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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有没有可能是路德有什么私人原因，所以暂时不方便联系别人……？比如，想和女朋友去度假之类的？”
“他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
确实，朋友们回想了一下，路德维希平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很少听他说个人私事或是别的兴趣爱好。
“还是去机场问一下吧。路德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他肯定知道假如自己忽然‘失踪’，我们会有多担心。”
“好吧，那我去问。”弗朗西斯耸耸肩。
亚瑟对同事们说：
“对了，上一个死者萨尔瓦多·门内德斯，他在机场附近买了一座别墅，和情妇一起住在那里。据那个女人说，当天门内德斯开车出去谈生意，结果晚上没有回来。”
“开车出去的？那死者的车子呢？”
“我们没有找到死者的车，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开走了。那辆车非常有辨识度，是一辆粉色的古董老爷车，雪佛兰150 coupe。如果有一些线索，说不定我们能在监控里发现这辆老爷车。只要能确定某个时间段，或者某个路段……我们要找到死者是在什么地方被凶手带走的。”
弗朗索瓦丝点头，继续问：“那么那些鲜花呢？有调查到花是从哪里买来的吗？那么多新鲜的花，一定有物流记录或是交易记录。”
亚瑟回答：
“查到了。那些鲜花是从威廉姆斯集团旗下的‘绿之心’园艺公司订购的。那个公司出售婚礼花束还有花园种子这类的东西。花束直接寄到了……嗯？阿尔，你怎么了？”
亚瑟注意到阿尔弗雷德脸上微妙的神情，停下来注视他的蓝眼睛。
阿尔撇了撇嘴：“没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亚瑟很耐心。
“那是我哥哥的公司……马修·威廉姆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马修他非常喜欢花，以前我们还一起去植物园和动物园。”
阿尔垂下眼，看上去像一只委委屈屈的金毛狗。
亚瑟安慰他：“这没什么。”
阿尔摇摇头：
“可是之前王耀说了，他怀疑马修和‘艺术家’有联系。你们不是还问询过马修吗？”
“……”
警察们沉默了。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这么看来……确实有点可疑。不过先不说马修，那些花束是寄到哪里去的？收货地址能查到吗？”
亚瑟挑眉：“查到了，收货地点是市郊的一座老工厂。”
“那么多花寄到工厂？这也太奇怪了……不过快递公司也不可能事先怀疑，他们只负责送货。亚瑟你带人去查看过那座工厂吗？”弗朗索瓦丝说。
“没有，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打算现在就去工厂看看。”
弗朗索瓦丝放下咖啡杯：“好，马上准备出发。凶手应该就是从那里取走了鲜花。”
“阿尔，你也一起来吧。”亚瑟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
阿尔晃了晃食指，神秘地笑道：“今天我有个特别的计划要执行。你们先去工厂调查吧，晚上我们碰头交换情报。”
“等等，你又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见那个俄国人，去确认一件事。”阿尔披上夹克，配上了枪。
……
从王耀家出来以后，伊万直接开车去了学院。他需要把放在办公室的毒药和迷药拿回来。现在遇到了突发情况，他也拿不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必须做好最坏准备……
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和王耀举行“婚礼”，谁都不允许来打扰他们。
伊万心烦意乱，上楼去办公室里取回了需要的东西，又重新回到车上。天已经黑了，晚上7点。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信息……
王耀醒了吗？
“……”
伊万再次给王耀发了一条短信：
