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胡万楼,他一只手中拿着一小壶酒,另一只手拿着两个小杯子,朝他走了过来。
他将两个酒杯放在山石上较平坦的一处,将酒倒入杯中,说道:“这可是好酒啊。”,说着坐了下来。
“你从哪里顺的?”
“什么顺的,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拿来的……”
李沐言拿起酒杯尝了一口,确实是好酒,酒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李沐言看向胡万楼,问他,“你不去陪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有闲心朝我这来?”
胡万楼并不诧异李沐言说的那些奇怪的小词汇,甚至他还曾向李沐言学去了一些。
胡万楼听到他说的话,有些不自在,说道:“这几天,她有些舍不得峨眉派,路上有时晚上也不睡,吃的也少,哭得眼睛也肿了,我刚把她哄睡着不就来找你了嘛,哎,双儿现在眼见都瘦了一圈了,之前的圆脸都瘦没了……”,说着脸上浮现心疼的神色。
李沐言有些无语了,早知道不问了,凭白被塞了一大把狗粮,“打住,来,喝杯酒”,李沐言赶紧截过他的话头,再说下去,没完没了了。
说实话李沐言还是有些担心胡万楼的,他的这一段感情,李沐言并不看好,胡、郑二人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出精心策划的闹剧,纵使他们是真心相爱,可郑雨双并不像她一开始表现得那样天真活泼。胡万楼的爱情之路,真的会一帆风顺吗?
李沐言摇头笑了笑,暗道自己杞人忧天,未来本就是不可控的,何必想那么多呢?
李沐言对正在喝酒的胡万楼轻描淡写地说道:“灭绝师太死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胡万楼口中的酒喷了出来,他边咳边问道:“什么?”
李沐言将他将书中撒磷粉的事告诉胡万楼,还说:“那灭绝师太也许是见你拐走她的弟子,再加上经书自燃,被气的走火入魔,一命呜呼了。”
听罢,胡万楼对李沐言竖起大拇指攒道:「兄弟,你真牛」,「那老女人罪有应得」
“你暂时不要告诉郑雨双”,李沐言提醒道。
「那是当然」,「来,沐言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过来救我,也帮我得偿所愿。」,说罢,干完杯中酒。
“我当你是兄弟,何必言谢?”,二人相视而笑,他们虽然只相处短短的两三年,却亲如兄弟,缘分本来就是那么奇妙。
胡万楼朗朗的声音传出很远,“沐言,你可真厉害,几天不见你现在竟然当上合一教掌门了。”自家兄弟有此奇遇,他自然是要说一说的。
闻听此言,李沐言对胡万楼眨了眨眼:“因为我有个掌门师父啊。”
胡万楼撇撇嘴,暗道他有些犯规,不理会他的炫耀发言。
“兄弟,我现在终身大事已经解决了,你可要快点了,我看你身边的水姑娘就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要抓紧了。”,胡万楼对李沐言调笑。
“你说什么呢,人家可不一定看上我。”,李沐言反驳。
胡万楼没去跟他辩论,反正他觉得那水姑娘看沐言的眼神不一样,以他过来人的眼神,觉得二人有戏。
想当初七夕佳节,沐言身边围了不知多少小娘子,他都不动如山,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呐。
反正他也不明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倒要看看等沐言反应过来后,会有什么有趣的表现,绝对是一出好戏。
或许在李沐言眼中,胡万楼是个有些傻气的兄弟,但是他虽然有些时候头脑一热犯点傻,不管怎样说,他久经江湖,如果真的太天真的话,早就坟头草长多高了。
不管二人心中有什么样的小九九,二人仍是亲如兄弟,把酒言欢,共赏美景。
知道灭绝身死的事,一开始胡万楼是有些担心,但很快便放下了,活人还能被死人憋死了吗?
