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到顾宗严,虞枭又想起另一件事,周磬为了帮顾宗严消除网上的影响,花了一笔钱,也许这对周磬算不得什么,但虞枭心底还是有些介意的。他深思熟虑之后,主动提及:“我明天把那笔钱打给你。”
周磬听了这话,半晌没出声,要不是看虞枭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他几乎又要发作,怎么每次做完爱,都要增加一个不太愉快的“即兴节目”。
“不必了。”周磬若无其事地回他。
“小磬,我知道那笔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虞枭缓和着语气解释,“但我不想我们的关系里参杂着利益。”
周磬忽然想起自己送给虞枭的腕表,他从来没有戴过,就好像见不得光的脏物,心里越发别扭:“你是想把我们交往中的每一笔钱都区分清楚吗?”
“不是这样的,”虞枭还没意识到周磬真正在意的,“你没有帮顾宗严的义务。”
“你到底是怕顾宗严欠我的,还是怕你自己欠我的?”周磬挑挑眉,好整以暇地问。
虞枭没想到周磬的角度刁钻,直球绝杀,一时哑口,周磬见他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虞枭,你是在担心,我会用钱收买你吗?”
第101章 情起
一百零一
顾宗严呆坐在一处,盯着自己控制不住在发抖的右手,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开的枪,他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沈时康的惨叫,即便虞獍保证那人不会死,他还是违背了自己最初的决定。虞獍结束和虞枭的通话后,便当顾宗严不存在般处理自己的事,更不在意顾宗严心中所想,顾宗严猛地站起来走向浴室,又突地停住脚步,低声问:“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可以。”虞獍连头都没抬,专注在跟江路童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江路童得到指示后,继续蹲守在思思家附近,还有思思上学的路上,昨天的“车祸”事件,对方应该已经知晓,剩下的只有守株待兔,赌那个女人会现身来探望思思。
顾宗严仿佛仪式般地清洗过身体的每一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那个视频里令他作呕的画面,他越发用力地搓着身体,疼痛感和热水的灼热,让他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他不需要对任何人有愧疚,任何伤害过他的人,都是罪有应得。虞獍在外面敲响了浴室门,顾宗严充耳不闻,敲门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哐”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了,虞獍看着顾宗严被蹂躏发红的裸体,面沉如水,顾宗严到底还是尚有羞耻心,慌忙伸手捞过浴巾遮掩,结果,虞獍冷冷地说:“你想死,别给我找麻烦!”
顾宗严本来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极力争辩:“我没有想死!”
虞獍盯着他强装镇静的脸,漠不关心地回他:“我并不在意你的死活,但我得给我哥一个交代。”说完,转身走开,顾宗严狼狈不堪,匆忙地用浴巾擦干身体,套了衣服出来,等他推开虞獍用来“招待”的客房,才发现,这屋内连张床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床垫和睡袋,想到自己寄人篱下,不能要求太多,便自行动手铺好,又合衣钻进睡袋凑合一晚。
虞獍这时收到了左兴胜的消息,说警方先他们一步带走了郑秘书,而且郑秘书家也被警方围起来,看样子是要连夜彻查。这倒是出乎虞獍的意料,他手中握着警方并不知晓的线索才断定出郑秘书有问题,却没想到警方反倒比他更快一步。看来警方也不都是吃素的,虞獍听完左兴胜的话,只淡淡地说:“你带人回去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警方就好。”
“虞哥,你……什么意思?”左兴胜一时没领悟到虞獍前后不一致的说法。
“警方应该是有证据指向郑秘书,”虞獍把玩着手里的枪,“封家这时再介入,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我想,警方很快就会再次上门了。”
挂断左兴胜的电话后,虞獍瞟了一眼刚才无故被推开一丝缝隙的卧室门,沉默片刻,见门外的人始终没动静,他主动开口:“什么事?”
门外站立许久的顾宗严被这话吓了一跳,他在门口踌躇很久,一方面是听到虞獍在里面打电话,另一方面是他不知该如何跟虞獍开口。虞獍没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拉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警告他:“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问两遍!”
顾宗严不敢看虞獍,低头盯着地面出神,也不肯离去,虞獍审视着眼前“偷听”他打电话的人,一把紧抓住顾宗严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不得不对上虞獍的眼睛,顾宗严疼得面目狰狞,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看清虞獍眼神中的冷酷,那是他在第一次见到虞獍,就从心底涌现的直觉。
疼痛迫使顾宗严支吾着说出请求:“我能在你的房间里睡吗?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虞獍得到答案后,才收回手,反问:“为什么?”害怕两个字卡在顾宗严的咽喉说不出口,他抿了抿嘴,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不会接受弱者的投诚,他胡乱地借口:“客房没有床,我睡不着……”
虞獍上下扫视着顾宗严,突然问:“你刚才听到多少?”
