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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律背反(露中同人)——Hyperion/Hagio

时间:2021-11-28 08:56:28  作者:Hyperion/Hagio
  “布列津斯基教授……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是说……”
  伊万并不理会青年的惶恐。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向办公室的玻璃窗,以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回避的语气继续说:
  “‘以这个恋人为典范,某个少女也会因爱人的离去有此感觉:我可能像她那样?难道这些最古老的痛苦竟不能让我们开窍?’”
  玻璃窗外,死寂一般的黄昏,仿佛罗马正在燃烧,亡者们已无法再恸哭哀嚎,而暴君站在高处俯瞰自己的造物。
  伊万面无表情,夕阳照在他脸上,鲜血一般。
  “‘难道这个时刻依然遥远?
  “我们在相爱中相互解放,震颤地经受:
  “就像箭经受弦,以便满蓄的离弦之箭
  “比自身更多地存在。因为留驻毫无指望……”
  托里斯怯怯地保持沉默,他终于意识到伊万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在背诵某一首意义特别的诗歌……
  他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时钟响了,7点。
  伊万抚摸着手上的腕表,仿佛那是被刨开的恋人的心脏,仍在他掌心鲜活地燃烧着、跳动着。
  “‘声音,声音。听呀,我的心,
  唯有圣者能够倾听……’”
  太阳落了下去,黑沉沉的办公室内压抑得仿佛一个熔炉,窗外的血红色在伊万的微笑中变得更加粘稠浓重,托里斯要喘不过气了。
  “《杜伊诺哀歌 · 第一哀歌》,里尔克。”
  伊万蹭了蹭围巾,结束了诗歌背诵,轻轻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光开关。
  光亮又回来了。
  空间重新变得轻盈,就好像鲜血被洗去,神父的双手重新变得圣洁无瑕……怪物融化于黑影中,消失了。
  托里斯终于松了一口气,头疼感和窒息感逐渐缓解。
  伊万将《里尔克全集》第3册放回书架:
  “我讨厌德国人,但里尔克是奥地利诗人,我喜欢他。谢天谢地,奥地利挽救了沉闷无聊的德意志。黑塞是最糟糕的。”
  “您真是……”
  看到布列津斯基教授竟然像个刚上本科的孩子一样,幼稚地抱怨着自己不喜欢读的书籍,托里斯竟觉得这有点可爱,笑起来:
  “不过您真的很有语言天赋,实在令人羡慕。我的法语说得还可以,德语是真的不行。我还听爱德华说,您讲法语毫无口音,流利得简直像是母语者。”
  伊万也笑起来:“要是我统治了他们,就让他们统统学俄语。”
  ……
  天色暗下去,在谢伦美术馆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王耀坐着等弗朗西斯回来。
  收队前,弗朗西斯说美术馆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点心店,他打算顺路去买一个小蛋糕回去给妹妹当礼物,请王耀在咖啡厅等待一会儿。
  弗朗西斯的妹妹——贞德才11岁,正是嘴馋草莓和奶油的甜点的年纪。以前弗朗西斯有几次也把妹妹带到警局里来过。小朋友一直抱着亚瑟的大腿,说是要靠飞行棋一决胜负。
  王耀很喜欢那个活泼勇敢的小姑娘,总让他想起小梅。
  其实有时候王耀也会想,假如自己当初再努力一些……再温柔一些,是不是兄妹三人的感情就是不是就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7点了啊。”
  王耀看到手表上的日历,忽然想起来又快到每个月的15号了。他犹犹豫豫地拿出手机……思忖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给嘉龙和小梅发了两条短信:
  “15号回家吃饭吧。”
  小梅一直没回,嘉龙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到时候见,哥。」
  “嘉龙,你的生活费还够吗?还剩多少,我给你打钱。”王耀抱着手机打字。
  「没事,你别管。」
  王耀想问问弟弟在大学的成绩怎么样,但还是忍住了,这种话最好当面说……不然很容易又吵架。
  “好,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做饭。”
  「哥,你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我喜欢在家。”
