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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近代现代)——一只杞人

时间:2021-11-21 10:06:46  作者:一只杞人
  宋玉闭了闭眼,颤动的眼珠半天才复位。
  他的睫毛全湿了,湿得打绺,这让他的眼睛在灯影下显得楚楚动人。
  “做都做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宋玉哑声说。
  16:37:07
 
 
第27章 奔丧
  厉子碣愧疚地摸摸他手腕上的勒痕,委屈道,“我不该绑你的,宋玉。这样太欺负你了。”
  “哥哥,对不起,”厉子碣的眉毛都垂下去,“下次我再这样对你,你就打我骂我好了。”
  “我怕我控制不住,又做了过头的事。”
  宋玉颤抖着腿根移动到床边,“行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他无奈笑了笑,“早在我招惹你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不是那种事事能迁就别人的人。”
  “对你不一样,这不是迁就,”厉子碣说,“是……”
  宋玉饶有兴致地拧过头看着他。
  厉子碣的眼珠颤动着,说道,“是你该我的。”
  “因为我对你做了好多过分的事,你也该生气的。”他说。
  宋玉双手撑在床上,静静想了想,才伸手去抬起厉子碣的头说,“不对,好好想想,你哪是生我的气。
  厉子碣想了想,平静道,“……我是气我自己没用。”
  霎时,少年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他捂住脸痛苦道,“为什么所有事都不按我的想法走……”
  “队伍里的事也是,向老师的事也是,”厉子碣沙哑着嗓音说,“我受够了一直去打扫残局。真的够了。”
  “宋玉,你说,这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他看着地面说,“……那些强大的人,不仅能预知自己的命运,还能掌握未来的事。”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你会好的。”宋玉拍拍厉子碣的背说,“向老师那边后续的安排,你问了吗?”
  “需要过去一趟的话,我帮你请假。”宋玉说,“然后我尽量也陪你一起过去吧。”
  厉子碣眼泪不流了,但还红着眼,听了宋玉的话一秒就换上凶巴巴的脸,“不用。”
  “你不是刚新接了项目?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这点事我自己能行。”厉子碣说。
  宋玉想了想,确实如此。
  这个安居工程他作为牵头人和负责人,是全权负责的,不能一开始就擅离职位。他刚刚这样说也是想探一探厉子碣的想法,看他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这会儿,厉子碣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哭也哭过了,做也做过了,总该是缓过了。
  宋玉就朝厉子碣勾勾手。
  那人就手脚并用爬过来,宽厚的肩背把他笼在怀里,问,“干嘛?”
  “帮我拿一下我的衣服,”宋玉卖乖说,“手好疼,没劲儿,动不了了。”
  厉子碣低哼了一声,捱不过他的小招数,光脚荡下床,在满地的衣服里找到他的衬衫抓起来,又跳上床去,塞到哥哥光洁的怀里。
  “找什么呢?”厉子碣侧躺着,撑着头去看宋玉摸摸找找的动作。
  “叮!”宋玉从衣兜里摸出两颗青红相间的果子,“看看这是什么?”
  “……无花果啊,”厉子碣接到手里把玩,嗅了嗅说,“这个季节竟然都熟了。”
  “要尝尝吗?”宋玉说。
  宋玉和厉子依偎在昏暗的床头,在床单衣物堆叠的小床上,就着那颗半熟的无花果,接起吻来。
  宋玉先是咬了一口那果子,无花果的皮软软涩涩的,里面熟烂的甜果夹杂着沙沙的果籽。
  他吸了一口流下来的汁水,环着厉子碣的脖子就贴上去。
  无花果肉肉甜甜,厉子碣的唇也肉肉甜甜。
  宋玉在外面周旋了一阵,亲够了外面又去亲他的里面,两条舌头绕抵在一起,搅出辛甜热滑的津液。被舔到上颚时宋玉忍不住娇哼了一声,厉子碣扣着他下巴的手也因此一紧,那人迅速分开唇舌,盯着宋玉包着口水的唇和失神的痴态道,“……怎么,还想要?”