不问将来,只争朝夕,他不相信自己与双儿的感情会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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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花前月下
与胡万楼分开后,李沐言回到房中修炼内功,自从与姜泰鸿交手后,他感觉卡在阴阳诀第六层的瓶颈松动了。
这些年,李沐言无异于闭门造车,除了和师父交手之外,实战经验太少,纵使他再努力勤勉,也难再进半分。
每个人对武学的领悟是不相同的,同一种武功,不同的人使用,所展示的效果也因人而异,师父再厉害,能为他提供的经验寥寥无几。
这些天,在合一教李沐言与水师叔、清柔师妹、教中弟子以及前来挑衅的姜泰鸿等人交手,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
他的心境也提高了,这一次他想要试试冲击一下内功境界。
李沐言运起内力,将四肢力量汇于丹田,再从丹田汇于四周,最重要的是经过下阴,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已经突破阴阳决第七重。
他感觉一股庞大的内力在自己体内流动,好像皮肤表面也覆盖着一层真气,像穿了一层坚韧的软盔甲,随着心念一收,皮肤表面的防护被他撤了回去,进入体内汇入其它内力之中。
这时,李沐言明显感觉自己的五感比之前更加敏锐了,他似乎能够听见远处的虫鸣声以及微风吹动树梢的响声。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李沐言感觉饥肠辘辘,毕竟他不是在修仙,不吃饭还是会饿的。
事不宜迟,李沐言出了房门,向合一教的厨房走去,厨房里已经没有人了,黑不隆冬的,隐约还可以闻到些许饭食烟火的气味。
借着月光,李沐言环顾四周,取用了一些剩余的食材,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晚餐,现在应该是宵夜了。
填饱了肚子,李沐言往回走,这个时间,合一教众人已经都睡下了,朦胧的月色下,只他一个人伴着山风行走。
当他路过几颗桂花树,却看到月光下一个清冷单薄的身影,是水清柔,她怎么会在这里?李沐言有些诧异。
“谁在那里?”,水清柔感觉到后面有人,转过身来朝后看去,清冷的月光洒在身后男子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清俊,让水清柔感觉他似乎离自己远去。
“原来是你啊”,水清柔转过身去不去看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眼眸中蕴含着悲伤之情。
李沐言走到她的身边,也朝着月亮望去,只见月似半银盘,开口问道:“你在想家人吗?”
“是的,但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水清柔忧伤的回答。
李沐言知道自己失言了,有些自责:“抱歉”,眼前的女子不比他人,李沐言自然是很在乎她的情绪,这一点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
“没关系,我已经没那么难过了。”,水清柔对李沐言嫣然一笑。
这一笑,貌比奔月嫦娥,闭月羞花迷人眼,李沐言感觉自己被摄了魂、迷了眼、也乱了心,他一直都知道水清柔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但从未比这一刻让人感觉更真实,或许因为李沐言五感变得更加敏锐,他似乎感觉到对方心情的变化。
李沐言的到来似乎冲淡了水清柔的悲伤,让她露出如此耀眼的笑颜,李沐言侧过头去不敢再去看水清柔,将目光转向天上的一轮明月。
水清柔察觉到他的躲避,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看到他透红的耳尖时,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变得似乎是喜悦?
具体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像是小时候吃到爹爹给她买的麦芽糖一样的感觉,幸福而甜蜜,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吧?
水清柔也看向明月,今天是个晴日,天空中没有一丝乌云,似乎能够看到月亮里的桂树,嫦娥;
是不是也在盼着她的后羿呢?水清柔心中暗想。
今天水清柔莫名思念已经去世的父母,想到即将要大仇得报,只可惜不能手刃仇人,她更是难以入睡,便借着月色出来走走,没想到会碰到李沐言。
从水清柔在扬州第一次见到李沐言时,心中就想着他是哪家的风流贵公子,并没有想到他们还会见面,更没有料到对方会成为她的掌门师兄。
安静了一会儿,周围的虫鸣声也越发清晰,似乎在为他们奏乐,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一种暧昧的气氛,这种氛围令人脸红心跳,令人想要逃离,二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沐言觉得不开口说话有些不妥,便随意找话头:“那个,清柔师妹,你今年多大了?”,问完这句话,李沐言都想打自己嘴巴,女孩子的年龄能随便问吗?但话一出口便无法收回。
水清柔有些诧异,还是顺着他的话头说道:“我今年一十六岁……”
“十六岁?我还以为你和我同龄,原来还比我小两岁。”,李沐言有些诧异。
这种话题太过敏感,李沐言岔开话题,“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睡不着,出来走走。”,水清柔侧头看他,“你呢?”
李沐言不好意思说他沉迷于练武而忘记吃饭,出来是觅食的,只说他也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李沐言看了看头顶的盛开桂花树,叹道:“快至中秋了,花满枝头,若不是胡万楼出事,我应该能赶回家,现在只怕来不及了。”,李沐言已经托人带信回去,告知家人他赶不回去的事实。
“举头见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圆人不圆呐,即便他现在回到雍州,也只能与李家人共渡中秋,阿紫他们仍然要度过第一个没有他在场的中秋佳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刻家人们应该也在思念着他吧。
他又想起今天与胡万楼喝的那壶桂花酒,问道:“你们这里有桂花酒吗?”
