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睡意很足,但他放心不下,提心吊胆地防备虞迟暄。
虞迟暄却睡得很快,几乎是秒睡,他最近梦多,时不时就梦到和林澄的过去,有好的有坏的,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折磨,让他日夜难眠。
如今见了林澄,这失眠多梦的毛病好似突然被治好了,睡得安稳又沉。
林澄等好久也没听见虞迟暄那边的动向,他安下心,也睡着了。
第36章 帮忙
林澄再起床时黄昏渐进,深沉的黑压着黄色的晚霞接近群山,邻居家在赶鸡鸭鹅回圈,声音高昂,偶尔还听得见狗叫,在黄昏里此起彼伏,你呼我应。
房内开着灯,虞迟暄已经不见踪影,摄像头上的衣服已经被拉开,红点亮着,显示着自己的工作状态。林澄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下了床。
他这个午觉睡得太久太安稳,恍惚见以为自己睡过了夜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理智难以回笼,他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好像又重新失忆一遍。
他穿好鞋出门,走廊灯没有开,楼下灯火通明,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玩游戏,虞迟暄仍然游离在群体之外,时不时回两句卓晖的问话。
林澄没着急下去,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大家,不想突然打断出现打断大家的兴致。
“林澄。”黎如的声音响起,林澄惊诧地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因为来录的是生活类节目,黎如持靓行凶,没有化妆。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脸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声音悦耳,身体挺拔,身材极好,是标准的选秀c位。
“有事吗?”林澄声音压得低,楼下似乎都没听见。
“没事。”黎如摇摇头,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林澄不往心里去,他和黎如不熟,在此之前都不认识,演艺界和唱跳爱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和不熟的艺人多说多错,这是周奕告诉他的。
“就是,我想请你帮个忙。”黎如挣扎了好久,终于开口。
“什么忙?”林澄一个糊咖竟然也能有被人请求帮忙的一天,对方还是选秀初c,人气实力俱佳,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总不能是来请教怎么演戏的,楼下还坐着位影帝呢。
“就是,我写了首歌,我问了一圈,他们都觉得不错,但我始终觉得缺点什么,我就想问问虞老师……”
黎如脸上写满犹豫,脸涨得通红,似乎开口说这个对她来说很困难。
“他就在楼下。”林澄更加莫名其妙了,找虞迟暄帮忙怎么找到他这里来了,他一不是虞迟暄的男朋友二不是经纪人。
“我找过,他回绝了。”黎如咬着下唇,脸红得好像烧开的水壶,滴一滴水上去就能直接蒸发一样。
“我也没办法。”林澄摆手,要是传话他也能在晚上睡觉前帮忙传话,但既然已经回绝了,那么他帮忙虞迟暄也不会答应啊。
“你能不能帮我再提一次,一次就可以了,他要是回绝你我就死心……”黎如唇咬的快要出血了,林澄看得眉头直皱。
“那好,我就帮忙问问。”林澄还是心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顺手一帮,成不成黎如都不会指责他。
黎如长舒一口气,她笑起来很可爱,连连鞠躬感谢林澄:“谢谢谢你。”
她确实找虞迟暄问过了,虞迟暄心情不好,直说自己不想听,她才想着从林澄这里下手。
林澄看不出来,她这个局外人倒是看得很明白,虞迟暄每个眼神都在跟着林澄走,看见林澄同池丛关系亲密一点恨不得把池丛扔锅里爆炒,这全然不像网上传的那样毫不在乎甚至是厌恶,她觉得就算不是喜爱,出于占有欲,林澄开口,虞迟暄也不会拒绝。
“没关系,说好了我就帮忙问问,要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林澄连忙摆手。
“煮饭啦!”池丛在楼下仰头大喊,饿慌了,仰头时看见了正靠在扶手的林澄,他高声询问:“林澄,你怎么站在走廊上?”
