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人马多少?”
“不到八百,只能撑一时,现下虎啸营和守城军还没赶来,若是他们能站我们这边,便是无碍。”
云晨喘着粗气,三方被包抄,只能退守武德殿。“阿爷阿娘呢,你怎么孤身前往!”
“阿娘……我是来带你走的。”
“别管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等过了今夜,我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阿姐,你快带太子走!”
我咬着后槽牙,趴在房顶伸手对太子说:“太子,我拉你上来,我们上房顶,后面有条小路,我带你逃。”
前排护卫兵纷纷倒下,血肉飞溅。
云晨在前面就快抵不住了,“快走!快!”
太子抓住我的手,我将他拉上房顶,漫天箭雨,嘶吼刀戈,我和他一路踩飞瓦片,疾跑逃窜。
后面追兵不断,我转脸看着太子那张与安乐眉眼稍有相似的脸问:“你想活还是想要帝位。”
太子蹙眉看我,那表情像是在说,帝位本就是他的,那一刻我脑中无数预测后,便将他推下房,他震惊看我,后仰跌落,双臂护头,我跳下去踩断了他的右腿骨,他痛苦闷哼,额头青筋爆开,死死地瞪着我,可还没来及的骂我,红缨冷矛已纷纷指着我俩的脖子,我收回脚站在原处,不言不语。
当今天子,一国之君,一国之父,至高无上,天下至尊,面容不可有毁,身体不可残缺。
比起就地诛杀,我救了他,但也断了他从此登上帝位的可能性。
这夜,突然下起鹅毛大雪。
我们这些个叛乱俘虏被反绑跪在太极殿前,无数尸骸在身后的长阶上,凝固干涸的血带着浓烈的腥臭和刻骨的寒冷。
我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安乐骑着汗血宝马袭步靠近,她马上的金饰马鞍极尽奢华,身后黑压压的甲胄军队更是如黑云压城令人恐惧窒息,她垂眼看我。
“色是刮骨刀。”她说。
我笑了笑补充:“于男,惑心智,乱气血,毁英明,降神智。”
“于女,动其心,销其意,令癫狂,送己命。”
这一秒风烟俱净,落雪冷雨。
我仰脸问她:“殿下,您要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说: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最新评论: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终于更了!!
-完——
第 52 章
“杀?”
安乐下马,拿刀割断了捆缚我手脚的绳索,脱掉紫裘盖在我身上,她的手指异常冰冷,手掌却滚烫,就这么半蹲着身体,捧着我的脸,大庭广众之下含住我的嘴唇。
她的口脂是淡淡的芙蓉花香,冰冷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在我的脸上游走,细而轻地啄吻。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会杀你?”她咬着我的耳垂,潮湿温热的气息弄得我发痒。
“青三,送驸马回府。”
我想挣扎,想说些什么,可安乐的拇指按着我的唇瓣,轻轻摇头。
被送进马车的那一刻,或早在血溅长阶的时候,就后悔了,但翻来覆去又不觉有悔,高阳下定决心杀兄弑侄,早已布好大局,只是没成想在今夜,被我阿娘逼疯,进了火场,命不久矣。
安乐早知棋局,但那日南风倌,她却选择相信太子会来救她,若他登基,就太子不杀她,群臣也绝不会让她苟活,更别说安乐已接管兵符。
我求不了太子心软,云晨更是撞穿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若是太子出逃,点燃狼烟,到时群狼割据,诸侯混战,只怕对朝局无益,而天下苍生更难。
我只能选择弄残太子,逼安乐上位,也许,安乐本就想称帝也未可知。
可不管将来如何,如今大局已定,生死由命。
我脑中绷弦断了一根,两眼一黑,便晕厥过去。
京都昨夜一场大雪,害我染了病,见不得风,困在公主府的后院里,每天只有进进出出的服侍宫女,太医,还有散不去的药渣味。
过了几日,等守卫松懈,才想办法从后院逃出,一路策马狂奔回云府,只见满府白幔,众人披麻戴孝,抓一家丁寻问,才知那夜兵变后,阿爷入大长公主府,要回阿娘遗体,不料只见骨灰盒,争夺中,不慎打翻之,高阳便数剑捅死阿爷。
我气血攻心,提剑欲前往大长公主府报仇,可管家拦我,说高阳大长公主吞了阿娘的骨灰活活噎死了。
“那阿娘……”
“听说和大长公主停在宗祠里……”
阿娘乃我阿爷之妻,怎可与那人人喊打的高阳死后同葬,我脑子嗡嗡响,气得吐血,眼前阵阵发黑,再度清明之时,已在后院的床榻上,安乐满脸愁容,握着我的手。
我扯回手指,转过身,背对着她。
“进来。”
过了一会,安乐又说:“你杀了他,能消气吗?”
