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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宁远侯略有些讶异:“天山门?莫非阁下正是玉北玄长老座下弟子?”
  玉斜笑道:“不错。我本是奉了家师的令,下山来办事。不想路遇奸险恶徒,与他们恶战了一场,不慎中刀,这才落到昏死于城外的下场。蒙受将军相救,这份大恩无以为报。”
  她恭谨地作了个揖,王小元瞥见她手上全无剑茧。天山门弟子不都是使剑的么?王小元惴惴不安地想。
  这女人昏睡时,下人从她身上搜出了天山门的玉珠,是故宁远侯便也对她不甚起疑。
  “为助人之举,理所应当。”宁远侯温厚一笑,“玉斜小姐请尽管在府中歇息,待将伤养好了,再另作打算,如何?”
  “自然全听将军吩咐。”玉斜笑道。
  宁远侯拍了拍王小元的肩,“走了,小元,别打扰姑娘休息。”王小元听话地收起了药碗,转身欲走,却忽地被那女人捉住了手腕。
  “将军,鄙人仍有一事相求。”玉斜笑盈盈地道,“我看这位小兄弟面善,又极能讨人欢心,我在这儿闲坐,也有些发闷,不若要他来陪我说说话儿罢?”
  王小元被她一抓,浑身鸡皮疙瘩层层冒起。这只手上只有指尖生了茧子,难不成这女人还是个弹拨琴瑟的乐工么?可王小元只察觉到了杀气,这只手与其说是拨出过琴曲,还不若是曾摆弄过人的骨头。
  “既然如此,”宁远侯微忖,对王小元笑道,“小元,你就好好陪陪这位姑娘罢,莫要怠慢了贵客。”
  眼见着宁远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小元的脸几乎要皱成了苦瓜。他才不想和这女人待在一块儿,他只想快些去找到金乌,哪怕要金乌把他揍个脸肿鼻青,他心里还更畅快些。
  女人在他身后笑吟吟地道:
  “你是…玉兔么?”
  王小元一愣,转头望向她。
  玉斜微笑:“看来不是。”
  “我在迷阵子那里应该见过你…”她忽地凑近王小元的脸,呼吸都似是浅浅地扑到了他面上,“可你又与我以往见到的不同,长得大了些,还是小了些?”
  从方才起,这女人就在一个劲儿地说些古怪话。王小元听得云里雾里,心里依然警戒万分,不自觉将脚步往后挪了一挪。
  “算啦,你的事儿先放一放。”玉斜伸手,在他肩头一揽,竟不由分说地让他又进了几步。房中阴冷肃寂,她的面容似是隐没在大片阴影里。王小元瞥见了一对冷冽的眼,目光里似盈满了剧毒。
  她凝视着王小元的两眼,轻声问道:
  “你们府上的那位小少爷,他叫甚么名字?”
  那声音柔和,却带着深沉的冰冷之意。王小元眼眸在微微发颤,良久,他艰涩地吞咽了一下,道:
  “…你从哪儿……听到这话的?”
  一个自打他们救回来之后就昏睡不醒的女人,竟会见过金乌的面,且还知道他是这府里的小少爷,若不是神通广大,那便该是别有用心,早摸清了金府底细。
  女人笑意渐浓,“不是特地从哪儿听来的,我本就知道他。传闻宁远侯府上的小公子精彩绝艳,甚么武学高招都过目不忘。那日我得幸见了一面,没想到他竟如此……”
  话语的后半截似是被笑意隐没,王小元心中异常焦躁,他将木托重重一放,仰头瞪着那女人道:
  “你究竟有甚么用意?我瞧得出来,你的笑脸的假的,名字多半也不对,满口都是谎话。你是个恶人,是个极坏极坏的人。”
  “呵,你不过也与我打过几个照面罢了。”玉斜笑道,“怎么能如此笃定我撒了谎,又是个坏人?”
  王小元冷冷地望着她,“因为我也是恶人。”
  女人倏地止住了笑意,头一回仔细地打量起了他。
  若说方才她只是漫不经心地、轻藐地将目光扫过他周身,此时便像是要将他剔骨剜肉,抽髓吮血一般地打量着他。恶寒感愈发浓重,王小元浑身绷紧,这才未让身躯的颤抖流露出一分。
  “你十分有趣,不会教人乏味。”玉斜道,缓缓扬起嘴角,“那我便告诉你罢,你说得不错,我正是一个恶人。且肚子里装的坏水之多…你可能前所未闻。”
  王小元屏息凝神,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刻便会破膛而出。
  “你究竟是谁?真的是天山门的玉斜么?”