客堂的人齐刷刷仰头,黎如飞快同林澄拉开距离,她可不想被虞迟暄吃飞醋,有求于人,不得不处处小心。
“刚起,出来就遇到黎老师,正准备下来。”黎如的模样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暴露给其他人,林澄自然也不会多嘴,他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掩饰过去了。
“该做饭啦!”池丛完全没多想,他心里只有干饭和睡觉。
“你自己不学着做就只知道叫人。”卿燃幽幽地扫了他一眼。
“那,林澄,该教我做饭啦!”池丛收到卿燃的眼神以后瞬间改了口,从等着吃饭变成了厨师弟子。
“我也要学。”沉寂在一旁一直神游太空的虞迟暄突然说话,吓了众人一跳,语出更是惊人,洗碗都说不会的顶流爱豆,竟然主动提出要做饭。
林澄心里犯嘀咕,虞迟暄也不用为个节目故意搞人设,无论他会不会做饭,粉黑大战都少不了。
真心诚意想做饭那更吓人了,以前他给虞迟暄做个汤都送不到人手上,现在竟然提出要同他学做饭了。
“学做饭先学洗菜吧。”林澄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三个也是教,池丛家室很好,又早早进了公司做练习生,出道以后一直跟团活动,基本没有自己开火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做饭。
林澄把中午做剩下的菜拎出来递给虞迟暄和池丛,亲自教授如何洗菜。
“卷心菜要一片一片掰开洗,这个菜农药残留比较重,所以要洗干净一点。”
“土豆随便洗洗,等用削皮刀削干净以后再重新洗一遍,小心刀不要削到自己了。”
“不要耍水!!”林澄崩溃地看着洗菜一半突然玩起来的池丛,火冒三丈,把池丛赶出了厨房。
卿燃看好戏一般抱着手臂,见池丛被轰出来还笑出声来:“你这是学做菜的态度吗?”
池丛还很委屈:“我刚在厨房看见一条虫,我想用水把它淹死,结果失手了,虫没淹到,水洒了一地。”
卿燃:“我总觉得你应该只有三岁。”
池丛赞同地点点头:“很有童心。”
卿燃白他一眼:“脑子不是很正常,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脑子不正常的帅哥。”
比起池丛的咋咋乎乎,虞迟暄沉稳得不像本人,他听从林澄的话,小心地削土豆皮。
刀是节目组的赞助商提供的,好用,但虞迟暄不会用,他刮来刮去,始终不得技巧。
“林老师,我不会。”半晌,他终于放弃自己努力,一手拿刀一手拿土豆,无辜地看着林澄。
“我做给你看。”林澄对勤奋好学不作妖的学生很有耐心,即使这个学生他内心真实想法是恨不得马上把他赶出厨房。
“好。”虞迟暄这次很乖巧,没有再直勾勾地盯着林澄的脸看,转而盯向林澄的手。
林澄的手以前是很好看的,虽不比虞迟暄的修长,胜在圆润,没有攻击性,指甲弧度饱满,泡了冷水有点发紫。
出车祸时,林澄下意识抱头护脸,手也被车刮出了伤,比不上身体那些疤深长,经过休养也慢慢淡下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虞迟暄靠得很近,几乎是把头要靠在林澄肩膀上了,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一道疤从林澄的手背划过,让本是完美的手背变得不那么完美,他皱起眉头。
“这个机位简直是完美。”导演组的人坐在监控室里鼓掌,从背后望去,两个人身上都系着围裙,绑带在身后打着个蝴蝶结。
二人身姿挺拔,盘靓条顺,又依偎在一块,在厨房的烟火气里,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正在看什么新买的食材一般。
“哥哥,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虞迟暄气若游丝,声音压成气音了,语调低沉,带着苦恼询问林澄,却让林澄吓了一跳。
恍惚之下林澄手中的刀用了狠劲,土豆没削到,削到自己手了。
还好刀不是什么菜刀水果刀,只划了一道小伤口,出血见红了。
他叹口气把土豆放下,手伸到水管下洗掉血迹,再重新教虞迟暄怎么给土豆削皮,不准备回答虞迟暄的问题。
虞迟暄却急了,他看着林澄手上那个还在冒血的小伤口,焦急地问:“去找个药箱消毒啊!”
林澄把土豆削好放在菜板上,叹口长气回道:“做菜不小心被刀划到被油溅到被水烫到都是正常的,我这个不严重,过会儿血自己就止住了。”
虞迟暄还想再说,林澄瞪他一眼,把还没削皮的土豆放他手上:“去削皮。”
虞迟暄被瞪得不敢再说话,那个涌动血迹的伤口让他觉得不安。
他已经很久没怎么受过伤了,他的团队总是怕他这里那里不好,连体检都是安排的半年一次全身,更别说在哪里不小心磕碰到,恨不得把他包起来。
而林澄手上那么大一道伤疤,他记得以前是没有的,上一次仔细观察林澄,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那这个伤疤,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呢?
被刀划一道,不可能完全不疼的,林澄眉头都没皱一下,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虞迟暄出神地想着,思绪飘到外太空,手上一下一下的削皮,把整个土豆都当皮削进了垃圾桶。
刚切完肉回来的林澄就看见虞迟暄发着呆,手上的土豆只剩下了底皮。他深呼吸一口气,把虞迟暄也轰出了厨房。
“不要给我帮倒忙!”
