见状安心地点头,想起还没来得及吃的夜宵,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便从包里翻出新买的糯米团子,问秦轶言要吃吗。
  他摇了摇头说刚吃过晚饭,把琴谱翻到下一页继续弹奏。谢淮见状也顾不上礼貌,拿起一块团子就往嘴里塞。
  这本乐谱应该都是藏族民歌,虽然用西洋乐器演奏,依旧能听出其中缠绵悠长的曲调,就像是一天劳作结束,日落之时呼唤亲人回家的号角。
  谢淮听得有些入迷,不知不觉地就往他身边挪。冬季的藏袍外面还有一层御寒的皮毛,蹭在脸上非常舒服。
  见他没有反应,谢淮更加大胆地把整张脸埋在了里面。秦轶言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直到没法抬手按琴键,才不满地拍他的脑袋:“昨天又通宵打游戏了?”
  “我没睡着。”谢淮赶紧从他肩上起来,嘟哝着嘴说,“你的琴声很有画面感,适合闭上眼欣赏。”
  “画面感?”
  “没错,听起来有种绵长的感觉,好像在呼唤游牧的人群回家,而且是那种……无差别的关爱。”谢淮不解地看着他,“这难道不是你想表达的情感?”
  “……”他架在琴键上的手无措地攥成拳,喉头轻轻颤抖,却没有说话。
  原来在谢淮的世界里,自己随手弹奏的曲子还能如此浪漫,原来自己依然深爱着故乡。
  只是可惜,现在的他再也听不见那片土地的回应了。
  秦轶言怅然叹气,把乐谱翻回合唱团演出的曲目,拍了拍谢淮的肩说:“郑老师应该帮你们标注了那四句藏语的读音,你先唱一边给我听。”
  “好的。”他从包里翻出专门放乐谱的文件夹,面对那串眼花缭乱的文字,清了清嗓子自信地唱起来。
  秦轶言刚听到半句歌词就忍不住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他唱完,问:“你能代表其他同学的水平吗?”
  “废话,他们唱得还没我好。”谢淮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的。”
  秦轶言无言以对,心想郑嘉嘉还是这么爱给自己找麻烦差事。
  “这段歌词改编自仓央嘉措的诗,从遣词造句上来说并不难理解。”他把每句话的主谓宾划分给谢淮看,先解释清楚诗歌大意,然后对照音标纠正他的发音。
  两人靠得很近,秦轶言的耳坠几次险些擦到他的脸。末端的流苏上挂着一只雪白的飞鸟,歌词第一句唱的也是“请求白色仙鹤将翅膀借给我”,谢淮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瞥。
  “你能先唱一遍给我听吗?”他实在没法集中注意力,岔开话题,“郑老师说你的藏腔很好听。”
  秦轶言没有否认,转身正坐到琴前,抬手试了几个音,直接跳过前面的主歌,将庄严肃穆的雪山送到他的耳畔。
  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只听第一句,谢淮就被那声颤音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思绪随歌声卷到了雪域高原。
  广袤无垠,雪虐冰饕——不,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歌声。谢淮闭眼聆听,觉得那是一片日出的雪原,牧马和青鸟正迎着红日在空中嘶鸣,欢庆黎明的到来。
  而且还是边弹边唱,毫不费力地唱出那么高的key。
  “太厉害了。”曲声散去,他发自内心地夸赞。
  “如果你从小在藏区长大,或许还唱得比我好。”秦轶言不置可否,拿起红笔继续纠音,“takrig,距离遥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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