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救救咱们…行行好……救救咱们……!”
  议论声、呼声间杂着些悲鸣,无论是谁的眼珠子都惶惶惑惑地四下里转溜着,仿佛在寻着那混杂在人群中的凶犯,暗暗揣度着谁会趁人不备间摸出刀来取人首级。
  嘈杂间,一双双或悲戚、或茫乱、或恐惧、或希冀的眼对准了在台上的那白衣刀客。无论是谁此刻心里都在想着:若这人应声允诺,那末这段苦日子也总算要到了头啦。
  然而此时奇变陡生!只见那玉白刀客的身影忽地一淡,好似墨流入水般浅浅化去,消失在了夜色中。那人自天上而来,却又如青烟般消散而去,简直犹如鬼魅神魂一般。只留下台边青灯明灭,一众戴兽面的戏人立在旁侧,不住奏起乐声。
  众人赶忙将脑袋往前挤去,哪里还能看到那刀客的身影?唯有一道悬在竹竿上的遮慕悠悠,似是在方才众人眼睫眨动时有人以惑人的法子借此溜了下去。
  “玉白刀客在何处?”“怎么突然不见了?”“大侠究竟肯不肯助我等驱走凶贼……”
  正当百姓议论时,一圆一方的身影忽从幕后冒出,正是钱家庄主二人。但见那胖子银元宝搓着手讪笑着走上前来,身后随着手捧楠木箱子的瘦子铜孔方。
  银元宝一笑便会眯眼,而他眯起眼来时整个眼都仿佛被挤在面上横肉中,如此一来谁也看不见他那原本如黄豆般的小眼里泛着怎样的贪光。只听他道。
  “各位稍安勿躁。咱们这玉白刀客架子大得很,请她出一回山既不容易,也不便宜。唉,父老乡亲可知我们费了多少银钱才寻到她来露一回面?”
  那捧着楠木箱的铜孔方上前一步,尖声和道。“不错,不错,费了好多银钱才能露一回面!若是银钱再多些,她才能出手除去那杀人凶犯。”言罢,这瘦子摇动箱子,作出一副讨要钱财的模样。
  言下之意,便是要在场百姓再拿出些银钱来,方能放玉白刀客与他们相见。再加上先前一两银子的“入场费”,这连环剥削可谓榨尽了到场百姓的油水。
  众人虽气恼,但也无奈。谁不是如大旱望云般日复一日地盼着有位侠客来救他们一命?所以纵然不宽裕,人人都还是从牙缝里省下油水也要求见玉白刀客的面。如今得见,自然就不可再放过这大好机会了。
  看着一只只在怀中摩挲、将铜板放入钱箱中的手,银元宝嘴角几乎都要咧到了耳朵根。
  此情此景自然也落到了在屋顶上俯瞰一切的两人眼中,玉甲辰总算是明白了其中骗局,两眼里顿时烧起了难以置信的焰火,咬牙切齿地望着檐下景象。若不是身旁的少年仆役使劲儿拉着他衣摆,他此时恐怕就要一跃而下好好教训这俩财奴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亲族被杀,谁不是寻凶心切?可这二人竟以此为生财之道!什么‘群英会’?不过是请了一众戏人来掩人耳目!”
  年轻道士一对玉目瞪得通红,他先前已觉得这“群英宴”很是蹊跷:他寻了玉求瑕两年,什么假消息没听闻过?这次赴宴不过是抱着一碰运气想法来的,不想不仅没找到师兄,反而还落了一肚子气。
  打着玉白刀客的名头压榨本就穷困潦倒的百姓,而真正杀人无数的凶犯却无处可寻。银元宝与铜孔方不顾乡民诉愿,在攸关百姓性命之时还只管着收敛钱财!
  玉甲辰越想越不是滋味,颤声道。“还有——那银元宝居然将师兄说成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这全然是胡说八道!我玉甲辰纵是赌上此身性命、声名,也不愿让这些俗人抹黑师兄半分!”言罢,动身便要往庭中去。
  王小元喘着气按住了他腰间的剑。“慢着,门主莫冲动。”
  “鄙人哪里冲动!”玉甲辰转身喝道,一张明秀面庞上怒火熊熊燃烧。
  “现在…嘶……”少年仆役按着发痛不已的脑袋,勉强笑道。“不就冲动得很么?”
