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呢,过得还好吗?”管亭说完,话锋一转问。
齐芊脸色陡然一僵,“我和启正都挺好的,只是水水最近——”
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默认铃声伴随着嗡嗡的震动,打破这一和谐氛围。
管亭捞起手机刚准备关掉电话,一看来电人是陆寒江,指尖微顿,视线转向齐芊。
他的手机膜不防窥,齐芊第一时间便看到来电显示,她自动自觉地收起话题,对管亭说道:“你忙。”
管亭点了下头,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
Y国正值深夜,陆寒江大概刚刚忙完,声音有些疲惫:“亭亭,早安,起床了吗?”
管亭嗯了一声道:“起了。”
“新工作可以适应吗?”
“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管亭犹豫片刻,反问道,“陆先生你呢?合作谈得顺利吗?”
“非常顺利,明天陆氏会和vanilsa签约,签约以后这边的项目会由副总接手,不出意外我后天就可以回去了。”陆寒江低声笑了一下,“亭亭,我好想你。”
因疲劳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管亭眼睁睁看见窗户里的自己傻兮兮地笑起来,他赶紧收拾好心情。
没得到回应的陆寒江不满意了,“亭亭?”
“啊……嗯。”分离远比管亭想象的要难受,管亭支支吾吾,一句好听的差点说出口,余光从窗户的倒映中瞧见齐芊正一脸好奇地张望过来,他瞬间收声,小声道,“陆先生,您早点休息,我这边有客人。”
客人?客人!
他才出门几天,怎么就有人登堂入室了?
陆寒江警觉起来,他试探地问:“是池老板吗?”
“不是。”管亭根本没打算瞒他,“我妈妈在这里。”
陆寒江:“?!”
管亭的……妈妈?
怎么又是他的知识盲区?
管亭不是说他和他父母已经十几年没有往来了吗?
“阿姨怎么过来了?”
管亭没什么防备心地交代情况:“不知道,我和妈妈应该很久不见了。”
陆寒江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管亭没在这件事情上瞒他。
既然管亭的母亲在场,有些话就不适合说了,管亭的母亲似乎也没有察觉到管亭失忆的异常,陆寒江简单和管亭聊了两句,便将时间留给母子二人。
管亭回到客厅,抬起眼眸,正对上齐芊打量的眼神,他直觉情况不对,问道:“怎么了?”
“刚才……是陆总的电话吗?”齐芊问。
管亭微微一怔:“您怎么知道?”
齐芊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先是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从最初见面到现在为止第一次表现出来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随后又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再次小心翼翼地看着管亭,斟酌几秒后问道:“小亭,你和陆总关系很好吗?”
“我们……”虽说很久不见,但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妈妈,他和陆寒江现在又不清不楚的,忽然被这么一问,管亭难得结巴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齐芊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很快岔开话题,管亭忍不住问:“您怎么知道我认识陆先生?”
齐芊脸色僵了僵,她含糊地解释:“启正在他上班的地方见到过你们。”
随后十几分钟内,两人都在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等到时钟慢慢指向九点,齐芊喝完牛奶,起身对管亭道:“时候不早了,妈妈就先走了,之后再来看你。”
“……哦,好。”
管亭送她下了楼,看着齐芊沿着小道垂着脑袋慢慢走出小区,心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下午,管亭睡饱午觉后再次接到来自陆寒江的电话,只不过这次是视频。
陆寒江那边晨光柔和,他端着咖啡杯坐在桌旁,手边摆着一盘动了一半的早餐,管亭迟疑许久,还是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别想太多。”陆寒江这么安慰他,“或许,阿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
管亭想想也是,盘绕在心口的郁闷立刻被排解。
聊完电话,陆寒江默不作声地喝完咖啡,随后打了个电话给白修知。
白修知正在排练室,电话接起的那瞬间对面的音乐振聋发聩,吵得陆寒江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事?”白修知将音乐切断。
陆寒江揉揉耳朵,道:“老白,能不能让白叔叔帮我个忙?”
“我爸?”白修知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行。说吧,查谁?”
