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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会，还要你干什么？”厉子碣冷笑了下，松手把宋玉朝沙发上一推，“你现在发现我没有你懂得多了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开始挑刺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我在银行的存款有多少？连行长见我，都恨不得给我跪下喊声财神爷。你觉得他们敢在征信这种事上为难我？嗯宋玉？”
厉子碣恶狠狠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自负道，“只有你在揪着这种小事不放。”
“你自己想想吧。没想通别来烦我。”
宋玉把厉子碣碰乱的头发拢了拢，又伸出舌头点了点下唇。厉子碰过的地方，他尝到一点甜丝丝的铁锈味。
被他咬出血了。
宋玉有点无奈，又很心凉。
他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可是你真的很自大。”
想到这，宋玉站起来冲了男朋友的背影大喊道，“厉子碣你站住。”
“——厉子碣！”
厉子毫不理睬，摔门进了书房。
宋玉也跟着冲进去，只见他把一堆卡从奢侈品钱包里倒出来，然后一把从床单上抓起来，要往窗外扔。
宋玉赶紧挡在窗前，堵着厉子碣骂，“你疯了？”
他伸手去抢厉子碣手里的卡，那人攥得紧，不给他，宋玉就把他扑倒在地板上，从他手中把那五张信用卡一张一张抽出来，当着他的面折断说，“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这不是小事。”
“今天你敢拖信用卡的账，明天就会拖公司贷，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厉子碣气得眼睛都红了，胸口起伏，一个劲喘。
他好像没想到宋玉在这种事上会突然强势起来，就像触及了他的原则一样。
他不懂一点小钱，几张卡，值得他这样去跟自己闹。
强烈的自尊心作祟，厉子碣见宋玉放松了点，又去抢他手里折断的卡，宋玉不给，就侧着身躲。
这时，他突然手滑没拿住，一张断卡就朝厉子碣侧脸飞去。
“厉子？”
宋玉赶紧趴下去看他的脸，“打到了没有？”
厉子碣弓着背坐起来，捂着热辣辣的下颌线，不给宋玉看。
宋玉捧着他的脸，急得差点哭了。
厉子的眼珠一转，刀片眼瞥过宋玉泛红的眼窝。
他喘了喘，终于心一软，把手移开了。
“……破口子了，”宋玉看着他的脸，怜惜又紧张说，“你别碰。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助理，让她叫医生过来。”
第60章 我们和好吧
伤在侧脸上，颧骨到腮边破了一道，不断往外渗血，看起来有点骇人。
医生过来简单消毒涂了药，碘伏擦上去时厉子碣疼得直呲牙，医生稳稳地托着小明星的下颌，把用过的棉棒往垃圾桶一丢，“皮外伤，很轻，注意点就不会留疤。”
宋玉在一旁看，的确是不严重，但看着心疼。
处理完医生给他敷药。
厉子的脸上贴了个最小号的棉纱块，还是一脸不服气地昂着头，“……这东西什么时候能摘。”
贴好了他还忍不住去摸伤口的地方，“后天我要去试镜，难道要顶着一块棉花去？”
“你自行考虑。”医生抬起头说，“患处三天内不能碰水，不能化妆。”
说完，他无视了身后厉子碣的臭脸，转头和宋玉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医生走后，宋玉见厉子还气鼓鼓揣着手坐在床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好像全然一副没有错的样子。
宋玉就问，“你真要睡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厉子碣叫住了他，“哥哥。”
宋玉回头。
“今天我们都静一静吧。”厉子碣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也是要靠脸吃饭的。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宋玉眨眨眼看着他说，“行。”
没一会儿，一床被子嗖地飞到了厉子碣头上。他
“平躺着睡，别压到伤口。”宋玉的声音毫无起伏道。
一天后，厉子碣在仇逸的工作室见到了他。