  玉甲辰哆嗦着口唇望着他,一时站定不动,似是要用灼烫目光在王小元身上炙出两个洞来一般。许久,这年轻道士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唇将头狠狠扭向一边。
  论剑法功力,玉甲辰自然鹤立于同辈;但若论心智,他与未谙世事的少年无异。王小元知道他寻师兄心切,但未曾想过他对玉白刀客之事如此上心。
  王小元正寻思如何将这道士稳住,忽听得玉甲辰道。
  “……玉白刀客,在那里。”
  少年仆役赶忙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在廊后柱影中有一白衣人影掠过。由于众人皆咋咋嚷嚷地挤在两位庄主身前,又有横幕遮掩,一时间竟无人发现有个人影在那处。恐怕是那假扮玉白刀客的人使了什么障眼法,自台上溜下来又跑到后院中去的吧。
  “王兄在此等候,鄙人去去便来。”玉甲辰简扼道。
  他说这话时神色冰冷,面上似是积落了三尺寒霜,然而眼瞳里的炽热怒火却未曾平息。王小元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拦,这道士模样的人儿便忽地握紧了腰间剑柄,好似飞燕般轻灵蹿出,一眨眼便几丈开外。
  “门主……!”王小元慌忙想要叫住他,此时被怒火激昏头脑的的玉甲辰可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来。不想头痛忽地袭来,让这少年仆役一个失神跌回原地。
  再抬头时眼前已无玉甲辰身影,王小元只得拍拍昏胀的脑袋,沿屋脊一路踏着蝴蝶瓦快步跟去。
  -
  此时在庄外一桥上,正伫立着一个白色人影。
  此处离钱家庄不远,自后院方门而出便能见到一平整青石桥。下有潺潺流水,上有细细青柳,桥边各置一垂首抱拳的石像,像极了在庄内对玉白刀客垂头叩拜的众人。
  而那本应被叩拜的对象——玉白刀客,此时就立于桥上。
  黛色天幕、漆黑山野间,仿佛只有此人身上散发着明媚光彩。就连点点繁星,皎皎明月都要将所有光亮洒在此人身上一般。只见刀客身着一袭白袍,头戴竹篾,垂下的纱幕遮掩了面容。
  那人在回首遥望着钱家庄。
  是在等人?
  没人能揣度出他的心思。此时几乎所有乡邻迁客都聚在钱家庄中,无人会来到此处,等待可说是毫无意义的。
  但就在这时,一阵疾风自他耳侧掠过——!
  这风与温和夜风格格不入,隐含疾厉锐气,其间似有剑光闪烁。
  的确有剑!
  但见来者在一瞬之间拔剑出鞘,有如飞电般抬手向那刀客头上刺去。此剑一出当真避无可避,“玉白刀客”还未来得及反应,头上斗笠已被剑锋分成两半,竹篾薄纱顺着肩头簌簌落下,一张脸孔瞬时露在皎白月光下。
  出剑的来者身着雪衣,作道士打扮,本应文弱雅柔的面孔上怒气毕现。不是天山门门主玉甲辰又是谁?
  玉甲辰一剑刺破了那“玉白刀客”的斗笠,一脸冰霜地收剑入鞘。在打量斗笠下的面容半晌后,他以冰冷而带刺的口吻道。
  “——果然不是师兄。你是谁?”
 
 
第26章 (十四)藏刀不见影
  “小、小的是耍蛇人。干这行可以说是天生注定,传闻我娘自西边身毒国而来,带了一身耍蛇的好技艺……”
  “挑重点说。”玉甲辰双目一瞪,剑已出鞘。
  他面目本就生得柔缓,即便横眉冷对也不会让人心生怯意。因此被他审问着的那人怕的并非他面貌,而是手上的那柄剑。
  此时在玉甲辰对面跪坐着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肤似熟麦的男子,身着白袍,手里还紧张地攥着那被剑刺成两半的斗笠。兴许是练过些柔功,又或是当戏人时刻意仿过女子身姿,他一举一动皆带着昵态,好似蛇般扭缠作一团。
  “小的奉钱家庄所托,每年皆会来此扮演‘玉白刀客’。唉,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这要从小的刚将筋骨折个‘一折’开始讲……”
  耍蛇人刚想滔滔不绝,一见玉甲辰瞪着眼将剑逼近了些,赶忙讪笑道。“这位少侠,您消消气。小的就是改不了爱说话的毛病,非要抽自己两个嘴巴才能停下来,您问啥小的就讲啥,不仅全是如假包换的真话,连废话都能附上一箩筐……”
  玉甲辰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健谈的人。天山门弟子忙于练武,连多说一句话的空闲都无。和他说话最多的师兄也是高兴时会多说两句,烦闷时一言不发的类型。
  因此当这耍蛇人一开口,玉甲辰便急得不知该用哪只耳朵听他的话。平日本就无多少人与他交谈,且这耍蛇人打了“所言皆是真话”的包票,玉甲辰便觉得此人越发值得崇敬起来。
  于是这年轻道士脸红道。“居然肯将真话说与鄙人听……你、你真好心。”
  “哎哟,小的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好心,何况还是这样一位大侠!”耍蛇人一听便来劲儿了,居然也不再怕玉甲辰手上的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接踵而来的便是一大串令人脸红心跳的溢美之词,玉甲辰还没红着脸把话听完,背后便传来了王小元的声音。
  “门主,你确定此…此人并非你师兄么?”王小元气息有些不匀,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苍白的面上大汗淋漓。玉甲辰只道他为了追上施展轻功的自己奔走努力了一番,并未想到少年仆役头痛还未痊愈。
  “此人口音与师兄相去甚远,自然不是师兄。”玉甲辰一口咬定。
  王小元苦笑。“门主可以仅听声音就分辨出师兄吗?”