“耀，晚饭做好放在桌上了。你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别饿肚子。安眠药我拿走了，你不能总是用那种东西强迫自己睡觉。等你醒了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在家等你。”
其实伊万也不太清楚，事情是不是还有周旋的余地……不过看起来，耀一定是有什么伤心事瞒着他……或许他可以从那件事入手，试着“说服”耀。
人的心灵绝非铁板，再坚硬的意志也会有缝隙。
伊万决定最后试一试。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耀愿意放下执念，放弃那些无可救药的人类，来到他的怀抱里……他们一起回俄罗斯。最坏的结果……伊万笑了笑，不会有最坏的结果。无论如何，美丽的星星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他永远不会输掉游戏。即便王耀不再爱他，他也要带着他的红宝石美人一起下地狱……必须是他，必须是他！！伊万绝不接受妥协。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拥有，必须得到……！
伊万启动车子，打算先回家小睡一两个小时，等到凌晨在出来狩猎。他还需要几个原材料来完成最后的作品。这几天恐怕没法睡觉了，事情实在太多，婚礼仪式总是耗费心力。
不过伊万心情很好，他和王耀就要结婚了，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
伊万哼着八音盒的旋律，打开车载音响，选了一张CD，维瓦尔第的《四季》。
就在他准备开车回家时，车门忽然被打开了，有人莫名其妙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还自顾自地扣上了安全带。
“晚上好，伊万·布列津斯基教授。”
“？”
“伙计，载我一程呗。”
美国青年阿尔弗雷德·F·琼斯竟然就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蓝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
伊万用尽了毕生的涵养和耐心，才忍住没有一拳揍向那个不请自来的美国人。他紧紧握住方向盘，冷淡而礼貌地回应：
“琼斯先生，很抱歉，我不是您的Uber司机。请您下车，毕竟……婊子，你他妈给我滚下去！！”
“哈哈哈，俄国人，装，你接着装！瞧吧，你生气了。我早就知道，你表面上的温和优雅都是装出来的。”
“下车。”
“我不。”
“下车。”
“伊万·布列津斯基，别那么小气，你不缺汽油钱。载我到警察局吧。”
“我数到3。”
“3。”
“美国人。”
“诶，在呢。”
“给我滚！！！”
伊万怒不可竭，暴躁地扬起手想要重重地按喇叭，可一想到自己还在学校里不该吵到别人，他又缓缓放下手。伊万深呼吸，冷静地转向美国人。
“琼斯先生，您到底想要怎样？”
“开车载我到警察局，拜托了伙计，这不费事，开车过去只要半小时。”
“请问您是自己没有脚吗？”伊万面无表情。
“俄国佬，上次你打翻了我的奶茶，还被我狠狠揍了一顿，你就不能好好悔改一下自己的毛病吗？”
“我只有一个问题，美国人。”
“说。”
“请问您母亲让您长了一张嘴，就是为了让您说蠢话，惹别人生气把它撕烂吗？我脾气不好，很快就要到忍耐的极限。我警告您，请马上离开我的车子，否则后果自负。”
“伊万·布列津斯基，你不是要和王耀结婚了吗？既然我是王耀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能帮我这个小忙？你像这个样子， 王耀会怎么想你？”
“……”
伊万忍无可忍，沉沉地呼吸，粗暴地一踩油门就开车上路了。
“……”
车内一片尴尬的寂静，伊万甚至没有心情播放维瓦尔第。车子往警察局的方向驶去，阿尔弗雷德耸耸肩，笑道：
“谢了伙计，你对王耀的朋友可真好啊，还那么慷慨地用拳头款待别人。”
“美国人，你不是王耀的朋友。”
“我就是！”
“好了，我不想和您吵架，我最近很累，脾气也不太好。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们还是和好吧。我可以开车载您去警察局，请您在车上安静一些可以吗？”
“好吧，俄国佬，你还挺通情达理的嘛。”
伊万专心开车：
“算了，您要吃巧克力吗？车载抽屉里有巧克力，您请自便吧。”
“好诶，巧克力……！嗯我看看，找到了。这个牌子我倒是没吃过，谢啦，俄国佬，味道还不错。”