次日,管亭在楼下再次遇见齐芊。
齐芊比昨天放开了一些,来的时候给管亭带了伴手礼,母子两人聊得还算投机,齐芊甚至留下来和管亭一起在厨房忙前忙后,做了顿像模像样的午饭。
第三天是周一,管亭老老实实早起去上班,他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以后,就开始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屏幕。
不过很可惜,直到下午下班,他期待的那个联系人也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
隔壁工位的同事递给他一杯酸奶,笑嘻嘻地打趣道:“管亭,你这是在等女朋友电话?”
管亭回过神,连忙道:“不不不……”
“啧啧啧,你这表情简直跟咱组长想嫂子的时候一模一样。”同事笑意更深,“有女朋友很正常嘛,不用害羞。”
管亭尴尬地笑了两声,心说女朋友?男朋友还差不多。
……这么说也不对,毕竟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
公司小的好处就是大家手头任务轻,再怎么内卷也卷不起来,下班后直接走人,管亭关了电脑,跟着同事一起下楼,前往地铁站坐车回家。
出了地铁站刚巧七点钟,管亭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菜品,路过小区的值班亭时跟里面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在单元楼下却正巧撞见了齐芊。
而她对面……正是不久前从Y国赶回来的陆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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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不太欢乐,毕竟有妈咪在,妈咪是感情的催化剂(不是
更得好勤快,写不动了(?
想要海星QVQ
第31章
等走到面前,管亭才发现齐芊的脸色十分难看,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即便十多年没联系,骨子里也有血缘羁绊,管亭担忧道:“妈,你怎么了?”
“别担心,阿姨有点低血糖。”陆寒江神色如常,他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青梅糖递给齐芊,笑容依旧,“阿姨,给。”
齐芊欲言又止,最终在陆寒江的视线下接过青梅糖,“……谢谢。”
陆寒江伸手推了推眼镜,将眼底的情绪掩藏在镜片后面,幽幽道:“不客气。”
齐芊很快就走了,走的时候脚步匆匆,套上外套时甚至连衣领都没来得及理好,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一般。
管亭怀疑他不在的时候,陆寒江一定和齐芊说过什么,不然以齐芊这些天过来的表现来看,怎么着也得上去坐坐,他试探着问了陆寒江一句,陆寒江拆开青梅糖塞进管亭口中,含着笑意低头吻了吻没能完全咬进去的梅子肉,管亭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晕乎乎跟着陆寒江上楼回家。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临睡前,管亭叫住陆寒江,再次询问。
陆寒江刚洗完澡,发尾滴着水,他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含糊道:“也没什么。”
“陆先生,你告诉我吧。”管亭一把抓住陆寒江的浴巾,抬头望着他。
陆寒江叹了口气:“亭亭,你没必要知道。”
“但她是我妈妈。”
许久后,陆寒江带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两根拇指交叠在一起摩擦几下,说:“我拜托白叔叔帮我查了你母亲。”
“白叔叔?”管亭好奇,“白先生的父亲吗?”
“是,以后你也会见到的。”
管亭心想白叔叔挺有两下的,陆寒江从他这里得知齐芊也不过才几天吧,行动效率还挺快。
他追问道:“查到什么了?”
“……你母亲她。”陆寒江艰涩道,“她有个女儿,叫魏茹水,你还记得吗?”
管亭搜索一遍自己的回忆,他脑袋里关于魏茹水的事情并不多,只有高中时期,他暑假放假才知道父母其实早就离婚,两人也早有了各自的家庭所以一直要求他住校,那年是母亲和她的新丈夫魏启正来校门口接他的,管亭住在那个所谓的新家里,叫着新爸爸,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周,管亭便说要回奶奶家生活,自此,和母亲的联系彻底断了,之后则是父亲时不时过来看他,直到奶奶去世,他才彻底脱离父亲。
魏茹水就是管亭生活在母亲的新家时,见过几面的妹妹。
脑袋里似乎闪过几个画面,快得管亭根本抓不住它。
陆寒江见管亭又在发呆,轻轻拍了一下管亭的侧脸,小声叫:“亭亭?”