  玉甲辰一拍胸脯。“没有十成把握,但也有九成九。”
  说来也怪,这年轻道士平日里说起话来都是正经肃穆极的,但一夸起海口来居然也会显露出略微心虚的神色。此时便是这样,玉甲辰口上虽说着自信的言语,持剑的手却发颤得厉害,墨黑瞳仁也不住地往旁侧瞟。
  王小元像是见惯了他这种神色,指着耍蛇人忍俊不禁道。“且先听听这位大哥有何话要说吧。”
  于是在两人发问下,耍蛇人开始叙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与那兽面男子,以及吹笛、奏萧、打鼓的乐者都是一同云游卖艺的戏人,祖辈自流沙、天竺西极而来,幻戏法门也得以传至此辈。
  而就当他们在数年前漫游至此处时,钱家庄便邀他们在一年一度的“群英会”上出演,用“大侠”的名头蒙骗不明世事的乡民们的耳目。
  “卑鄙。”听罢,玉甲辰忿忿道。
  “哎哟,这位大侠。您方才还说小的好心咧,怎么一转眼便道‘卑鄙无耻’了呢?所以说凡是人,总不免得要反复无常,一会儿说好,一会儿言坏,您说是不?”
  那耍蛇人摇摇头,继续滑腔滑调道,“小的演一场幻戏,是付出;钱家庄庄主给小的们报酬,是回报。这岂不是件平允事儿?这钱财也并非偷抢而来,是酬谢出演幻戏所得,小的寻思这其中并无被您称作‘卑鄙’的道理。”
  这耍蛇人一说起话来就要没完,玉甲辰急忙打断了他。“但是你骗了父老乡邻们!到这‘群英会’上的人哪个不是抱着求救之心而来?难道尔等只要上演一场幻戏,就能轻易将这些人打发?”
  耍蛇人嘻嘻笑道。“小的卖个技艺,他们求个安心,怎么能叫‘打发’?实不相瞒,小的先前也打探过此地那杀人凶犯的消息,那凶犯虽说手段残忍,却也不常在此地居留,一回犯案已是几月之前,估计已经溜去别处啦。”
  “然而乡亲们依旧惶惶不可终日,成日担忧那凶犯仍在此地逡巡,因此小的演一场‘玉白刀客光临’的好戏好让他们安心,这难道不是义举?”
  听了耍蛇人的言语,玉甲辰攥紧了拳,咬牙切齿却又哑然不知如何言语。
  虽然这番滑腔滑调听上去颇有道理,但玉甲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闷劲儿。因为杀人凶犯不在此地,就可以打着“让乡民安心”的名头骗取钱财?说到底,那凶犯不过是最近未犯案而已,又如何能断定其不在此处?种种疑问堆积在心头,让他思绪纷乱到了极点。
  此时王小元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大哥为何要扮作‘玉白刀客’?”
  “唉,闻名天下的侠客虽多,但既出名、又无人见过其尊容的侠客便只有玉白刀客啦。”耍蛇人叹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今年扮演‘玉白刀客’的虽是小的,但往年都得要个女子来扮演。今年不巧寻不得这样的女子,便只能叫小的来冒充一回啦。”
  那耍蛇人向他们屈起了身子,他是修习过柔功的人,身子骨极为柔韧,也怪不得要挑他来演身姿柔和的“玉白刀客”了。耍蛇人比划了一番,笑嘻嘻道。
  “两位大侠今夜也应看到了,小的在腰间系上一丝绳,先用立在最高的桩上以黑布裹身,算准时机就将黑布一松——刷——‘玉白刀客’便出来了,远远望去不就似凭空出现么?这可是小的得意的绝技!”
  这样一来的确能解释当时“玉白刀客”的人影为何自空中突现的景象,庄中众人先前正仔细看着兽面男子使的“取头术”,又受迷香蛊惑,哪里能注意到早已有人立上高桩?到头来这并非什么神鬼显灵,而不过是个艺人一手操演的幻戏罢了。
  玉甲辰还是对钱家庄与这些戏人串通的事实耿耿于怀,又念及他们冒用师兄名号,心里愈发愤愤不平,遂厉声问道。“为何要协助钱家庄两庄主演这出骗人把戏?”
  耍蛇人双手搓扭着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小的方才也说过,咱们演幻戏是为了钱财,没有钱财便在这世道上活不了,这是谁都知晓的道理。但是……喏……小的愿意和大侠您说句实话。”
  他身上还穿着玉白刀客的衣裳,面上却堆满了油滑的笑容,这叫玉甲辰颇为不适。那耍蛇人挤眉弄眼了一番,以手作扇形掩着口,凑近王、玉二人悄声道。
  “…举办这‘群英会’的两位庄主之一,就是那铜孔方…其实是恶人沟中人。”
  “恶人沟中人?”玉甲辰眨着眼重复了一遍,旋即露出了苦思的神色。他这天山门门主成日在雪山里练剑,与世隔绝数年,早已不懂得当今世间有哪些武林门派。
  王小元却一下子回想起来。那铜孔方生得高高瘦瘦,国字方脸,两髋外凸,整个人看起来方方正正,说起话来似唱歌般尖声细气,总爱附和着银元宝。当时少年仆役还未多想,只觉得此人气质不知为何与竹老翁颇为相近,没想到他也竟是位恶人沟中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