  「随你。」
  “好,反正你先回来一趟。家里出了点事,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怎么了?」
  “不是大事,当面说吧。生活费要是不够了随时说。”
  许久,弟弟都没有回复。
  王耀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好,这次沟通还算顺利,至少两人没有又吵架。
  弟弟妹妹长大了,王耀又忙于工作,三兄妹的感情已经不像童年时代那样亲密无间。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哥,工作别太累,好好休息,照顾好你自己。」
  弟弟的这条短信让王耀愣了一下。他差点想直接给嘉龙打个电话。
  弟弟和他一样,性格要强,两人有时会发生争执。到目前为止,兄弟俩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说过话了……他们仍爱着对方。但家庭往往如此,压力与无法理解的痛苦会大于深藏于心的爱。
  王耀沉思了许久,把写好的一大段文字删删改改,最后只是发出去一条简单、甚至有些冷淡的信息:
  “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弟弟不回了。
  ……
  (呀,搞砸了!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男人……家庭、感情,什么都失败……)
  王耀将脸埋在双手掌心,深深地吸一口气。
  这时,有人在他的对桌坐下,王耀以为是弗朗西斯回来了。
  “怎么样,蛋糕……”
  “晚上好,王警官。”
  来者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栗色头发,戴圆眼镜,穿着深黑的登山冲锋衣。王耀熟悉很这种打扮,猜到这人可能是一个记者。
  “您好,案件仍在保密阶段,警方不能接受采访。”
  王耀冷淡而不失礼貌地说,稍微瞥了两眼,确保自己没把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放在能被狗仔队记者看到的地方。
  他隐约看到了桌下有一个闪光的红点,恐怕是录音笔。
  记者亲昵地笑了:
  “您真是很有礼貌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温柔地拒绝采访。美术馆的案件很棘手,警方的诸位真是辛苦了。这么狡猾的犯人,竟然一点踪迹都没有暴露?恐怕还会继续杀人吧?”
  (这人在套话。)
  王耀内心不屑,脸上却还是保持谦和有礼的笑容:
  “警方会尽快破案,保护广大市民的安全。记者朋友们也请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多宣扬一些正义和公德,不要传播血腥暴力这种低级趣味。”
  “王警官,这是我的名片。中国人是很实际的,我知道,我非常喜欢和中国人打交道。”
  记者把一张名片推到王耀面前。
  (他想贿赂。)
  王耀笑了笑:
  “是的,中国人很实际,因为我们不信仰上帝。没有天主会降下罪与惩罚……人类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亲自在人间实现正义与美德。”
  “哈哈哈,说得好,多么傲慢的个性,您真不讨人喜欢。”
  “谢谢夸奖。”王耀小呷了一口咖啡。
  记者指着王耀的手表,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块手表,真的属于您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记者开始用手指转笔,灵巧得像是杂耍,“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市里警察的待遇竟然这么好?光凭薪水就能戴上江诗丹顿的手表?”
  “……”
  王耀沉思片刻,他忽然意识到伊万可能……
  (糟了,这手表竟然要卖一两万?)
  还不等王耀开口,一阵白光忽然就在眼前闪过,刺得王耀不得不用手臂遮挡强光。
  咔嚓。
  手机拍照的声音。
  “喂!我可没同意你拍照!”
  记者站起身,将名片往王耀面前又推了推,笑道:
  “王警官,既然您暂时没时间,那么今天我先告辞了……请惠存我的名片,如果您恰好有某·位·朋·友……打算向我们讲一点点小故事,那么您可以请他联系我。要知道,我们给线人的报酬很可观。您知道的故事非常、非常值钱。或许您的朋友愿意用一个故事换一点点辛苦费,正好能匹配您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说罢,记者摆了摆手,离开了。
  “操你妈,你谁啊?”