伊万冷冷地笑了一下，瞥了一眼正在吃巧克力的美国青年：
“这个巧克力味道怎么样？告诉您一个秘密……亲爱的阿尔弗，您马上就要死了。很遗憾，这是您这辈子最后一次吃巧克力了，好好享受吧。”
“？！！”
阿尔的脸色渐渐凝重，他皱起眉头，看着膝盖上放的那盒包装精美的手工巧克力。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阿尔感到胸口火辣辣的，不对劲……这不对劲！
“你……伊万·布列津斯基，你到底……！”
伊万天真地笑起来：
“哈哈哈，您马上就要被毒死了。因为您是狗，狗不能吃巧克力。”
“……”
阿尔弗雷德简直彻底无语了，手上捏着半块巧克力都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塞进嘴里。他最讨厌俄国人骂他是狗！
“Fuck！Ivan Bitch-insky！”
伊万心情好了一些，又能把车载音响打开继续听古典乐了。他继续嘲讽美国人：
“美国金毛狗，竟然馋嘴吃了巧克力，您的主人要伤心了。太可怜了，啧啧，小狗狗，我给您推荐一个不错的宠物公墓，以后就把您埋在那里。”
“不许说我是狗！”阿尔抗议。
“狗狗狗狗！你就是狗。你以前是狗，现在是狗，以后下地狱也是狗。”
“布列津斯基，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现在您可以闭嘴了吗？”
“Fuck！算了，看在王耀的份上，我懒得跟你吵架……”阿尔不耐烦地翘起脚，懒懒地靠着椅背。
车内难得安静了一会儿，没人想说话。阿尔生气地把盒子里的巧克力全吃了，打算狠狠地给该死的俄国人造成巨大经济损失。
伊万叼住一根烟，右手掏出打火机，左手继续把持着方向盘：
“阿尔弗，我说真的，你很幸运……你今天活得好好的，都是你的守护天使的恩赐。天使爱你，不愿意把你交给残酷的命运。你应该心怀感激。”
美国青年抱着胳膊抱怨：“你在说什么鬼话，俄国人，别想向我宣传东正教，我不喜欢大胡子神父。”
“阿尔弗，你要感谢你的天使……他多么爱你，多么爱你。”
伊万点燃香烟，懒懒地深吸一口，此后就专心开车不再说话。烟雾在车厢里弥漫，他打开窗，烟被吹散。
……
车子在警察局门口停下，黑皮手套不耐烦地敲了敲方向盘，伊万懒得说话，只想等该死的美国人自己滚开。然而阿尔没有下车。
“怎么，您果然没有腿吗？快滚。”
伊万刚侧过头，就看到一柄黑色的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阿尔弗雷德举枪，如同圣骑士面对恶龙。
“……”
伊万盯着美国刑警，冰冷的目光仿佛就是回击的枪口，抵住美国人的眉心。
“伊万·布列津斯基。”
“您想要什么，警察先生？”伊万无所谓地叹气。
阿尔弗雷德目光犀利，手中的枪毫无动摇。他不紧不慢地威慑道：
“是你做的，对不对？”
“Мой ребенок.”
伊万嗤笑一声，轻轻摇头。他慵懒地抬起紫眼睛，眼神中全无笑意，犹如冰冷的大理石。伊万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左手……
他指向自己的眉心，仿佛在要求一颗致死的子弹。
“Я даю тебе шанс.”
（我给你一个机会。）
阿尔弗雷德握紧了手枪，进一步逼迫斯拉夫男人：
“你别装了，你做了那件事！我们都已经就知道了。你逃不了，走，跟我去警察局！现在！！”
伊万毫无波澜，始终平静地望着他。
“别装了，下车！你被捕了，不过你有权保持沉默！”阿尔弗雷德眯起眼，仔细观察伊万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两人在狭窄的轿车里僵持着，盯着彼此，火药般随时可能一触即发。
最终，魔鬼失望地笑了：
“我的孩子，下次别再用仿真水枪和大人玩游戏。你不是我的游戏对手，我没有兴趣。”
“你这个混蛋……！”
阿尔有些恼火，他的小把戏被这个该死的俄国佬看穿了！阿尔很不甘心，气哼哼地扣下了扳机——
“！”
伊万没有躲闪，仿真水枪弄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水滴沿着浅金色的发梢往下滴落，他有些狼狈。但是伊万没有生气，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望着拿着水枪的阿尔弗雷德。他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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