顾宗严才意识到虞獍以为他偷听电话,一边摇头一边认真地解释:“我只听到你在打电话,说什么没听清……”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打算等你打完再过来的……”
“你想留在这里?”虞獍的话似是在反问顾宗严的请求,又像是确认他入伙的决心。顾宗严不想再被虞獍暴力对待,快速地点了点头。
虞獍露出微妙的笑,提醒他:“记住,这是你主动找上我的。”说着,退后一步,却没有把门让开,手戳在顾宗严的肩甲,命令道,“把衣服脱光,再进来。”虞獍的话让顾宗严浑身一颤,震惊地瞪视着他,虞獍无动于衷,也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顾宗严从最初的震惊,到恼羞成怒,最后咬牙切齿,凶狠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衬衣扔在一旁,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虞獍的脸,只是虞獍的眼中无情无欲,仿佛顾宗严所作所为与他无关,顾宗严几乎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快速地解开腰带,退掉长裤,露出他修长的大腿,虽然室温并不算低,但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停在底裤的边缘一动不动,又羞耻又愤恨,几番挣扎,他将底裤一脱到底,全身赤裸,喘着粗气,站在虞獍面前。
虞獍难得一见地满意:“很好,你终于学会服从命令了。”
顾宗严顾不得自己毫无遮掩,直接质问道:“羞辱我,会让你优越感吗?!”
虞獍并不在意顾宗严的指责,摇头:“不会。我只是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身边躺着会威胁到我的人。”
顾宗严一边推开虞獍,一边往卧室里走,嘴里讽刺道:“你居然会怕我?”
虞獍随手关上门,转头见顾宗严自然地爬上床,正准备拉过一旁的毯子盖上,却被虞獍抢先一步扔到了地上,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顾宗严,顾宗严精神紧张地缩在床头不知所措,虞獍一把拉住他的小腿,强硬地把他拖到近前,附身在他上方,故意贴得很近,耳语般玩笑:“现在看起来,是你比较怕。”
听到这句话后,定身不动的顾宗严打开了情绪爆发的阀门,应激反应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顾宗严使出全力挣扎,但虞獍来说,只是毫无章法地乱踢乱打,没两下就被虞獍完全镇压住了,牢牢锁住他双手后,虞獍本想起身放过他,可顾宗严却因为挣脱不开,失控地抽泣起来:“你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
虞獍冷漠扔开顾宗严:“我对强奸你没兴趣。”说着,见顾宗严情绪没有好转,依然蜷缩成一团压抑地哭,“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残酷的,虽然晚了一点,但你应该庆幸你不再天真。”
这话从任何人口中说出都会显得说教意味,并且不符合真善美的人文社会,可唯独从虞獍口中道出,很有实证意义,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无条件地服从于他。
不知是听进虞獍的话,还是顾宗严自我平复了情绪,他捂着嘴努力控制呼吸,沙哑地气声问道:“你……能抱抱我吗?”
虞獍瞥了一眼他:“你是把我当成我哥了吗?”
顾宗严本来埋头在自己的双臂间,听到此问,慌乱地抬头去看虞獍,混乱地解释:“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想……也许……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天真地以为顾家能庇护我一生,”说着,顾宗严无意识露出一丝难看的笑,他想要挽回体面,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我也天真地以为离开顾家,我一样可以有所作为,结果我大错特错……”
顾宗严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看着虞獍,似是梦游般喃语:“你不是虞枭,我无法在虞枭面前丑态毕露,我不敢让他看到我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东西……”剩下的半句话,顾宗严没说出口,他至死都不愿毁掉他和虞枭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虞獍听完他的自言自语,一把将顾宗严拉进怀里,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喜欢欲拒还迎的戏码。”粗鲁地吻过去,虞獍用力啃咬着他柔软的嘴唇,顾宗严吃痛,舌尖已尝到了血的味道,虞獍这才放过他,用手卡住顾宗严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向往救赎的眼神,“我也不在乎你把我当成我哥。”说罢,径直脱掉自己的衣服,附身压上来,顾宗严主动攀住虞獍的脖子迎上去,自我麻醉,口中含糊着:“虞獍,帮帮我,帮我忘记那一场噩梦吧……啊……”
“小磬,你这话真的让我没法回答……”虞枭提起还钱的本意不是如此,可他的内心确实又颇为介意与周磬因为恋人关系而产生的经济往来,“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是为了钱……”
周磬生硬地打断了虞枭的话,好笑地提起:“你把我扔在酒店的时候,我真的想过,如果能用钱解决,那该多好啊。”说完,周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虞枭,虞枭略带着苦笑地问:“你是想说包养我吗?”