  宋玉打了个激灵,赶快否认,“不了不了。今天来不了了。”他摆摆手,亲亲厉子碣上翘的嘴角,“下次想怎么弄都成。”
  “真的?”厉子碣笑,“那可以……吗?”他贴着宋玉的耳朵悄悄说。
  宋玉听了小愣了下,拍一下他的头说,“不可以!什么恶趣味你。”
  第二天一早,宋玉就给厉子碣的班主任吴老师说明了情况,顺便给他请了两天假。
  向雨疾生活的炎城距离厉子碣家有140多公里,单程车程四个半小时。麻烦的是,除了汽车和火车,并没有其他交通方式。
  因为厉子碣才十七岁、且无成年人同行,乘火车这一方法被排除了。
  但大巴车又都是中途停站很多的慢车,厉子碣第一次出远门,宋玉也不是很放心。
  他联系了之前的租车行,看能不能租个合适的车,直接送他去向老师的家中。
  正当宋玉下班后和厉子碣沟通时,那小孩却说,“哥哥别费心了,我已经联系好了。”
  “安全吗?”宋玉疑惑道。
  “绝对安全。”厉子碣说。
  当天傍晚,厉子碣坐上了前往省城的车——不是普通的汽车,那竟然是一辆高大的重型卡车。
  原来,厉子碣放学途中经过蔡绍的店,蔡师傅看他情绪很低落,主动问起发生了什么事,厉子碣本着信任他的态度,就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讲了下,还说到自己没确定怎么过去参加葬礼。
  “去省城啊,”蔡绍弹了弹烟灰说,“倒是有办法。”
  厉子碣坐在石凳上,抬头看他。
  蔡绍摁亮手机划拉了两下,看厉子碣问,“小子,愿意搭我兄弟的车吗?”
  厉子碣没应答。
  蔡绍又解释说,有战友跑的刚好是本市到省城的线,加上卸货盘货刚好两天一个来回,时间上倒也合适。
  “都好说。”厉子碣想了想问道,“大车的话,有我坐的地方吗?”
  “放心,没问题。”
  当天傍晚六点,厉子碣背着包,换了简单的便服,站在蔡绍店前等车来。
  远远的,他们看见那货车驶来,虽然是货运载物用的,但看起来沉而不拙,很有气势,连卷起的扬尘都像在为气氛造势。
  “他车上装的什么?”厉子碣直勾勾盯着看。
  蔡绍咬着烟说,“汽车零件。xx知道吧,”他说了个知名的国产轿车牌子,“就是给他们厂配送的。”
  厉子碣点点头,“挺了不起。”
  深蓝重卡闪了闪前灯,压着道沿,精准停在路边。
  蔡绍之前介绍说,开车的朋友姓李,叫李哥就行。
  李九开的沃尔沃重卡高3.6米,就来平日鹤立鸡群的厉子碣都要仰望才能看见里面的人。
  李九拉下车窗,扯着脑袋和蔡绍寒暄了几句。
  末了蔡绍一推厉子碣的肩,嘱咐道,“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到了地儿停一下就行,他知道地方。”
  李九是个精神抖擞剃着寸头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正派,比蔡绍更有军人的样子。
  “这点小事还说来说去的。”他招呼厉子碣说,“上车!”
  那是厉子碣第一次见到货车内部构造的样子。
  他双手扶着车门边上的拉杆,脚下一蹬,就上了车。坐下后,和身侧说李九道了声好,就又屏住呼吸,等着车子启动。
  置身大型铁皮盒子内部的感觉既好奇又兴奋,厉子碣心想,这就像坐在坦克副驾上似的。
  车上条件还不错,整洁宽敞,被李久保养的很好。
  这样想着,他打心底里感激蔡绍。要是没有他,这一趟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时间精力。
  “咱们出发了啊。到炎城要五个小时,加上路上停停走走,到那边估计是半夜了。”李九抬起手刹,挂上档说,“困了别管我,只管睡你的。”
  厉子碣点点头。他看见车前镜那里放着个小小的猪猪侠塑料玩具,没忍住弯了弯眼睛笑了。
  李九瞥了他一眼,说,“我女儿拿给我的,非要放这儿。”
  厉子碣点点头,“很可爱。”他说。
  车子开起来。他感觉到座位轻微震了下,风也吹进来——他们正在往路中央开。
  李九摁下广播键,电台响起来,车厢里开始响起一些新旧参杂的歌曲,很多人听了都能哼上几句。
  厉子碣看着眼前。
  玻璃前镜里的视野广阔而长远,相比之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小,就连电线杆和楼房都被比下去,能匹敌的只有远处的连山和云比肩的大型发电站。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自由。
  16:37:10
 
 
第28章 演
  “厉子,到了。”李九推了下睡得歪到的厉子碣说。
  厉子碣摇摇头,摸出手机看了眼表,凌晨一点十分,比预计的时间还晚点。
  李九说,“再往前开就离市区远了,你最好在这下车。”
  说着还摇开窗给他指路边的快捷酒店,“下了车先在前面住下,别的事明天再说。带身份证了吧?”