我不言不语,她又说:“你知尚书和姑母,本就……而且你阿娘那般恶毒手段,让姑母已然疯魔,如今怎么论何人对错?”
“我阿娘恶毒手段?!上一辈,你姑母天杀的女魔头。你怎的不问她干了何事,把我阿娘逼得如此地步?
只说我阿娘如何对不起你姑母,我阿爷如何欺辱你大长公主府?怎不谈我阿娘为何如此!我阿爷为何如此?!”
我转身,只见云三跪在我床前,腰杆笔直,五官冷硬,和以往无差,只是如今的他,不再是我云府暗卫。
人说相由心生,貌乃天定,同貌不同相,以往唯我是从的侍卫,如今是禁军统领,我拿他当家奴,当朋友,当知己,可他心里,我只是监视对象,可利用的棋子,朝局的突破口而已。
我已然忘记他的生父是大将军,他出生于大家族,虽是妾生,也是少爷。
他跪在那里看我,眼神无畏无惧,表情无悲无喜。
安乐抿嘴,许久才试探地又拉我的手,我将手伸进被褥里,不想看她。
“他们都走了,上辈子的恩怨也进了坟墓,我派人去调查,南素那夜祭祀的故人,是她阿兄,名南殊,姑母年幼和皇叔们害了他,所以这么多年南素是在报复。”
说完又摸了摸我的脸,“我已知晓你为我所做一切,我相信你和其他人不同,云俪,我真的想和在一起一辈子,我心悦你,我爱你。
“过去无可挽回,只求能为你做些事,让你不要生自己的气,云三是姑母安插在你家的暗桩,他骗了你,他从年幼至今,唯一效忠的人就是我姑母,我把他还你,你想杀了他,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
不要生自己的气?
已成定局,我泄愤云三又有何用?除了生自己的气,我又能作何?
“太子是你阿兄。”
没想到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安乐愣了下。
“他会死吗?”
安乐看着我,她那双眼睛如同黑潭,深不可测,幽不见底。
“他跛了,对你构不成威胁,除了太子妃诞下的麟儿,还有我弟,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会!”安乐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滚烫烧着我难受,“不会。”她又说了一遍。
“叶念衫呢?”我看着她问:“她父王已死,母族身份低微,本人又柔弱,对你构不成威胁。”
安乐轻微摇头。
我嗤笑:“那也把我也杀了吧,殿下,您如今大权在握,只手遮天,皇位唾手可得,想杀谁不行?”
安乐看了我半响问:“你对她有情?”
“早在南风倌,她看你的神情就不对!她入狱,贴身玉佩还是你赠予的。”
我气得脑袋又直嗡嗡,无论是安乐是和我装傻,还是转移话题,我的好脾气已然磨没。
“你脑子有病吧!李安乐,我跟她有一腿还有你啥事?我早就让你……我在南风倌会救你吗?
如今吃什么飞醋?!你把人十指毁了,我云家,她叶家,哪个不是乱臣贼子,你也别给我灌药了,把我下狱,到时候要不满门抄斩,要不流放三千里!”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我云家,云晨和叶念衫,谁死了,我给谁殉葬!”
以前:妾万死息殿下万钧之怒。
现在:李安乐,你脑子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
以前:妾万死息殿下万钧之怒。
现在:李安乐,你脑子有病吧?
最新评论:
——笑死——
——hhh——
——hhhhc——
——这文莫名有点烧脑——
-完——
第 53 章
——50——
“你这个也要救,那个也要救,一个是你手足至亲,一个是你闺中密友,那我李安乐算什么?!云俪,你告诉本宫,在你心里,本宫究竟算什么?!”
