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枭被问得一愣,毕竟不是每个客户都知道他的性向,会有这样的怀疑也理所当然,他还是认真解释了:“在整件事里,她只是个受害者。”
徐冠雅并没接受了这个回答,礼貌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站起身来对虞枭说:“虞律师,你是个聪明的男人,但聪明的男人我见过太多了。”她含笑跟虞枭打起了哑谜,“可聪明的男人有两个顽疾是无法逾越,其中一个就是自负。”话说一半,徐冠雅住口不提,就已经往外走去,虞枭愣在原地忍不住问:“另一个呢?”
徐冠雅回头看着虞枭,然后目光从脸往下走,最终落在了虞枭胯下的位置,略带着戏谑的表情,然后转头走人了。屋内只留下虞枭和虞獍两兄弟,两人自然看懂了徐冠雅的明示,又没法否认她所说的。最后还是虞獍打破了尴尬的场面:“哥,我的人已经混入媒体记者里,袁宝璐的私宅已经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了。估计那帮人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摆脱掉他们。”
虞枭的思绪被虞獍拉回到解救袁宝璐的事情上了,他对虞獍的能力从不怀疑,只是担心事发突变:“你亲自去吗?”
虞獍点头说:“嗯,我让江路童留在你身边,你们等我消息。”
虞枭算是服了自己弟弟,都这个时候,还在操心自己的安全问题,那帮人现在焦头烂额,未必就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第36章 礼物
周磬从邵信柏口中,得知了新城某位政要因为很多年前的事陷入了麻烦,甚至会危及到性命,而这事又跟自己碰巧遇上的枪击案有些牵扯,周磬想到对方能请到职业杀人进行复仇,哪怕说K国的请一个杀手并不会太贵,但这种复仇的决心换作是谁都会害怕的。邵信柏丝毫也不怜悯那位政要,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他父亲的态度,周磬倒不意外,不是说邵信柏的父亲因为自保才不想管,而是这位政要落了下风,只怕不等那些复仇者出现,他的同僚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撕咬他了。
周磬暂时还不想休息,邵信柏也难得有借着公事跟周磬独处的机会,也就陪着他一起去了使馆内的娱乐室,使馆很重视这次的案件,又知道周磬和封玉椴的身份,自然对他们照顾周到。周磬虽然在事发当时确实思绪万千,但当他成为一个目击者的时候,心情也就放松下来了,居然饶有兴致地参观起娱乐室的展品,邵信柏在一旁给他介绍。其中有一个白色的猫头鹰木雕吸引住周磬的目光,他不由地停下脚步细细打量,不知怎么的,第一眼看到这个有点呆萌的木雕,居然想起了虞枭IF的账号名字,同样的呆萌感,越看越喜欢,周磬开口问邵信柏:“这个卖吗?”
邵信柏被周磬的话问得有点奇怪:“不清楚,你想要?”
周磬点头说:“帮我问问多少钱?”
邵信柏一脸无奈,但又不想拂了周磬的面子,只好叫来了门口的警卫询问,警卫说这是吕亚伯送给使馆的礼物。一听这个,周磬知道好办了,说:“我打个电话给他。”邵信柏打电话给吕亚伯,结果还没开口,吕亚伯就几乎咆哮起来,他一直托人在打听周磬的情况,但直到刚才都没有个准信,如果周磬再不打电话过来,他就不得不把实情转告给加市的周磬家人了。周磬安抚了他片刻问起他那只木雕在哪儿买?
可这事也不是吕亚伯亲自负责的,更何况已经过去挺久的了,他哪里还能有印象,周磬想了想说:“你帮我找使馆,说我打算送他们个更贵重的礼物,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这只木雕就当做回礼吧。”
站在一旁的邵信柏很无语,对面的吕亚伯也无语,但是周磬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要允许他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果然,使馆方面就把猫头鹰的木雕包装好,送到了周磬的房间里,这时,因为担心他的吕亚伯也已经赶到了使馆,周磬心满意足地看着木雕,算了算时差开口问吕亚伯:“咱们最近一班飞新城的飞机是什么时候?”