  厉子碣扫了眼半夜里依然灯火通明的城市,路边很多店甚至都还开着,不像家里,除了娱乐场所,一般十点以后就没人了。
  “知道了李叔。带了。”厉子碣客气道,“这一趟谢谢您了,那我就先走了。”
  “行。叔就送你到这了。”李九点点头,“出门在外,自个儿主要安全。”
  厉子碣挎着包,下了车,还有点晕乎乎的,站在路边和李九驾驶的蓝色巨型怪物挥手。
  车开走之后,他按说好的,在旁边的快捷开了间标间,休息了。
  半夜三点,厉子碣刚闭上眼,隔壁传来奇怪的呻吟声。
  他坐起来,暴躁地敲了敲墙。
  作用不大,那叫声反而更尖利了起来。
  厉子碣忍了五分钟,忍不了了,抽下房卡就去了前台。
  “你好。房间那边有……很吵,能不能换间房?”他问。
  这个“吵”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好意思,换不了。”前台服务员说,“但您可以加钱升级房间,这样我们可以给您调到安静点的楼层。”
  “加多少钱?”
  “128。”
  厉子碣转身就走。
  “唉小帅哥……先别走!你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那服务员贴着桌面,塞来一张卡片。
  厉子碣扫了一眼上面露骨的图案,勾勾嘴角冷笑道,“谢谢。”说着随手把卡片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昨晚被隔壁影响到,厉子碣睡的不好。
  他洗完澡,换上深色的长衣长裤,强打精神出了门。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按地图里说的地方走去。
  向雨疾家住在炎城师范大学对面的家属楼,厉子碣一下车,远远就看见了楼第间白森森的花圈。
  向老师在学校带的研究生接他上楼,他是炎大历史学系的本科生,今年刚考到向雨疾门下。二人简单聊了两句,那学长知道厉子碣不是外人,就直接领他去了灵堂。
  向雨疾暂时的灵堂设在客厅。
  他家陈设本就简单,去世后大大小小的摆设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是放了遗像照片,和鲜花贡桌。
  厉子碣站在向老师的遗像前,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去年大年初二他来拜年,就是在这里,同样的茶几上,还放满了老师喜欢吃的蒸菜和药酒,厉子碣隔着腾腾的热气用小酒杯给老师敬酒,难得见他露出了点宽慰的笑容。
  “老师走的时候,痛苦吗?”他问那个研究生。
  “……说是很突然,几秒钟的事,”那人说,“应该是还好。”
  厉子碣就沉默着点点头,跪在蒲团前,无声地磕了三个头。
  从十三岁起,向雨疾陆续给厉子碣提供了近十万的生活费及学费,覆盖了他几乎整个少年时代。
  厉子碣起身眨了眨眼,竟然连一滴泪也流不出。
  他突然想到不知道哪看来的话说,人在大喜大悲之际,往往是没有表情的,因为命运沉重,人心却量轻,在这种情绪的压制下,很难做出大幅度的哭或笑。
  他抬起头,看了眼老师的照片,说道,“向老师,我是厉子碣。”
  “一直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做了护旗手,已经偷偷训练了一个多月了,马上我就能正式演出了。”
  “……到时候你会来看我吧。老师。”
  “老师……?”
  从那个只到人腰际的、因为在游学活动中意外落队而被向雨疾捡到的初中生,到今天穿着严正军装的护旗手,在向雨疾无声的帮助下,厉子碣长大了。
  但他的老师不在了。
  厉子碣握拳砸了地板一下。
  他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面前的蒲团上。
  后续就是亲属同事的慰问和遗体火化、出殡。
  有学长的操持,厉子碣不用参与太多,大多时候只是在边上默默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向雨疾的前妻也从千里之外的城市赶来了。厉子碣一直没见她,只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没想到那女人拦住了他,问道,“你是厉子碣吧?”她说,“老向交代过,有一笔钱要我亲自拿给你。”
  厉子碣也有点惊讶。
  老师在大学任教,平时拿死工资,又因为学考古的原因有这方面的兴趣,经常买点古玩字画,因此积蓄不多。之前学长和他商量遗产划分的事,厉子碣说不需要,婉拒道,“老师已经帮我够多了,这些钱还是用作丧葬费吧。我希望他的身后事能办的体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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