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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僻(近代现代)——渔俏

时间:2021-11-23 09:11:18  作者:渔俏
  今晚这遭,估计够这怪胎恶心很久了。挺好,从昨天到今天,互相恶心一次,扯平了。
  ……
  庄严开门前,先站门口做了五个深呼吸,进去后挂着满脸的笑给庄媛捏了十分钟的肩。
  “可以了,别捏了。”庄媛一把扒拉开弟弟的手,命令庄严在面前来站好。
  “姐,我错了。”庄严选择先下嘴为强,语气带些撒娇的意味:“这就是个误会,我跟那女孩儿根本都不认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庄媛面无表情地把他从头打量到脚,打量了快一分钟,才示意庄严弯腰,伸手在他裤腿上拍了几下,又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巾去擦他额头的脏灰,嘴里道:“没问你这个。”
  她眼眸淡淡地:“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昨晚没去上课。”
  “你之前怎么给我保证的?”她说,“你说你会好好听课。”
  碰在脸庞的力道又轻又柔,庄媛讲话声音不大,轻轻细细的,和她的人一样,光影下的她一举一动都显得安静,眉目更加衬得柔和。
  但恰恰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平平淡淡,你明明犯了错,你也看得出她不高兴,可她不打你不骂你,甚至温温柔柔对你,最使庄严产生愧疚感。
  一愧疚,秒服软。
  “昨天,出了点小意外……”垂着的手指微微蜷缩,时而抠着裤缝,庄严有些窘迫:“候御跟人打架被商场保安抓走了,他让我去接他,再加上我心里边烦,不想去上课……想着去走走。”
  “为什么烦?”庄媛整理了下他校裤上的褶皱,食指勾开他扣在裤腿的手指,“是因为老师说你恋爱了,所以不开心?”
  “我没恋爱。”庄严低着脑袋,很无力的样子。
  “是,你没有,小邱都跟我说了,人家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很漂亮,你这小渣男可配不上。”
  “是是是。”庄严讨好地道:“我不喜欢眼睛大的,我就喜欢温柔的,对我好的。”
  庄严不了解女孩,他对女孩的所有认知都来自庄媛。他初恋在小学,到现在的高一,这么些年真真假假的恋爱零零总总谈了好几次,动不动心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一点滋味都没体验到。
  甚至至今谈过那么多女友,他却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最亲密的也仅仅是握过手腕。
  他甚至已经完全记不起当时的感觉。
  庄严是被庄媛拉扯大的,姐弟俩差了快八岁。两人老家在沪海,他们父母离异得早,庄严自小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庄显睿那会儿年轻,生意忙得团团转,家庭就不可避免有所忽略。当时他们爷爷还在岗,一大家子住的上面派的老大院,有奶奶帮忙顾着疼着,两姐弟还算有个快乐的童年。
  前两年奶奶去世,庄媛被单位调来了筑城,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家里人放不下心,庄严在沪海陪了他爸和爷爷大半年,就来了筑城陪他姐。
  也因此,庄媛对他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大抵是本身温和,不争不抢的性格,她总是硬不下心来。
  望着眼前这个轮廓日趋成熟的弟弟,他的眉眼早已失去幼时的稚气,他开始沾上青春期男孩有的那些缺点,性格里最锋利尖锐的部分逐渐开始显露,她知道他终究会长大,她很期待他的成长,却也害怕他的锋利会将刀尖对准他自己,她只能尽力约束。
  “这个假期待在家里好吗?不要再跑出去。”庄媛用一种恳切的语气,“多看点书,写写作业,你马上就高二了。”
  “……”虽然真的很难做到,但庄严还是答应了。
  “好。”他说。
 
 
第5章 好不了了
  庄严的这个暑假因为庄媛温柔的禁足而变得极其无聊。
  其实庄媛也没说完全不让他出门,只是庄严自己认真的践行着承诺,除此之外,姐弟间关系照旧很好,相处时间也比往常要多,只是这融洽的氛围没能坚持到开学。
  装了快一个月的乖宝宝,庄严最近就靠网游打发时间。
  这天他照常登陆游戏账号玩游戏,并按习惯邀了候御他们几个,结果两把solo结束了,除了周帝泽说自己在老家网络差外,另外两个竟一直没回他。
  又结束了一把双人赛,再看手机,终于来了条新消息。
  【菜刀】:严哥,打不了,我和猴哥在外边打架呢,你先自己打几盘,等我们回去了再组队哈!
  打架?庄严蹙了下眉心。
  【闭关修炼】: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架?
  【菜刀】:前两天猴哥在省北路那块被人给套麻袋了,好家伙,后背老长一道印子,说查出来是一中的人干的。
  菜刀说到这里就断了,庄严等了快三分钟,才等来新回复。
  【菜刀】:说是上个月一起进局子那两个,猴哥哪里服气啊,也叫了几个人约好今天决战呢。
  “……”
  两个?
