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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那着黑衣的女人…不会再找上门来,要带走少爷了罢?”王小元问宁远侯道。
  “不会,安心睡罢。瞧你这些日子里两眼乌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金乌撵着揍呢。”宁远侯笑道,带着剑茧的手掌轻轻抚了抚王小元的脑袋。
  于是王小元夜里总算能偷摸着溜进金乌被窝里,香甜地大睡,再被金乌痛打到惊醒,最后两人纠缠着抱在一块儿歇息,美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可安生的日子没过上几天,王小元的美梦也只做了寥寥几个。
  五日后,王小元从飞回的令鸽、街坊的流言里听闻:在那个关押着左不正的驿馆中,车、马、兵夫、威严的递铺…甚么也没剩下,连一滴血都不曾有。
  ——那驿馆竟似一股青烟一般从官道边消失了,无影无踪。
 
 
第345章 (二十二)不意熟黄粱
  时昏风寒,愁云惨淡。
  铅色天穹下,灯彩幌子黯淡,在秋风中瑟瑟摇曳,似是要随时被卷断草绳,轧瘪在呼啸寒风里。金府里虽有下人走动呼喝,喊声回荡在空廖庭院中,竟也显得凄清冷寂。
  王小元这日里本披上了马地褂儿,却嫌太热,只着了件单衣便去扫庭中落叶。他扫了好一会,心里不禁闲得发痒,便将笤帚往墙边一搁,一跃蹿上了墙头。
  他心里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若是偷个闲去街里逛逛,顺手给金乌买支糖人回来,说不准金乌会大喜过望,多赏他些银钱。
  这些日子里会兰乌也押着那小少爷在书斋里,一个劲地要金乌念书学字,读些算学兵书,学得金乌苦不堪言,成日在斋里不满地怪叫大嚷。王小元跟着金乌写过一会字,大抵识得常使的几个。可他着实太笨,练了千百回字还是写得如爬虫般歪歪扭扭,金乌气他太蠢,便索性撵他出来扫地。
  此时王小元轻巧翻过墙头,两脚稳稳踏在地上。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抬头,却又呆住了。
  灰墙边堆着一人高的草垛,约莫隔一丈便堆着一垛,极为古怪。侯府墙外鲜少有人烟,谁会把草垛堆到这儿来呢?且门房、家丁都未发觉这事,真是奇怪得很。
  心里忽地泛起一股恶寒,王小元沿着墙快步走了几丈,只见那草垛间水淋淋的。他伸指一摸,才发觉那不是水,而是粘稠而漆黑的油,散发着刺鼻味道。
  ——是火油!
  心猛烈地颤动了一下。王小元打着颤往四周张望了一番,只见得围着灰墙的柴垛皆淋满了火油。究竟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淋了黑油的柴草放在了此处?莫非是要将金府举火烧作灰烬么?
  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袭击了他。王小元撒开腿,往门边跑去,拍着门房的门,把正在瞌睡的上夜的人喊醒。上夜的家仆打着呵欠,慢悠悠地开了门,见王小元站在门外,没好气地道:“怎么?天不是还亮着么?”
  王小元将身子侧开,让他瞥见身后一堆堆隆起的草垛。那家仆见了浇了火油的草垛,先前的惺忪睡眼一下便瞪得极大。
  “这些柴草是何时堆在此处的?”
  家仆立时面色惨白,吞吞吐吐:“不、不知……”
  看来将柴草搬来的家伙倒有些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玩意儿捣腾到金府周围。不,还不若说是太有本事了,能于月黑风高之时丝毫不为人所察地将如此分量的柴草搬到墙边,浇上火油,这究竟需要如何高强的身手与本事?王小元想到此处,已然出了身冷汗。
  他央求家仆寻些人手来将这些草垛从墙边搬走,门房应了,却在他转身时忽地抓住他的手腕。
  “等等,小元。昨儿有只飞奴飞了回来,落在我这里。我见你给它喂过米,是你养的它么?”
  王小元点头,门房转身入了屋里,不一会儿便提着鸽子两翅出来。王小元捉过鸽子,打开腿上的信筒,里头却空荡荡的,倒不出半点儿纸屑。
  “奇怪…”王小元喃喃道,“怎地没有信?”
  门房奇道:“这是从哪儿寄来的信?”
  “从新店驿里寄来的。老爷叮嘱过了,要那儿的兵夫大哥隔几日寄一封信来。”王小元将那信筒倒过来,其中却空空如也。他面露奇色,道,“可如今…不知那信去了哪里?”
  他正自言自语,却见门房拿古怪的目光睃着他。
  “怎么了?”
  门房面色煞白:“新店驿…似是没了。”
  王小元心头一震:“没了?”
  “是…是啊。”门房口唇哆嗦,“昨儿傍晚,有湘楚来的客商行经嘉定,老赵替了我的班,我想着去乘机去他们那儿添些火烛,于是在那时便听到他们说…新店驿没了!”
  “为甚么没了?”王小元一把抓住他两袖,神色难得地激昂起来,“究竟是为甚么!”