虞迟暄被吓得手一抖,也给自己手开了条口子。血冒了几滴,林澄也看见了,他皱起眉头,正准备让他出去消毒再贴个创口贴时,虞迟暄却沉默地站起来,绕过林澄,去水龙头下冲干净了血迹。
第37章 专业
林澄看着虞迟暄学着他刚刚的动作冲洗干净手上的血液,莫名心烦,池丛还在外面同卿燃讲话,黎如在生火,卓晖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观摩如何控制火势,木柴在灶里烧得噼里啪啦。
“你去找工作人员消毒然后贴个创口贴。”林澄眉宇疏离,显然不愿跟虞迟暄多说一句话。
“你不贴我也不贴,一点小伤。”虞迟暄晃晃手,白净的手上沾着水,随着他晃手的动作水滴划过伤口,稀释掉刚刚溢出的鲜血。
“随你吧。”说罢,林澄转头继续切菜了。
虞迟暄自讨没趣,摄像机后自己经纪人派来的眼线已经开始打电话,他无趣地揉了揉伤口,离开了厨房,坐回客堂。
林澄淡漠的眉眼让他很在意,如果是从前,他受伤的时候,林澄应该会焦急地给他找药找创口贴,还会温声细语地关心他。
刚来节目一天,和分手后的林澄相处不到一天,他已经明白,林澄好像是真的放下了,走得毫不拖泥带水,连分手宣言也懒得说一个。
他很在意,林澄到底是因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时间不能洗刷林澄对他的爱,这是在过去很久都验证过的事情。
要么是林澄移情别恋了,要么就是林澄直接把他这个人从感情世界删除,变回成为陌生人。
虞迟暄当然更倾向于前者,删除一个旧爱谈何容易。林澄恋旧又心软,连一句分手都要鼓足勇气,恨不得把前半辈子积攒的勇气全部用来分手。
那会移情别恋谁呢,是池丛?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花瓶,还是顾谷,那个会为林澄挺身而出的傻大个。无论是哪个,虞迟暄都不觉得对方有自己好。
饭后,虞迟暄去洗碗了。林澄还是在意虞迟暄手上那个伤口,他找到工作人员,小声要了药箱,坐在客堂等虞迟暄洗碗。
他明白,自己表现出任何关心虞迟暄的模样,都可能被节目组拿来做功课。
但他又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看着虞迟暄顶着个伤口录节目。
“虞老师。”林澄叫住擦干手往外走的虞迟暄,脸上摆的是标准营业笑容,假得不能再假。
“什么事?”虞迟暄挑眉,心中雀跃。
“我把药箱给你拿来了,你消下毒,然后贴个创口贴。”林澄把手边的药箱推给虞迟暄。
“我不会。”虞迟暄理直气壮地撒谎。
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不会做,林澄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多管闲事。
虞迟暄摆明了就是想要他亲自上手,这种幼稚的把戏,用在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身上是可爱,用在二十多岁已分手的前任身上,就多少不知数了。
“虞老师应该不止三岁。”林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我洗碗太累了,手抬不起来。”虞迟暄仍然是理直气壮,不要脸到极点。
林澄没辙。他被虞迟暄吃得死死的。他大可以拒绝,但节目组百分百会把拒绝的镜头剪出来播放,他不想在分手以后还得罪其他人,他认命般拿过药箱,打开准备给虞迟暄消毒。
虞迟暄把手递过来,刚洗完碗,手上还沾着淡淡的洗洁精味道,和这双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没有一点适配性。林澄暗想,这么好看的手,就应当配上闪亮的珠宝饰品。
“林澄,伤口都快结痂了,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池丛从门外进来,看林澄小心翼翼地给一个毫不起眼的伤口消毒,大呼小叫道。
“呃……”林澄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想不开。
“这么大的伤口,肯定要消毒的。”虞迟暄不觉尴尬,他没把手抽回来,只用手指轻轻叩击桌子。
“搞不懂搞不懂。”池丛摇摇头,扭身出去了。
林澄从药箱里找出一个创口贴,打开后小心贴在虞迟暄伤口上,然后用手心贴着虞迟暄的手背轻轻熨平,做完这一套后他就准备收起药箱还给工作人员。
虞迟暄被林澄手心的温度惊到了。他刚洗完碗,手指冰凉,手背同样也冷,林澄手心温度却不烫,似乎只比他的手温热一点,丝毫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手。
他轻轻皱眉,想起林澄说自己得病的事。他本来觉得林澄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现在想来,应当也有身体上的问题。
他想得越来越远,一直想到之前林澄经常在医院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生病,次数太多,他就觉得是林澄故意装病,毕竟每次去林澄都是一样苍白的脸色,看不出病了还是没病。
那时候他工作忙,连轴转,遇上写歌瓶颈期,在工作室一住就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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