“嗯。”管亭回过神,“我应该记得,她怎么了?”
陆寒江狠狠心说:“她生病了,需要一笔钱,齐芊的丈夫魏启正是庄生晓梦的保安,他在停车场见到了你,也见到了我。”
“……所以,她找我,是想——”
“借钱。”陆寒江道。
管亭默然。
陆寒江有些于心不忍。
十几年不见的母亲,再次愿意和儿子见面却只是想借用儿子的人脉,陆寒江自幼生活在父慈母爱的环境中,即使在高中那段叛逆期的时候,父母也对他百分百包容,所以他无法理解,真的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也或许,齐芊对管亭其实还是有爱的,只是时间冲淡了一切感情。
他正想着,身边的管亭忽然动了动,陆寒江转头看过去,正巧对上管亭直直看过来的眼眸。
“陆寒江。”这算是管亭失忆后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叫出陆寒江的名字,叫得人心猿意马,但又十分正式,管亭问,“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失忆之前,我们很相爱吗?”
陆寒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管亭讪讪道:“……不是?”
陆寒江没说话。
管亭猜测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但仔细想想其实这话早就应该问出来,也免得他自己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问题、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看陆寒江的状态,他喜欢的应该是失忆前的自己吧。
管亭喉间酸涩,他苦中作乐地想,如果是喜欢失忆前的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也……也还是他嘛,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陆寒江想通他这问题的意思,敛起一惯温和儒雅的笑容,话语中隐隐感觉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管亭,我真想——”他拖长尾音,愣是凭借强大的忍耐力没把这句粗话说全,陆寒江叹息一声,揉着眉心问,“所以你不愿意接受我,就是这个原因?”
管亭不吭声。
草,柳下惠都没这么能忍的!
陆寒江不装了,他摊牌了,他强硬地拉过管亭的手,按在自己被浴巾遮盖住的绝对是长佩不让播的地方,一手抚着他的下巴,在管亭陡然爆红的脸上亲了一口,“管亭,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能让我有这么大反应的只有你——只会是你。”
“陆、陆寒江你……”
“我不是齐芊,我对你好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强行要你恢复记忆,你能恢复也好,不能恢复也罢,对我而言这不是、也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喜欢你,只是纯粹的喜欢你,明白吗?”
管亭已经开始后悔问这话了,他试图把手抽出来,但陆寒江力气太大,他根本无力抵抗,反而因为小幅度的摩擦导致长佩画红色禁号的地方又硬了几分,隔着一层薄薄的浴巾都烫得他手心也跟着发热,“明白明白,陆先生,你先松开……”
“亭亭,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这个问题多久了?”
管亭支支吾吾地说从那次在温泉山庄开始。
陆寒江暗骂一句脏话。这么久?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那个……你能松开了吗?”管亭偏过头,心说都这么硬了就不能先放开他去趟厕所吗?三十出头的男人,别再把自己憋坏了。
陆寒江完全听不见老婆的腹诽,他本来没想这么快推进他们的关系,总得给管亭一点适应时间,现在看来管亭分明适应得很好,连他耍流氓都没注意到,陆寒江开始飘了,臭不要脸地耍起无赖:“不行。”
管亭瞪大眼睛看他。
陆寒江蹭蹭他的鼻尖,轻笑道:“亭亭,帮帮我吧。”
含着情欲的一双眼眸里水光闪烁,管亭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许久后,管亭跌跌撞撞跑出卫生间,陆寒江餍足地跟在他身后走出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道:“亭亭……”
“——别叫我!”
“哦。”陆寒江绕去客厅拿着自己的枕头站在主卧门口,笑得意气风发,简直脱胎换骨重获人生,“亭亭,我可以搬进来了吧?”
主卧里一直没动静。
陆寒江对管亭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于是站在门口一直没走。
果然,许久后,主卧的门被拧开。
陆寒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前天晚上闹腾得很晚——当然只是普通的闹腾,并没有出现你中有我这种情节,陆寒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太着急——所以管亭次日早上理所当然地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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