  “我…我也不知。只知好好的一个客驿,不知怎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伙湘商路过,本想在那处歇个脚…可见鬼了!那儿甚么也没有,站铺、砖瓦…空荡荡的,飞走了似的一点也没剩下……”
  莫大的恐惧之情席卷了心头,王小元抿着嘴,冷汗直冒,半晌才道:“这…这些时日,咱们得看好门,再不能让今日之事再发生一回。”
  门房见他神色惶然,身子发颤,一时仍有些发愣。王小元却一反平日温和神色,厉喝道,“有人想对金府做些手脚!看到那些柴草,李大哥,你莫非还不明白么?这是给咱们的下马威!”
  待再叮嘱几句,要门房多要些家丁来看着府门后,王小元扭头就跑,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院里。
  那是左不正所在的客驿,若是出了甚么事,定是那个女人闹的鬼。见到她最后一面时那诡秘的微笑、沿墙堆好的柴草、不翼而飞的整个站铺…种种可怖思绪在他心里盘旋错节,生出可怖的新芽。
  王小元疯了似的迈开脚步,绕过郁葱高槐、卵石小径,一路奔向书斋。书斋里似是静悄悄的,没半点人声。他心里忽地一阵发紧,连槅子都顾不得敲,便猛地推开了槅扇。
  金乌正以手支颐,脑袋一点一点,鸡啄米似的打瞌睡。王小元猛地一推门,响动颇大,把他惊得吹破了鼻涕泡,从座椅上蹦起。
  “少爷!”王小元见他还好端端地坐在桌前念书,心里的大石忽地卸下了。
  “谁!”金乌睡眼惺忪地嚷道,眼皮有一半还没撑开,待发觉来人是王小元,先松了口气,旋即揉着眼,凶恶地骂道。
  “怎么是你?进来前不会先敲门么!甚么礼节都不知…出去!等敲过门后再进来!”
  王小元左顾右盼,审慎地望着窗屉、书架,仿佛要从那处捉出一两件左不正潜伏的蛛丝马迹来。他沉重地开口,问,“少爷,这几日你觉得有甚么地方古怪么?”
  “古怪?”金乌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高声嚷道,“我瞧你最古怪!”
  “上回在府中后院里休养的那女人…我觉得不对劲儿。”王小元说。语毕,他见金乌倏地白了面庞,一副寒毛直竖的模样,便问,“少爷?你也觉得她身上有许多古怪之处么?”
  金乌垂了头,王小元瞥见他额上沁出的细细汗珠。“是…确实。”
  “那个女人…很奇怪。”金乌犹豫了片刻,压着嗓子道,“她…她昏倒之前,曾牢牢抓住我的手,叫我‘易情’。王小元,你知道‘易情’是谁么?”
  说起那女人,他便忽地收声敛色起来,眉宇间多了一抹散不净的阴翳。
  王小元愣了一愣,他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易情,易情,他是在哪处听过的呢?恍然间,似有一道明光照彻脑海,他于朦胧间记起了许久以前的光景。他屁颠屁颠地跟在王太身后,穿过人流如云的街巷,望见路旁墙上贴着的发黄的诰纸,那上面有方脸高颚、满面胡茬的命犯,亦有尖嘴猴腮、瘦骨伶仃的地棍,画像下写着他们的名姓,在那一个个用厚重的墨笔书下的名字里,有一个名字忽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易情。”王小元喃喃道,“对了,我听过这个名字。”
  金乌诧异地望向他。
  一股难以言说的战栗席卷了王小元的心房,心在噗通噗通地惶乱颤动不已。为甚么左不正会对金乌说出那个毫不相干的人名?莫非他与金乌之间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记得…”王小元望向金乌,眼里盈满了凝重而难以置信之色。
  “那是个官府捉拿的要犯的名字……”
 
 
第346章 (二十三)不意熟黄粱
  自打金府墙外多了草垛的那一日起,金乌身边便多了许多仆侍,形影不离、脚尖挨着脚跟地随在她身边,有的是做些贴身活儿的丫鬟,有的却是腰里别着短刀的侍卫,个个神色机警,尖着耳朵听四周的风吹草动,小心翼翼地护着金乌。
  王小元跟在金乌身旁,被他们挤得够呛,却也忍着不发一言。毕竟自那叫左不正的女人销声匿迹后,她便是暗中潜伏的影子,能随时现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天夜里,星疏月黯,厚重灰云在天穹中缓缓翻涌。
  厢房里烧着支白蜡,火光摇摇曳曳,映亮了槅扇上的影子。门外站着许多人,皆是宁远侯拣选的绢甲带刀的侍卫,宽厚的背影拦在房门之前。王小元用水洗过头脸,昏沉的脑袋略清醒了些,他用绢巾揩净了手,泥鳅也似的滑进被窝里。
  他动作流利,一下便裹着卧被滚到了金乌身旁,这儿的被褥柔软,又有厚布包着的手炉,暖腾腾的。金乌翻了个白眼,也不去理他,只哼了一声便翻身过去,拿脊背对着他。这些时日里王小元常借口护卫钻进他床上,金乌早见怪不怪了。
  王小元张开手脚,绕过他的臂膀,八脚鱼似地紧紧巴着他。
  “……作甚么?”金乌扭头,不高兴地弯着嘴,嘴角几乎要撇到了下巴底。
  “我怕你半夜会给那古怪女人拐走,所以就来给你做护卫啦。”王小元说着,又抱紧了几分。金乌也费劲地扭过身子,他俩较劲似的和对方紧紧纠缠,两人手上皆使了吃奶的劲,像球儿一般在被褥里滚来滚去,待折腾得一身热汗,才气喘吁吁地放开来。
  “呼…呼,勒那么紧作甚!”金乌喘着气,骂道。
  王小元厚着脸皮胡扯道:“我怕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呀。那女人鬼魅似的来去无踪,说不准会半夜从地里、床下钻出来捉你。”
  “哼,我瞧你就是想勒死我,好拿了我的银钱去买糖堆儿吃!”