  “说是也对,不是也对,这本是属于我的名字,可我如今却抛却了。”女人艳丽地一笑,眼中发出动人心魄的寒光,“我与你讲个故事罢。从前有个势家,誓要培育出这世间的最正道之人,一个女孩儿在里面出生、长大。族人在她诞生之时,说她既是上天正道,那么名姓应相左,冲冲邪祟之气,于是称她为‘左不正’。”
  这些言语宛如晴空霹雳,狠狠劈在王小元头顶。
  “左…不正?你是左不正?”
  他曾听过这个名姓。
  此人虽在江湖上混迹不久,甚而可称得上是崭露头角,可一出手便已掀起腥风血雨。传闻她以一己之力破大兴永定帮,建起杀人凶徒云集的候天楼,手段毒辣残忍,令人发指。王小元只在戏文的字里行间见过她的影子,知晓她不择手段,蛇蝎心肠。
  “是啊,我和玉白刀客交手了一回,我用掌击中了她的心口,她以刀几乎斩裂了我的身躯。我在水里漂了几日几夜,攀在渡船之下,不知觉间竟到了嘉定来。我本以为这是厄运,却竟在这儿有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你的少爷。”
  名唤左不正的女人轻轻笑了,眼里泛起的不是柔和秋波,而是滔天巨浪般的疯狂。
  女人饶有兴味地望着王小元,双目如千仞深渊,全不见底。她的朱唇一开一合,吐出恶鬼般的言语:
  “让我带走…你家少爷罢。”
 
 
第344章 (二十一)不意熟黄粱
  王小元呆呆地站着。
  女人的话语似生出了回响,久久在耳旁回荡,将他五脏六腑震得嗡鸣不息。
  她说——她要带走金乌?
  难以计量的疑问在王小元心中回转,他踟蹰许久,方才嗫嚅着开口:“为甚么…要带走他?”
  左不正的言语似从遥远之处传来,她幽然道:“因为,他像极了我要寻的那个人……”
  胃汁翻涌,王小元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教他想痛呕一番。
  “…他的眉眼、神色、动作,都与那人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可惜年纪小了些。”左不正露出痴痴神情,“不会错…他一定便是易情。”
  王小元只觉此人不可理喻。一个在山冈边被他们救下的重伤女人,竟开口便说要将金乌从府中拐了去。可这女人的神色冷冽而疯狂,竟教他不得不信她的言语。
  “可…可我们救了你……”王小元只觉语无伦次,“而且,你为何又要与我说这些话?”
  左不正笑道:“我可是恶人。所谓恶人,便是你对他掏心掏肺地好,他却对你狼心狗肺地坏。”
  她饶有兴味地一笑:“况且,我将我的所作所为先告诉与你,再慢慢欣赏你无能为力之态,岂不是绝哉妙哉?”
  那笑容仿佛浸满剧毒,让王小元顷刻间如坠冰渊。其后他便手脚发凉,身上发汗,眼前雾水迷蒙般的白茫茫一片,以至于他是如何在左不正的阴森笑意里走出卧房,出了后院都无从知晓了。
  要去寻帮手么?王小元茫然地望了一眼庭院,只瞥到几个下人在躬身除杂草。宁远侯和金震都不在,兴许是出门去了,这二人不在家的时候倒还多些。他想到了自己那吊儿郎当的爹与露着光瓢脑袋的钱仙儿,前些时候自己狠心同他们告了别,他俩这时兴许已回了恶人沟。他一个帮手也找不着。
  当天夜里,王小元浑浑噩噩地钻进了褥子当中。
  他头晕眼花,心里似是悬了百来只吊桶,荡来晃去的,不曾停歇过。正发呆间,脸上忽地挨了一巴掌,清脆地作响。
  王小元捂着脸蹦起来,只见金乌躺在他身边,不满地鼓着面颊,发起火来时面颊憋得通红。
  “发甚么呆呢?”金乌凶恶地斥骂道,“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钻进被儿里来,身上又冷,可把我冻死啦!”
  小仆役捂着脸,怔怔地站着,眼泪珠子不知怎地便坠了下来。
  金乌倒慌了神:“你哭甚么呀!是下房里太冷,你睡不着么?”王小元只是默不作声地站着,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金乌没辙了,不安地掀开卧被,拍着身边,道。“好啦,你过来,我不骂你了。”
  王小元木呆呆地重新钻进被窝里,直挺挺地躺着。
  心绪仿若胡乱生长的藤蔓,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他愈发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开口。
  良久,他抽噎着道。“少爷,如果有个极坏极坏的人要带走你,你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带走你,你会如何作想?”
  “你愁这事作甚?”金乌奇怪地望着他,沉默了许久皆未得到他的回应,便扭过头小声道,“我才不怕。”
  “可是我怕啊,少爷。她看起来太厉害了,我打不过……”王小元泪汪汪地道。
  金乌这时却道:“…因为咱们说好了,到我死之前一直不分开,不是么?”