  二十多天前的事了,庄严仔细回忆了下,除了对那位怪胎还仅存一丁点全身黑的印象外,另一个是真的半点印象也无了。
  正想着,手机嗡地一声响,对面发来了两条语音。
  【菜刀】:“卧槽,他妈的,那死胖子竟然带了根钢管儿!”
  【菜刀】:“我勒个去,绝了,他们那边有个穿黑衣服的,大热天的戴个黑口罩,跟个打手似的,贼几把狠,刚踹我一脚疼到现在,这轮又把猴哥给怼退了好几步!”
  黑口罩?庄严挑了挑眉。
  【闭关修炼】:在哪儿?
  【菜刀】:陕东路,怎么,你要来啊?不闭关啦?
  【闭关修炼】:嗯。
  筑城是有名的避暑城市,城中有山,绿树成荫,八月盛夏,这座爽都迎来了今年以来的最高气温。
  正午人流熙攘,街边高树排排耸立,掩映天空投下的酷暑日光,为道路遮下一块一块阴凉地,路旁有推车小贩,叫卖着蔬果瓜皮,人们吃着雪糕,在此间谈笑行走。
  庄严到的时候正好撞上一群大概五六个横冲直撞乱窜的男生。他还了共享单车,正要掏手机,就见候御带着俩壮汉从商场大门跑了出来。
  看来这架是打到尾声了。两人还没来得及做深入交流,候御一眼瞧见了他,狰狞着一张汗如雨下的水脸,指着前面一穿球衣的大高个怒吼:“庄子,快快快,帮我把那逼崽子按着!”
  庄严“操”了一声,煞有介事地扭了扭手腕,不是很情愿地追上前冲那大高个踹去一脚。
  那大高个被踹得一个踉跄,嘴里怒斥骂娘,挥着胳膊反手就冲庄严抡了一拳。
  庄严侧过身险险躲过,另一手直攻对方小腹,那大高个也是个有经验的,后撤半步,一掌把庄严的小臂给劈开,两人当即厮打起来。
  有行人驻足观看,没多会儿就尖叫着跑走了。
  “我去你妈的!”
  候御赶上来,一脚蹬上大高个的屁股,大高个猛地单膝跪地,他见势不妙,拼了命推开庄严等人,扭头就跑。
  “继续追!他妈的真废,打不过就跑!”候御骂骂咧咧。
  庄严没跟去,他整了整皱掉的衣服,眼睛漫不经心在周围扫了一圈。
  “严哥!”
  忽地,蔡迎港从一家奶茶店钻出来,边跑边看见救命稻草般大喊,“严哥,救我!”
  他身后追着两个人,一个瘦瘦弱弱跟个文秀小白脸似的,而另一个……
  庄严眯了眯眼仔细看了几秒,终于迎了上去。
  “严哥!”
  蔡迎港这个人痩得跟刀片没两样,偏偏又喜欢逞能,碰上打群架勉强能算个人头,但也只能是算个人头。
  他喘着粗气,一溜烟躲到庄严身后。
  “哟。”庄严挑着眉,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位越走越近的口罩怪胎。
  “好久不见啊,对……”
  象字没来得及出口,剩余话音被一阵凌厉快速的棍棒穿风声阻止。
  他那好久不见的“对象”,单手举着条钢管毫不留情冲他挥了下来。
  “我操……”
  庄严没躲过,肩膀严严实实挨了一棍。
  这怪胎应该还记得保卫室那天的事,知道他和侯御认识,自动把他划为候御那边的人,这一棍打下来,半分没留情。
  蔡迎港眼珠子吓得都快瞪出来:“严哥!”
  “走开!”庄严狠厉地吼一声,“你他妈找死!”
  他甩开蔡迎港的手,二话不说抽走对方手里的钢管,一个膝踢踢上怪胎的大腿,同时,没受伤的那边胳膊弯曲,手肘拐在对方胸口,仅仅瞬息之间,两人就缠打在了地上。
  “楚沉——”
  小白脸不愧是小白脸,哪儿见过这场面,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你他妈真狠的心啊,啊,楚沉?”庄严死死将人压在地上,手指一挑挑飞人的口罩,“你叫楚沉啊?哪个楚,哪个沉啊?看着倒长得人模人样的,名字也是个人名,下手怎么就这么重呢,都他妈不问问老子是谁,上来就打。老子的肩膀要废了,你负责我后半生?”
  他一边笑面虎似的说着恶心人的话,一边动手动脚上下其手。那小白脸大概是想要帮忙,上来死命抓着庄严受伤那边肩膀往后拖,没一会儿人就被蔡迎港骂骂咧咧给截去了旁边。
  楚沉眼睛狭长,漂亮是漂亮,就是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他眸光闪过一丝薄凉的狠意,轻启牙关,一字一句道:“我,负责替你收尸!”