仇导很年轻，也没有落魄的艺术家气息，反而是很生机勃勃一张干净面孔。
厉子碣去的时候是下午，他听周锆说别人的戏都试完了，下午这场，就等他一个人。
还是有点压力。
厉子不自觉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处——棉片实在是太醒目了，所以来之前他特意换成了一片肤色的创口贴，还让化妆师化妆时帮忙尽量遮一下。
但好端端的脸上多了条东西，在高清镜头下无疑很突兀。
他也没办法。
厉子碣进去时，仇逸正坐在藤编的座椅上和人聊剧本。
这时他已经做好了剧中少年的造型，旧衣旧裤，额发遮掩，挺像那么一回事。但目光没学着躲，直勾勾向仇逸的方位看过去。
厉子碣刚鞠了躬，要和他们打招呼，仇逸就眼尖问，“你的脸怎么了？”
厉子碣被问得有点尴尬，用手在裤缝上擦了擦说，“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随便破相的演员我可不敢雇。”
仇逸看着手中的剧本，头也不抬问，“第五幕第三场，你和男女主在大巴上相遇的这场戏；看过了吗？”
——来之前周锆把剧本选段都发给他了，让他好好准备。别说看了，像要被抽背课文的小学生一样，厉子碣连台词都背熟了。
他谦逊道，“看过了。今天要试这一段吗？”
“不，我改主意了。”仇逸架起腿说，“后面还有一场打架的群戏，这个男孩被中途上车的村民围殴那段。我想看你演这个。”
厉子碣有些苦恼。
虽然这段戏也在之前划好的范围里，但试镜是没有配角的，也就是要无实物表演。
他只是一个学了几天表演的半吊子演员，这样的选段对他来说，是很有挑战性。
仇逸炯炯的眼睛正盯着监视器看设备参数。
确认了试戏的片段，厉子碣去准备了一下。再没把握，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需要点音乐或者灯光什么的吗？”仇逸的助理问。
厉子碣摇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静下来。
时间回溯到他查成绩那天，光线晦暗的网吧里，人群聚集起来，冲他奔来——
仇逸盯着监视器说，“开始吧。”
厉子碣迅速进入状态。
少年的后脑被村民抄起的撬棍打了下，他先是僵住了，然后才去摸头，这一摸，就摸到热乎乎的一手血。
他的眼眶缓缓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衣着淳朴的村民们。少年这才发觉，自己成了他们要群起而攻之的目标。
他嗖地起身，迈着像喝醉了一样飘的脚步，努力越过人群，去抄车厢前端那个挂在玻璃上的安全锤。
少年拿到了锤头。
再抬起头时，眼里就换上了阴恻恻的杀意。
仇逸喊“卡”时厉子碣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他从白幕下出来，见三五个人围在机器前讨论着什么，仇导也站在那儿，对走出来的演员视若空气。
“仇导，今天就到这里了？”
仇逸没理他。
“仇导？我可以走了吗？”厉子碣放大声音大问。
“谁教你在片场这么大声说话的？”仇逸回头说，“你走吧。有事我会叫周锆联系的。”
厉子点点头。他去化妆间换掉衣服，套了件牛仔外套就离开了。
他走后，仇逸重新坐了下来。卸下架子的他看起来很平和。
助理拿着厉子碣的纸卡问他，“行吗？”
仇逸没说话。
他把录像朝前倒，画面停在少年加入混战前，抬眼那一幕。
他问助理，“你看他的眼神，第一反应是什么？”
助理愣了，看着屏幕上厉子碣灰黑的刀片眼，想了想说，“……狼？”
仇逸沉默了一下，才说，“一个自闭自卑的小孩，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而且是在陌生的路途中，面对一大群野蛮的当地人，他手无寸铁，没打过架，你再看他，反倒像要把别人吃了。”
助理笑了笑，确实如此。
仇逸说，“他的野心都快从眼里流出来了。”说着，他摇了摇头。
助理随手在试镜卡上打了个叉。
年轻导演无奈道，“凶到这这种地步，也算难得。”
“怪不得娇姐特意打招呼，跟我推荐他。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助理插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把脸搞花了。”
仇逸笑了下，“关系不大。”
厉子碣出来后，又打开文档重新读了读那段剧本，看完就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好。
仇逸为人低调，对作品质量要求却严苛。