“我私心是很想的,”周磬直言不讳,说着托起虞枭的手,嘴唇贴在手背上,轻轻摩挲,唇齿含糊:“但你一定会因为这个念头看轻我的。”说完,又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虞枭,“顾宗严辜负了你的喜欢,而我不会。”
虞枭被周磬最后这句捧一踩一的情话,搞得哭笑不得,凑过去吻了吻他:“所以你接受我还钱了是吗?”
周磬难得没了往日的张扬,温顺地像只吃饱了的狮子,抱着虞枭蹭了蹭,装作若无其事地讨价还价:“下次DX的年会你会戴我送的表吗?”
虞枭抚着他宽厚的背肌,连声称会,周磬又得寸进尺地问:“下次约会去加市好吗?”
“树屋?”虞枭记得周磬的话,主动问道。
周磬心满意足地又蹭了蹭:“是,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第102章 露底
新城警方连夜将郑秘书带回警局,同时法医陈颖川带来了好消息,封家提供了当晚郑秘书落水时穿的衣物,十分幸运的从内衬提取到毒芹碱的残留。拿到检验结果的曲倾茗与崔泰宁对视一眼,立刻对郑秘书进行审讯。
郑秘书已没了当晚被吓破胆的怂样,只是颓靡地靠在椅上,仿佛他早就预见到会有今天。崔泰宁给郑秘书看过警方的检验结果后,缓缓地问:“你为什么要杀贾政要?”杀人证据确凿,但动机不明,郑秘书瞟了一眼崔泰宁反问他:“这个畜生死了,不好吗?”
崔泰宁快速地回他:“即便他有罪,也不能由你来审判。”
郑秘书呵呵冷笑,反唇相讥:“难道靠你们?一丘之貉!”
崔泰宁看这家伙油盐不进,又转换了策略:“你不想说贾政要也没关系,那咱们聊聊黎叶冉。”这个信息是封民期主动提供的,他把虞獍发来的经济往来作为“大礼”送给了警方。
果然,郑秘书并不惧怕他谋杀贾政要的事曝光,反而是听到这个已经死掉的女模神情有了变化。崔泰宁也不十分相信封民期的证据,他已经让网络信息安全部门去核查,结果郑秘书的反应,还真说明有问题。
郑秘书推了推眼镜,遮掩自己的神色,反问:“黎叶冉?是谁?”
“你不认识?”崔泰宁对这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嫌疑人颇有耐心,“那你每月提供她将近五十万的生活费,这还不算她的毒资和每年的‘红利’。”
曲倾茗冷笑道:“你比贾政要还大方呢,可惜她把自己给坑死了。”
郑秘书误以为警方通过黎叶冉的不合理消费查到了自己,一时哑口,他本想污名自己,认下与黎叶冉的权色交易,可现下的情况,警方绝对不会相信这番说辞的。大脑快速地转动,让他想到了对策,叹口气:“黎叶冉的死是意外,给她开销的钱也确实是我经手的,但这些钱的来源你们应该问问封家。”郑秘书端正姿势,继续说:“贾政要很早就表示过对黎叶冉有兴趣,封家也乐意拉拢他。”
郑秘书的话半真半假,崔泰宁本以为黎叶冉的死会是郑秘书的杀机,结果却不是。
崔泰宁没有放弃,他调查过郑秘书的背景,他没有任何毒药的专业知识,毒芹碱也不是轻易能获取的,继续问:“为什么要用毒芹碱?”
郑秘书眼角微微抽搐,残酷地说:“有一次我陪他去参观某个医药实验室,目睹了小白鼠使用毒芹碱的全过程。贾政要看着抽搐的小白鼠笑得极其开心。”
曲倾茗和崔泰宁对这话警觉起来,莫非这才是他的杀人动机,郑秘书似是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冷漠地陈述:“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这些天天为他卖命的人。你们是不是以为他是我这种从底层晋升到现在地位的贵人?”
崔泰宁相信这确实构成郑秘书一部分杀人动机,但交代得这么痛快,总不免让他生疑。曲倾茗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忽然问出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马善人被枪击那天,你在场吗?”
郑秘书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但崔泰宁和曲倾茗都意识到他的不自然,曲倾茗穷追不舍:“马善人死前披的那件外套是贾政要的,是你拿给他的吗?”郑秘书还没整理好说辞,曲倾茗又继续追问:“你知道有狙击手在外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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