  王耀小声骂了一句,气恼地挠了挠额头。他最讨厌记者了。要不是碍于自己公职在身,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当面斥责这种无礼的人。
  没过多久,弗朗西斯带着草莓蛋糕回来了,还给王耀也买了一份。法国人总是这样贴心,王耀很感激。
  ……
  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当夜王耀不打算继续加班了。晚上9点左右,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地回到家里。
  (感觉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王耀赶紧给几株绿植浇了水。
  他一直喜欢养点动植物。
  小时候没机会养狗,他原本以为等长大工作了就能养一只狼狗或者大金毛。结果等他真正当了警察,王耀才发现自己其实连养金鱼的时间都没有。唯一能养的,就只有一些耐旱的、生命力比较强的植物。
  以前小梅和嘉龙还住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帮忙照顾家里养的花花草草,但自从妹妹上了寄宿高中,弟弟去了隔壁市读大学,家里就再没人能帮他了。
  “啊……小梅不知道有没有回短信?”
  王耀打开手机,终究还是没看到妹妹的信息。
  倒是伊万在傍晚时给他发了两条短信,不温不火地问候他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就是那种别有他意的老情人的腔调。
  王耀没有理会。
  这些男人都是如此,假惺惺地说什么工作和爱好,话里话外无非一个意思:想操他。
  (对了,相册。)
  王耀忽然想起这事。他打开柜子的锁,从一堆装着重要证明文件的铁皮饼干盒子的后面,翻找出了一本旧相册。
  相册的塑料皮几乎都剥落了,封面上花花绿绿地印着两个穿旗袍的女人。
  “……”
  王耀想起小时候妈妈抱着他一起看相册,教他认识不太相熟的家族成员,说起那些或辛酸、或好笑的往事……
  「小耀,这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的样子。」
  王耀翻开相册,看着那张黑白结婚照,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妈妈的声音。
  她总是会说:
  「这是我小时候,瞧,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他又看到那张黑白照片: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公园里的石狮子背上,学着狮子张牙舞爪,精神得像一个小小的太阳。
  王耀轻轻地笑了一下,抚摸小姑娘的脸颊。
  “妈妈……”
  小时候经常有人说:他们母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具里印出来的美人。细细的眉毛像是毛笔画出来的,双眼皮,眼睛又大又明亮,眼角的线条漂亮得像柳叶。
  「那万一别人不知道我是爸爸的孩子怎么办呀?」
  「傻孩子,你的嘴巴最像爸爸了,薄薄的嘴唇,线条优美好看……以前我俩在医学院谈恋爱时……我就喜欢你爸爸的唇型。真可惜,那么漂亮的嘴,却一点都不会说话,开口就只会说一些傻里傻气的糊涂话,还是用面糊黏上比较好!」
  妈妈笑了,抱着他,亲吻他。
  “……”
  王耀沉默了。眼睛有点不舒服,他揉了揉,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冷水,又悄悄抽了一根烟。
  “别多想,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他劝自己。
  等脑子彻底冷静下来,王耀又回到客厅继续看相册……他鼓足了勇气,终于翻开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有点褪色的旧相片。
  他们全家。
  妈妈坐着在椅子上,抱着刚出生的小梅。年幼的王耀和嘉龙笑着,两个小男孩非得紧挨着妈妈的膝盖。
  爸爸则站在椅子后面,手轻轻搭在妈妈肩上。
  那真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几乎不记得爸爸妈妈的脸了……
  “呀。”
  王耀还来不及多感叹,忽然就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相片取出来,凑近了看……
  一种诡异感油然而生,他说不明白,但心里觉得不舒服、难受,就好像有某种……古怪的毛皮在黑暗中蹭他的脚踝。
  “不会吧……”
  爸爸的脸……好奇怪……为什么?王耀觉得要被呼吸哽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赶紧拿来公文包,胡乱翻开文件,猛地从中把那张纸抽了出来。哗啦一声,把A4纸扯掉了一个角。
  王耀慌慌张张地把全家的照片放在A4纸旁边,仔细比对。
  “不会的……”
  呼吸变得急促,大脑深处有什么尖锐的爪子在抓挠铁门——吱——刺耳的幻听像刺一样扎进耳朵里。
  心跳加速,王耀喘息着,额头的汗珠掉落在那张A4纸上。
  “啊。”
  他感到痛苦。
  A4纸上,犯罪嫌疑人的模拟肖像……竟然和他的父亲有着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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