  话毕,他猛一屈膝,庄严腿猛地一颤,蛋疼得半条命都快没了,他额角爆出青筋,浑身立即发软。楚沉艰难半爬起身,曲肘在庄严胸膛连袭三下。
  “严哥!”
  蔡迎港拔腿就要冲来,小白脸一拦,两个人不像样的打了起来。
  之所以是不像样,因为这俩动嘴比动手还多。
  庄严小学五年级时练过空手道,小孩子兴趣来去如风,仅仅小半学期,他兴趣就转为了跆拳道,总之兴趣就没离开过“打人”。
  就这样,他散打啊拳击啊什么的都学了点,又一项都不精。
  后来到了青春期,架打得多了,各项杂糅,糅出了一套不知名干架招数。
  而对方显然不是技巧型。那一轮轮又阴又狠的攻击,简直是要他命来了。
  庄严连续躲了两次,实在忍不住,抬腿压住对方的膝盖在地面碾磨,咬牙忍着肩膀袭来的阵阵钝痛,发狠去踹楚沉的大腿。
  “够缺德啊怪胎,你他妈踹老子哪儿呢?”大热天,庄严额角泌出冷汗,疼的。
  “谁让你嘴贱。”楚沉凉凉的音调说到半截转了音:“你说谁怪胎?”
  “还能是谁?大夏天戴个黑口罩,你偷商场还是炸学校呢?”庄严眼神上移,撕扯间他看清楚沉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从脖颈开始,有一小条一小条的红色血丝,直蔓延到他下巴,数量不算多,但足以使他震惊到瞪大眼睛。
  “你的脸怎么了?”偏头躲过一拳,庄严忙问。
  他精确地抓住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就听对方道:“关你屁事!”
  正当这头打得难舍难分,那头候御带着三四个人姗姗来迟。
  “庄子!”
  候御大吼,一行人前仆后继去扯开扭打的二人。
  “没事吧?伤到肩膀了?”候御抓着他胳膊左瞧右瞧,“严不严重?”
  “就他妈本来不严重也得被你给扯废。”庄严嘶嘶抽气,肩膀疼得跟碎了一样,他虚虚捂着肩,还没站稳就听候御在他耳边炸雷般怪叫:“跑了!赶紧追,必须给我好兄弟报仇!”
  这仇确实不得不报。
  一是大庭广众打了一场明显落于下风的架丢面,二是他这肩上的伤不可谓不重,不揍回来,怎么能让人服气。
  庄严甩甩手,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面。
  肩膀一抽一抽地疼,庄严跑步都不太敢摆动手臂。他从小在孩子堆里摸爬滚打,孩子王的人气都是一架一架打出来的。
  这么多年来,碰的壁不少,他8岁就敢单挑初中生,纵使被打得要死不活却愣是没软过半句话。青春期的男生最是有着宁折不弯的骨气,哪怕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也从没在外人面前服过软。
  他记性差,也或许是不愿意去记,他通常是不记人不记事的。楚沉可以说是让他莫名其妙就记住了的人。
  一个月内在不同场合偶遇三次不谈,怪异的服装,寡言少语的行为,还有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出现的血丝,无一不令人记忆深刻。
  当然,此刻还得再加一项——打起架来贼他妈的狠。
  陕东路是老城街,这片多是低矮的住宅楼,一条主道连通数条分支,一旦岔进其中一条分支,七里八拐跟迷宫似的,绕得人够呛。
  几个人追踪着一条黑色身影岔进分道后没多久便跑散了。庄严来筑城两年不到,三两下就绕晕在原地,守着三条水泥岔道发愣。
  “就在前面,直走,我刚看到他衣服了!”蔡迎港倏地从他背后窜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庄严转身就继续追,结果他这一转身刚跑两步,一根银质钢管迎面直冲他面门而来。
  身体的应激反应使他下意识抬起两条手臂,下一秒右臂便传来一阵尖锐刻骨的钝痛。
  他仿佛能很清晰地听见,钢管劈下来那一瞬间,手臂骨头错位的声音。
  庄严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整个人惯性使然往后连撤好几步,紧接着便直接半倒在了地上。他捂着右臂在地面翻滚了半圈,忍受那股锐利到麻痹的疼痛。
  他眯着眼睛,拼命将流窜至眼眶,即将夺眶而出的生理眼泪给憋回去。
  他大脑有片刻的昏沉,当机了一般嗡嗡作响,混乱不堪中,他死死紧盯着离他不过两米的,站在拐角处的楚沉,他亲眼目睹对方将钢管抛在脚下,寡沉如水的面容冷丝丝地瞥了他一眼。
  布满血丝的下半张脸红得诡异,神色如冰雕一般,丁点诧异也无,同情也无,他只是那么淡淡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这个刚被他打了一棍的人一眼,然后再不留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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