不用说，他对这个角色也不报太大希望了。
厉子碣摸了摸脸上的伤，低落地垂下头。
再说了，自己一进去仇逸就问，脸怎么搞的，这样顶着创口贴去试镜，给他的第一印象一定很减分。
都怪宋玉。
他肯定是故意的！
厉子碣想，把我脸划花了他就能解气了？还哥哥呢，幼稚！
他想了想，先是在网上搜了“和女朋友冷战该怎么和好”的攻略，又拍张自己脸上带创可贴的图，发了个微博配文说，“好丑，要被嫌弃了”。
宋玉忙着工作，毫无察觉。倒是一堆粉丝涌来关心他。
厉子碣觉得没趣，关掉微博，准备出去转转。
刚起身就叮铃收到一条短信，写着，“哥哥怎么能发那样的照片？很掉粉的，快删掉。”
这人谁啊，厉子碣看了眼，面无表情点了删除。
试完镜回了公司，他就焦虑地到处转，不知道怎么就坐了电梯下来，到了宋玉公司门口。
厉子碣抬头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
他去前台说，“我找宋玉。”
前台小姐姐面对突然出现的帅哥愣了下，“呃，好的，请稍等。您怎么称呼？”
厉子碣揉了揉头发，不耐烦道，“算了，你跟我说他在哪，我自己去找。”说着就往自己拿了门禁往里闯。
宋玉今天下午也不好受。{gzh:李大喜看文日记}
工作日第一天他就接到唐羽的电话说，帮忙看了报表，税务上确实有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合理避税这方面，步子迈得有点大。
宋玉跟唐羽道了谢。
挂了电话，宋玉头晕眼花地刚从报表里抬起头，就见厉子碣气势汹汹朝自己冲过来。
“……你来干什么？”宋玉起身拉住他问。
厉子碣垂着眼看他，“我的公司，我来看看，还要你同意？”
“有什么事等我下班了再说……”
“我不。”厉子碣倔强道，“我现在就要问，你是不是故意……”
“是。”宋玉抢答道，“别闹了，大家都在看，二十分钟你都等不了吗？”
厉子碣眉头紧锁，“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就说是？”
“反正都是闹脾气那些话。”
“我闹脾气？”厉子碣说，“他委屈道，“今天我去试戏，被导演嫌弃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宋玉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才说，“我说什么？”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报表，交到厉子碣手中，说，“与其和我在这吵，不如看看这个，你的公司……”
厉子碣反手就把那一打a4纸甩到一边，纷纷扬扬一片白，他厉声道，“我不看。你最近一直躲着我，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
然后我再和你道歉，我们赶紧和好。
这样每天装不认识故意冷战的日子太折磨人了。
厉子碣心思一横，扯着宋玉往茶水间走。
一开门撞见两个喝着奶茶摸鱼的员工。
迎面推门的这个削眉利眼的高大男人吓得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宋玉刚要解释，厉子碣就大喝一声道，“滚出去！”
同事不明所以，头也不回地带上门跑了。
茶水间的咖啡机还散发着热腾腾的焦香。
厉子碣单手撑在墙上，对着宋玉严肃道，“哥哥你肯不道歉是吧。好。”
“那你先听我讲个故事。”
“好吧，坏吧，和随便吧，他们三个是好朋友。”
“……啊？”宋玉一脸疑惑，抬眼看他，“厉子，你当着全公司的人把我揪到这来，就为了让我听你讲冷笑话的？”
“有意思吗？”
厉子碣不悦地皱眉，“别打岔，让我一下说完。”不然该忘了。
宋玉无奈，只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厉子碣眨眨眼想了想，又说，“有一天，随便吧打电话给坏吧，约坏吧出去玩。”
“坏吧就拿着电话问：出去玩，那都有谁啊？”
“随便吧说：我们和好吧。”
厉子碣看着宋玉的眼睛说，“哥哥，我们和好吧。”
宋玉呆呆地看着厉子碣，看他毫无波澜的认真的脸，还有脸上贴着的那一条皱巴巴的肉色创可贴，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笑了。
宋玉一笑起来就眼眉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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