吕亚伯以为周磬打算立马飞回新城,连忙阻止:“现在情况不明,你还不能离开K国。”邵信柏也表示同意,周磬看着吕亚伯担心地劝阻自己,也体谅他的不易,笑着说:“我不走,叫个员工替我把这个木雕送回新城。”听到周磬的要求,吕亚伯没觉得无理,反倒是松了口气,心想这小祖宗还算脑子清醒,没有被吓到失智。
在吕亚伯的安排下,他的贴身秘书亲自带着周磬“强求”来的木雕直飞新城,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开去了新城的DX律所,吕亚伯的秘书谨慎地抱着包装盒,一脸严肃盯着前方……
此时的虞枭正因为营救袁宝璐的事,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只得把自己堆积的案子翻出来,强迫自己研究案件,沉浸在工作里分散注意力,江路童因为被虞獍叮嘱,今天就一直跟在虞枭身边,连DX律所门外的安保人员都比平时要严格许多。
江路童去帮虞枭煮咖啡,发现助理和安保起了争执,正好助理眼尖看到了江路童,忙把她叫过去:“路童,这里有位女士要见虞律师。”
江路童已经看过虞枭的所有预约了,这位女士明显不是预约内的人,江路童只得上前询问,可吕亚伯的秘书也只有一句口信——让她亲手把礼物交给虞枭先生。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诡异了,连江路童都觉得很蹊跷,再一问,这位女士是从K国来的,虞枭虽然也接国外的案子,但最近没听说他有K国的案子。
江路童只得跟女士解释:“我是虞枭的妹妹,这包裹我先替他收下了。”
吕亚伯的秘书无法,只得让江路童抱着包装盒合影,表示交给了她,又嘱咐了几句,立马匆匆赶回机场。江路童让安保人员用设备扫描过包裹,设备似乎没有判定为危险物品,但她转头就看到安保人员正在看她,江路童知道自己就算不告诉虞獍,他也很快会知道的,只得打电话通知虞獍,虞獍正在着手营救袁宝璐的部署,听完江路童的简要汇报,毫不犹豫地让江路童拆了或扔了。江路童知道自己跟虞獍讲不通道理,只好先替虞枭拆包了,打开后,发现只是一只栩栩如生略带点呆萌的猫头鹰木雕,里面还有一张便签,便签却是用小楷写成,署名是泗水浮石。江路童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只得暂时把东西又塞了回去,放在自己的储物柜里。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三点左右,围在袁宝璐住所的记者们似乎还没有离去的迹象,只是因为夜风太冷,一些人暂时躲进了车里取暖,混在其中的SAB人员也通知已经就位的虞獍。因为袁宝璐住所的安保系统是SAB提供的,对于虞獍他们来说要突破轻而易举,虞獍独身一人绕过了监控区,沿着盲区直接徒手爬上了袁宝璐的二层别墅,轻松地翻进阳台,熟练地摸到了袁宝璐的卧室,这个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处于精神低迷状态,虞獍用工具打开房门,借着窗外依稀的月光能看出躺在床上的确实是袁宝璐,环顾四周,却发现孩子并没有在屋内。虞獍当机立断上前捂住了袁宝璐的嘴把她叫醒,袁宝璐一睁眼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床边差点大叫出声,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才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和喊声,虞獍很满意她的表现,虞獍选择亲自过来也是因为他获悉袁宝璐信任虞枭,所以自己的脸是最好的证明。
虞獍口语询问孩子所在,袁宝璐紧张地表述着方位,以及房内还有保姆等情况,虞獍敲击对讲通知其他人去救孩子。袁宝璐紧紧地抓着胸前的项链坠,她就知道虞枭会帮她的,虽然眼前这个人不是虞枭,但跟他长得这么像,一定是有着血缘关系并且被他信任的人。
袁宝璐感觉时间过去了一个世纪,虞獍得到了对方的反馈,立马躬身抱起袁宝璐,将她扛在肩上,直接打开窗户,外面早就悬挂好绳索,用安全绳索将袁宝璐扣在他胸前,自己双手拉紧滑轮急速地滑出了别墅的围墙,一气呵成,等到他们落地后,袁宝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听到远处有人骚动声,虞獍按住她的头,抱着她直接坐进了刚好驶过的车里,不做任何停留,缓缓地消失在夜幕中。
在袁宝璐以为漫长的时间里,实际上,不过才短短几分钟。虞獍才解开两人之间的绳索,放开袁宝璐,袁宝璐因身着睡衣即便在开着暖风的车里也不太暖和,反倒是车里等着的人察觉到了递给她毛毯。她结结巴巴地问:“是虞律师让你来救我的吧?”
虞獍听到这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是你付费请我们的。”袁宝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种话如果被人知道,虞枭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她乖巧地点点头:“帮我谢谢他。我的孩子呢?”
刚才递给她毛毯的人回她:“他们走另一条路,到地方汇合。”然后那人掏出一堆文件:“赵太太,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授权,日期是您丈夫过世的那一天,您可以先看一下。”
袁宝璐从刚才的对话里,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二话不说直接签上了名字,,然后故作镇定地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虞獍向她推荐:“你需要更换一个律师,我觉得顾宗严不错。”也不知是处于信任虞枭,还是虞獍的气场太强大,袁宝璐居然都没问为什么,直接签署了委托律师函,还录了视频证明是本人授权。虞獍拿到自己要的东西之后,随手发给顾宗严,催促他开工。
当车停稳之后,袁宝璐被带到了一个民宅内,她的孩子也安稳地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那个女人就是徐冠雅,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徐冠雅看到她来了,主动把孩子交到她手里,袁宝璐更紧张了,几乎本能地恳求徐冠雅,她可以放弃所有的财产,她愿意签放弃协议,她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徐冠雅轻轻叹了口气:“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敌人。不过赵郢鉴的遗产留在你身边,确实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说完,她递给袁宝璐一份信托合同,“这是作为你放弃遗产的补偿。”然后,虞獍也新的身份id交给她,袁宝璐抱着孩子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新身份——刘媛媛,忍不住哭出来。
第37章 枪袭
虞枭因为担心袁宝璐的事情有突变,几乎一晚上没睡踏实,大清早黑着眼圈推开卧室门,却发现虞獍竟然已经坐在他的沙发上指点在一旁锻炼的江路童,看到虞枭出来,江路童终于逃过一劫,忙说自己去给他们准备早饭。虞枭也急于知道昨晚的情况,就没有打趣江路童,而是直接坐下问:“袁宝璐呢?”