水清柔说道:“山下没有卖,不过我那里有酿好的桂花酒,放在库房,你若是想喝,我明日给你取些。”
“不用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很想喝。”,李沐言连忙推拒。
李沐言突然想起,当初他未来的及告诉水清柔宫中有奸细,他便把他的猜测告诉水清柔,不过他隐去了关于九阴真经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大事。
“此事我会上报给朝廷。”,水清柔承诺,此时她已经成为朝廷暗探的编外人员,专门负责调查厉王的动向。
礼朝有暗探机构,专门调查一些机密事件,所谓编外人员,就是临时针对某一事件任用的暗探,等事情结束后,可以默认退出,也可以选择加入暗探(有审核机制)。
像水清柔这样的编外暗探只能向朝廷提供消息,无权知道朝廷掌握的机密。
李沐言对水清柔说:“有件事我想要问你,你之前说与厉王有仇,是何原故?”,他一直对此比较好奇,趁着这次机会便问出口来。这是水清柔的私事,李沐言有些担心她不愿意告诉他。
水清柔看向他反问:“你可知六年前的成王之乱?”,她向李沐言抛出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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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成王之乱
“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可谓是震惊朝野。”,李沐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那时他才十二岁,当时这件事在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据说:当时正值除夕佳节,宫中张灯结彩,共迎新年,而在此时禁军统领孙鸣与子时发动兵变,率领禁军万余人直逼庆华宫。
幸好庆华宫内有地道通往宫外,皇帝从地道中出去与驻扎在城外的林将军汇合,在京城王府过春节的勤王、安王与厉王几位王爷,各领几千人马前来救驾,最终活捉孙鸣。
此事太过恶劣,当今圣上亲自提审孙鸣,经过多次审讯,孙鸣供出成王。不久之后,孙鸣便在狱中自杀了,而成王也供认不讳。
李沐言将他所知道的事全部说出。实际上他当时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他一介商人,也管不了许多。
“没错,这些事天下人都知道。”,水清柔眼中泛起冷光,“但这远远不是全部。”
她轻启红唇说道:我原名为慕容清柔,父亲是当时的大理寺丞——慕容章远。成王事变后牵连出一些人,我父亲慕容章远便是其一。
成王事变后,孙鸣在狱中自杀,所有人都对这起事件盖棺定论,只有我父亲存有疑问,他与禁军统领孙鸣素有来往,算得上是朋友,对孙鸣还是颇有了解。
成王是先帝的小儿子,礼朝历来奉行皇室不养无用之人,有功劳的王爷才能有资格封地,厉王、安王有战功,勤王爱民如子,为百姓做了不少有利之事,只有成王一事无成。
本来他是无封地的,但当今太后很疼爱这个小儿子,便求皇帝给他封了一块地,位置在幽州以北。那处地方历来是苦寒之地,成王对此颇有微词。
在父亲看来,成王不过是个草包王爷,那里有兴兵起事的力量,况且还能让禁军统领孙鸣为他所用,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后来父亲以此理由上奏禀明皇帝,当时皇帝倒也有些怀疑,后来宫中传出父亲与孙鸣有深交,想包庇其罪行,皇帝一气之下便降罪慕容家,将父亲降职贬到地方。
我们一家便收拾行装南下,行至穷山恶水之处,遇到一群凶残的土匪,他们上来便将家丁、丫鬟,守卫杀光,然后再杀死我父母,而我得幸遇到闻声赶来的武当莫声谷道长,被他救下。
那些土匪有些被莫师叔杀死了,有些跑掉了,一些土匪临死前说他们是受人所雇。
后来我便随莫师叔回武当,想要拜在武当门下习武报仇,但是武当不收女弟子,我最后则拜在与武当派渊源颇深的合一教。
这些年,我一边学武,一边暗中调查,我找到当年截杀慕容家后逃走的土匪,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厉王秦莫寒。
找到幕后凶手后,我着手搜集一些证据,从当初父亲经手的孙鸣一案中调查,果然发现他与厉王有旧,厉王年轻时英勇好战,曾打败叛乱的蒙古军,还击退一些西方小国。孙鸣、钱萧和就曾在他的麾下。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情报,朝廷却没有怀疑。”,李沐言有些疑问。
水清柔恨声说道:“那厉王阴狠狡诈,他恐怕早早就开始谋划布局,去得到上面的位置,这个孙鸣在跟厉王一段时间后,就更名换姓地去了安王麾下,若不是我谨慎些,恐怕就以为凶手是安王了。”
李沐言听罢,沉声道:“这么说是孙鸣找到成王,然后鼓动他造反,若孙鸣成功,那当今皇帝身死又无子嗣,他再宣言是奉成王之命,到时候众王则会将成王击败,皇位则由最名正言顺的人继承,而胜算最大的则是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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