  王小元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要是那坏人捉走了我,你也不会抛下我的。因为若是你被捉走了,我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抓回来,咱们都在庙里磕过了头,认过了兄弟,不是这样么?”金乌枕起了两臂,盯着天顶喃喃自语,“所以放心罢,我活着的时候可会使劲儿缠着你,恐怕死了也会做鬼去找你。”
  明明都是些糊里糊涂的话语,王小元却听得破涕一笑。可没笑得几声,他忽又哭丧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又怎么了?”
  “少…少爷……”犹豫再三,王小元还是磕巴着道,“咱们后院里的那女人…不是个善茬……”
  金乌却嗤之以鼻,微微笑了,“咱们救了她,她总该不会反咬咱们一口罢?是不是善茬我瞧不出来,可爹爹和太公都是顶厉害的人,有他们在,哪怕是牛头夜叉来了也不必怕。”
  “可…可她……”
  他用力一拍王小元脑袋,“快睡,你再说话,我便咬掉你一半儿嘴巴。”
  王小元紧张地闭嘴,乖乖睡下了。金乌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呢?镇国将军威名远扬,本事自然比他大上不少,哪儿能轮得上他这个小下仆操心?总之,明儿一早,他便去绿油门口蹲着宁远侯回来,向宁远侯叙说那女人的事。
  他哭得累了,涕泪把金乌寝衣的前襟沾得湿漉漉的一大片,金乌难得地没嫌弃他,只是抱着他没撒手,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背,似是在哄他入睡。王小元迷迷糊糊间靠着金乌的胸膛睡着了,梦里还在抽着气,一噎一噎地似在啜泣。
  第二日起来,只见得晨光如水,泻了满床。金乌已然起身,身边卧被已叠得四四方方。王小元急匆匆地洗净了头脸,换好身上青布衫子,便抬脚冲到了庭院里。
  本想着到门口蹲到宁远侯回来,可王小元方一踏入游廊里,便见宁远侯盘领袍服,正靠在朱柱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老…老爷。”王小元一时间张口结舌,话到口边却只剩了半截。“我来…来找您。”
  宁远侯微笑着看他,轻轻点头,似是在鼓励他说下去。
  于是王小元大着胆子,将左不正在那房中与他曾说过的言语再重述了一遍,其中包括那女人的来历,她对金府探根知底的好奇,以及她说要带走金乌的话语。宁远侯听得十分仔细,不时眉头一蹙。
  罢了,宁远侯沉吟片刻,道:“小元,你说的十分有理。”
  王小元不知他话中所指何意,只困惑地眨着眼。
  宁远侯神色凝重:“我初见她时,便觉有些古怪。实不相瞒,我曾替她号过一回脉,她身中阴炁纷杂,与天山门阳柔内功相去甚远。且我看她身上的伤创深可见骨,似是刀伤。”
  “是刀伤…怎么了?”王小元道,又幡然醒悟,“是了,那是玉白刀给她划下的创口!”
  “不错。”宁远侯赞许地点头,“这女子武功高强,能致使她重伤之人也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与她方才对你说的话里提及的‘玉白刀客’相对照,那么一切便该真相大明了。”
  他摸了摸王小元脑袋,“别怕,我暂且将她送出府门。过不久便要有武盟大会,此处群雄毕集,谅她也不敢轻易动手。何况府中家丁多是从边军里退下来后愿跟着我的弟兄,身手很是不错,我托他们多留些神,总能防得下偷袭。”
  “对了,天山门长老兴许已光临嘉定…”宁远侯沉思片刻,“得同他们通个信儿,说说这般境况才是。”
  王小元高兴地道:“我…我在后院里养有令鸽!待老爷想好了要报甚么辞句,我便教那飞奴把信儿送去!”
  宁远侯笑道:“你这小子,想得倒挺周到。”
  是日,一架马车从府门前启程,在辚辚声中驶远。留在府院里的王小元听阿潘说,车舆里坐着宁远侯,还有用竹竿支着身子的那个后院里的女人,十余个家丁驾马随后,掀起大片蒙蒙沙尘。
  王小元还听说,宁远侯同那后院里重伤的女人客套了一番,说恰逢天山门长老下山之时,要送她与天山门生团聚。女人没反驳,但脸色微白,宁远侯便乘胜追击,说家中远客甚多,上门豪杰如流,提议要她去驿站里歇脚。
  马车出了城门,驶向了官道上的客驿,那儿有兵部管的驿馆,还有不少身强体健、护送军书的兵夫。靠宁远侯在那处打点下的关系,准能把那重伤的女人看得极牢,教她动一步都难如登天。
  宁远侯率马队回府后,与王小元微笑着说起了这事儿。王小元总算放下心来,心中似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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