“八抬大轿,三书六礼,祖宗礼法在上,天地社稷作证,李安乐,你说你算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是呜呜呜……”
我没想到她就这么压了上来,捏着我的脸,话还没说完,唇舌似攻城略般凶猛的矛,舌头如蛇般滑入,好似不是吻我,是想将我整张嘴吞进去。
我任由她为所欲为,等她囫囵吞枣地吻了一遍,才松开,静静地注视我,带着难抑情I欲,我好似看到她眼瞳里自己的眼睛。
李安乐的眼睛带着钩子,伸出舌尖缓慢地舔了一圈嘴唇,像是回味,又像是挑逗,她额前碎发凌乱,带着靡靡之气,眉眼如风花般含情,明明她是攻城略地的那个,此时却面颊桃红,露出粉嫩的舌尖,就这么垂眼俯视我,活脱脱的一个妖精。
我一时间溃不成军,阴虫上脑,翻身压去,搂着她的腰继续密密麻麻的吻,床榻上只有四片嘴唇辗转厮磨滚烫急促的呼吸,直到安乐自解罗衫,托着晃眼的白兔,将那兔耳往我嘴里凑的时候,我才清明。
妈的,云三那 天杀的萝卜头还跪在床边。
我扯过帷幔,被单往她身上一裹,将安乐包的像个粽子,气息紊乱:“殿下,自重。”
安乐一懵,继而大怒:“自重你奶奶个腿!云俪,你是不是男……呸!你是不是个人!本宫都送上门了,这都能忍?!”
我竟觉得有些好笑,绷着脸,起身穿衣,瞥了一眼云三,他闭上双眼,装瞎子。
我压低声音,想到了安乐的蛊虫,以及让她低头的办法,故作清高说:“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不可再行这荒诞行径,有辱我大棠国风。”
“云俪!云俪!你给本宫站住!”
我踏过门槛,外面冷风一吹,忍不住咳嗽,听见安乐在里面气急败坏,添油加醋道:“左右妾不过是殿下消遣的玩意儿罢了,殿下想如何,自是如何,妾的亲友家眷流放三千里,妾也就寻个后院的井跳了罢了。”
“云俪!啊啊啊!你要气死本宫!!”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敷衍,后面基本就甜甜甜,登基然后甜到大结局。兄弟们,清醒点,这是个甜文,不存在BE的。
之后又开始腰肌劳损的拉扯,哈哈哈,从公主逼我和她行房,变成了女帝逼我和她行房,此文又名《我与女帝二三事》
最新评论:
加油!!
——吼吼——
今天的大大依旧短小(奸笑);
公主我行!我腰好(自荐枕席);
-完——
第 54 章
但李安乐毕竟是李安乐,哪是说气死就能气死的,她气我还差不多。
第一日,她因为我忌医拒药,夜深冒雨而来,湿露沾内衫,鬓发贴颈,接过丫鬟给我熬得药汤,俯身锁骨和胸前起伏若隐若现,嗔怪道:“相公,别拿自己的身子气我啊。”
我转身看她,发稍水珠滴落我额间。
我俩僵持不下,她连打三个喷嚏,药汤洒了一床,弄脏我前襟,然后不知怎得,我俩不仅共浴,我还……她还……我又……她又……我俩……有伤风化!有辱斯文!有辱先祖啊!
第二日,我卧床不起,绝食不语,她三更赶到,呼朋引伴,招长安名妓歌舞取乐,就在我屏风前煮了麻辣牛油火锅,加了小米椒还有我最爱的新鲜鹅肠。
一边吃还一边教导南风倌小倌们,我曾教她的下鹅肠的手法:「七上八下」,我他妈原地螺旋炸裂,当时我和她的距离只有六公尺零五分,在不够七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我下榻穿靴,越过屏风,准备大吃特吃,哪料一众丫鬟如高墙般拦住我,李安乐红艳艳的嘴刚嚼完牛肉,她冷酷地说:“给驸马来碗南瓜稀饭。”
可能是我双眼欲裂,满脸憎恨溢于言表,她莞尔一笑:“御医说,相公身上多处伤痕,不可食辛辣,不可食葱姜蒜,不可食牛羊肉,不可食……”
我听着李安乐边烫鹅肠,边条条框框的数着我的饮食禁忌,我咬牙切齿。
李安乐舔了舔嘴角的香油说:“相公,别咬牙,咬我。”
咬你妈,老子干死你!
于是,确实,当晚我不仅咬我还……她还……我又……她又……后知后觉中我发现我中计了。
第三日,我沉思静想,此事不可再拖,我得赶紧去牢狱,于是回忆起了以前蜀郡南街卖配饰男商人家里的小妾长与主母争宠的那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哭和闹不符合我的身份,于是我撕碎了床单悬于房梁,准备等着李安乐驾到,死与她看。
可李安乐到是到了,只是她这身打扮,一身正红繁花宫装,外披着一层金色薄纱,衣摆锈着金线龙纹,三千青丝挽起,额前垂着流苏金饰坠着红色宝石,头上插着镂空飞龙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叮咚脆响,好似神仙妃子下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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