  “是呀,是呀!”王小元嘻嘻笑道,在被褥间水蛇似的滑来钻去,闪着金乌扇来的巴掌,“少爷,你还有多少钱,索性一齐给了我罢,省得夜长梦多……”
  说来也奇,正当他说罢这句话时,庭院中似是传来幽咽般的夜风呼啸声。窗纸被吹得簌簌作响,一阵冰冷而阴怖的寒风倏然从窗屉间袭来,似一只手般掐断了火烛荧光。厢房里坠入一片如墨漆黑,只见得浅浅的幽蓝天光从窗隙间淌入。
  这阵阴风教两人都打了个寒颤。王小元的嬉皮笑脸似是也被吹得没了影,他脸色雪一样的煞白,却打着哈哈道,“今…今晚风真大,不过也好,省得我再去灭灯啦。”
  金乌往被褥里缩了缩,将头脸罩起,卧被微隆,活像一只胖馒头。他在被窝里闷声道,“快去关窗,夜里风更大,你倒是没事儿,我若是得了风寒,谁来给你发工钱?”
  王小元老实道:“少爷,工钱都是府里的管事发的,你病倒了也没甚么关系。”
  “快去关!”金乌在被窝里怒火中烧地叫嚣。
  没法子,王小元不情愿地爬起身来,哆嗦着钻出卧被。夜风干而冷,噙在齿间时似带着涩意,他倒踩着鞋跟,挪着步子挨到窗前,方想放了架子,却忽觉眼前一暗。
  一道浅浅的影子染上了纱帐,窗纱外头糊了布,看不清外头光景。但王小元抬头一望,却只见一个轮廓发蒙却分明的人影,正阴惨惨地伫立于窗前。
  窗外有人。
  刹那间,他周身的寒毛似是一根根地直竖起来,把着窗架的手剧烈地震颤,指节攥得发白凸起。
  侍卫都守在门前,窗外的人——是谁?
  他从那朦胧的影子黎依稀辨出了女人婀娜的曲线,人影向窗屉缓缓靠近,似是连吐息都要透过纱帐,冰凉地贴到了他额间。王小元不由得退了一步,却听得轻而缓的咯咯笑声自窗外响起,像鬼怪细小的爪子在轻挠着心房。
  “你…你是谁?”
  王小元咽了口唾沫,绷着身子问道,手臂却松软无力,铅一般沉重的恐惧注入两手之中。
  那人影只是急促又低声地笑着,笑声似被摔破于地的瓷片般,细细碎碎,却又带着硌人的寒意。
  在幽深的夜里,这笑声显得格外可怖。王小元再也忍不住,颤抖着脱口高喝出声:
  “……你是谁!”
  声音撞在窗纱上,似是在微微的颤动。金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尖利喝声吓了一跳,不安地从褥子黎探出脑袋来,向他那处张望。王小元咬牙切齿,口里泄出轻微的气喘声,似是临敌的小兽。
  那影子只是站在那处,森冷地发笑。在难耐的沉默间,王小元似是听到了甜腻而轻柔的言语。
  “愿意…把他……”
  “…交给我了么?”
  王小元猛地掀开窗屉。
  一声震响,木架子咯吱直叫,窗缝间的落灰簌簌地飘下。他撑着窗屉,往院中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是空荡荡的一堵灰墙,仿佛在凄冷月色里漫散出寒光,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可就在方才,分明有人立在窗前,向他叙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语。
  是左不正。除却那个怪异的女人之外,他再想不出第二人能如此神出鬼没。王小元笃定地想,冷汗滑过他的面颊,喉头似是噎着一块石头。她能于众人不察时堆下柴草,亦能越过重围来到窗前,她说过要带走金乌,便真的能带走。
  绝望之情火烧似的在周身蔓延开来,他抱着头,无力地蹲了下来。
  金乌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与瑟缩,从卧被里忐忑地探出脑袋,小声道:“怎么了,王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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