虞獍言简意赅地回:“已经送走了。”
虞枭想了想问:“肯定安全吗?”
虞獍坐得笔直,仿佛汇报工作一般:“嗯,换了身份。”
虞枭松了口气:“那就好。辛苦你了。”
虞獍回了一句:“我们是收费的。”
虞枭忽然发现自己的弟弟有种特殊的幽默感,忍笑:“徐女士是个不错的雇主。”
虞獍点头说:“不过她不该那么讽刺你。”经虞獍的提醒,虞枭又想起徐冠雅跟他告别时的“警示”,他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虞獍继续,“我跟徐女士说了,你不喜欢女人,更不可能喜欢袁宝璐。”
虞枭不知该怎么跟虞獍解释,只得说:“以后这种事情,就不必解释了……”虞獍思考了片刻点头接受了虞枭的建议。
没多久,江路童准备好简便的早餐,五人份,一份是虞枭的,其他四份是她和虞獍的,虞枭发自内心喜欢这种温馨的家庭环境,忽然想起再过不久就是他们亲生父母的忌日了,提醒虞獍:“你下个月有时间吗?爸妈的日子快到了。”
虞獍边吃边说:“有,前几天杜叔叔也提起这事了。”
虞枭一听到杜正德的名字,手上的餐具不由停下来:“杜叔叔,最近还好吗?”
虞獍表示还不错,在一旁吃得正欢的江路童看不下去了,接过话题:“大哥,杜叔叔身子骨你肯定不用担心的,上个月刚去体检完,那指标只怕比你都要健康。只是他一直挂心你,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
虞獍听到这话,放下已经吃完的餐具,皱眉说:“杜叔叔什么时候说的?”
江路童说谎不打草稿,睁眼说瞎话:“就被大哥赶回去那次啊。”反正她笃定虞獍不会去跟杜正德对质,虞枭处于愧疚肯定也不会怀疑。果然,此话一出,两兄弟都不说话了,虞獍还是替虞枭说话:“哥,那就一起去看看父母吧。”
虞枭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杜叔叔,当年杜正德是寄希望于他,能接手新城SAB的管理工作,可是自己却毅然决然地跑去考了法学院,拒绝了杜正德对他的栽培和好意。因为这件事,两人便有了隔阂,虞枭又因为学业太重选择住校,很少回家,杜正德那时又国内外各处跑,实在是忙,分不出精力缓和两人关系。虞枭法学院毕业后,忽然就跟家人出柜了,杜正德对虞枭成家立业的期待再一次落空了,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杜正德第一次动手打了虞枭,虞枭也没有还手。听到动静的虞獍冲进来护住了虞枭,江路童紧随其后抱住了杜正德。最后,虞枭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他生活了多年的家。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渐渐明白自己当时的冲动,理解杜正德对自己未来的担忧,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规劝周磬不必走上这条路。所幸,那时的他,即使离开了家,虞獍和江路童还跟之前自己在学校一样,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即便那时他刚告别了初恋,他依然咬着牙拼命地工作,只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但是他却始终无法面对杜正德那双失望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他仿佛看到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同样是军队出身的父亲,如果他还活着,大概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性向吧……这是藏在虞枭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不敢面对杜正德,可内心还是会牵挂着这位长辈,越发自责自己薄情寡义。
江路童是第一个察觉出来虞枭的矛盾心理,虽不能确切地表达出来,但每次杜正德问起虞枭,她总会替虞枭说好话,虞枭问起杜正德,她也会说杜叔叔很想他,反正从来没被拆穿过。虞枭似乎也想明白了,总不能躲杜正德一辈子,不如早点解开这个结,哪怕再让他打一顿也无所谓,便主动把日子定下来了。
虞枭心疼虞獍昨晚通宵工作,就把他留在自己的住处休息,自己和江路童去上班了,这两天各种事情特别多,导致江路童已经把扔在储物柜里的木雕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当天晚上虞枭结束了工作,和江路童一起回家,周磬的电话打了过来,正在开车的江路童都还没想起来这回事。
周磬自以为虞枭收到礼物后,至少能感受到自己为上次的事向他表示歉意了,可惜当他问出那句:“喜欢吗?”
虞枭一头雾水地拿开手机,确定打电话的是周磬后,又重新放在耳边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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